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生死簿、豬和驢,還有boss,誰跑得快?

第7章 生死簿、豬和驢,還有boss,誰跑得快?

江霁初還沒來得及問,謝寄已經牽着驢和豬跑下院門口的臺階。

等走近了,他才發現驢和豬頭上都戴着嚼子。

聯想到鐵鏈兩頭的長鈎,江霁初立即反應過來謝寄打算做什麽。

這個人也太……

太……

謝寄:“別愣着,來幫把手,一起把鐵鏈子繞牛庫銀身上。”

牛庫銀攻擊力雖強,但速度一直是硬傷,謝寄和江霁初身手又遠超常人,在牛庫銀身上繞幾圈鏈子手到擒來。

繞完鐵鏈,謝寄将兩端分別系在驢和豬的嚼子扣上,拉着江霁初跑進靈棚。

當牛庫銀再次朝二人撲來時,謝寄一把将打火機摔在豬和驢的腳下。

牛庫銀還沒碰到他們,腰間忽然緊,被一高一低兩只畜生拽着向土路盡頭狂奔而去。

牛庫銀:“???”

牛家村土路上沒有路燈,牛庫銀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深處,又因大雨未盡,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謝寄拍拍手上的鐵鏽,頗感興趣地問江霁初:“你說是驢跑得快,還是豬跑得快?”

江霁初望着飛奔的三個身影,強行找回自己的聲音:“反正都比牛庫銀跑得快。”

謝寄笑了起來,他側過身看向自己戰友,江霁初依舊拎着刀,脊背筆直的站着,面對牛庫銀被拉走的畫面也只是神色一松,沒有半點看樂子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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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寄:“好玩嗎?”

江霁初:“挺不要命的。”

謝寄:“年紀輕輕,怎麽沒一點生活情趣。”

江霁初:“那你的情趣挺特殊。”

謝寄心道長得濃眉大眼,沒想到頂嘴也是第一名。

他開口想要說話,忽地聞見股近在咫尺的血腥味。

謝寄:“你受傷了?”

江霁初後知後覺地探頭看向後背,卻什麽都看不見,沒所謂道:“之前傷口裂開了吧。”

謝寄将人按着肩膀翻了個面,除雨水外,江霁初後背上正滲出大片鮮血跡。

都這樣了語氣還輕飄飄的,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愛惜身體。

謝寄:“我們住那屋有醫療箱,走,去包紮下。”

謝寄沒再管靈棚,也沒管不知跑到哪裏去的牛庫銀,走進牛家後還特地把大門給插上。

他帶着江霁初回了屋,原本破着大洞的房頂早在下午就被堵好,一進門就重新回到夏天。

他拉開門口的吊燈,又拽下兩條毛巾,一條扔給江霁初,一條自己邊擦頭發邊去找醫療箱。

說是醫療箱,其實就是個透明的塑料盒,裏面淩亂放着藥品。

還好沒過期。

江霁初皮膚偏白,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間,一道猩紅狹長的傷口從蝴蝶骨斜斜滑向腰窩,明明皮肉迸裂,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被雨水泡泛,卻不顯得猙獰恐怖,反而帶着股奇異的妖冶感。

江霁初要拿謝寄握着的酒精瓶,謝寄擡手躲過:“傷在後背,你看不見又不好處理,老實坐着吧。”

江霁初沉默片刻:“你對誰都這麽好?”

“這就叫對你好?”謝寄開始給工具消毒,“咱倆現在是戰友,你恢複身體對我也有幫助,何況只是上個藥。”

江霁初不說話了。

經歷塑造性格,謝寄覺得江霁初性子這麽獨,很可能是缺愛,以至于簡單上個藥都要問上一句。

帶傷進入關卡,昨晚就和牛庫銀折騰,今天又去挖葬坑,回來又淋雨再和牛庫銀折騰,這麽重的傷卻一直像個沒事人提都不提。

也不知道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

他提醒道:“沒找到碘伏,只有酒精,忍着點?”

江霁初嗯了一聲。

當沾有酒精的棉球觸碰到身體時,江霁初本能地輕微顫動一下,又很快忍住,嘴上卻是連個悶哼都沒有。

這不也知道痛嗎。

為轉移江霁初注意力,謝寄找話題聊起天來:“傷怎麽弄的?”

江霁初簡短回答:“失手。”

江霁初沒有解釋,謝寄也能理解。

王旦和王靓對江霁初帶有忌憚,覺得能進高級關卡的都不算人,江霁初又正值青春期,自尊心強,不願意提失敗很正常。

謝寄:“你才19,還在上大學吧,哪個學校的?”

江霁初:“Z大。”

謝寄:“這麽巧,我弟弟也Z大的,你什麽專業。”

江霁初:“美術。”

“Z大美術系很出名,小藝術家啊。”謝寄,“小藝術家自己進的祭壇?你那個哥哥不在嗎?”

手下軀體驟然緊繃,兩邊蝴蝶骨微微展開,傷口随着江霁初的動作猶如呼吸般開閉,仿佛一道活着的血河。

幾息後,江霁初緩緩出聲:“曾經在。”

謝寄記得江霁初說過,在祭壇死亡,現實裏也會死亡。

那塊腕表,真的是江霁初哥哥的遺物。

謝寄低聲道:“放心,等出去後,我一定找人把表給你修好。”

給江霁初上完藥後二人見時間還早,幹脆躺下睡覺。

至于牛庫銀,誰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最好幹脆別回來。

等第二天他們醒來後,天早就放晴。

謝寄準時被生物鐘叫醒,他檢查了江霁初的傷口,确認沒有惡化後才一起走出屋門。

才踏出第一步,恰好經過他們屋門口的一個新人就吓得跳了起來。

“啊——!你們,你們是人是鬼?!”

謝寄記得這個新人,叫班隋。

他覺得好笑:“當然是人,村子裏哪兒來的鬼。”

班隋:“但你們昨天不是,不是……”

班隋的叫聲将其他人也引了過來,王旦看見謝寄和江霁初也分外驚訝:“你們活下來了?!不對,你們昨晚不是守靈嗎,怎麽從屋裏出來?”

謝寄露出和善的表情:“牛庫銀昨天想自由活動,我們就回來睡覺。”

王旦等人正一頭霧水,王靓從後院跑來:“不好,圈裏少了一頭驢和一只豬。”

謝寄:“大概豬和驢也想自由活動吧。”

王靓:“??”

王旦意識到昨晚一定發生什麽他想象之外的事,忙推開門去看靈棚。

棚子還是昨天那個棚子,就是因下雨染上不少泥土。

牛庫銀那口厚重棺材紋絲未動得擺在原處,就連棺材蓋都蓋得好好的。

謝寄看向江霁初,後者解釋道:“應該是關卡的某種機制。”

謝寄一瞬間覺得牛庫銀也挺可憐的,被豬和驢遛了大半夜,還要回來自己鑽進棺材蓋好蓋子裝成沒事人。

不過再想想被牛庫銀吸血致死的兩個人,這點可憐也就只在他心裏存在了半秒不到。

何況如果沒有遛走牛庫銀,出事的就是他們。

王旦試探着開口:“昨晚到底出什麽事了?”

謝寄:“你确定想知道?”

王旦思考一會兒,果斷搖頭:“不知道也挺好。”

昨天他們完成了牛叔布置的第一階段任務,搭靈棚,挖葬坑,通知葬禮。

沒多時,牛叔再次帶着幾個村民跟班找上門布置第二階段任務。

牛叔:“都各自準備準備,下午開始哭喪。”

王旦:“哭喪?”

牛叔帶着衆人來到靈棚前,用腳在地上圈了個位置:“搬張桌子過來,上面擺牛老的靈位和祭品。每個人穿上孝服,扛着哀棍圍着桌子繞六圈,邊繞邊哭着用哀棍打自己,再說些給牛老送行的話。”

他揮揮手,幾個村民将孝服和哀棍扔到衆人面前。

謝寄不是沒見過農村的葬禮,但從來沒給人哭過喪,更何況給一個時時刻刻想要他性命的怪物哭喪,那畫面他有點想象不出來。

想象不出來的不止他一個。

江霁初冷冷開口:“一定要穿孝服替牛庫銀哭嗎?”

牛叔挺了挺自己佝偻的背:“那當然!這是規矩!”

江霁初長刀淩空劃出一道白光,将門口另一只石獅子也劈成兩半。

牛叔剛挺直沒半寸的後背頓時縮了回去:“不穿孝服不哭也行,但一定得拿着哀棍鞭打自己,并說些吉利話送牛老走。”

江霁初勉強收刀,沒存在感的退回人群中間。

等牛叔走後,衆人圍在一起吃早飯。

早飯期間,王旦講述了生存積分的事。

哭喪下午才進行,桌子靈位祭品的準備相對簡單,衆人分散行動,決定去找一找牛庫銀失蹤的二兒子,好通過探索劇情獲得更多的生存積分。

考慮到江霁初的傷,他和謝寄沒有随衆人出門。

二人來到牛庫銀住的卧室,打算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謝寄:“你覺得牛二和牛薇真的私奔了嗎。”

江霁初:“如果私奔,肯定會離開牛家村,而我們不被允許離開牛家村,祭壇不會設置這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謝寄:“也就是說,牛二和牛薇要麽沒私奔,要麽牛庫銀的心願和讓牛二回來無關。你傾向哪個?”

江霁初:“沒私奔。”

謝寄露出笑容:“我也是。”

如果是私奔,那這個關卡未免也太簡單。

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牛庫銀到底算是怎樣的存在。

有肉身,能呼吸,肯定不是鬼。

他甚至在接觸到牛庫銀時能感覺到對方身體的溫度。

但過高的防禦,吸血的癖好,以及生出的利爪,還能在封閉的棺材裏待一整夜,也肯定不在人的範疇。

見他沉默,江霁初問道:“有發現?”

謝寄搖頭,将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江霁初眸中露出幾分懊惱,從虛空中拉出一道黑影。

謝寄見過那道黑影。

在昨晚牛庫銀襲擊江霁初時,江霁初就是用它扛下了牛庫銀的利爪,只是昨晚天色太暗,又下着雨,他沒看清是什麽東西,如今日光正好,二人只隔着半米,他終于見到黑影真身。

是一本A5大小,封皮純黑的筆記本。

謝寄:“這是什麽?”

江霁初:“生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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