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自救
自救
在閨房中,許清璇告訴了林玎,他想要的答案。
她說:“清璇願意跟了太子,不計名分。此舉全系清璇甘願替經略使大人守護林府,義父無需擔憂。”
掃去林玎一切後顧無憂,他滿意的離開。
……
安定親王府,一張禪茶茶案,茶案上擺放着一套青綠釉汝窯茶器,滾燙的開水注進茶盞中,嫩芽舒展開來,滿屋飄着茉莉花香,這是今年宣京城外剛采的新茶。
沈珞接連翻了幾個跟頭,在荷葉、密草、海棠上行走如飛,穩穩的落在地面上,站在茶案前,看着自家王爺正悠閑地泡茶、提香,好不閑适。他大聲道:“爺,許氏答應了。”
陸昭珩舌尖被燙了一下,舌尖忍不住在口腔中打了個圈,頂住了上颚,佯裝無事,道:“答應何人?何事?”
他這無非就是明知故問。
明明是他讓沈珞去林府,暗中盯着許清璇和林玎的一舉一動。他吩咐沈珞,若是林玎使陰招将許清璇送給太子,一定要及時制止。若是許清璇自個兒答應了做太子外室,一定要及時來報。
那麽沈珞現在出現在他的面前,答案便是可想而知了,“自然是許氏答應林玎做太子的外室了。”
陸昭珩玩味地轉着手裏的茶盞,好似感受不到指腹的灼熱感,半晌,他才道:“知道了。”
平靜之下,卻是憤怒,是暴風驟雨前的寧靜。
他明明是警告過她,太子并非她可以肖想之人。她竟敢對此不聞不問,如此大張旗鼓的忤逆他。
沈珞道:“現下我們該怎麽辦?”
“既如此,那便處理了吧。”陸昭珩擱下手裏的茶盞,茶湯灑在了茶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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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珞領了命令,就要往外走。于他而言,不過是殺個人而已。殺雞、殺魚的他不敢,但是殺個人,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不過,他剛出了門,便被陸昭珩叫停了,“先把人給綁了吧。”
又補了一句,“莫傷了性命。”
沈珞再次領了命令,不問緣由。他不必問、不必懂,只要聽從命令即可。不過,他卻又明白,能讓王爺心軟,改變殺意的原因只有一個,舍不得!
他準備趁着今夜,月黑風高的時候,偷偷潛入許清璇的閨房,對她下手。
……
午後,烈日炙烤,竟無一絲微風。
穿堂處,趴着兩條吐着舌頭的狗,該是熱的不行。許清璇舀了一瓢清涼的井水放下,正準備離開,她知道,等她走了,處境艱難的它們便會主動來舔水。
處境艱難?許清璇覺得她也需要有誰給她一瓢水,解了燃眉之急。
忽而聽到角門有叩門的聲音,聲音不大,卻有些急促。從角門進出的人本就不多,像這般叩角門的,像是得了府內誰的指示悄悄而來的密客。
可又無人在此等候,許清璇不知那角門外該是誰,她該不該打開角門。
叩門的聲音停了,許清璇決定還是不多管閑事,轉身,打算離去。發髻上的步搖在陽光下,折射出白光,打在地面上,呈現出七色的光圈,層層交疊。她步履輕盈,步步生蓮,卻始終夠不着那層光圈。
“清璇,清璇,你在裏面嗎?”
聲音很輕,像是試探,卻又好似怕驚動了府中的人。
許清璇的心中猛地想起一人,她疾步走到角門處,打開門闩,果真是……孫郡望。
她的眼裏蒙起一層霧氣,這個時候,孫郡望的及時出現,讓她多了一分生機。
“清璇。”孫郡望上前抱住她,關切道,“聽說林二公子死了,你的處境如何?”
許清璇想起,那日春獵,林致近那般的武将,殺敵不曾眨一眼,卻在看孫郡望時,紅了半邊臉。可孫郡望提起林致近時,并無任何男女之情,想必也從未領會過林致近的心意吧。
孫郡望又接着道:“我一回到府中,便聽府裏的人說了,你派人來過。于是,我随着你信箋裏的提示,找了過來。怎麽了,你可是遇到了難處?”
兵家兒女,無來拐彎抹角,無來相互寒暄。你要我助你,我便盡我最大的努力助你。
“進屋說。”
許清璇拉着孫郡望進屋,将門闩闩上,正色道:“我要你助我逃出去。”
孫郡望自然知道她說的逃出去,是逃到哪裏去,無非就是回到自己的母國。可孫郡望雖然欣賞許清璇的為人,卻不能幫助她回到西疆。那是放虎歸山。
林致近已經死了,她再将許清璇放回西疆,那麽西疆和宣國接下來必定戰事四起,最後,遭殃的都是百姓,還有她父親和兄長這些邊疆戰将。
她不能做了叛國賊。
“這。”孫郡望面露難為之色,“對不起,清璇,我無能為力。”
許清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解釋道:“郡望,你誤會了。清璇并非不識好歹之人,我既已同你說過,西疆回不去了,那便真的回不去了。我只是想在宣京堂堂正正的生存下來,而非做太子外室。”
“太子外室?林玎那只老狐貍,竟逼你做太子外室?”孫郡望遠不敢想,林致近不過剛死,林玎就迫不及待的拿許清璇當了祭品,獻給太子,穩固他的地位。
真真是老奸巨猾。
可這事兒,不是孫郡望自個兒說了算,說幫就能幫的。得罪了太子,許是會影響祖父、父親和兄長的仕途,整個孫家的地位。這她何嘗不知?可許清璇,她卻也不能不救,眼睜睜的看着她走進熊熊烈火之中。
“這事兒,我該如何幫你?”孫郡望問。
“內城有一間張記鐵鋪,你替我以二公子的名義盤下來,我想這對你而言,并非難事。”許清璇考慮的周全,她從未打算陷孫郡望于道義的兩難之中。
“你要盤那鐵鋪如何?”
許清璇笑道:“自然是生計。”
“行,這事兒好辦。”孫郡望點頭應道,“那你呢,你怎麽辦?”
“這便是我拜托你的第二件事。”許清璇正色道,“今夜子時,你替我雇人在東耳室放把火。”
“為何要燒東耳室?”
“東耳室離後罩房近,後罩房的女眷皆知我有子時起夜的習慣。那時,東耳室着火,衆人忙着救火,我便那時趁亂逃出。他們在後罩房尋不見我,自然以為我是随着大火燒為灰燼了。”
“此計不為穩妥,有待商榷。”孫郡望提醒道。着火點、火勢大小,甚至風向,都有可能會影響許清璇的計劃,太過于冒險。
“我們沒有時間了,成敗在此一舉。不成功,我便認命。”許清璇想過幾條路,第一條讓孫郡望帶她回孫府,可那樣勢必會連累孫郡望,連累整個孫府。第二條路,是等着安定親王從中阻攔,可半日過去了,什麽風也沒刮起,那位愛管閑事的王爺好似不知情般。他怎麽會不不知情呢?無非就是不想沾手罷了。
第三條路,便是眼前這條,誰也不連累,可就是不定因素太多。
罷了,賭把運氣吧!賭她從來不敢賭的運氣。
孫郡望咬咬牙道:“好。”太子面前,她能幫的,也就盡于此了。盡管心中百般難受,卻不得不顧全孫家。家族興衰面前,友情太過廉價。
當然,男女之情,亦是如此。如他,蕭晏。
“我……”許清璇頓了頓,“我還有第三件事,想拜托你。”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拜托不拜托的,清璇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孫郡望拍了拍胸脯,許清璇既已不曾抛給她兩難,兩難之外的事,她皆當盡了全力。
“葵嘉,這孩子,我想讓她跟着你。”
這有些出乎孫郡望的意料,緊要關頭,她卻在為一個相識不過百天的丫鬟謀生路。“這,葵嘉她并非貨物,你得問過了她的意思。”
上一世,葵嘉陪許清璇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中途的那幾年,她有的是機會離開,可她并沒有,一次也沒有動過離開的念頭。如此忠心之人,讓她無端換了主子,如何可能呢?
許清璇的眼中閃過一道暗淡的光,心下狠了狠,“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自會開導她。”
孫郡望不必久留,以免被人起了疑心。她從後門悄悄溜走,不久,葵嘉從小廚房讨了些蜜餞,邁着歡快的步子而來。自打二公子的死訊傳開後,府裏的同輩對她可就不似從前般友好了,唯獨大姑娘院子裏頭的妄霜,對她不曾區別對待。今日的蜜餞,也是妄霜替她說了話,小廚房的夥計才分給了她。
她自然不會将這些冷嘲熱諷告訴姑娘,姑娘因二公子的事已經夠煩心的了,她寬不了姑娘的心,便只能讨些姑娘愛食的蜜餞了。
葵嘉推開門,一張大大的笑臉擺在她的面前,“姑娘喜歡的酸梅子來了。”
許清璇卻沒有應她,也沒有擡頭,十分反常。
葵嘉以為許清璇沒有聽到,又道了一遍:“姑娘喜歡的酸梅子來了。”
許清璇這才緩慢的擡起頭來,卻不似平常那般親切。她那冰冷的目光,像是走過寒冬臘月,尋不着歸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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