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救贖
救贖
大桑建國九十九年,前後更替五任國君,當今陛下程祿呈乃是先皇第三子,早年因替一獲罪之臣辯護被流放青州,直至三十一歲先皇病重,才得召回京主持大局。如今是他任期第二十一年,國計民生安定富足。
程祿呈回到宮中,主殿朝雲殿位于正東,太陽直射檐角,大紅色夾雜黑色的漆皮莊重肅殺,隔九九八十一級臺階,似踏雲端而行。娴貴妃秦湘此刻正直直跪在大殿門外,他沒有留下眼神徑直向前。
“陛下!”
秦湘雙膝向前匍匐兩步,裙擺拖長顯得有幾分踉跄,用兩根手指卑微地拉住程祿呈的衣角,眼眶含淚懇求,尤為梨花帶雨。卻只得到冰冷的幾個字。“不必多說。”
太子程淨臺從階梯處走來,這位陛下三十才得的第一子長相端正,五官隽秀,早年也算是翩翩公子的代表,如今弱冠的年紀依舊帶着幾分青澀稚嫩,為此特意留的一小撮胡須勉強襯托出幾分成熟,一席長蟒袍幹淨利落,沒有多餘的裝飾。
“父皇可在裏面?這裏有些奏折要急拿給他。”
“在呢,不過陛下眼下心情不好,殿下要多注意。”好心的首領太監王公公低聲提醒他。
程淨臺點頭領悟,走了兩步又扭頭勸說,“貴妃娘娘如此怕是無用,不如先回去吧。”
秦湘擺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默不作聲整理衣裙,不願理睬程淨臺的好意。
等程淨臺彙報出來,秦湘還跪着,不過明顯是乏力了,單手按壓着膝蓋強裝淡然。他識趣地沒有再理會,走遠後卻還是不太放心,吩咐一旁的随從,”你去宮外跑一趟,跟烨王說一聲吧。”
随從快馬到達程明兆府上,說明來意後,管事客氣地将人送走,轉頭跑進院子禀報。
張遂得了消息此刻也正在屋內,聽完管事的彙報,不露聲色對着程明兆說道:“原本想着要出事,卻沒想到這麽快。”
“舅舅素來行事過于乖張,父皇平日裏多有隐忍,只是就算再生氣,最多也不過是罰他一段時間的禁閉,這次怕是觸到逆鱗了。”程明兆作為一名閑散王爺,對局勢卻有着超出常人的清晰把握。
“以王爺對陛下和國公爺的了解,可能猜到是因為何事?”
程明兆搖頭,“說不上猜,但以父皇的性子和對舅舅的态度,若不是影響到社稷大業,斷不會對舅舅做到這般地步。”
“如此的話,怕是娘娘跪在那裏再久都無濟于事,殿下還是捎個口信給娘娘吧,不要再試圖觸碰陛下的底線了。就算太子仁善,也不能排除他背後的人想借勢拉殿下下水。畢竟,國公爺可是一心一意要替殿下奪嫡呢。”
程明兆長嘆一氣終心有不忍,透過窗臺望去,是一望無垠的深空和片片瓦礫,亦是觸手不及的幻夢和人間煙火。
“母妃自幼由舅舅帶着長大,吃了不少苦,舅舅心性桀骜一生未娶,卻能為母妃長留一地。相扶至今日,她現下心裏不知該有多無助。張遂,你可有法子,最起碼能保舅舅一命?”
張遂心中也正有疑慮,終究是什麽大事讓陛下處處兵行險招,莫非他也得到了幾分天機。
“如今從國公府搜出來的財物總值将近十萬兩白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陛下不出意外應該是要以此定罪。不過,生死轉換都在陛下的一念之間,方才王爺說的會動搖根基的原因,或許才是這裏頭的關鍵。張遂以為,最好還是能見上一面。”
“好,我會安排。”
一只烏鴉極速煽動兩翼從頭上的屋頂飛過,羽翼貼近藍天,穿過層層白雲,跳進了滿是銀杏樹的院子裏。
“姐姐!”蒲邑瞧着周遭無人又開始不管不顧歡快地沖進來,“我按你的吩咐,去了那魯國公的府邸,他聽了護城河的事後,果然大驚失色地出了門。過了一會兒,一堆人到了他的院子裏,翻出來好多的金銀財寶。他們不知道,那地底下還有不少暗門呢,我就厲害了,都給他偷偷撬開了。”
“嘴巴。”
蒲邑不明所以,嘀咕着莫夭看他的眼神,委屈地張嘴,一吐便是一塊金條,眼睜睜看着被莫夭收進口袋。
“這次做的不錯。下面的事就随他們去吧,你只負責盯梢,有什麽異常再與我彙報,不可單獨再行動了。”
“嗯。”蒲邑乖巧點頭,眼珠子提溜兩下猶豫着開口,“姐姐,如果我這次完成任務了,能不能,讓我嘗嘗你上次的那個仙丹呀?”
“哪個仙丹?”
莫夭不解,思慮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大概是什麽,從懷中取出藥瓶,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說的該不會是這個吧?”
“對對對!”
鼻子倒是靈光,莫夭低頭審視藥瓶,樸實無華的乳白色瓷瓶,裏頭裝的的确是難得一見的靈藥,只是沒想到這東西還有促人奮進的作用。
“可以,那這件事就全數交給你了,好好替我盯着,完成的好,兩顆都是你的。”
蒲邑眼珠立馬發光,用力地點頭,立刻轉身又變回烏鴉,忙不疊飛回牢獄去做他的監察官。
剛飛回大理寺牢房,就見有一陌生男子進入,來人滿頭白發,簡單的寬袍覆體,聽鐵束衛恭敬地喊他為大人。
大理寺卿王東來,他雖頂着大理寺卿的頭銜卻早已将權柄交出,只負責一些日常事務審查,某些事情需要他過一筆他簽個字,極少外出。
蒲邑警覺地蹲在镂空的鐵欄杆窗外,盯着裏頭發生的一切。
秦争斜眼瞥見來人,慵懶地翻了翻身,“好好的你來做什麽?”
王東來見他此番情形長嘆一氣,開口苦澀,“你我兄弟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秦争原本無感,聽見他提兄弟眼神驟變,突然像是被觸動了哪根神經般高聲呵斥,“那你去問他啊!”
王東來并沒有被他的情緒感染,只是依舊不冷不熱,“可我怎麽聽說,是你先犯了大忌。”
秦争自知理虧,歪過頭再沒有開口說話。
王東來漸漸從這微妙的氛圍裏得到了答案,愁悶地捂着臉蹲下來,“二哥,你怎麽能,怎麽能留活口呢,還,還留了這麽多年……”他不斷錘打着自己的腦袋,平日的冷靜自持盡皆不複。
秦争如同猛然參悟一樣,猛的站起,眼神游離在空氣之中尋找着答案,久久才再度開口。
“我知道了,我們這樣的人,是該遭報應的。你是第一個,我是第二個,這第三個嘛……”
“二哥!”王東來迅速打斷了他,“不要再說了。我親緣淡薄子嗣凋落皆是我個人,一心權勢奢求過多,與那事無關。”極力否認的急切反倒更顯慌張。
“你不信?你不信,為何如今做了個閑人。不,你信的。那位……也信的,所以他怕了。”
秦争居高臨下盯着他的眼睛,接着一字一字慢吞吞從口中蹦出的話如針紮般刺向王東來,引的王東來驚恐地當場來了個屁股蹲。“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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