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警告、你別犯傻,到時候難過到哭,我可不陪你喝酒

第95章 警告、你別犯傻,到時候難過到哭,我可不陪你喝酒。

思悠說的沒錯。

要麽等死, 要麽出其不意掌握主動權,在這個過程中,戰鬥是必不可免的。

他們以人類的身份進入祭壇, 不斷和怪物抗争, 它們可以說是人類最厭惡的東西。

強行激發異化的過程想必也十分痛苦,可江霁初卻像不明白這些, 又或者對既定的命運習以為常, 只安靜地坐在那裏。

變成怪物也好,再大的痛苦也好,他都不在乎。

可他明明已經連腿都分不開了……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謝寄從座位上起身,“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我們争取明天上午就離開。”

“最後一句, ”思悠看着江霁初, “友情提示, 也不知道你在第七層幹了點什麽,遭嫉恨的程度比我深得多, 你自己應該也有所察覺。”

謝寄皺起眉:“有什麽解決辦法嗎?”

“下午找到的, ”思悠甩出去一盒速效止疼片, 展現她為數不多的關心,“只能硬熬,根據我的身體狀況推測, 可能得疼個二十分鐘吧。”

江霁初:“謝謝,我知道了。”

他們現在是在謝泉和思悠的房間, 江霁初跟着謝寄起身, 打算一起離開。

他的雙腿連分開幾厘米都帶着撕裂的疼痛, 可他受過的疼痛不計其數, 這點不見血的刺激對他而言不算什麽。

他剛邁出一步,腳下倏地一空。

就像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樣,謝寄将江霁初攔腰抱起,穩穩地托在懷中:“不能走就別強撐着。”

謝泉嘴巴張成O型,思悠也看好戲地吹了個口哨。

江霁初臉皮薄,每次調戲謝寄都得挑沒人的時候,眼下被人起哄,臉刷地就紅了,掙紮着就要下地:“我能走。”

“你腿都合一起了,難道你想跳回去嗎。”謝寄沒給江霁初機會,抱着人就往外走。

謝泉極有眼力勁兒,小跑着過來幫他拉開門,又殷勤地從謝寄兜裏掏出房卡,刷開謝寄房間的房門。

如果不是怕江霁初秋後算賬,說不定還會沖進去幫忙把被子給掀開。

思悠欣慰鼓掌:“孩子長大了。”

江霁初惱羞成怒,扒着謝寄肩膀沖思悠道:“你想打架嗎?”

謝寄不費力地把人按回去:“好了好了,回去打,回去再打啊,我給你喊加油。”

直到謝寄把江霁初給塞進被子裏,江霁初那股要和思悠決一死戰的勁頭才慢慢消下去。

兩個大男人抱一抱算不得什麽大事,多少真正心思純淨的好兄弟還會刻意摟摟抱抱,叫老公老婆。

反應越大,越說明心裏有鬼。

謝寄覺得好笑:“之前撩人時膽不是挺大的嗎,怎麽現在臉皮這麽薄。”

江霁初扭過臉:“比不得謝總。”

謝寄沒再用這件事欺負人,轉而關心道:“怎麽樣,腿疼不疼?”

空氣中的暧昧還沒散盡,江霁初習慣性的想說不疼,卻正對上謝寄滿眼關心。

他沒有騙謝寄,他身上的确實是一種詛咒,至少在他看來是。

當他意識到詛咒開始和異化相互啃噬,那股嵌在骨子裏的厭惡就争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冰天雪裏走的久了,對風刀雪刮的感知就會麻木,要是能堅持到盡頭還好,就怕臨到半途被人拽進個溫暖的避風港,觸碰到杯帶着熱度的水。

它會融化麻木的铠甲,日積月累的疼痛也會瞬間反噬。

他在筋骨血肉的控訴中慢慢恢複知覺,原來他也是會疼的。

大概是懷抱帶來的安全感未褪幹淨,又或者滿目軟紅間盡是旖旎,鬼使神差地,江霁初點了點頭:“疼。”

女仆的心思,園丁的暗示,焦舸大膽的茶言茶語,乃至焦挽姝的看好,謝寄從未放在心上,哪怕算上現實世界男男女女的示愛,他都沒有起過什麽波瀾。

可就是這麽一個普通關卡,窗外危機四伏,江霁初靠在床頭,臉色還泛着白,只簡單兩個字,他便從其中感受到一種又酸又澀的味道。

謝寄放輕嗓音:“那我陪你說說話。”

江霁初雙手自然地放在被子上,等謝寄起話題。

謝寄:“晚上厲天衡給你東西,你怎麽不吃?”

江霁初心底那點感動化為無語,他一臉“你沒毛病吧”的表情回問:“不是你讓我離他遠點的嗎?”

說讓離遠點,就無論對方怎麽誘惑都不搭理。

謝寄在江霁初理所當然的态度中生出陌生喜悅,按着軟被的手動了動,卻不知是想做出什麽動作。

須臾後,他才似笑非笑道:“你知道厲天衡在現實世界是做什麽的嗎。”

江霁初:“做什麽的?”

謝寄:“開畫廊辦畫展的,還是咱們省藝術協會的什麽代表,得罪了他,你畫畫生涯就走到頭了。”

江霁初沉默片刻,随即作勢要掀被子。

謝寄:“你做什麽。”

江霁初:“給厲總賠罪,拯救我的藝術生涯。”

謝寄把人給按住,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兩人距離在幾個小動作間拉近,他溫聲哄道:“那你還不如陪一下謝總,說不定謝總一高興,就全給你包圓了呢。”

江霁初愣了下,接着眼角一揚,擡手勾住謝寄解開兩顆扣子的襯衫衣領,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又帶近幾分。

金屬質地的腕表在燈光下折射出異樣光澤,濕//熱的呼吸幾乎是打在謝寄耳廓:“我那兒正好有一幅山海圖想要出手,不知謝總想要怎麽陪?”

謝寄的角度正好瞥見江霁初微微擡起的下巴,和無意間盡數暴露在他眼前的白淨脖頸,皮膚下面的血管清晰可見,他甚至覺得自己能感受到每根血管的律動。

想要再感受的清晰一些……

謝寄這麽想着,伸手覆了上去。

他五指根根貼合在那截脖頸上,以他的手勁,幾息就能了結江霁初的性命,可江霁初像不明白一般,順從地任他掐着脖子,只有呼吸變得稍顯急促。

他解救出自己襯衣領口,将江霁初抵在豎起的枕頭上,拇指不輕不重地抹過凸起的喉結。

或者掌控欲強的,不只是焦挽姝。

所幸美色當前,謝寄還記得自己在哪兒。

他可不想當着怪物的面上演活//春//宮。

下一個雙目開合間,裏面所有不清不楚的東西開始隐去:“我是個商人,你得先讓我驗驗貨。”

江霁初:“怎麽驗?”

謝寄松開手重新坐直:“現場畫一幅看看畫工?”

從潛規則辦公室一下來到面試現場,江霁初面上有一瞬的空白:“可以是可以,但這裏好像沒工具。”

謝寄四下找了找:“油筆和本子行嗎。”

江霁初:“也行,就畫個簡單的人像。”

既然是畫人像,房間裏只有謝寄能充當模特。

他本意是給江霁初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可有些心思起了就再難下去。

當江霁初一次次從本子上擡眼,濃密的睫毛一下下像刷在他心上。

現場工具簡陋,油筆勾勒人像沒費多少功夫,江霁初說畫完之後,謝寄就湊了過去。

藝術作品最能反應一個人的內心,他倒要看看江霁初的畫是什麽風格。

然後他就看到了坐在桌邊的自己。

和江霁初給人的感覺不同,江霁初的畫細膩且柔和,尤其是上面的人物,竟然趨近于溫柔。

謝寄看着本子上的自己,不由冒出疑惑。

是剛才他就露出這副表情,亦或者在江霁初心裏,他就是這副樣子。

“咚咚咚——”

謝寄想說的話被敲門聲打斷,他将本子遞還給江霁初,附帶一句畫得很好,就去給來訪者敲門。

思悠站在門邊,一手插着口袋,一手用拇指往身後指了指:“小泉異化開始加重了,建議你這個做哥哥的去陪陪他。”

謝寄眉心一擰,正要走向對門,又回頭望向同樣身為病號的江霁初。

思悠:“我陪着江霁初就行,有什麽事我叫你。”

江霁初也催促道:“去吧。”

江霁初和思悠勉強算是朋友,但多年來一見面就打,兩人關系似乎比謝寄和厲天衡還要不如。

挪出去能當婚禮新房用的房間在謝寄離開後頓時變了味,紅的地方不再喜慶,倒像潑上去的血。

思悠慢悠悠地從氣球間走過,仿佛在繞開一地屍骸。

江霁初身體不便,沒想理她,而思悠卻主動來到床邊,伸手拿過畫有謝寄半身像的本子。

她打量半晌,面色變得有些複雜:“沒想到你真的會畫畫。”

江霁初:“看完就還給我。”

思悠非但沒還,反而拿在手間搖了搖:“我以為你接近謝寄,只為了借他完成你不可告人的計劃,江霁初,你別告訴我,你是動了真心。”

江霁初臉色更白了,他探身将本子搶回去:“和你有關系嗎。”

思悠沒好氣道:“看在認識多年的份兒上,別說我沒提醒過你,謝寄和殷霖不是同一種人,殷霖能做得到的事,謝寄可做不到。”

江霁初眸光凜了下來:“你調查殷霖。”

“以前沒關心過,現在殷霖都要進隊了,我自然要調查他為什麽一直停在第六層,”思悠帶着警告,“江霁初,你別犯傻,到時候難過到哭,我可不陪你喝酒。”

江霁初沒有回答,只伸手摸上自己的脖頸。

他蓋着錦被,搭着謝寄的外套,腕上還扣了只精美華麗的腕表,整個人卻依然像赤//裸的暴露在空氣裏。

他感覺自己被劈成兩半。

一半自我厭惡到極致,謝寄還是那個謝寄,哪怕什麽都不記得,哪怕沒他也能在祭壇過關斬将,締造傳說,他當初做出選擇純屬自願,也就活該不見天日,挑誰來完成計劃都好,怎麽非要去新手關,還不知廉恥地靠近謝寄。

一半又覺得委屈不甘,他曾和謝寄擁抱、親吻,獲得過從未有過的關愛,他為謝寄經受那麽多苦難,他們本就該是彼此的,又憑什麽要他苦苦隐忍。

思悠從沒見過江霁初這副表情,像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一刀,下意識喚道:“江霁初……”

江霁初回過神:“我沒事,謝謝。”

思悠總共沒在謝寄和江霁初房間待多久,江霁初甚至懷疑她故意支開謝寄來提醒自己。

等謝寄回來後,江霁初再也沒什麽聊天的心思,洗漱過後便睡了。

他夢見了幻境中那個吻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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