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本朝嚴禁私人販鹽,鹽業專賣所帶來的收入一直占據了國庫歲入的一半。如此巨大數目下帶來的貪污也是天文數字。
陳宗允盯着眼前的名冊,這裏面的官員涉及到産鹽的28個郡、36個縣。幾乎可以說是有鹽的地方就有腐敗。
老五自然是要追這本名冊的,陳宗允冷哼一聲,這名冊上的人至少有一半都是老五的人。他這個弟弟貪起來可比他們的父親有過之而不及。
陳宗允将這本名冊裏的每一個名字都記在了腦子裏,然後将站在門口的徐燃叫了進來:“去幫我問問奔流堂的堂主,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藏東西。這東西不大,但極其危險,被找到就是掉腦袋的事兒。”
徐燃點點頭剛要出去,陳宗允又叫住他說道:“算了,明天早上再去吧。記得和她說本王會付錢的。”
他不是沒地方藏這個名冊,而是不想藏在他這裏。一是這東西着實危險,被今上發現了就是預謀造反的大罪。當今聖上還健在呢,你小子就敢查老子的黑賬,活的不耐煩了嗎?
另一方面,陳宗允覺得光是錢這一點,還不足以拴住葉堂主活絡的心思。她這種人沒有信仰,也沒有對權利的追求,說不定哪天就叛變了。這個名冊就是他埋在奔流堂裏面的炸.彈,她要是敢吃裏扒外,他就敢折了她的命脈。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罷了。
和他做買賣就等同于和魔鬼在交易,想要拿他的錢,那就要把自己的七寸都留下。
五更天不到,外面的天還黑着,阿春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給這一院子的人做早飯。突然看見床邊黑乎乎的坐着一個人影,朦朦胧胧間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把手裏拿着的衣服向那坨黑影扔了過去。
別看阿春長得瘦瘦小小還是個孩子樣兒,關鍵時刻卻毫不手軟,一聲不吭的飛起一腳,嗖嗖帶風。
這黑影被一團衣物裹住,沒出聲,也沒躲閃。阿春的腳尖已經快要對上它的鼻尖,就在這時,黑影突然一晃,兩只手指就牢牢地鉗住阿春的小腿。
阿春借力飛起另一只腳,以黑影的手指為軸,在空中劃了半圈。就在她騰空而起的時候,黑影松開手指,向上對準她飛起的腳,在左右兩個湧泉穴上輕輕一點。
阿春雙腳落地,站在黑影前面,嘟着小嘴氣呼呼的說道:“小。。。小爺,你煩不煩?一大早的坐這兒編筐呢嗎??”
“嚯,小丫頭片子這是吃了竄天猴兒了嗎?火氣這麽大。” 葉小鮮伸出雙手,抻了抻腰,“這不早起找你過過招,檢查一下你功夫有沒有荒廢嗎?瞎叫喚什麽。”
說完,葉小鮮就抱着手臂,看着春香一邊收拾好地上的衣服,一邊嘟嘟囔囔的不停嘴的罵她神經病。
葉小鮮突然開口說道:“阿春,你還記得最早是在什麽地方見到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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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一愣,她和葉小鮮都是無父無母的孩子,最早。。。最早應該是在破廟門口吧?
“寬城縣,這個地名你還有印象嗎?”
春香搖搖頭,她那時還太小了,連大字都不識一個,後來又輾轉去了好幾個城市鄉村,已經不記得最開始見到葉小鮮的地方叫什麽了。
葉小鮮比她大幾歲,但也沒有太多的印象。陳宗允托他們找的名冊,葉小鮮自然是看過的。她不僅看過,還把裏面所有名字都記了下來。這麽貴的一本名冊,萬一以後裏面的名字有能用得上的呢?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琢磨“寬城縣”這個地名。名冊中提到了這個地方,她模模糊糊的記得自己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不過光知道這麽個地名也沒用,這事還是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昨天都沒見到你人,去幹什麽了?” 阿春穿戴整齊,挽好袖子,攏好頭發,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葉小鮮跟在她後面神神秘秘的掏出一沓兒銀票說道:“我掙錢去了。”
阿春斜着眼睛看她:“哪兒來的錢?”
葉小鮮捂着嘴說道:“我偷的。”
阿春都懶得理她,這人滿嘴胡說八道,誰信她的話誰是傻子。她一把奪過來銀票說道:“我先幫你收着,回頭交給錢管家。”
“哎呦哎呦,我好不容易騙來點錢,你給我留一張行不行?”
阿春從衣兜裏面摸了半晌兒才摸出一塊碎銀子,塞到葉小鮮手裏,說道:“拿去痛快兒的揮霍吧,起開,別耽誤我幹活。”
葉小鮮手裏掂量着這塊碎銀子直嘬牙花子,這丫頭實打實的得了金管家的真傳,一向是耗子鑽油壺,有進無出。
可她又不敢背着阿春藏私房錢。說不定哪天出門就有去無回,藏到最後丢了不是更心疼?
一大早院子裏面就有不少人都起來了。學武之人不可偷懶,哪怕是小混混們,五更天的時候也不能再睡覺了。滿院子的人站樁的站樁,壓腿的壓腿,刀槍棍棒都像模像樣的吆喝了起來。
偏有一個人斜躺在樹下發呆。葉小鮮眯着眼兒歪在院子中央的躺椅上,這早春的枝丫已經要抽出來了,今年說什麽也要找人在她這個院子裏面種棵葡萄,再擺一缸金魚。她自诩身份已經不同以往,現在是堂堂一把手,自己住的院子可不能再這麽寒酸下去了。
葉小鮮正翹着二郎腿,晃晃悠悠的做着白日夢,遠處一個人的喊聲把她從夢中叫了出來:“堂主,該去上早課了。”
這聲音說的一本正經,一聽就是白先生在跟她說話。這奔流堂裏面就白先生才會管她叫堂主。
葉小鮮撇了撇嘴,賴着聲兒說道:“先生替我教一節吧,就咱們院裏這幫猴兒,教不教兩可,沒一個是那塊料兒。”
擱葉小鮮的想法,真是那塊料的人,不用教,風一吹自然就會。
是料兒的不用教,不是料兒的她不教。說到底她就是不想去教課。
白先生一向對人嚴肅,也就在葉小鮮這兒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今天卻難得的板起臉說了她幾句:“老堂主不在了,堂主你可要擔起應有的責任,這幾十號人還等着你。。。”
葉小鮮實在沒那份雅興一大早就聽他念叨,一擺手,痞裏痞氣的說道:“我也就能管他們別餓死,旁的本事一概沒有。說真的,就那幫大肉棗們,扒楞扒楞能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嗎?別回頭再給練殘了幾個,我還得往裏頭扔醫藥費,劃不來唉,我的好先生。”
說完又往躺椅裏面一塞,接着半眯着眼兒打盹。
白先生雖然只比她大了幾歲,卻為人穩重可靠,見她恹恹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放到她額頭上探了探說道:“可是病了?”
葉小鮮被他手掌裏的溫暖捂的舒服,額頭就勢在手掌裏蹭了蹭,像只貓兒。白先生從來都是這樣好脾氣的人,不管她怎麽說都不生氣。
“沒病,就是昨兒夜裏回來的太晚,累着了。” 裝可憐不是?
自從昨天把陳宗允送回王府,她就有點心不在焉。往常她出任務要對付的不是糟老頭子就是醜八怪,難得遇到一個看的過眼的人。想着那人白淨細長的手指,和那張好看的臉,葉小鮮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人雖然讨厭了點,但長得好就夠了。
“堂主好雅興啊。”
葉小鮮早就聽見有人過來,也沒在意,聽到開口說話才有些詫異,騰的一下掙開了白先生的手坐了起來。
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陳宗允怎麽過來了?
“王爺早上好啊。” 葉小鮮一指對面的石桌,對陳宗允說道,“王爺您別嫌棄,我這兒寒酸了點,您就湊合着坐吧。”
陳宗允沒好氣的看着她。本來打算讓徐燃給她送名冊過來,可昨天老五弄的滿城風雨,今日朝堂上定然少不了一番撕扯,為了不讓那幫家夥把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他壓根就不準備出現。想着閑着也是閑着,不如親自往奔流堂跑一趟,一是怕徐燃說不清楚,二是看看她。這人怪有意思的。
沒想到一進來就看見她和這個不知道什麽來路的人親親我我拉扯不清,她這人當真不分雌雄,竟然就這麽眯着眼睛暧昧的從下而上的望着一個男人。
這堂主雅興不小,也不知道這滿院的小子是不是個個都和她有一腿。當真荒唐!
葉小鮮一看他面色不愉,誤以為這人嫌棄她這裏破爛,心說,咋滴?看不起別來啊,就您那兒高級是吧?高級點心,高級糖、高級老頭上茅房。媽的,老子過兩天就找人栽一院子葡萄藤,擺他十個八個青花大水缸,就不信閃不瞎你的狗眼。
這倆人恐怕前世八成是冤家,才見面就在心裏不對付了。
陳宗允一撂衣袍,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清清嗓子說道:“和貴堂主有些要事相商,還請閑雜人等。。。”
葉小鮮也不知道這人跑到自己的地盤上撒什麽野,只好先叫白先生離開:“先生先去幫我給他們上早課吧,我得了閑就過去瞅瞅。”
陳宗允心說,這人也不是不能好好說話,偏到自己這裏說出來的話都夾着狼牙棒。她就這麽不待見自己?他們不都說滿城的貴女都擠破頭想要嫁給自己呢嘛,怎麽到了男人這兒就一頭撞到南牆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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