5 上心
上心
葵嘉走的遠了,看不見人了,才慢下步子來,撫了撫起伏不平的胸口,驚魂甫定。
許清璇忍不住也停下腳步,望着她笑得婉轉,一邊打趣道:“你方才不是底氣挺足?”
“姑娘莫要打趣了,方才是不知那是位王爺。”葵嘉瞪着眼睛,一本正經道:“姑娘可知是哪位王爺?”
還能是哪位王爺,宣京城裏裏外外還能找到第二個王爺嗎?
“安定親王。”
“安定親王,是那個權勢滔天,連太子殿下都要敬他三分的安定親王嗎?”葵嘉有些不安,圓圓的小臉漲得通紅,她竟然瞪了安定親王,大抵是活得不耐煩了。
想着那人是安定親王,她開始後悔不及,該由着姑娘和安定親王多處處,若是姑娘有幸随了王爺,也算是美事一樁。聽說那安定親王是當今聖上唯一的親弟弟,當年宣京內亂,前首輔挾制天子,是年少的安定親王領兵沖出重圍,殺出了一條血路,拼死救出了聖上。
聖上對王爺禮重有加,皇子們分外敬重他。
這樣的人,可以仰仗他一世。
多好的歸宿?
這夜,月明當空,星光皎潔,窗外柳絮如棉,撣落在長案邊,蕭蕭落落,許清璇安然成眠。
……
翌日晨起,許清璇便讓葵嘉守在垂花門處,等到林致近回來,立即來向她禀報。起始,葵嘉還存了些疑惑,她問過二公子身邊的副将謝瑛,謝瑛都不知二公子的歸期,為何姑娘會如此篤定二公子是今日回府?
不過當林致近看到守在垂花門的葵嘉,旁的不問,先是問了她,姑娘可安好?
她不禁覺得自己是過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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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情形,二公子的心裏也并非只有作戰,似乎還是有她家姑娘的。如此,她便寬心了。
想必是二公子同姑娘關系非同尋常,所以才将行蹤告訴了姑娘。
“除了姑娘所住的院子走了水,旁的也沒什麽不好。”葵嘉如實說。
林致近點點頭,越過她向西邊的廂房邁去。他連日奔走、栉風沐雨,想着先回西廂的院子裏,沐濯之後,再去正房同父親、母親問安。
誰知道林曦若正在西廂等着他呢!因沒趕上林曦若的生辰,林曦若好好置了他一番氣。林致近最後答應她,為她排布一場捶丸大賽,才哄得嬌滴滴的妹妹有了笑臉。
葵嘉快步小跑着從外面進來,穿過花鳥屏風,眼開眉展,“二公子回來了。”
許清璇本半倚着身子,側在紫漆彩繪松木床沿,就着本兵書消遣兒,竟也讀着有趣。一聽到葵嘉說林致近回來了,她便如鯉魚打挺般,躍起了身子。
林致近回來了。
“二公子回府後去過哪裏沒有?”許清璇對着銅鏡理了理稍有些淩亂的發髻。
葵嘉歪頭想了一下道:“二公子回府後徑直去了西廂。”
很好。
她須得搶在林致近去主院問安前,和他表明她的态度。
她不願意做林玎的義女。
副将謝瑛打了水來,林致近不過才拿起豬苓,見她來,便又放了下來,站的筆直。他愣了一下,才吩咐謝瑛,“賜座。”大抵是沒料到許清璇會主動進了他的院子,轉而一想,許清璇是何人,西疆的骠騎大将軍,曾經在戰場摸爬滾打,何時在意過這等小家子氣的禮節?
林致近錯了,上一世,許清璇為了陸博文,的的确确就是被這宣京城內小家子氣的禮節所束縛。如今,得以重生,自然是怎麽暢快怎麽來!
“不必”,許清璇伸手阻攔,正色道,“清璇來,是想同二公子表個态。林公見清璇孤憐,欲收了清璇做義女,可清璇無意高攀。”
林致近皺了皺眉頭,沒想到他去鄰縣拜訪恩師,不過短短幾日,就有人打上了許清璇的主意。許清璇乃林致近敬重之人,怎能容得下旁人編排?
親爹也不行!
他的眼中冷了下來,矜重道:“父親并非心善之人,想必也不曾安什麽好心,你既不願,拒絕了便是。”
許清璇有些詫異,她并不知林玎在林致近眼中竟是這樣的一個人,而且林致近竟然毫不避諱的當着她的面講了出來。
行軍打仗之人,向來不喜拐彎抹角,他倒是個率真之人。許清璇想着,如果上一世,她先問過了林致近的意思,興許也不會一頭紮進深淵,從此再不能見天日。
“清璇告辭了。”
巳時,林致近去北房請安時,林玎果真說了他的想法。
“依為父看,太子殿下對許姑娘頗有興致,為父想将她送與殿下,不知我兒意下如何?”
林致近雖然知道父親打算收許清璇為義女,并沒有安什麽好心。他父親向來不做賠本的生意,只是沒想到竟安着這般虎狼之心。
一個久經沙場的将軍,不過被自己廢了武功,淪為一個弱女子,就要放下身段去伺候那些男人才能活嗎?
太子?太子又如何?
若是許清璇自個兒願意,他倒也無話可說,可姑娘明明先說了她的态度,分明暗示了他。他不能辜負她的信任。
“孩兒不同意。”林致敬不卑不亢,他從不向任何人趨炎附勢,只相信自己心中的道義。
林玎沒想到林致近竟然拒絕的這麽快,“莫非我兒對那許姑娘?”他試探性的問。
“沒有的事。”林致近覺得父親的這般猜測既是對許清璇的侮辱,亦是對自己的侮辱。“孩兒從西疆将她帶回來,只是希望她能好好将養身體,若是父親執意如此,孩兒只能将她送回西疆去了。”
林致近戰功赫赫,早已脫離了林玎的控制。加上林致近不慕功名,而對于他父親和大哥這種為了名利不擇手段的行為,早已不滿,自然不會任他們擺布,他有他的堅持,有他的底線。
林玎深知林致近如今的本事,遠遠超過了他。他雖為太子太傅,卻并無實權,必須要依附着東宮的權勢。
而林致近不同,西南經略使,有勇有謀,深得陛下信任,前途無量。
可偏偏還是個碰不得的主兒,所以,林玎也不能像對林致遠那般打罵、呵斥,用強硬的手段,只能哄着。
既然從林致近這裏下不了手,林玎便想着解鈴還須系鈴人,那便從許清璇和太子之間下功夫了。
多制造些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太子殿下風度翩翩、儀表堂堂,宣京城多少待嫁閨中的姑娘們愛慕着他?林玎不信,假以時日,這許清璇不被太子迷的暈頭轉向的?
甘願淪為太子外室。
太子妃就可以再緩緩。
太子妃的人選只能是他的曦若。
想到這裏,林玎心裏的陰霾一掃而光。
來日方長。
......
安定親王府,一樹一樹櫻桃,白豔豔的,一朵落在陸昭珩的耳畔,一朵卻又攀上他的肩。
只應漢武金盤上,瀉得珊珊白露珠。
白露珠,白露珠,陸昭珩的眼中出現位素白紗羅衫的女子,她淡淡的說,“王爺說笑了。”
是那個将要成為太子外室的西疆女子。
王爺說笑了?
笑話,他從來不說笑,他也不會說笑。
第一次有人将他的警告當成說笑,這讓陸昭珩念茲在茲。
等他一雙深目流盼其間,怒目而視,櫻桃樹下那妍姿豔質竟一溜煙兒消失殆盡,變成了一張笑得花枝亂顫的臉。
“你不是回府了嗎?”陸昭珩眉心蹙了蹙,對着無端端冒出來的蕭晏沒什麽耐心。
蕭晏讨了沒趣,卻仍是嬉皮笑臉,肘部貼近他抵了抵,“我回了,可我又來了。”
陸昭珩:“......”
“說正經的,我回府後,越想越不對勁兒。就算是大宣......”他壓了壓嗓子,悄聲說,“那什麽了。”
大宣亡了,這種犯上作亂的話,陸昭珩敢說,可不代表蕭晏也敢說。
“你也不至于對那許氏此般上心吧?”
堂堂安定親王要務纏身,不理正事,僅僅因為做了個子虛烏有的夢,竟摻和起太子的風流韻事來。
說不過去,實在說不過去!除非,除非......
“你該不會也看上了那許氏吧?”蕭晏恍然大悟。
叔侄二人,一個冷峻深沉、一個溫文爾雅,究竟誰才能抱得美人歸?
陸昭珩瞥過他一瞬,雙眼深如潭,卻徑直邁了修長的雙腿,進屋去了。
蕭晏以為他是心虛,自當不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緊随着他進了去。
屋內,茶香四溢、焚香淨氣。
沈珞取過一對黑釉茶盞點了茶,一盞遞到陸昭珩面前,一盞送到蕭晏手中,後退于一旁。
他知道,蕭晏雖不着調,卻是王爺的莫逆之交。
陸昭珩只淺酌一口,蕭晏卻一口飲盡。他望着蕭晏,搖了搖頭,暴殄天物。下次他要交待沈珞,以後蕭晏來府內,這等禦前貢茶就不要拿出來了。
“這茶不錯,挺解渴的。”蕭晏望了望手裏的黑釉茶盞,品出了口幹的感覺。
陸昭珩:“......”
沈珞嘆了口氣,卻又主動給他添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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