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毒奶、有蛇想咬你

第57章 毒奶、有蛇想咬你。

不管思悠在心底怎麽呼喊, 共同闖過三個關卡的兩個人到底沒打起來,謝寄用一盤魚香茄子及時避免了一場內部紛争。

午飯過後,謝寄馬不停蹄地帶着江霁初前往東邊的的山崖。

陳家村四周的山上漫山遍野都是福秀樹, 紫色果實垂在他們頭頂, 福秀果的氣味仿佛要透過每一寸毛孔将他們從來到外腌入味兒。

江霁初不知道在鬧什麽別扭,本來就八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 這下問幾句才給你蹦倆字意思意思。

謝寄翻來覆去回想自己哪兒把人給得罪了, 可怎麽都想不起來,總不能是他的擇偶觀冒犯到了江霁初,難道江霁初真對他有那麽點意思?

他暗自搖搖頭,謝泉腦子犯抽,他總不能也跟着抽。

謝寄拖着長腔:“初啊,跟我說是誰惹的你, 我去揍他。”

“福秀味兒太沖, 不喜歡, ”鬧別扭的某人走到半程意識到自己情緒太過外露,強行把腦海中的畫面壓下去:“看路, 這邊蛇多。”

總算能正常溝通了。

謝寄順勢道:“你們上午遇見蛇了?”

江霁初:“嗯, 不過大多是普通的蛇, 只有昨晚那種紫色的蛇才咬人。”

空氣中那股微妙的僵持終于散開,謝寄又想到昨晚謝泉提到的江霁初的身世。

他不打算現在旁敲側擊,謝泉一出現, 他就去問江霁初的“哥哥”怎麽回事,那不明擺着把謝泉給賣了嗎。

左右路上閑着無聊, 謝寄起了另一個話頭:“你跟思悠關系怎麽樣?”

江霁初沉默片刻:“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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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寄思考着“就那樣”的程度。

這兩位“老熟人”的相處氣場給他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一方面江霁初看似嫌棄思悠, 卻又在被跟蹤時主動保護。

另一方面思悠看似跟江霁初熱絡, 實際上卻并沒有那麽要好。

謝寄:“那你覺得跟她能處得來嗎?”

江霁初漠然道:“你和謝泉是兄弟, 自然要組隊闖接下來的關,思悠和謝泉是連過三關的隊友,謝泉也不會抛棄她,問完我對思悠的感覺後,是不是還要問我對謝泉的?”

心思被拆穿,謝寄坦然承認:“是。我知道你不喜歡跟別人組隊,哪怕為了通過第七層不得不組,也想盡量向後拖延,但現在我們遇見了小泉和思悠,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他靜靜等着江霁初的回答,以江霁初的性格,或許會反問他,如果不答應他要怎麽做。

為此他設計了好幾套方案,一個是他弟弟,一個是他隊友兼朋友,他不想放棄和辜負任何人。

他并沒有等多久,就聽到江霁初沒有波瀾的聲音:“我不介意。”

謝寄沒想到會這麽順利,PLAN A、B、C、D、E、F、G一個字都沒用上:“你不介意?”

“思悠雖然沖動了點,但大多時候尚算可控,而且做人有底線,是個不錯的隊友選擇,”江霁初,“至于謝泉,思悠願意跟謝泉組隊,證明他本身有一定實力,運氣也好、學醫也好,都是實力的一部分。”

“我們霁初聰明可愛人美心善。”謝寄揉了把江霁初發尾與後頸的相接處。

他最初做這個動作單純為了安撫,可江霁初後頸細膩溫潤,像帶層薄溫的上好瓷器,手感極其令人上瘾。

左右江霁初沒表現出抗拒,而肢體接觸能拉近感情,情景合适時他偶爾會在上面揉兩下。

江霁初已經記不清從謝寄那裏聽過自己多少不同的形容詞,麻木地任由對方在自己脖子上作怪。

謝寄又順着問道:“你跟思悠怎麽認識的?”

江霁初:“組隊闖過幾個關卡。”

謝寄:“後來怎麽沒一起?”

江霁初停下腳步,擡手指向前方的山崖:“到了。”

褐黃色的土地在他們不遠處戛然而止,再往前是一處陡峭的懸崖,透過稀薄霧氣,能看到對面山體內的溶洞。

懸崖陡歸陡,只要不是有什麽身體殘疾,小心仔細點也能下得去。

謝寄和江霁初爬了半天,安全抵達崖下。

崖底樹木比上面稀疏些許,福秀也結得不怎麽好,憋了一路的二人總算能稍稍喘口氣。

小溪從南面蜿蜒而下,分出許多條幹流直通大大小小的溶洞,謝寄沒有貿然往溶洞裏闖,而是和江霁初先在崖底逛。

他們越往南走,小溪越寬,植被卻越稀疏。

謝寄:“你還沒說,後來怎麽沒跟思悠一起闖關。”

江霁初沒想到謝寄還記着。

他望着沒有盡頭的峽谷,腦海中再次浮現那句睥睨而至的話語。

“江霁初,遲早有一天,你會喜歡它……”

就像這一路聞多了福秀的味道,他愈發習慣幻覺裏的血腥味。

第一次的疼痛猶如心頭遭遇千刀萬剮,次數多了,只剩下細密的鈍痛。

可他還是不喜歡。

他不喜歡這種痛,可和躺平接受比起來,他寧願繼續痛下去。

江霁初開口道:“後來我們的目标變得不同。”

謝寄:“你們想離開祭壇,思悠不是?”

江霁初:“她也想離開,只是我們更重要的東西不一樣。”

謝寄敏感地察覺到江霁初不願意深談這個話題。

他們從陌路人變為可以托付後背的隊友,又變成更親近朋友,可他始終無法接觸到江霁初最深的秘密。

不過誰又沒有秘密呢。

他折斷一根樹枝随手打草探路:“行吧,只要是信得過的隊友,你說她可以,那就可以。”

江霁初腳下一頓:“我說什麽你都信?”

兼任飼養員的謝總驕傲地把樹枝往地上一插:“騙我就沒有飯吃。”

江霁初覺得受到了莫大的威脅,可尚未完全渡過的叛逆期強撐着他問出一句:“是一次一頓嗎?”

謝寄被江霁初逗笑:“小朋友,你這是不打自招啊。”

江霁初:“我只是害怕有一天需要違心誇你唱歌好聽。”

謝寄才不信他鬼話:“江同志,我勸你老實交代欺瞞了組織什麽,現在說出來還能争取寬大處理。”

一秒從小朋友成年的江霁初再次開口:“有蛇想咬你。”

?!

什麽轉折!

好在謝寄極快,立刻反手揮動樹枝,直将從溪水沖出的一條蛇攔腰打在地上:“你突然說這麽吓人的話時能不能換個表情?”

在他們就信任問題插科打诨時,數不清的小蛇沿着溪水由各個溶洞中悄無聲息地靠近。

和昨晚遇到的不同,崖底的蛇是正紅色,游蕩在溪中時像流動的鮮血。

先是小溪,而後崖壁上也不知何時爬出紅色,想将他們從海陸兩路團團包圍,無數雙猩紅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們,信子曲了又伸,伸了又曲,随時都要沖上來纏繞他們的脖頸。

謝寄:“趁它們還沒集合完畢,沖出去。”

江霁初:“去哪兒?”

謝寄向上一指:“溶洞上面!”

蛇群紛紛弓身,做出要攻擊的姿勢,謝寄來不及解釋,在它們動彈的前一秒,找準一個紅蛇相對稀少的方向率先沖出。

紅蛇像染血的子彈般成排自溪中襲向謝寄。

謝寄後背如同長了眼,返身用巧勁在空中化了個圈,将三條先行的紅蛇繞到樹枝上,又用力抛向第二批沖他襲來的蛇群。

趁這間不容發的空檔,他不退反進,朝着蛇群最密集的溶洞沖去。

他們是從西邊的懸崖下來的,東邊是大大小小的溶洞,奇怪的是紅蛇雖從溶洞內游出,溶洞外的石壁上卻見不到幾條蛇,而且越往高處蛇就越少。

謝寄尋了處東邊地勢較低的地方,踩上塊石頭用力向上一蹬,右手扒住上面的石塊就往上爬。

石壁紅蛇數量雖少,但畢竟還有。

謝寄沒爬多高,一條手腕粗的紅蛇迎面撲來。

森寒的獠牙被紅色皮膚襯出紅光,他腰部發力,跳起來抓住石壁上另一塊凸起,與紅蛇擦臉而過。

下面的紅蛇緊追不舍,眼見它們就要追上來,謝寄口中低罵一聲,往斜左方一跳,左手抓住石塊,右手從腰間摸出把銀色手//槍。

對形勢的本能判斷與對槍的熟悉令他無需瞄準,拉下保險栓後照着蛇群就是一槍。

鮮血轟然炸開,最上面的蛇席卷着下面的一同墜入小溪。

謝寄抽空往江霁初的方向看了一眼。

青年長刀直插入石壁,又用力向下一劃,将刀下的蛇斬成兩斷,借着長刀的力道,江霁初飛速向上竄出數十公分。

動作幹淨利落,勁瘦的身形不斷彎成優雅鋒利的弧線,一往無前地朝溶洞上邊的平臺沖去。

謝寄唇邊笑意漸大,一槍将追擊江霁初的紅蛇崩地血肉紛飛,又朝自己腳下開了一槍,趁蛇群短暫退避迅速攀爬。

他們先後爬到溶洞上面的平臺,坐在草地上喘氣,而紅蛇似是對平臺有所忌憚,一條也沒跟上來。

“還好它們沒集結完畢,我們又跑得快,”謝寄把氣喘勻,“本來以為是靈異劇本,結果現在成了群蛇圍城,下一步是不是狂蟒之災。”

江霁初無語道:“別毒奶了行嗎。”

謝寄:“我從來不毒奶。”

他話音剛過,東南方一塊紅色巨石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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