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血衣、江霁初明明是在看他,卻好像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第71章 血衣、江霁初明明是在看他,卻好像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謝寄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折磨過謝泉, 這輩子才來還債。

好好教育了謝泉什麽叫兄友弟恭,謝寄胸口那股勁兒總算下去,于是滿意地回了房間。

張口亂撩的某人正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勻。

謝寄心想, 明明妄想不負責的是江霁初。

他沒打擾江霁初休息, 靠在自己床頭閉目養精蓄銳。

今天極有可能是他們待在這個關卡的最後一天,也是最危險的一天, 陳家村的村民來再多他都能安然脫身, 可招待所還有其他人,山裏還有其他被拐來的婦女,他得讓自己處在最好的狀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他們始終沒等到思悠歸來。

當日光從床頭挪到床腳,光線開始變得微弱,房門被從外面敲響。

“哥, 學長, 方便嗎?”

可憐的謝泉一回生二回熟, 這次長了記性,沒貿然推開親哥和親學長的房門。

就是“方便嗎”三個字好像不怎麽對勁。

謝寄看了眼江霁初, 對方想必是在謝泉敲門前就察覺到動靜, 此刻已經從床上坐起來, 衣衫都收拾得整整齊齊,随時能見人待客。

他拉開門放謝泉進來。

十八九歲還是人生走了個開頭的年紀,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這個時候學會沉穩, 謝泉臉上是藏都沒藏的擔憂:“哥,這都五點多了, 思悠還沒回來。”

謝寄看了眼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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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二十, 陳家村山雖然大, 但人家沒那麽多, 就是一個個搜過去也該搜到了,思悠怎麽還沒回來。

畢竟是個女孩子,陳家村又是吃女人的地方,謝寄對思悠的了解絕大多數都來自江霁初和謝泉之口,難免有些憂慮。

他站起身:“別是出什麽事了,我去找找,你跟你學長待在招待所。”

江霁初忽然開口:“她不會出事。”

謝寄回頭,江霁初神思清明,是當真一點都不擔憂,他問道:“你确定?”

江霁初淡淡道:“我出事她都不會出事。”

謝寄敏感地擰了下眉,表弟的事令他對身邊親人朋友的性命格外看重,這等不吉利的話聽起來很不舒服。

但謝寄比謝泉多吃了八年的飯,很快把情緒咽下去:“怎麽說話呢,沖你那句哥哥,我也不能讓你出事。”

他本只想随意調侃一句,江霁初卻愣了下,片刻後眼尾常年凍着的冷意都融化開來,竟是對他露出一個極其淺淡的微笑。

江霁初長相驚豔,平時很少笑,所以每次笑的時候都格外具有沖擊感。

可謝寄從那笑容中品出些異樣。

江霁初明明是在看他,卻好像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不等他細想,江霁初開口道:“思悠是能從第七層活下來的高手,而且狀态正處于巅峰,這才第三層,奈何不了她。”

謝泉還是不放心:“萬一……”

他還沒萬一個結果,樓下忽然傳來拍門聲。

響聲一陣接着一陣,聽起來人還不少。

三人對視一眼,趕緊往樓下走。

其他人也都聽到響聲來到一樓大廳,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上去把防村民關上的門給打開。

“有人在嗎?”

“江霁初、江霁初!這是是不是有個叫江霁初的?”

“是思悠讓我們過來的!”

“我是朱青,有人的話麻煩開下門。”

在場衆人汗毛直立。

朱青不就是一開始死掉小情侶中的女方嗎?!

拍門的聲音并不大,像是怕引起誰注意似的,而且聽聲線又都是女人。

謝寄讓其他人後退,自己上前把門給拉開。

六個面黃肌瘦,形容憔悴的女人站在外面,應該是有段時間沒洗澡了,身上散發着悶出來的味道,衣服也都不怎麽整齊,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帶了傷。

闖關者進本前互不認識,可朱青在看到謝寄等人的那刻眼淚都流了下來。

外面只有六個女人,沒村民的影子。

衆人都意識到,這些是被陳家村殘害的受害婦女……

招待所剩下的三個女性闖關者把她們都扶進大廳,就連韓梅都一瘸一拐地幫忙。

除朱青外,其他五個受害人都對招待所的男性充滿防備,一進來就縮在角落尋求安全感。

謝泉心腸軟,受害人的慘狀和此起彼伏的嗚咽讓他也紅了鼻子,摸出袋紙巾塞給朱青,耐心地哄道:“別哭了,你已經回來了,別害怕。”

朱青心理素質強些,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麽,她謝過謝泉,把眼淚擦幹後吸溜了兩下鼻子,整個人逐漸變得穩定。

謝寄這才問道:“你們剛才說,是思悠讓你們來找江霁初的?”

朱青點點頭,嗓子還有些啞:“對,思悠姐姐把我們從地窖裏救了出來,說讓我們回招待所找一個叫江霁初的男人。”

思悠和江霁初是舊相識,讓她們來找江霁初很正常。

而江霁初明白誰才是主心骨,直接把事情抛給了出去,指指謝寄道:“找謝寄。”

朱青懂事地朝謝寄道:“謝哥。”

謝寄颔首:“思悠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朱青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們被紫蟒追,她為了讓我們能跑掉,自己被紫蟒給卷走了。”

謝泉臉色煞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通過思悠的描述,謝寄等人得知到事情的原委。

村裏地窖藏得深,思悠一時半會兒沒有頭緒。

但她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她找不到,那就讓人帶她去找。

她不想打草驚蛇,在沒救下其他受害人的情況下和陳家村交火,也就沒采用直截了當的威脅,而是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

思悠長相身材都是一流,很快就有村民發現她這位落單的“柔弱女性”。

她假裝反抗了兩下就被村民帶到地窖,并在地窖發現了六個還沒被“分配”的受害人,其中就有失蹤的朱青。

陳家村一開始不知道他們這隊人的深淺,雖然綁了人,但沒真正下手侵犯朱青。

而除蟒行動的失敗讓陳家村發現他們這隊人實力平平,昨晚有人想欺負朱青,但地窖裏一個比她大幾歲的姑娘替她擋了……

因為朱青說他們隊裏有很厲害的人,可以救大家出去。

姑娘說,反正很快就能出去,她最多擋這一兩次,大家就都能出去,她沒什麽貞操觀,但知道這種事肯定會給人留下心理陰影,朱青一看就是個還沒畢業的學生,能好好的,還是好好的吧,回去後可以快快樂樂地讀書。

能救她們出去其實是一個很渺茫的希望,如同沙漠裏遙遠的水源,沒人知道它到底存不存在。

姑娘或許真的信了,也或許沒有。

陳存沒有強求,想着打算把他們一網打盡,去男留女,然後再毫無顧忌的“享用”。

是以,村民放過了朱青,今天把思悠扔到地窖後也只鎖起來就走了。

鎖鏈是指頭粗細的鐵鏈子,對普通人來說難以掙脫,但思悠不值一提,別說她身上還帶着削鐵如泥的匕首,就這鏈子,她徒手就能掙脫。

确認村民離開後,思悠也解開了剩下六個人的鎖鏈,想帶着她們迂回繞過陳家村的村莊,從山林回招待所。

但她們在山間遇見了紫蟒,思悠本想和紫蟒過幾個回合,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停了一下。

就這一下讓她被紫蟒卷住,她讓其他人先走,說她們留下來也沒有用,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窖太久,哪兒來的戰鬥力,趕緊回招待所找江霁初。

六個人行動不便,對山林不熟悉,可她們又遇見了紅蛇。

她們以為必死無疑,結果紅蛇非但沒有攻擊,甚至還很溫順,想要給她們帶路。

在紅蛇的保護和指引下,她們終于回到招待所。

謝寄聽完朱青的敘述,對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

陳家村的控制人是陳存,獵物都由陳存分配,今天上午襲擊韓梅的幾個人可能是想吃獨食才偷偷下手。

但他還有個疑問:“你們見到何蔓蔓了嗎。”

朱青如夢初醒:“對,那個姐妹呢?她沒回來嗎?”

謝寄:“她該回來?”

朱青:“她是被秦奔那個畜生賣給陳家村了,其實她身體不好,可能是我們幾個人都比較溫順聽話,而陳家村要準備對付‘考古隊’,所以防備比較松懈,我們就找了個空子讓她先逃出去,再用衣服稻草做了個假人,想着能瞞過一時,她也能給你們通風報信,她人呢?”

謝寄拇指在食指指側摩挲了下。

這些女孩子身處困境,遭受諸多肮髒惡意,誰都想重新見到地面的陽光,好不容易有一個逃脫的機會,大家都讓給身體不好、更為需要的那位。

然而這個世界不只有善良。

何蔓蔓逃出來後還是被發現,掙紮過程中不幸死亡。

謝泉聽得氣上心頭:“秦奔呢?王八蛋!畜生!把他找出來,我要把他往死裏揍。”

朱青哭紅的眼裏透出冷意:“他和衛尚已經死了。”

謝泉:“死了?”

朱青:“他們又不姓陳。”

謝泉反應過來,拳頭錘在桌上:“便宜他們了。”

談話間,大門忽然被從外面踹開。

陳存負手擋在門口,身後烏壓壓一片手持武器的陳家村村民,他們背光而站,每個人臉上都蒙着層兇狠可怖的陰影。

陳存環視大廳,果不其然在牆邊發現了地窖裏逃脫的幾個女人。

而女人看到他們吓得尖叫出聲,擠着往更深的角落裏鑽。

他冷笑一聲,對明顯是隊伍主心骨的謝寄道:“這位領導,你們私自收留我們村的東西,不合規矩吧。”

謝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呸!不要臉的老東西!她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陳存也不生氣:“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懂什麽叫尊老愛幼。”

他向後伸手,有人把一件東西放在他手心。

而他看也沒看,徑直扔到謝寄腳旁。

那是思悠染了血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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