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正文完 ◇

第79章 正文完 ◇

◎他此時此刻，屬于她◎

高三畢業生的假期何其奢侈, 三個月滿滿當當，玩咖陳意年恨不得每天都安排起活動，但奈何孫端寅黏着全正思, 他這電燈泡不做也罷。

為了每天能第一時間接到全正思下班，孫端寅自告奮勇跑到李哥家的面館打雜。

李哥笑他兜兜轉轉還是跟他搭檔，孫端寅盤算着全正思該下班了，連忙跑進後廚端出自己做的晚飯, 擺好了等着她從對面過來。

一條斑馬線的距離, 孫端寅望眼欲穿。

李哥拍他頭一下，“你收斂收斂自己, 你不是說大學去凱市嗎？現在黏得這麽緊, 等開學了我看你恨不得天天坐車回江榕來。小全忙起來肯定是估計不上你的，到時候你怎麽辦？”

“沒辦法，姐姐的工作是這樣, 我只能僅自己所能離她近點。”孫端寅剛開始确定關系的時候有些患得患失，曾經擔心到失眠。

不過過了這段時日，孫端寅也逐漸有了實感，他不是在做夢。每天醒來在自己身邊躺着的人, 是活生生的全正思, 連呼吸都能聞到的馥郁花香，在鼻間萦繞，讓人恨不得刻進心間。

他每每抱着人入睡，半夜都會被推開，全正思抱怨他體溫太高, 将人摟出一身汗來。着火的人只好乖乖跑進淋浴間沖涼, 再小心翼翼爬回床上, 貼着她半邊手臂沉睡。

“我以前就覺得你這小子認定一件事就不容易回頭, 沒想到這喜歡人也是。不過好在你喜歡的是個好人，把你往正道上引。”

店裏沒啥客人，李哥搭着帕子拉開凳子坐上去，“香妹子也是個犟脾氣，好歹是願意往上走的人，她的丈夫更是個好的。雖然她現在不在我這裏幫忙了，但逢年過節總是愛給我捎帶東西。是我幸運啊，遇上你們這些小年輕，我還以為這把老骨頭這麽些年都要交代在那陰窟窿裏了。”

孫端寅道：“老天爺都是公平的，好人有好報，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李哥突然文鄒鄒說來一句。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在一瞬間便讓對方明了。

全正思姍姍來遲，跟李哥打聲招呼，便落筷開吃。

“今天有些晚了。”孫端寅給她倒水，看她狼吞虎咽，讓她慢點吃。

全正思剛接了個案子，瞪着眼珠子恨不得多幾雙眼睛能幫她看資料，“我接下來會忙上一陣，你要不再找找事情做？”

李哥給剛來的客人煮了碗面，也跟着湊過來，“是啊，你個準大學生總是在我這油膩膩的地方待着幹嘛，要麽去外邊兒玩玩，要麽去學學車。”

于是，聽了李哥的建議，全正思拍板将孫端寅送去學車，小跟班陳意年當然是“生死相随”。

這個假期下來，兩個人黑了一圈，讓人不忍直視。

一晃，三個月過去，準大一便要開學了。

孫端寅黏糊糊地貼着全正思，一副不想起床的樣子，他手臂粗壯，曬成了小麥色，搭在全正思腰間，如一把大鎖。

全正思推推他，“明天就要去學校了，不是說今天要去看奶奶的嗎？早點回去，早點回來收拾東西。”

他含含糊糊，嘴裏哼唧着什麽，把頭埋進對方的肩窩中，将人鎖進火熱的胸膛，眼睛緩緩睜開。

“姐姐，怎麽時間過得這麽快啊？”他蹭得全正思的脖子發癢，“要是時間一直停在這一天，我就不用去上學了，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

說什麽小孩話。全正思心軟了一陣，摸摸他柔軟的頭發。

這動作仿佛是鼓勵，身邊的人往前拱了拱。

脖子被濕潤貼上，輕輕密密地咬，全正思手一僵，全身發麻。

她伸手去推他的頭，“你再不起床我就生氣了。”

大早上比較容易擦槍走火，她扶着昨晚被折騰慘的腰，感嘆他精力十足，“我數123了啊！”

這招百試不爽，就像小時候父母的咒語，每個小孩都等不到最後數字就得投降，孫端寅也不例外。是他狡黠，懂得見好就收，臨了還要捧着全正思的臉狠狠親了一口，發出啵的一聲，才舍得翻身爬起。

留下全正思哭笑不得。

——

一縷火舌吞噬掉黃色的紙錢，瞬間就燒成灰燼，燒在火盆裏的火焰多了一層散灰，往半空中飛起，風一吹，散開。

孫端寅蹲在墓碑前，守着最後一點火苗。

江榕市還時興土葬，孫奶奶的一抔骨灰下葬這一小塊地，寸土寸金。

上次過來還是清明節，孫端寅哭得慘不忍睹，趴伏在全正思的肩上，說自己一定會考個好成績，不讓奶奶失望。

全正思也紅了眼眶。他跟着奶奶相依為命，一切困難如今都化作動力，送他入雲天。

“奶奶，我和姐姐來看你了。上次離開的時候我說會考個好成績出來，讓你放心，今天我就給你帶來好消息了。”孫端寅擰了濕毛巾在小塊方碑上擦拭。

全正思抱着一束花站在他身後，聽他念着許多話。

“我拿了市狀元，是不是很厲害？”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紙，是彩印出來的獎章和錄取通知書，一張張投進火盆中，“奶奶你看看。你總說，要我好好讀書才有出路。我小時候不懂事，叛逆的時候真是讨打，不聽你的話，老是往外跑。要不是你把我拉回來，我現在可能就是一灘爛泥。”

“你說自己老了老了，以後能享孫子的福。可你走得太快，看不到……”

奶奶是個操勞一輩子的老人，拉扯孫端寅的父親長大，好不容易看着娶了媳婦得了大胖孫子，一場事故又讓白發人送黑發人。兒媳婦改嫁，本該享福的年紀，又開始拉拔小孫子長大。一把腰枯槁，完成了石拱橋，托着孫端寅過那湍急的河水。

她是有遺憾的。孫端寅沒忘記，所以帶來了錄取通知書，他念着家裏的債都還清了，什麽時候帶奶奶到北方去看看，看看她曾經長大的地方。看看那裏大雪紛飛，厚雪沒膝蓋的場景。

他說着，雙膝彎在地上，“我以後會去凱市讀大學，我還記得你曾經提過，媽媽改嫁去了凱市。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她，她還記不記得我。”

全正思沒聽他提過這件事，将花放在墓碑前，摸了摸他的背，“端寅。”

“我沒事的姐姐。其實我也是突然想起來，奶奶曾經說過她嫁去了凱市，只不過這麽大的一個地方，怎麽可能會遇到呢。”他擡頭坦然一笑，“而且我不見得記得她，都這麽多年了，她肯定變樣了。”

他起身收拾火盆，将灰燼潑濕，再燃不起來。

全正思揉揉他的頭發，牽着他站起來，“以後會有機會的，有緣就會遇到。”

“沒事，我也不奢望，我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何必去打擾。何況，我現在有姐姐，有叔叔阿姨，你們也是我的家人，對嗎？”他轉頭過來，帶着絲不确認，急需身邊人的點頭。

她當然不會讓他失望，勾起嘴角，“你這樣想就是對的，從一開始我決定送你上學，接你回家開始，我們就成為了一家人。你從來不孤單，孫端寅。”

孫端寅盯着冰冷的方碑，将全正思摟進懷裏，笑開來：“奶奶，你聽到了嗎？我還有家人。前幾次過來沒跟你說，其實我現在跟姐姐在一起。我們兩個在談戀愛，以後會結婚生子，過得很好很好。你要保佑我們噢。”

他這次沒有哭，只是紅了眼眶，是不是說明自己正在成長？因為有人陪在身邊，有全正思在身邊支撐，孫端寅知道自己不再是一個人。

“奶奶，以後我和端寅會常來看你，你可不要嫌棄我們煩。”

一陣風吹來，繞過她的腳踝，吹着墓碑旁長出來的小草，搖搖晃晃，似是在回應全正思的話。

墓園在郊區，他們一大早就過來。如今回去時，日頭逐漸升高，懸在車前，烈日當空。

孫端寅的情緒已經不像前幾次那樣低落。今日得了全正思的“金口玉言”，将自己劃分為家人之列，他滿心滿眼都是歡喜。

曾幾何時，孫端寅躺在原朗村那個不足十平方的小房子裏，也想過以後的人生會是什麽樣。

那時的畫面，總是充斥着灰暗，還有油膩的感覺。他或許會為生活折腰，累到放棄學業，只是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每天都是起早貪黑。這樣的生活，沒有一個盡頭。

可事情總是有轉折的，老天爺憐惜可憐人，讓他遇上全正思。

她如天神般，闖進他的生活，攪亂滿池死水，讓清澈再次浮上水面。孫端寅的生活，有了一絲渴望。

喜歡上全正思是不需要理由的，她的光芒，是他渴望擁有的，她的溫暖，總是能讓他內心火熱，她的美好，是超越一切萬物的。他就是這麽盲目崇拜着全正思，全心全意喜歡着全正思。

孫端寅看着身側的人，他此時此刻，屬于她。

從此以後，他就不再是一個人，他有家人，有愛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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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就停在這裏啦！

小狗和姐姐的故事，更多的未來就讓他們自己去好好過吧！

祝福小狗和姐姐，希望他們能有更美好的生活！

也謝謝追連載到現在的寶子們。

十九第一本文，存在很多不足之處，謝謝各位寶子們的包涵和鼓勵。

今後十九會努力成長，寫出更多精彩的故事，謝謝寶子們的支持。

此章發出會有抽獎，請大家多多留言噢！

我們下一本文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