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身為忠犬的素養

身為忠犬的素養

在歩菲菲的教育下，任念心的成績終于有了一些進步，然而這并沒改變什麽。

任念心依舊安靜的坐在角落，瞪着眼睛在安靜的世界裏假裝聽見。

後座的女孩兒拍拍她，小聲說：“把你的筆記借我抄一下。”

任念心茫然，後座的女孩兒只好在本子上寫拼音。她點點頭，禮貌的把筆記本給了對方看。

後面發出輕微的嘲笑聲，任念心并沒聽到，直到下課鈴響起，班長喊了聲：“起立！”

“老師再見！”

“嘿，小聾子。”後面的女孩兒探過身在任念心耳朵邊笑道，見她無動于衷，女孩兒更嚣張，揚着身體同後座的人道：“看，她真是不禮貌，我跟她講話她都聽不到。”

男孩子讪讪然，“人家聽不到嘛，你欺負人，喂，快把筆記給我抄抄。”

女孩兒揚揚手裏的本子，“你可以抄小啞巴的。”她的手腕一揚，粉色的本子在空中飛起。嘩啦聲中男孩兒跟抓什麽似的一把将本子握成了一團。

他不在意的翻翻，随即發出了爆笑聲：“這叫什麽筆記，怎麽連老師的演算過程都記下了。”

女孩兒假裝要夠本子，男孩兒偏偏不讓，舉着本子站在課桌上大吼：“喂，你們誰要看任念心的筆記啊！”

那女孩兒假模假樣的笑道：“阿亮，你太過分了，快把本子還給人家。”

說話間，叫阿亮的男孩兒已經把本子抛了出去，其它的同學接住，班裏仿佛拋繡球一般，哄笑聲随之而來。

任念心注意到自己的筆記被人嘲笑的時候，那粉色的筆記本已經被揉成了一團。她的臉頰瞬間燒紅，跑過去搶自己的筆記本，卻被扔的更遠。

任念心着急的跺腳，她氣呼呼的站在原地，不知哪裏出來的手撈走了她的助聽器，她被徹底的激怒，啊的尖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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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瞬間安靜。

從未說過話的女孩兒突然開口，嗓音怪異刺耳，大家忍不住發出爆笑。

“咚咚咚！”威嚴的班主任站在門口，她臉上架着黑色的境況，手裏端着文件夾，厲聲道：“吵什麽？！”

孩子們趕緊坐到座位上，只有任念心憤怒的站在原地。

班主任并未說什麽，她踩着鋒利的高跟鞋從走廊路過，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

她羞憤的站在原地，倔強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第三節課語文老師進來，任念心只能委屈的坐到座位上。

歩菲菲俨然成了合格的狗保姆，她每天都會做好吃的在後操場等着任念心，自從小姑娘心情好了之後她跟着也開心，她今天照例在操場後方等着任念心。

過了約定的時間她才灰溜溜的過來，小姑娘過來也沒跟她打招呼，軟趴趴的坐在椅子上，垂頭喪氣。

歩菲菲想要安慰她卻擔心再次被保安當小偷，ns66這只會幫倒忙的家夥。

她用爪子透過栅欄撓了撓任念心，小姑娘回頭摸了下她，依舊興致低落。

不遠處跑來幾個孩童，他們嘻嘻哈哈，手裏拿着個皺巴巴的筆記本道：“快看，任念心跟她的傻狗。”

“哈哈哈，也只有傻狗跟她做朋友了。”

小姑娘見到筆記本怒火中燒，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朝他們扔去。

那些男孩子躲了躲，毫不在意，随手一拋把本子扔的更遠，任念心慌忙追過去，那些男孩兒跑的更快，撿起本子傳給了另一個。任念心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被他們玩弄。

歩菲菲看不下去，沖着男孩兒狂吠。

那些孩子仗着狗進不來肆無忌憚 。

原來任念心今天不高興是被欺負了，她一定要出這口惡氣不行，歩菲菲看不遠處有塊高高的樹，樹高過圍牆，她三兩下爬到樹上，接着樹枝輕輕一躍，輕松跳到了校園裏。她落地就去撲咬那些孩子們，他們四下逃開驚慌的到處亂跑。

一時間操場混亂如戰場，步菲菲咬住一個男孩兒的衣服把他們拽到，趁機去撲倒另一個，有個膽大的男孩兒拿着棍子戳自己。

任念心關心則亂，上來擋住了步菲菲。

兩個小時後。

任志恒被班主任一個電話叫了回來，一同的還有幾個孩子的家長。

辦公室裏格外安靜，步菲菲跟任念心等在辦公室的走廊外，對面站了那幾個泣不成聲的小男孩兒。

“老師，念心這個月已經丢了四個助聽器了，而且我家的狗狗很聽話，如果孩子們不招惹暖暖他是不會咬人的！”

“任先生，你不能憑借自己的想法這樣說，狗不是人，撒起瘋來會亂咬，現在已經擾亂了學校秩序！”

“你看到了！暖暖只是扯壞了他們的衣服并沒咬傷他們。而關鍵在于，念心告訴我孩子們拿着她的筆記本亂扔，不尊重她。”

“我怎麽聽孩子們說是任念心胡鬧。”

“莫老師，你太讓我失望了。”任志恒聲音極低，無奈與悲憤從他的胸腔裏發出來，這位有素質的父親在隐忍，如果他肯抛下身份，也許早動手了。

歩菲菲聽到他們的對話，這個班主任明顯不喜歡任念心，想讓任念心離開。

果不其然，裏面傳出了那位女老師的聲音，“任先生，念心身份特殊，你還是把她送到聾啞學校吧，我們照顧不周可能帶不了你女兒。”

“嘭”一聲，重物敲擊在桌面上，任志恒憤怒的聲音傳來，“首先，我女兒不是聾子，其次，校長都沒意見輪不到你個班主任發話！”

辦公室門打開，走出氣憤的任志恒。

步菲菲先蹭了下他的腿，又朝着上空的方向叫了兩聲，任志恒看過去，是攝像頭，他瞬間明白暖暖的意思是叫他查一下教室的錄像。

任志恒摸摸她的腦袋道：“這樣不辨是非的學校不呆也罷，我們走吧。”

歩菲菲不依，死死的咬住他的衣服往回扯。就是任爸爸這種性格，只知道自己生悶氣，他想用道德鄙視別人，對方卻愈發傷害他。即便是任念心要轉學，她也要讓校長知道這老師的嘴臉。

莫老師跟出來，一臉嫌棄道：“任先生先帶着狗走吧，老師們還要辦公呢。”

不料暖暖忽然起來，她小跑着拐過了走廊，任志恒不明所以，狗狗再出現，後面跟了幾個學生，高低年級不等都是平時跟任念心同校車的。她蹭了蹭旁邊小女孩兒的手，又沖莫老師叫了一聲。

莫老師皺眉，沖那些學生：“都上課了你們聚在這裏幹嘛！趕緊回去。”

“老師。”小女孩兒邁了一步上去，“是阿亮他們欺負念心，拿着念心的作業本到處亂扔。”

阿亮辯駁：“我沒有！”

步菲菲朝着他叫了一聲，他怯怯又不敢張嘴了。

小女孩兒繼續道：“還有阿洋，阿洋先拿了念心的筆記本，說她是小啞巴。之前他們還拿着念心的助聽器到處扔，丢在了垃圾桶跟學校的花池裏。”

阿亮幾個孩子心虛的低下頭，家長倒是憋不住了，上前道：“你不要胡說！”

另外一個小男孩兒也道：“莫老師，班裏的人都看到了。”

其中高年級的孩子道：“我們每次坐校車，暖暖都會給我們送吃的，這只狗很聰明也從來沒咬過我們，老師，我們可以作證。”

歩菲菲朝着莫老師汪汪的叫了兩聲，她挂不住臉了，又催別人去上課。

任志恒道：“莫老師不信，總不至于你們班的孩子都撒謊吧，這件事我會跟校長談談，助聽器昂貴，到時候賠償也有你的責任！”

莫老師瞬間變了臉色，好聲好氣道：“這件事情是我的失誤，你知道念心很乖，有什麽也不說我不知道的。”

另外幾個家長在小聲詢問家裏的孩子到底有沒有欺負任念心。

任志恒冷笑了聲，帶着任念心直奔校長辦公室。

臨行時有個高年級的學生摸了摸任念心的頭道：“小不點，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任念心聽不到，心裏卻暖烘烘的。

校長對這一事的态度要剛毅很多，不僅處罰了那幾個搗亂的學生，還讓他們家長賠償了任念心的助聽器，四個，加起來價值不菲。

幾個家長黑着臉從教室出來，道歉的同時不斷訓斥自己家孩子，如果今天沒來，他們永遠覺得自己孩子在學校乖巧可愛。

那位莫老師的臉色也不好，本以為校長會跟自己站在一條線上，沒想到剛剛校長生生的把她訓斥了一頓，還說什麽任教授德高望重，她大字不敢說一個，最後還得了句連條狗都不如，順便給人賠禮道歉，那只瘋狗咬的叫一個歡快。

等這件事情處理完畢，已經是下課時分，任志恒要出門的時候歩菲菲咬住了他的衣服，他不解，歩菲菲使勁兒把他往校長那邊拉。他瞬間回憶，看看校長再看看任念心，沖歩菲菲輕輕搖了搖頭。

歩菲菲才不依，這大好的時機，她咬着任志恒不松口。

校長擡頭道：“任教授，有什麽您盡管說吧。”

“校長，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暖暖能陪同念心上課。”

“任教授，你的品行我知道，不然也不會破例接受您的女兒，但是您這個條件實在是太為難我了。”

“念心條件特殊，她被欺負也不是一次兩次，我也不能每次都來找你主持公道，所以我希望暖暖能陪着她來上學，如果您擔心咬到孩子們，我可以給它戴個口罩。”

歩菲菲借機站起來，兩條蹄子交疊，做了個感謝的姿勢。

校長沉思幾秒，他看到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兒，黑黢黢的大眼睛浸滿了孤獨與恐慌，他心裏軟了一塊，便點了點頭道：“先試試吧，如果影響學校秩序，我可能給不了你面子了。”

叮咚！

系統提示：厄運走開，好運快來，恭喜任念心幸運度提高30點，任務超額，獎勵狗狗礦泉水一瓶，宿主加油。

“菲菲你太棒了，聽說你超額完成了任務。”厚顏無恥的ns66跑了出來。

歩菲菲小跑着，頭上穩穩的頂着個小籃子：“你不騷擾我任務完成的更快。”

“好久不見，我來看看你。”

“不需要。”

“我跟主神申請又把你變成靈魂狀态了。”

“謝謝你這只掃把貓。”

“我這次來有話跟你說的，你知道你是條狗吧。”

“閉嘴！”

“後方有條公狗正急速向你跑來，你身為一條母狗，還是快點跑吧。”

“ns66！！！”

被允許進入學校的歩菲菲每天都可以陪着孩子們坐校車了，最高興的當然是任念心，她每天上課，歩菲菲就蹲在她旁邊。

老師們為了照顧任念心，還在旁邊給歩菲菲安排了一個座位。

每天下課，就有隔壁班的孩子跑來看這只大金毛，還有人給她帶水，有時候午餐還會分她一塊肉。

而任念心的朋友也多起來，起初她還羞澀于別人的提問，後來她敢大膽的寫字，告訴大家，這是我的好朋友，它的名字叫暖暖。

而經歷過上次事件的那幾個孩子也安分了不少，但是歩菲菲還是聽他們在打別的小主意。

現在的任念心才一年級，而自己可能活不到她小學畢業就要離開這個世界。歩菲菲知道，一個真正強大的人不是善良跟堅強就夠了，而對于一個有缺陷的孩子更甚。

任念心不能把自己當成普通人，還要比普通人更努力，只有自身能力加強才能讓更多的人折服于自己。

步菲菲需要的是發掘這個孩子的潛能，讓她有自己的一技之長。有一個保護傘是屹立不倒的，任念心需要自己學會保護自己。

久而久之步菲菲發現任念心在剪紙方面有特殊造詣，自己陪着她一起玩兒的時候，她總能剪出自己意想不到的東西，得到誇獎的小姑娘腼腆的趴在床上，許久才會擡頭表達感謝。

在歩菲菲的保護下，任念心這一學期順利度過，而她期末考的數學成績尤其不錯，只是語文方面差的太多。歩菲菲也無能為力，畢竟她沒辦法張口說話。

而任念心所在班級的成績也有不小的提升，大約是班裏有了狗狗，大家更愛上課了，何況歩菲菲是條聰明的狗狗，她教小朋友們學習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老師不在的時候自己還能監管紀律，下課了還會陪着他們一起玩耍。

已經有老師提議，希望下個學期能讓暖暖去自己班裏上課。

步菲菲的表現讓校長卸下了心防。

然而寒假的到來卻讓任志恒頭大的不得了，他每天都會接到很多小朋友的電話，他們會詢問暖暖今天長胖了沒，吃飽了沒。

年幼的孩童來來回回就有那幾句話，他交流起來實在困難，還有翻譯給女兒聽，他本來安靜的生活被一條狗徹底打亂。

冬日的窗外白雪皚皚，昨天他們一起挂在樹上的鈴铛叮叮作響。

火上的玉米排骨咕嘟嘟的冒着泡，任念心踩着小凳子站在料理臺旁看着父親切菜，歩菲菲懶懶的趴在地上閉目養神，好幸福的時光，她也開始想念父母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卧室裏的手機嗡嗡震動，歩菲菲進去把手機銜出來，任志恒擦了檫手接通。

“喂，媽。”

“志恒啊，念念放假了吧。”

“對啊。”任志恒把手機放在任念心的耳邊，比劃了一下“是奶奶。”

“我把屋子收拾幹淨了，爐子也升好了，什麽時候讓念念來這裏住啊，我們想孩子呢。”

任志恒最近正在做一個項目，他無暇顧及女兒，母親的電話來的正好，他當即答應，當天晚上收拾好東西，就把一個小孩兒跟一條狗發配到農村去了。

喵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