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Day2.1
Day 2.1
004
見到阿火,池淼的第一反應是驚訝,她甚至都忘記把美工刀的刀片縮回去,便手忙腳亂地蹲在阿火的身旁,小心地查看他身體的情況。
他怎麽會大半夜的進山?
又怎麽會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
她的腦海裏盤旋着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但此時顯然并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池淼的視線重新放在阿火的身上,顯然,他從山上摔下來的過程中盡可能抓住了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目測沒有缺胳膊少腿。
但即便如此,這座大山的北面非常陡峭,即便是從山腰上摔下來,也足足有幾百米的落差。
阿火的身上滿是傷痕,穿在外面的衣服都被枝葉扯破,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到處都是擦傷,隐隐冒着血。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內傷,所以當務之急是趕緊救助他。
只是就在同時,寂靜的山上又隐隐傳來擴散的說話聲,模糊得聽不清楚具體內容。
池淼擡起頭,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在發現上方似乎有暗淡的光線在往下照的瞬間,她立刻意識到事情似乎并不簡單。
大晚上的,他肯定不是無緣無故才會來這裏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池淼立刻将手裏的手電筒關掉,然後捂着嘴快速往後退。
她大意了!
不知道現在關掉手電筒還來不來得及,但山腳這裏長了很多的樹,一年四季常青,此時又是晚上,應該沒有那麽容易發現地面的情況。
屏住呼吸的這幾十秒,池淼的腦海裏閃過一連串的可能發生的情況。
如果上面的人順着阿火滾落的痕跡來尋找他的蹤跡,無論他們是不是一夥的,和他呆在一起的池淼都很有可能會暴露。
萬一他們恰好知道池繼明和季曉紅在找她,将她順便一起帶了回去,那她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功虧一篑了。
思及此,池淼猶豫地看向躺在地上的阿火。
白日裏自己去找他的時候,他那麽過分地拒絕了自己,她心裏總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告訴她不要管他,讓他為今天拒絕了自己而後悔。
可是……萬一上面的那群人要害死他呢?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剛剛那應該是槍/聲吧!
一旦被他們找到阿火,那他肯定就要沒命了。
想到在這種可能,池淼的心好像被莫名其妙地揪起,她緊緊地咬着下唇,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上方好似有鷹隼般的捕獵者不斷盤旋着,随時都有可能發現他們,弱小的池淼知道,她每早一秒作出決定,都能增加自己後續行動的成功率。
自己一個人躲進山裏逃婚已經夠難了,再加上要救一個重傷的男人更是難上加難,可是……池淼好像也做不到丢下他不管。
并非因為池淼是一個多麽高尚的人,也不完全是因為她隐匿而又難以啓齒的感情在錯誤的時間胡亂作祟。
要是池淼不救他,他死在了這裏,或許會聚集更多人留在山裏調查,到時她還怎麽跑?
這麽想着,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她好像陷入了死局。
沒有辦法,池淼忍不住咬緊牙關,最終還是将關掉的手電筒和收起的美工刀放進了口袋,騰出雙手,小心翼翼地往他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半蹲下身體,将側趴在地上的阿火推平,讓他的身體朝上,月光下,他臉上長長的睫毛落下濃重的陰影,眉頭緊皺,飽滿的嘴唇也一同緊抿。
正準備想辦法将阿火拖進她暫時躲避的小山洞裏時,滾燙粗粝的寬大掌心突然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痛苦嘶啞地低吟着,“德……德……”
理應失去意識的男人突然動了,池淼吓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想要将手抽出來。
可是,她的反抗引起了對方更大的反應,男人似乎感受到危險,如同形成了身體反射般将她重重地桎梏在懷裏,幾乎要掐死她!
她沒想到從這麽高的山腰上滾落下來,昏迷間的阿火竟然還有力氣這樣用力地抓住她,強壯有力的手臂掐得她幾乎窒息,她根本就沒辦法抽身!
不僅如此,池淼原本還覺得山裏特別冷,但身體在觸及到他身體的溫度時,整個人不知怎麽的,燙得她止不住地打了個顫。
池淼人生第一次和除了池繼明以外的男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被迫埋首于他堅硬炙熱的胸口,眼睛什麽都看不見,只感覺渾身的血液立刻湧到了臉上,五感被濃烈的費洛蒙氣息侵略着,整個人慌亂至極。
但很快,她便聞到了阿火身上的血腥氣,意識到情況危機,她必須抓緊時間将阿火拖進山洞,拖進山洞之後她還要趕緊将拖痕處理掉,所以此刻的每一秒都不能浪費!
于是,池淼不敢再掙紮,而是緊張而悶悶地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開口,試圖讓對方松手,“阿火,咳咳……我、我是來幫你的,那兒有個山洞,你、你快松手……”
聽到池淼的聲音,男人的動作遲鈍了瞬間,而後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發散的漆黑眼眸只是無神地散視,目光下移,在模糊間看到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或許是意識到池淼對他并無威脅,阿火終于稍稍松開了手,她立刻趁機從他的懷裏溜了出來。
而阿火似乎也感受到了此時的糟糕處境,他試着起身,可是卻好像使不出太大的力氣。
池淼連忙伸出手拉住他的手,她平時幹慣了活,雖然人瘦小,但力氣也并沒那麽的小。
只是她顯然高估了自己,池淼的力量根本沒有幫到分毫,男人的身軀實在是太結實了,沒拉起來也就算了,竟然因為強大的反作用力而失去重心,在摔倒前,手臂一不小心用力地撐在了他的腹部。
“唔……”
本就身受重傷的阿火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但或許也正是這一擊,他整個人立刻因為疼痛而清醒了不少。
男人也伸出手,艱難地推開了懷裏的女孩,額頭青筋暴起,血因為用力而再度滲出,淌入眼角,他顧不上在意,低吼着坐起身,捂着肩膀嘶啞地問道,“哪裏……有山洞?”
池淼一愣,然後給他指了身後的方向。
阿火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糟糕,但還是撐起了身體,他弓起厚實的脊背,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跌跌撞撞地朝山洞的方向走,卻仍然在此時充滿警惕,一邊艱難地喘息一邊四處查看着周圍的環境。
要不是池淼知道他是從山上摔下來的,她真的會以為阿火身上的傷或許沒那麽重。
但她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快步跟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只是男人稍稍的借力都壓得池淼直不起身,差點又要失去平衡了。
好不容易扶阿火進山洞,在之前鋪的毛毯上坐下,池淼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她喘了口氣,也不敢再開手電筒,而是借着月色看向山洞外。
來來回回的腳印幾乎将這個天然隐蔽的山洞徹底暴露,池淼又回過頭,阿火無力地靠在石壁上,強忍着不适開口,“如果……如果被發現了,立刻把我叫醒。”
說完,他便緩慢地側倒在毛毯上,皺着眉阖上雙眸休息。
池淼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畢竟一個重傷的人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叫醒他又有什麽用。
但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目光微微游移,順着他颀長結實的腿,看向了他腳上的運動鞋。
*
即便已經将鞋帶系得很緊了,池淼腳上的運動鞋還是在不停地晃蕩,但她卻不得不這麽做——以他墜落的地方為起點,小心翼翼地往山外走,将找他的人引開。
天此時已經隐隐泛起了魚肚白,估計已經要四五點了,運氣不好的話,很有可能遇上來找阿火的人。
但即便如此,穿着不合腳的鞋在山上走仍然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直到将鞋印走到山泉石頭上的青苔上時,又困又累的她才立刻換回了自己的鞋,踩在之前的腳印上,快速往回走。
可就在此時,池淼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隐隐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她整個人立刻就不太好,一時間心跳加速,大腦暈眩。
本想先找個地方藏身,可是這塊地方除了樹就只有灌木,根本沒有萬無一失的地方可躲。
沒有辦法,池淼只能加快腳步,寄希望于還算昏暗的天色給她掩護。
好不容易半走半跑地回到了山洞附近,大概是土壤因下雨而被軟化,阿火從陡峭山坡墜落時幾乎留下了半個大坑。
她一邊後退,一邊快速處理掉從坑到山洞的腳印,然後在身後說話聲愈發響亮的同時,撥開灌木叢,躲了進去。
阿火此時依舊躺在她之前睡的毛毯上,連姿勢都沒有動過,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能證明他還活着。
池淼只來得及瞥一眼便快速地收回視線,她一手死死地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則捂住自己的嘴,昏迷中的阿火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但他似乎發起了燒,臉上比之前更燙了,顯然只能幫倒忙。
她這才注意不知何時自己的手上竟然還吸附着一只細長的旱螞蟥,可是她此時根本沒有空解決它,只能在被吸血的同時蹲在狹小的洞口,池淼透過灌木叢的間隙往外看。
片刻後,就見三四人舉着手電筒,同時挾持着一個虛弱且狼狽的男子來到這附近,估計是因為中間的這個男人走得慢,所以才一時間沒有追上池淼,給了她足夠的時間躲藏。
但阿火的蹤跡是根本藏不了的,他們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阿火留下的這個大坑,立刻圍過去查看。
“應該就是這裏,所以之前那腳印就是他留下的!”
“他命這麽大?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死?”
“不管怎麽樣,他也應該傷得不輕,這腳步虛的很,肯定沒走遠。”
“……”
聽着他們的對話,池淼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沒想到他們竟然看得這麽仔細,連腳步虛不虛都看得出來,要不是他們知道阿火肯定受了傷,她僞裝的腳印肯定會被看穿。
聽到這話,為首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在暗淡的光線下,男人看上去隐隐流露出幾分狠厲,只是嘴角虛僞地微微勾起,在周圍四處打量着。
對方的視線在不經意間掃過了這個山洞,隔着灌木叢,池淼在某個瞬間和對方四目相對。
好在對方并沒有發現這個地方,而是移開了目光。
其實她早就料到可能有人會誤入這附近,在決定呆在這個山洞之前特意看了好久,除非光線特別好,并且湊在這顆灌木叢邊摘漿果,才有可能會發現這裏。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自己吓得心髒都快要掉出來了。
“峰哥……是、是我的錯,但……但看在我戴罪立功,沒有真的出賣您的份上,饒我一條命吧!”
恰在此時,那個瘦弱的男人重重地跪了下來,抱着那個叫做峰哥的男人大腿哭。
然而,那峰哥根本不吃這一套,先是一把将人推開,而後便重重地在對方的臉上給了一拳,把人打得鼻血直流。
“先帶上他,去找人。”
說完,峰哥和那一行人終于動了,沿着之前池淼留下的腳印離開。
見外面終于沒了動靜,池淼整個人差點癱倒在地,冷汗直流。
這時候她才終于想起處理她手上吸血的旱螞蟥,雖然池淼以前進山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但或許是因為煩躁她一時間怎麽都弄不掉,好久之後才想起拿出口袋裏的美工刀,用刀頭将旱螞蟥整個刮了下來,甩到洞外。
手上的傷口立刻血流不止,她将傷口含在嘴裏,吸出一口鮮血吐掉,便再也顧不上管,愁容滿面地轉過頭看向阿火。
只是這一眼,她卻發現阿火不知何時已經硬撐着坐起身,空洞冷漠的眼神中裹挾着幾分悲恸和殺意,手裏虛虛地握着一個黑黢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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