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只小鹿
35只小鹿
第二天下午,陳楚辭頂着鴨舌帽和sunglass出門。
謹慎的某樣活脫脫剛進娛樂圈的四小花旦。
昂首挺胸泰然自若地坐在胥雲菁的座位上。
看似穩如老狗,實則慌得一逼:這是大學生面試找工作嗎?
怎麽一個個穿的比我還光鮮亮麗?
餘光掃過坐在正前方的剛過二十的年輕小夥,陳楚辭才體會到什麽叫做歲月。
以為自己是全幼稚園最靓的妹,結果只是最老的仔。
見座無虛席,幼稚園老師甜甜的笑容綻放在臉上,“現在請小朋友們站在家長身邊吧。”
廣播裏再次傳出熟悉的那首名為《江南皮革廠倒閉了》的名曲。
小女孩颦着眉頭嘟着嘴,不情不願的聽從指示,像是受盡了人世間的委屈,喪的不行。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始終低垂着,假裝感覺不到身旁強烈的目光。
覺察到小姑娘的不對勁,陳楚辭轉過身彎腰看她:“怎麽了?”
撅起的小嘴沒放下,胥雲菁含糊又快速,“你看我後面。”
陳楚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哈?”
小嘴翹得更高了,“他盯着我!”
越過胥雲菁矮小的身板,陳楚辭歪了歪頭。
酷酷的小男孩雙手插在褲腰帶裏,正面無表情的盯着她們的方向。
沒等陳楚辭出聲,小姑娘自食其力,盡可能龇牙咧嘴:“再盯我我就揍你!”
聲音不高不低,剛好三人聽見。
如若不是做過很多次,還真難把控音量。
小男孩也是知趣,話音落下便收回目光,看講臺方向,直到家長會結束也沒在吭聲。
“岳母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聽見班主任口中“散會”二字後,小男孩立馬不安分起來。
陳楚辭眨巴眨巴眼睛,沒聽懂他在說什麽,“哈?”
戚吟秋也不遮掩,挑明了說話,頗有幼稚園老大的風範,“我們都睡過了,我會對她負責的。”
說完便留給她一個酷雅背影,留陳楚辭一個人蹲在原地淩亂。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聽到了什麽?
他們真的只是幼稚園小屁孩嗎?
“我來接人。”
沒等精分結束,困倦的聲線低低響起。
幼教A:“今天開家長會,孩子們早就放學了啊?”
“我知道,”何昀川笑了笑,“我來接我老婆。”
接着看向陳楚辭:“小屁孩都睡過了,你什麽時候跟我睡啊?”
改革春風春滿地,中國人民真争氣。
城北著名戲精陳楚辭女士打從正式登基“王的女人”後,争氣的将自己的戲精毛病治好了大半。
可醋王市民何先生的名號依舊打遍天下無敵手,不僅沒有好轉還愈來愈有加重的趨勢。
陳楚辭看小說,迷上男主,無法自拔,看完之後整的跟他媽失戀了似的。
何先生吃醋。
陳楚辭看表情包,覺得藥水哥好他媽逗。
何先生又吃醋。
公司的實習生跑來問陳楚辭問題,他看見了。
又又他媽吃醋。
陳楚辭迷上女團。
何昀川徹底蒙了。
是我魅力不夠讓你變得性取向出家了?
直到某日,閑來無事的闊太陳不知從哪兒領了只橘貓回家,至此,何昀川在家中的地位徹底淪陷了。
“嗚嗚嗚你看這只橘貓肥嘟嘟的多可愛呀!”陳楚辭平躺在沙發上,将貓高舉抱在胸前,一臉被萌化了的表情沖着何昀川。
坐在一旁看書的何昀川一臉淡漠的轉過頭,又轉回去,輕輕吐出幾個字,“這死貓。”
媽的,我都還沒摸過我媳婦的胸。
陳楚辭沒聽清:“嗯?你說什麽?”
何昀川機械的重複,毫無半點感情,“沒什麽,這貓好可愛啊。”
下一秒,死貓和何昀川對視,爪子輕輕踩在陳楚辭胸口,喵了聲。
像是嘲笑又像是炫耀。
何昀川別開頭,一口氣悶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的,難受極了。
操。
“是吧是吧!”陳楚辭全然感覺不到男人的怨恨,沾沾自喜自己帶了只小寶貝回家,“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
“你姓何,我姓陳,要不就叫它……”
“史萊克吧?”
何昀川:“……?”
沒等何昀川提出什麽建設性意見,史萊克在陳楚辭懷裏動彈了幾下,死死盯住何昀川手中的企劃書。
陳楚辭仰頭朝男人眨眨眼:“史萊克好像不喜歡你耶。”
何昀川:“……”
何昀川:一家不容二貓,它能喜歡我嗎?
搖曳生姿的燭光下。
二人世界久違的迎來新面孔。
陳楚辭抱着愛不釋手的史萊克:“你不介意我帶它上桌吧?”
“當然不,”何昀川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刀叉被握得幾乎快要變形了,“你準備養多久?”
“當然是一輩子喽!”陳楚辭将史萊克抱起來,蹭了蹭它的小鼻子,“我們史萊克這麽可愛你怎麽忍心抛棄它呢?”
也不顧及何昀川的滿頭黑線,下一秒,溫柔的将小貓咪安頓在腿上,慢條斯理的切起牛排,口中不忘哼首小曲兒。
何昀川深呼一口氣,“這是默爾仕原切牛排……”
沒等他向姑娘介紹完畢,史萊克一躍而上跳在餐盤上撒起野來,毛茸茸的小屁股一扭一扭正對何昀川,兩只小爪子不忘在牛排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一聲“喵嗚”沙啞低沉,好像在宣誓主權。
不過,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親愛的,你可以睡回原來的房間嗎?”
夜半,陳楚辭拿出他的枕頭,作勢求饒,“史萊克黏着我,好嗎?就一次!”
“嗯?你最好啦!”
好不容易共枕的、他的床,終于也被敵人攻占了。
呆呆的接過枕頭,何昀川看着緊閉的房門,一陣空虛,火上澆油,房內傳出帶有顏色的聲音。
“好了啦!不要舔了!”
“不要舔了啦!”
“你安分一點啦!”
手中的枕頭被攥得變形,何昀川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呵,好啊,就讓你看看什麽是嫉妒的化身。
月黑風高,陳楚辭房內。
淡泊的月光從窗邊灑進來,在對面的那堵牆上照耀出一個鬼鬼祟祟高高瘦瘦的身影。
何昀川惦着腳尖,做着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一步一步,緩緩靠近柔軟大床上惬意酣睡的橘貓。
偷偷瞄了眼熟睡的人兒,指節分明的雙手盡最大可能輕柔的抱起史萊克。
可惜平日裏只知道翻企劃書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如何抱貓,直接提起兩只貓爪就向外沖。
史萊克半夢半醒,虛弱的喵了聲,仿佛在說:老子好好睡個覺怎麽半夜還會飛了。
随着細微的貓叫噪音,姑娘輕哼了聲,轉了個身。
何昀川定在原地,生怕姑娘下一秒忽然直起身子對他大叫,“住手!放開那只橘貓!讓我來!”
還好,姑娘還在深度睡眠,并沒有醒來的跡象。
倒吸一口涼氣,何昀川手提貓咪,繼續蹑手蹑腳走向房門。
關上門,門外傳來細微的打電話的男聲。
“喂,媽,你最近是不是很無聊?”
“嗯?不無聊啊......沒事,”
“你養着貓無聊無聊吧。”
第二天。
在也不是那麽大吃一驚的陳某的詢問下,愛貓市民何先生一本正經扯謊:“啊,它半夜從窗臺逃走了。”
陳楚辭眯起眼:“你怎麽知道?”
何昀川依舊神色自若:“它托夢告訴我的。”
“所以......今晚我的床是我的了嘛?”
本以為陳楚辭會意難平很久,豈料陳·三分鐘熱度·楚辭,大剌剌躺在沙發上,比何昀川還惬意,将茶幾上切好的黃桃扔進口中,大放厥詞,“哎呀養貓什麽的太麻煩了,又要鏟屎,又要打疫苗的,何昀川都偷走了應該是安頓好了吧。”
何昀川:“……”
何昀川: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沒過幾天何昀川出現在家門口,“喵嗚。”
“你願意收留這只無家可歸的小奶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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