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Day2.2

Day 2.2

005

要娶池淼的老板姓陳,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面相并不太像是那種事業有成、儒雅随和的成功人士,反倒像是混跡社會的混子。

那人帶着一夥人,在第二天一早再度來到了池家。

更準确的來說,是和身後的幾個小弟一起踹開了池家的大門。

池繼明此時不在家,只有季曉紅一個孕婦待在家裏,滿臉的困倦和愁容,等着池繼明和親戚們的消息。

但一清早遭遇這種“突擊”,本就心神不寧的季曉紅更是惶恐,只能捂着肚子哭,連話都不會說了。

她實在是不明白,怎麽親家突然成了仇家。

“陳老板,池淼這個小賤人自己丢下我們跑了,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現在我們全家都出去找人了,肯定很快就能找到的!至于、至于……您之前給的一萬定金也全被她偷走了,實在不是我們不想退錢啊……”

季曉紅說謊了,那一萬元的三分之一被池繼明拿去還了債,還有三分之一被她偷偷拿回了娘家,剩下的三千多,一半買了點衣服和日用品,另一半才是被池淼偷走的。

但她當然不可能把到手的錢吐出來!

陳興賢居高臨下地坐在池淼家的椅子上,臉上的橫肉微微抽動,他彎下腰,靠近跪坐在地上的季曉紅,眼神兇惡地眯起。

“這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老子的臉都丢光了!”

男人冷笑着朝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老子還信誓旦旦地和我大哥說找了個漂亮的雛兒陪他一起玩兒,結果呢……人竟然該死的給老子跑了!”

“你知道嗎?我大哥很掃興,後果不是你們能承擔的。”

季曉紅不知怎麽的,突然開始渾身冒冷汗。

她其實根本就不認識這個陳老板,連池繼明也不熟悉,只是說在打牌的地方有過一面之緣,所以連他在一開始也感到非常的驚訝和茫然,後來是跟牌友打聽過人品,說還不錯便就默認了。

現在想想,大概是前段時間池淼找去找池繼明要錢買教材的時候被對方注意到了,才惹得男人上門說要‘娶’她。

季曉紅雖然想要把池淼趕緊嫁出去,但也從沒想過招惹一個聽上去這麽危險的人物,這錢有命賺也沒命花呀!

可是事已至此,她很清楚,他們一家已經脫不了幹系了。

“這定金老子不要了,但等老子找到了人,被玩壞了,呵,你們可別怪老子。”

……

人走了,池家一時間又只剩下季曉紅一個人,但她此時卻後怕地坐在微涼的地上,整個人內仿佛虛脫般,無力地扶着椅子起身,整個人都幾乎倒在了椅子裏。

恰在此時,口袋裏的小靈通響起了鈴聲。

季曉紅這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發現是池繼明的電話,立刻将電話接通。

“喂,人找到了嗎?”

“沒呢!”電話那頭的池繼明煩躁地說,“在汽車站蹲了一個上午了,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那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都怪你,是你說那人有錢,淼肯定會想通的,結果竟然出了這麽大的簍子,臉都丢光了!”

季曉紅下意識地想要罵回去,倆人本來就是半路夫妻,他又總是輸錢,誰說她還非得哄着他了?

可是她突然想到那陳老板之前說的話,嘴邊的罵聲又很快咽了回去。

不要臉是她從小到大的為人宗旨,可即便如此,她卻還是對着電話那頭的池繼明說,“要不……還是報警吧?”

并非是因為季曉紅突然良心發現,而是她細細地琢磨着剛剛男人說的話,總覺得事情好像遠比她以為的要可怕。

雖然池繼明總愛和幾個朋友玩牌,人菜瘾大還總輸錢,但她之所以會選擇嫁給池繼明,是因為他堅決不沾那玩意兒的,直說那玩意兒害人。

其實,季曉紅以前好過的一個男的,本來都快談婚論嫁了,就是因為沾了那玩意兒突然死的,因為經歷過所以才發誓絕對不找那種瘾君子。

或許是因為這段經歷,她還曾經聽說,有些有錢人沾了那玩意兒會特別需要女人陪着一起玩,實在是亂得很。

——這不就和剛剛那陳老板的話對上了嗎?

不僅如此,那些女人落入了魔窟之後還會被逼着運這玩意兒,出了事的話,罪魁禍首就會把罪都推到她們身上。

要知道,運可是死罪吶!

季曉紅再怎麽喪心病狂也沒想過要把繼女推入這種境地,因為那些人狠得要命,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害了她其實也是在害自己啊!

想起曾經相好的男人又是嘔吐物又是血流不止的死狀,季曉紅驚恐地打了一個寒顫,但她又不敢和池繼明說實話,只好反複強調,“報警總比我們自己抓瞎要好吧!”

池繼明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但他也覺得這件事情得警察同志出面,結婚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跑了這算是怎麽回事?

但他怕激化矛盾,再加上之前來家裏的那些壯漢實在是有些吓人,到時讓警察同志幫忙說和說和,說不定這件烏龍就解決了呢?

想到這裏,池繼明不由得樂觀了起來。

“行,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報警。”

聽到池繼明這麽說,季曉紅這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稍稍放下心來。

只是,季曉紅不知道的是,離開的陳興賢一行人并沒有這麽簡單地放過他們。

男人坐在樓下的車裏,透過車窗看向池家所在的樓層,陰冷地留下一句話。

“派人盯着他們。”

*

阿火的呼吸急促,映襯着從洞外隐約照射進來的光線,可以看到他的臉色和唇色都十分蒼白,額頭有一大塊都是斑駁的血跡,身上還有淤泥,顯得更加狼狽了。

感覺到池淼的視線,他将手裏的東西放回腰後,整個人像是行屍走肉般,若無其事地躺回原處,看着山洞頂部出神。

因為洞內的光線仍然十分昏暗,她雖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測,卻并沒有看清楚他手裏拿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總之,在經歷了那麽多之後,池淼的心裏,阿火的身份頓時變得神秘了起來。

山洞內部很潮濕,一滴水恰好從頂部滴落在男人的眼角,他因此而眨了眨眼尾,晶瑩的水珠混合着血水蜿蜒着沒入發根。

但無論如何,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池淼脫掉了身上的兩件衣服,打開僅有的其中一瓶礦泉水瓶,小心翼翼地将穿在裏面的衣服沾濕,然後遞給阿火。

“看樣子你應該沒受什麽內傷,那就擦擦吧,免得傷口感染了。”

阿火原本枕着自己的手臂,此時他半眯着眼睛,側過頭打量了池淼一會兒,而後才遲鈍地接過她手裏的衣服,緩慢而艱難地起身脫掉自己身上又髒又破的藍色外套,露出裏面的白色工字背心,開始沉默地擦拭着身上的傷口。

但很快,池淼便有些後悔了。

她原本是出于好心,可是池淼忘記了,這個山洞真的非常狹小,他們之間只隔着不到半米的距離,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而眼前這個重傷狼狽男人又是如此地英俊,昏暗的晨曦下,飽滿的肌肉在凹陷處勾勒出陰影,由于要忍痛擦拭身上的傷口,他的呼吸短促而粗重,顯然産生了一些暖昧不明的氛圍。

池淼蜷縮起身體,此時也顧不上山洞地面的潮濕,就這麽直接坐在角落裏,雖然今天白天和他有些許不愉快,但此時看着對方用自己的衣服擦拭身體,又想到了剛剛發生的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情,不由得将紅了的臉緩緩地埋在了膝蓋裏,假裝沒有注意。

受傷的阿火大概也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突然停下了動作,擡起頭看向池淼,男人說得很慢,好像每一句話都費盡了力氣。

“你、你……準備什麽時候,離開這裏?”

池淼沒想到男人一張口便掃興地開口問這個問題。

“他們現在肯定在各個交通樞紐蹲我,起碼要再待兩天。”

“我跟你一起……我可以……開摩托車,帶你一程。”

池淼驚訝地擡起頭,而後臉上的表情慢慢平息下來,她露出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很奇怪的表情,明明是想要嘲諷他,但話裏卻隐隐帶上了一絲別樣的情緒,“你不是說你很忙,你老板阿德離不開你嗎?”

“……”

聽到這個名字,阿火的雙眸緩緩下墜,一言不發,一時間這狹小的山洞內氣氛凝滞,只能聽到水滴滴落的聲音。

他似乎并不打算正面回答池淼的嘲諷,而是非常平靜地轉移話題,用那雙深邃漆黑的目光定定地注視着她,再度詢問。

“所以,不一起嗎?”

寂靜的大山,一切又重新恢複了原有的寧靜,自然好似掩蓋住了那些罪惡,僅有清脆的鳥鳴和近處潺潺的水聲。

他好像篤定池淼會答應。

在那個瞬間,池淼被看得晃神,她感覺自己突然變得好緊張,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将古怪的情緒壓下,眸光好似閃爍着光,抿起嘴唇,別扭地說,“那好吧,既然你執意要送我一程,那我勉為其難地答應你。”

只是,她卻多少因為之前的拒絕而産生的不甘心,開口強調,“事先說明,我答應你只是想要從你這裏得到幫你的報酬而已,并沒有什麽別的原因,你不要誤會。”

說完之後,池淼立刻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正懊悔着,擔心阿火會不會從自己的話語中察覺到什麽,卻見阿火的神色仍舊十分平靜,只是點了點頭,而後便有些低落地重新躺下。

他仿佛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神采,佝偻着強壯的脊背背對着她,面對着山洞的石壁,仿佛拒人于千裏之外。

“剛剛……多謝了。”

男人輕聲道謝,聲音在狹小的山洞內顯得格外磁沉和沙啞,只是她覺得雖然是在感謝,語氣卻并沒有多少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感激,多少帶着幾分麻木和寂寥。

即便池淼再怎麽遲鈍,也能明顯感受到他的疏離和冷漠。

原本難言的雀躍消失得一幹二淨,劫後餘生本該感到高興,可是池淼看着他的背影,卻莫名其妙地感覺非常非常地悲傷。

她其實真的很想開口問他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又到底是什麽人……但池淼斷定,他肯定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明明和此時身受重傷的阿火近在咫尺,卻好像仍然隔着一層厚厚的牆。

失落感席卷而來,池淼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做出正确的選擇,是不是應該冒險幫助他。

但女孩的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池淼很快便湊到了毛毯邊緣,氣呼呼地說,“你進去一點兒,我也要睡,剛剛真的累死我了。”

說着,她裝模作樣地張開嘴想要打個哈欠,結果困意真的因此如約而至,她哈欠打得飽滿,眼角裏很快便泛起了帶着困倦的淚水。

只是好久,阿火才終于艱難地動了動,勉強給她讓了一塊地方。

池淼原本高高興興地準備在他身側躺下補覺,結果身體在隔着布料相觸的瞬間,她便察覺到對方似乎有些不對勁。

雖然剛剛他的身上也很燙,但在池淼的理解裏,應該是她太冷了所形成的溫差。

可現在随着太陽逐漸升起,再加上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危險,池淼的體溫已經逐漸升高,他的身體卻仍然像個滾燙的火球一般。

意識到這點,她立刻起身跪坐在毛毯上看向阿火,卻見他雙眼緊閉眉頭皺起,面對石壁這個本該沁涼的狹小空間,她伸出手,察覺到灼熱的呼吸卻在此時隐隐流淌着。

池淼小心翼翼地伸出冰涼的手掌撫向他的額頭。

果不其然,阿火發燒了。

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池淼隐約察覺到,外面好像再度傳來了腳步聲和呼喊聲,似乎……是在找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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