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
傍晚時分,葉小鮮看到陳宗允推開自己的院門,便應聲問道:“今兒晚上又殺誰?”
陳宗允擺擺手迎面走過來:“殺的差不多,這邊的局勢都穩定了,下面咱們該轉變策略以防守為主了。”
兩淮地區的刺頭們都扒的差不多了,從桑寶珠那裏得來的新消息,清江知府馬上就要卸任,來的人是老八的手下。在拔掉老五之前,老八都不會對他如何的。
“那你找我有何貴幹?”
“咱今天聊點高雅的。” 這段時間時局變化的太快,陳宗允忙的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得了空就立馬竄到她這裏了。
葉小鮮本來懶洋洋的攤在搖椅上,這個時間要是不出去殺人她都準備洗香香然後抱着她的小毯毯睡了。可陳宗允這股士大夫的勁兒玩了命似的往他腦門上竄,眼見着天靈蓋兒上都要發光了,葉小鮮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說道:“您這是準備吟詩還是開始備考狀元?”
“別鬧別鬧。”
陳宗允總怕冷落了佳人,特意讓人搜羅了些才子佳人的情話本子,挑出來幾段可行的片段講給他聽。好不容易學了一些把妹招數,忙不疊的就跑到她面前,活學活用。
“雨打梨花深閉門。孤負青春,虛負青春。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葉小鮮在心裏直嘬牙花子,看來這位爺是要開始吟詩了。用不用随着節拍跳兩段?可惜她不會劍舞,要不然就更高雅了。
陳宗允那一股酸勁兒上來,唠唠叨叨說了半本詩集,見葉小鮮開始打哈欠才停下來溫柔的問道:“可是聽不懂了?”
你才聽不懂呢!老子讀過書的好伐,要不是女兒身,怕是早就高中.功名變成同僚了,“懂不懂的不重要,你能說說看找我來幹嘛嗎?”
“莫急莫急。當真聽不懂?”
“聽得懂!”
說完陳宗允就一個箭步出了院子,盤子碗的搬進來好多東西。葉小鮮也不幫忙,就抱着胳膊看着他使勁作妖。
擺好了一桌吃食,陳宗允隆重的邀請葉小鮮入座,斟上一杯美酒,擺好一副碗筷,開口問道:“可是小時候請過師父教識字?”
“請過,白先生你見過吧?那就是我們的識字先生。白先生很厲害的。” 為了不讓陳宗允看輕他們奔流堂,葉小鮮還特意補充了一句。
陳宗允一挑眉,心裏不大樂意她誇獎別的男人,為了這良辰美景暫時忍下了,“你們師父倒是奇怪,很少有武館請識字先生的。”
更別提教女孩子識字了。
“怕我們被你們這種酸秀才欺負呗,你們文化人罵人都不吐髒字,我們再不學習學習,罵人都罵不過你們。”
陳宗允怕她越說火氣越大,便舉起酒杯說道:“喝酒喝酒,嘗嘗這個,正宗的西域美酒。”
這酒味香氣撲鼻,葉小鮮酒量不太好,卻也被這香味兒勾的饞蟲都出來了,“這酒怎麽這麽好聞?”
“西域那邊用的是生漆漆封住瓶口,不僅不跑味兒,還可以阻擋讓酒在運輸的過程中繼續發酵。所以打開瓶口的時候就可以正好聞到香氣四溢。吉兒可喜歡飲酒?” 記憶中都沒有見過她喝酒。
“不喜歡。我怕喝醉了誤事。” 酒後失言失德都是小事,酒後丢了命都大有人在。
“今兒沒有事可耽誤的,吉兒可多喝幾杯。”
眼看着就入了秋,這可是個多事之秋,京城裏面五王爺和八王爺的人馬已經撕開了遮羞布,刀槍棍棒嘁哩喀喳的幹起來了。陳宗允就着美酒和美味,将京城的局勢慢慢講給葉小鮮聽。
好時節才能得到好吃食,河魚鮮美,河蟹肥厚,瓜果飄香。
葉小鮮聽得入神,吃的盡興。
“為何想起和我說這些?” 她從不過問陳宗允的事情,不過是他派下來任務,她去執行罷了。
“怕你覺得疏遠。” 陳宗允搖晃了一下手裏的酒杯,他的手細長有力,是葉小鮮最喜歡的類型。挽起的袖口,棱角分明的手腕,男人特有的筋骨體格。酒喝多了人就變得浮想聯翩,這手若是撫上身,還是稍稍用力的好,葉小鮮不禁咽了咽口水,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麽,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陳宗允說道:“京城裏的事情我也沒把握,不想讓你卷進來。”
葉小鮮嗤笑一聲,毫不領情,“我卷的還少嗎?奔流堂就是我留在京城的人質,謝家村的名冊就是我埋下去的炸.藥,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陳宗允張了張嘴,終于不知道說什麽,嘆了口氣了事。這些都是她在乎的人,在乎的事,确實是自己對不起她。
葉小鮮接着說道:“我不怪你。這世道本就如此,誰也別想獨善其身。生前萬兩金,死後萬丈土,向來沒有免費的,不過都是要拿命去換。別說是我們這種小魚小蝦,就算是貴如王侯,也難逃這世道作祟。”
聽到這話陳宗允摸了摸額頭,突然一股疲憊湧上心頭。京城裏面風起雲湧,兩股勢力誰也不肯低頭放手,像是兩股極地刮來的旋風,橫掃一起。偶爾接近任何一個勢力,都會覺得一只大手正拼命将你拉進漩渦的中心。如果這兩股勢力碰到一起會是什麽結果?陳宗允雖然不是得寵的皇子,卻有皇子的擔當。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他從不怕死。無論是北境的戰場,還是腐敗的朝堂,只要有需要,他便在所不辭。
那些精打細算對手中權力魂不守舍的大人物們,可曾見過天下蒼生奈若何?可曾見過孤村愁暮送兒賣女?誰憐苦殘兵失農桑!
三王爺最不讨喜的地方就是悲天憫人,今上每每想起這個不争氣的兒子,都覺得這不是自己親生的。天上的游龍如何能生出軟弱的兒子?
在見到葉小鮮之前,陳宗允很難覺得開心。仿佛世間時時事事都是修羅,着實不值得他提不起興趣活下去。可誰知竟然讓他遇到一只在泥地裏面打滾的惡犬,明明自保都難,卻偏要以一己之力扛起這塌天下面的一角,讓一群卑微的人找到喘息的一方空地。
有意無意,她才是拯救了自己的人啊。
陳宗允微笑着看着她,突然開口唱到:“轅門外三聲炮響如雷震,天波府走出我保國臣。頭戴金盔壓蒼鬓,鐵甲戰袍又披上身。”
好好的一頓飯,讓他這一嗓子荒腔走板唱的氣韻全無。陳宗允唱出來的三聲炮還不如她小爺的屁響。葉小鮮不愛聽他這喪得氣若游絲的曲調,截了他的胡,擡了兩個聲調,英氣沖天朗聲唱到:“一不為官二不為宦,為的是大宋江山與衆黎民。叫那滿朝文武看一看,誰是治國保朝人。抖擻精神把校場進,本帥将令你記在心。”
“怕個錘子,誰來就幹誰。” 她寧願戰死沙場,也不樂意藏在這後院裏茍且偷生。這成啥了?人家長得貌美如花的還能說是金屋藏嬌,換成她的話那就是躲在井底的癞蛤.蟆,連啥時候變得天兒都不得而知。
“當真不怕死?”
“呵呵,誰怕死誰是孫子。” 若論起鬥狠來,還不一定誰贏誰輸呢。
“那你會跳舞嗎?”
這。。。還真不會。。。“我又不是粉頭,王爺還真是習慣了風月場所,沒個喝酒助興的可人兒就不自在了?”
陳宗允也不生氣,只是搖搖頭,一副性質昂揚的模樣,“你又誤會了不是?你不會我會,你看我給來一段。”
說着陳宗允就抽出銀劍,舉起酒杯向空中一抛,手腕流轉再接住的時候,酒已經進了他的口,空留酒杯在劍尖上顫顫巍巍。
葉小鮮不禁叫了聲“好”。萬分沒想到三王爺還有這個本事,只見他劍光落地時,人已退出一丈以外。葉小鮮有些醉了,打節拍的手開始有些飄了起來。劍舞終究還是男子跳起來更加好看,孔武有力的招式,加上時而進攻時而蟄伏的節奏,沒幾下就将人帶到了沙場之上。
只有真正經歷過戰争的人才能跳出來這樣的舞,葉小鮮看的有些入神,漸漸忘記了手下的拍子。
她的手按在腰間的短刀上,一時技癢,還哪管的了那麽多,縱身一跳便進入了戰圈。
陳宗允用的不是她們殺手那種輕巧的劍,而是更長更沉的鑄鐵劍,一劍揮下來葉小鮮只有躲閃的份兒,絕不敢正面去抗。他這種大開大合的打法适合在戰場上拼個你死我活,幾個回合下來,倒顯得葉小鮮畏畏縮縮了。
一套劍舞跳下來,葉小鮮香汗淋漓,面色紅潤,舉起酒杯就要幹了解渴。陳宗允栖身在旁,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說道:“以酒解渴,小心喝醉。”
他早已醉的不行,滿眼都是她的身影。
“嗯。。。我知道了。。。” 葉小鮮突然像只小貓,膽怯的不敢說話。他們的臉離的很近,陳宗允可以聞到她呼吸間濃濃的酒香味,還有唇間的果香,甜甜的。
“別動,讓我抱你一會兒。” 陳宗允埋首在她的頸項裏,一動不動。她的腰比想象中的還要細,他的手攀上她的背,另一只手将耳邊的碎發夾到耳後。想了想,還不甘心,索性一把拉開她的頭繩,任憑秀發披散下來。
“你別。。。” 葉小鮮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乖。。。我現在心情不太好。”
“為何?”
陳宗允悶悶的嘆了口氣,擡起頭來,正視着她動人的雙眼說道:“我舍不得我的寶貝去沖鋒陷陣。”
還以為多大的事,葉小鮮裂開嘴笑道:“沒聽人說嗎?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我且死不了呢。”
陳宗允也不回答,只是雙眼放光的看着她,笑得讓人以為自己鑽進了他的圈套。
等等,圈套!葉小鮮漲紅了臉,媽的!中了他的圈套了!
“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你就是我的寶貝。”
“不是。。。你不能這樣挖坑。。。”
“能!我就喜歡給我的寶貝挖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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