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鐵樹開花

鐵樹開花

紀恒沉默了幾秒鐘，無語道：“麻雀？你看看你這體型，哪兒像麻雀？”

“也對。”蔣歆聳肩，“何況麻雀也不睡人。”

紀恒：...

眼見紀恒有踹人意思，蔣歆連忙做個停戰手勢：“說正事說正事，晚上回市區吃火鍋去？”

聽見這話，紀恒也想起來正事：“去不了，晚上我跟石骅和譚星虞有約。”

“懂了。”蔣歆撇撇嘴角，“那我跟崔昱去吃。”

“你也去不了。”紀恒笑着摸摸蔣歆腦袋，“你得跟着我赴約。”

這頓飯原本是石骅攢的局，但譚星虞誓死要請客，石骅拗不過，只能随了他。他們大部隊回到市區的時候，譚星虞已經訂好了包廂。紀恒帶着蔣歆跟石導一路，吳思思、崔昱、曾博易幾個則跟着工作人員回酒店。

到了酒店，曾博易悄悄拉住崔昱：“崔哥，隊長怎麽沒回來？”

“他有局。”崔昱解釋。

“局？什麽局？”曾博易試探着問，“我看恒哥也沒回來，他們在一起？”

“你問這個幹什麽？”崔昱看他，“再說，他倆在一起不挺正常的？外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他們本來就是一對。”

曾博易抿了抿嘴唇，猶豫好一會兒又問：“也不知道他們去吃的什麽？好羨慕隊長好吃好喝，我們就只能在酒店叫外賣。”

“這我還真知道。”崔昱笑嘻嘻給曾博易展示朋友圈，“看見沒，老大發朋友圈了。”

曾博易看着圖片上的美食皺了皺眉，待看見圖片下方的定位，他一愣，眉頭迅速舒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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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紀恒無奈地看着蔣歆：“吃個飯，至于拍來拍去發朋友圈？”

“當然至于。”蔣歆又順手拍了張包廂入口，才慢吞吞收起手機，“哥難得帶我出來應酬，放心，等會兒我會好好表現。”

“用不着表現。”紀恒拉着蔣歆落座。等譚星虞從包廂外進來，紀恒對着他招招手：“過來。”

“兩天不見，又想哥哥了？”譚星虞吊兒郎當晃過來。看見和紀恒并排坐着的蔣歆，他笑起來：“呦，這就是你說要帶來的人？”

“星虞哥好。”蔣歆試圖站起來。

紀恒壓着他坐穩：“這是蔣歆，以後外面碰上了，必須幫我帶一帶。”

“聽你這意思？”譚星虞挑眉，又打量了蔣歆好一會兒，“哥哥還以為你禁欲多年、不近美色呢。沒想到不聲不響的，竟然給自己物色了這麽個小尤物。”

蔣歆目光迅速沉下去。

紀恒拍拍蔣歆，抓着筷子朝譚星虞抽：“要抽風滾出去抽，誰上趕着吃你這頓飯？”

“我上趕着我上趕着。”譚星虞揉着被抽疼得胳膊，龇牙咧嘴道歉，“我這嘴上沒把門的，小蔣別往心裏去。”

蔣歆笑笑：“星虞哥說哪裏的話。”

“我們的關系你可能還不知道。”譚星虞拉了把凳子，挨着蔣歆坐下，“十年前我、恒恒、鄧城，我們三個一起出來混，過了命的交情，我一直把他們倆當親弟弟。”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紀恒翻個白眼，“再說，真當弟弟你能那麽對鄧城？”

“不是，我和鄧城，我們...”譚星虞被噎得夠嗆，只能讪讪轉移話題，“老石也真是，電話打不完了？你們折騰了一整天，都餓了吧？這菜怎麽還不上？都慢成這樣，還好意思說什麽會員制私房菜，需要提前一天預約？你們別急，我去催催啊。”

譚星虞出去後，蔣歆偏頭看紀恒：“弟弟？”

紀恒沒理解。

“他說，他把你當親弟弟。”蔣歆捏了捏紀恒手背，“昨天見石導的時候，某個人也說他把我當自家弟弟。”

紀恒：...

“自家弟弟和親弟弟是一個意思吧？”蔣歆擡眸，緊盯紀恒雙眼，“所以哥跟他？”

“我跟他個屁。”紀恒急了，“他跟鄧城是一對兒。”

蔣歆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城哥是塊磚？”

“磚什麽磚？他倆真是一對兒，分分合合好多年了。”紀恒又解釋了幾句，反應過來，“我怎麽覺得，你最近越來越能吃醋了？”

“吃醋不好嗎？”蔣歆笑起來，“還是說，哥不喜歡我吃你的醋？”

“再說了，哥還不是一樣喜歡吃醋？”蔣歆又道，“我跟姓蒲的打通電話，也不知道誰眼睛好像要噴火。”

盯着蔣歆亮晶晶的眼睛，紀恒沉默幾秒，無可奈何嘆口氣：“你才像要噴火。”

“說真的，哥為什麽對蒲導這麽敏感？”蔣歆湊近紀恒，悄悄戳戳他嘴角，“上上次從咖啡館回家我就聞到醋味，上次連夜排節目哥也酸溜溜，連這次打個電話都能噴火。這是為什麽呢？”

“為個屁什麽。”紀恒拍開他的手，裝模做樣喝口檸檬水。

“酸嗎？”蔣歆捏着紀恒下巴，吻住紀恒嘴角。把嘴角上殘留的檸檬水舔緊嘴裏，蔣歆喉結微動，“果然酸。”

“什麽酸？讓我也嘗嘗？”譚星虞攬着石骅推開門。看見倆人姿勢，譚星虞迅速摸手機：“我天，老鐵樹要開花？我得拍個紀念。”

“念你個頭。”紀恒又扔過去雙筷子，“菜還沒來？你這請吃飯到底有沒有誠意？”

“來了來了。”譚星虞順勢收了手機。沒一會兒，包廂門再次被推開，穿着大紅色旗袍的服務員一個接着一個走進來。

紀恒随意掃了一眼，目光落在服務員發間。

蔣歆也跟着看過去。服務員一水兒的古典盤發，每個人頭上都插了朵豔紅的花。

“這顏色的發夾，我記得思思姐也總戴。”蔣歆說。

“你是不知道，當初他招助理一眼看上吳思思，就是因為吳思思帶着大紅花。”譚星虞撞撞蔣歆肩膀，“你家紀恒也不知道什麽審美，專愛大紅花。”

“我倒是覺得恒哥審美不錯。”蔣歆微眯着眼睛。

“你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譚星虞嘟囔完反應過來，“我去，你這是變着法兒誇自己呢？”

“那倒不是。”蔣歆腼腆地勾起嘴角，“恒哥說我只是弟弟。對吧，恒哥？”

譚星虞意外地看向紀恒。

紀恒攤開手，做了個無辜的表情。見蔣歆還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紀恒想了想，夾了一筷子松鼠桂魚：“你不是最愛酸甜口的菜。”

蔣歆把魚吃進嘴裏，小聲嘀咕：“那是以前，我現在更适合醋溜魚片。”

“你還嫌不夠酸？”紀恒翻個白眼，又給他舀了勺菠蘿飯：“這個甜的，趕緊吃。”

譚星虞看着倆人一來一往，默默摸了把下巴：“這還真是...活久見了。”

等菜徹底上齊，石骅的第二個電話也打完了。他放下手機，先跟譚星虞和紀恒碰了一杯：“今天少喝點，明天還有外景。”

“放心吧，我和恒恒早練出來了。”譚星虞仰頭幹了，問，“剛是老沈打來的？”

“可不是，老沈上部片子得了獎，這才休息沒多久，又開始籌備下一部了。”石骅說着說着，看向紀恒，“對了，老沈上部片子是你主演吧？他剛還跟我說紀老師演技絕了，下部還想合作。”

“不止我，上部蔣歆也露了臉。”紀恒拍拍蔣歆，又幫他舀了勺菠蘿飯，“老沈說下部是科幻片。”

“對，他正尋覓外景呢。”石骅解釋，“剛才還問我明天拍攝地的情況，想看看能不能當取景地。”

明天的拍攝地點是保護區，據說風景優美人跡罕至。紀恒想了想，覺得難說還真适合。

紀恒大致看過那部電影的劇本，主旨是闡述人性和抉擇。這麽個主題搭配外太空元素，如果拍好了很容易起來，而且他之前也跟老沈談過，希望能給蔣歆個機會。

随口夾了筷子青菜，紀恒一邊咀嚼，一邊算日子。

拍完真人秀，紀恒還要帶着蔣歆拍檔gg。如果那部電影合約能談下來，等拍完gg，兩個人就能一起進片場了。

其實蔣歆說的沒錯，又給資源、又幫着搭線，圈裏的人基本也都能明白倆人關系。但明白歸明白，真說出口歸真說出口，哪怕圈裏大家心知肚明，紀恒也不太願意把這事宣之于口。

“恒哥？恒哥。”蔣歆喊。

紀恒回神：“嗯？”

“你果然沒聽見。”蔣歆壓低聲音，指了指微開着的包廂門，“我剛才看見曾博易了。”

“曾博易？”紀恒瞬間聯想到那段偷拍的視頻。

“哥也覺得奇怪吧，他怎麽會來這兒？”蔣歆晃晃手機，指着屏幕上的對話框，“我問了崔昱，曾博易回去之後問過我們行程。”

紀恒嗯了一聲，臉上沒太多表情。

譚星虞選的這家店，在圈裏還算有名氣。老板算是半個圈裏人，想來店裏不但要提前預定，還要看咖位。先不說提前訂沒訂的問題，單說咖位，以曾博易現在的情況想進來就難。

想了想，紀恒道：“你問問小崔，曾博易是不是真沒在酒店。”

蔣歆幾秒種後道：“沒在。”

紀恒點點頭，又問譚星虞：“這家店今天定出去幾間？”

“就我們這一間。”譚星虞驚訝，“怎麽？”

只訂了一間的話，那曾博易更不應該出現才對。紀恒站起來，推門朝外走：“譚星虞你給老板通個氣，前後門都鎖死了。我倒要看看，這個曾博易是不是還有膽來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