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沖突、還我命來!
第72章 沖突、還我命來!
謝泉一見思悠帶血的外套就急了起來, 繞過謝寄想去質問陳存,可謝寄擡手将他拉住,他只得站在原地沖陳存道:“你們把思悠怎麽了?!”
陳存陰恻恻地笑:“那個小姑娘已經被村子裏的神蟒給吃了, 這是她的榮幸。”
謝泉:“我去你大爺的榮幸!”
被思悠救下的幾個人也都瞪大眼, 兇點的直接開罵,內斂點的則抱着離自己最近的姐妹啜泣。
“你們都不是人!”
“嗚嗚嗚都是因為我們, 她才……”
“王八蛋, 一群王八蛋!”
謝寄撿起外套,鼻翼微動。
他把謝泉又往身後拉了拉:“別急,是蛇血。”
謝泉一驚,拿過外套仔細嗅了嗅,卻沒聞出什麽區別:“哥,你确定……”
謝寄:“我确定。”
因味覺心因性失調, 謝寄嗅覺比大部分人都要敏銳, 他還和紫蛇紫蟒近距離接觸過多次, 哪怕陳家村的蛇血和人血味道近似,他依然能從中嗅到不同。
謝泉:“為什麽蛇血的味道和人血這麽像……”
謝寄沒有回答。
他們之前有很多隊在陳家村全軍覆沒, 女人被留下來當資源, 男人……大概都進了蛇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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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蟒和蛇群不單是動物, 它們還是一種概念,是陳家村卑劣的共同體,像人血不無可能。
江霁初想到什麽, 問向朱青:“你說遇見紫蟒時思悠不知道為什麽停了一下,還記得具體時間嗎?”
謝寄看了一眼江霁初。
正常人應該關心思悠的生死, 或者她在對上紫蟒的時候停了一下的原因, 可江霁初卻突兀地問具體時間。
朱青回憶一番:“正午, 應該是十二點左右。她被卷走的時候還說讓我們趕緊走, 回去找‘江霁初’。”
謝寄:“你想到什麽了。”
江霁初眼尾稍彎:“思悠應該是臨時去處理私事。”
謝寄皺眉:“那種時候?”
江霁初言簡意赅:“她比較沖動。”
陳存上了年紀,有點耳背,沒聽到他們幾個壓低聲音的對話。
他鼻子裏哼出一聲:“你們殺了陳家村幾百條蛇,傷害神蟒,打傷村民,今天必須付出代價!”
說的冠冕堂皇,不就是想對考古隊進行掠奪。
謝寄看了眼江霁初,對方沖他點點頭,二人無言中達成一致——準備突圍。
陳家村村民在他們眼裏雖然是畜生,但從物種上嚴格來講,暫時還歸屬于人的範疇,謝寄遵紀守法,幹不出來殺人的事。
一是他的道德感不允許,二是怕開了先例,以後會滑向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沒有摸槍,江霁初也沒有拔刀,二人只崩起肌肉,随時要沖上去。
可謝寄邁出的第一步還沒有着地,一道女聲自他們背後的二樓悠悠響起:“呦,都在呢。”
“思悠!”謝泉驚喜地跑向樓梯,“你沒事!”
緊身小吊帶勾勒出思悠完美的身材,她也不嫌冷,笑眯眯地一拍謝泉:“我又不是某人,第三層都能生病。”
謝泉:“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思悠:“辦了點私事。”
謝泉:“辦什麽私事啊連個招呼也不打,擔心死我了。”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思悠咳了一聲,“主要是都快被欺負到臉上,沒忍住。”
無端被cue的某人竟沒和思悠鬥嘴,主動問道:“怎麽樣?”
思悠臉色沉了下來。
江霁初了然,到底把嘲諷還了回去:“沒生病不也被欺負到臉上。”
思悠氣道:“你!”
被忽略已久的陳存比思悠還要生氣。
明明都撿到帶血的衣服,這女人怎麽沒死?!
我們這麽多人還帶着武器,他們怎麽當沒看到?!
陳存拿過旁邊村民的鋤頭狠狠往地上一砸,頓時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他厲聲道:“遺言說完了嗎?”
思悠冷眼看向陳存,竟将陳存看得後背發涼。
他下意識想要後退,可身後近百村民給了他勇氣。
陳存又把鋤頭砸了下:“給你們一個機會,把女人交出來,可以留你們全屍!”
謝寄松松領口,露出沒有溫度的笑容:“你們還是争取自己的全屍吧。”
話音未落,他便直接将桌子掀向陳存!
不等桌子擊中,謝寄大步向前,一拳砸倒離得最近的村民,強行奪下對方手中的鋤頭,又橫向揮舞掃翻一圈人。
江霁初和思悠同時動了,他們一人一邊,幾十秒的時間內竟将圍在門口的村民逼退數米。
謝寄朝其他人叫道:“快出去!按計劃行動!”
闖關者除思悠外還剩下四個女生,朱青身體未恢複,韓梅腳腕受傷,算不得戰鬥力。
謝泉和冉元飛護着他們兩個,外加其餘五個從地窖跑出來的女人。
而另外兩個女性闖關者雖然戰力一般,但有謝寄他們吸引火力,對付落單的村民尚可一戰。
所有人迅速行動起來。
謝寄一馬當先,左手按住一個村民肩膀,徑直跳進村民包圍圈中。
鐮刀、釘耙、鋤頭總共五把,沉重的鐵器兜頭砸向他面門。
他早已把自己手中那把鋤頭的鐵器部分卸掉,只剩根光禿禿的棍子,此刻手撐木棍兩頭,竟同時将五把鐵器全都架住。
五個村民緊咬牙關向下使勁,頭爆青筋,肌肉炸起,他們幹慣了農活,力氣本就不小,眼下竟連幾厘米都壓不去。
謝寄雙臂微微彎曲又驟然發力,猛地把幾人全都蕩翻。
勁風從謝寄身右後方襲來,他一拉右邊同樣襲擊他的村民,自己往左一側身,生鏽的鐵耙頓時将村民肩膀紮了個對穿。
他飛快又向前邁了幾步,打暈幾個村民後來到被重重保護在後方的陳存面前。
擒賊先擒王!
方才還仗着人多勢衆誇下海口的陳存不複淡定,他額角被桌子砸破了個口子,此刻還在涓涓冒血。
謝寄還是人嗎?!
他們這麽多人就沒攔住他一個?!
陳存雙手緊抓着把鐮刀,渾身都在抖:“你要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謝寄笑了笑,猛地一腳蹬在陳存胸口,直将人踹到幾米外的一棵樹上。
陳存老胳膊老腿,當即便吐出一口鮮血,躺在地上咳個不停。
幾個村民忙把人給扶正,又紛紛舉着武器直對謝寄。
夜幕逐漸下沉,謝寄反手握着棍子,緩步朝陳存走去。
風将他身後激烈熱鬧的打鬥送到耳邊,而他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眼神沉靜,步履從容。
幾個村民如臨大敵,大聲叫嚣着“別過來”之類的話。
謝寄在距離陳存兩米處停住,他微仰起下巴,語氣裏聽不出情緒:“這一腳,是替我們隊裏的藝術家踹的。”
一般這種話後面都會接第二腳、第三腳,可謝寄只說了一句就停住,目光移到陳存身後的樹上,目含悲憫。
陳存在陳家村活了一輩子,還從沒挨過打。
見謝寄遲遲沒有動靜,驚恐過後,那點子被慣出來的優越感又冒出頭。
他看向招待所方向,那邊打得正火熱。
有對長相絕佳的男女在村民間穿梭,下手又準又狠,不曾有一絲猶豫。
可偏偏招待所還有幾個不能打的累贅,為了保護累贅,那對男女還得時不時回頭幫忙。
這兩個人得保護好些個累贅,可他們人數卻有大幾十,所有人都已經從招待所大廳轉移到室外,地形開闊,他就不信,他們抓不住一個人質!
陳存啐出口帶血的吐沫:“有功夫踹我,不如看看你的同伴,瞧,他們要被抓住了。”
謝寄眼皮一合一開,似乎覺得很有意思:“那又怎麽樣?”
陳存當謝寄打腫臉充胖子:“我沒騙你!”
村民憑借人多的優勢,在亂中抓住了一個女聲的肩膀。
女聲大叫起來。
“啊——!”
她被在地窖困了二十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也很久沒以人的姿勢走過路。
今天穿過叢林連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加上想逃脫魔爪的意志力才跟着其他姐妹來到招待所,此刻虛的站都站不直,一個沒注意就被村民抓住。
朱青發現後想沖過來救她,她忙喊道:“快走!快走!不要管我!”
她被村民扯着肩膀,趔趄向後退。
又要回到地獄裏去了嗎?
或許這就是她的命。
她知道這次被抓回去肯定要遭受更慘無人道的折磨,可她不後悔。
她在這個下午,見過陽光。
她認命地閉上眼,一滴淚從臉頰滑下。
“啊——!”伴随屬于男性的痛苦哀嚎,抓着她肩膀的重量陡然一松。
她不可置信地轉過身。
何蔓蔓面色死灰,原本靈動的大眼睛裏只剩下眼白,她頭骨凹陷下去一大片,頭發在血幹後結成一塊塊的,像是糾纏在一起的肮髒流蘇。
沒人能頂着這樣的傷□□下來,可何蔓蔓卻還能動。
她雙手死死掐着村民的脖子,嗓子裏冒出詭異凄慘的呼聲。
“還我命來!”
村民統統被變故吓了一跳,攙扶陳存的那幾個直接坐到了地上,連帶着陳存也重新跌倒。
陳存指着何蔓蔓,話都說不囫囵:“她……她……”
謝寄淡淡道:“不止是她。”
樹後的土地裏響起些許動靜,陳存脖頸傳來一陣刺骨的涼意。
他低頭去看。
那是一對纖細、沾滿泥土和血污的、女性的雙臂。
“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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