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答案、你是在索吻嗎?
第97章 答案、你是在索吻嗎?
思悠給的速效止疼片怕不是假藥, 等江霁初疼痛過去才開始起作用。
他意識昏昏沉沉,像離開了海底城堡的玻璃罩,毫無阻擋的陷在深海。
謝寄應該去謝泉和思悠房間了吧, 三個人擠一晚上。
或許他根本就不該再次出現在謝寄面前, 只讓思悠照顧謝泉到兄弟相遇就好,以謝寄的本事, 肯定能通過第七層。
可他就是忍不住, 想着看一眼,就看一眼。
他真的打算新手關後就和謝寄分道揚镳,女王卻用生死簿綁定到了一起。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解開綁定,但被推了一把,他就開始變得自私起來。
以謝寄的速度離開祭壇只需要幾個月,他餘生漫漫, 只有在謝寄面前能活得像個人。
再多留一天, 多聽謝寄說幾句話……
閘門開了個口子就再也擋不住, 他不能表現出任何認識謝寄的跡象,以謝寄的聰慧, 哪怕一點蛛絲馬跡都能覺察到真相。
可哪怕他已經盡力遮掩, 謝寄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不對, 他只能想盡借口掩飾自己,甚至說要利用謝寄幫哥哥報仇。
話倒也沒錯,當初那樣慘烈, 可不是得報仇嗎。
他不舍得謝寄想起來從前發生的事。
謝寄最不願看到親近的朋友發生意外,可主城區城外的墓地中還埋着一具屍體。
他也不敢用現在的樣子去面對謝寄, 要說什麽呢, 謝寄離開後自己在祭壇過的什麽日子, 借此來換取謝寄內疚嗎?
以謝寄的責任心, 肯定會帶他一起走,可他已經回不去了。
還不如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等幾個月後,謝寄身無負累,帶着勝利重回人間。
只要能從後來人嘴裏零星聽到謝氏謝總的一點消息,事業有成,結婚生子,就足夠他慰藉餘生。
今晚謝寄應該很生氣吧,覺得他像喂不熟的白眼狼。
會不會不要他了……
江霁初又往裏縮了縮,只是還沒挪半寸,胳膊就被人按住。
他錯愕地睜開眼,走了的謝寄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到床邊,被扶正的床頭櫃上放着個醫療箱,謝寄臉上連天生的笑意也消失不見,用鑷子夾着塊沾了酒精的棉球:“別動。”
江霁初是真的忘記動作,愣愣躺在那裏,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你怎麽在這兒?”
謝寄:“剛去謝泉那兒給你個沒良心的找藥了。”
江霁初:“我……”
謝寄:“我什麽我,難道我真能把你丢這兒不管嗎。”
江霁初下意識小聲道:“對不起。”
謝寄眼皮都沒擡,認真地替他清理被地板碎片劃爛的傷口:“錯哪兒了?”
江霁初清醒的時候說不定能回答出個所以然,可剛才疼痛到脫力,止疼片藥效上頭,尤其謝寄去而複返給他造成巨大的沖擊,混亂間腦子嗡嗡直響:“我……我不該趕你走。”
謝寄:“為什麽趕我走?”
江霁初:“尾巴,不想讓你看到,怕你惡心。”
謝寄沒什麽起伏的聲調表明他不高興:“我是那種人嗎?”
江霁初再次認錯:“對不起。”
白天揍焦舸時堪稱嚣張、剛剛痛到他都要抱不住的青年半靠在床頭,像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低眉順眼地聽他責備。
江霁初因疼痛冒出不少汗,跟從水裏撈出來的差不多,碎發也乖乖貼在額前,因低着頭,還遮住了一半眼睛,平日裏的生人勿近分毫不剩,屬于十九歲的青澀終于從驚豔的五官間浮現出來,配着蒼白臉色,叫人心中一悸。
謝寄雖然無奈,卻也沒真生太大氣。
江霁初就是這種性格,他要能在短時間內讓人脫胎換骨,早就投身青少年心理教育行業為祖國做貢獻去了。
但也不能一直這麽慣着。
知道錯了就能改,謝寄板起臉:“以後再遇到類似情況怎麽辦?”
狂喜和後悔瘋狂将江霁初整顆心填滿,如果謝寄真的離開,他也能一個人撐過去,反正幾千個日夜都是這麽過的,他早就習慣。
可謝寄偏偏回來了,不但回來,還給他上藥、提到“以後”。
記憶争先恐後湧來,每一幕鮮活地烙印在他腦海中,他分不清眼前到底是自己的愛人,還是失去記憶的謝總。
但無論哪一個,他都不想放開。
江霁初用盡最後的力氣撲過去抱住謝寄,他把頭埋在謝寄肩頸輕輕蹭了蹭,聲音還在發顫:“跟謝總撒嬌。”
江霁初出了一身汗,身子是涼的,汗也是涼的,可謝寄卻在一片濕潤間感覺到些許溫熱的液體。
謝寄嘆了口氣,卻是終于欣慰地笑起來。
他捏着江霁初的後頸,鼓勵道:“恭喜你找到正确的解決方案。”
知錯就改的江霁初老老實實配合謝寄擦幹汗水和處理傷口,等收拾好,兩人擠着靠在床的另一邊。
碩大魚尾安靜地攤在床上,江霁初在謝寄的開導下勉強過了自己那關。
可謝寄是真不覺得惡心,他甚至覺得可愛。
當腦海中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自己也很驚奇,打了那麽久的怪物,在看到象征着怪物的魚尾時,他竟會覺得可愛。
江霁初打架時可愛,跟他要東西吃時可愛,鬥嘴時可愛,撩他時可愛,哪怕長出了條尾巴,也很可愛。
連日來的相處已經足夠他弄清楚江霁初的心意,而他對怪物江霁初的态度也足夠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不是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敢于承認,敢于面對自己。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跟個男人看對眼怎麽了,反正兩人又都是單身,他不偷不搶,沒違法亂紀,喜歡得堂堂正正。
謝家又不止他一個孩子,他還有妹妹有弟弟,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仨都沒後代,産業還能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或者幹脆捐給國家做貢獻。
謝寄将目光從尾巴上挪開,關心道:“還疼不疼?”
江霁初搖搖頭:“不疼了,過一會兒就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謝寄:“也是,不然以後跑路都不好跑。”
江霁初擡眼看他;“要是變不回去怎麽辦?”
謝寄笑了下:“那我就在家建個大魚塘,裏面種點花花草草什麽的,你以後還能吃人的飯菜嗎?人肉可不能吃,不行我給你打兩只兔子。”
江霁初仰起頭,因映着魚尾忽閃的藍光,謝寄眸中竟顯得流光溢彩,唇角也彎得剛剛好,笑意親和又溫柔,讓人不自覺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他眼眶發熱,一時說不出話。
謝寄被江霁初這麽看着,無端想起幻境裏見到的一幕。
江霁初的動作神情,和幻境裏別無二致。
他不由把江霁初額發向上攏,湊近問道:“你是在索吻嗎?”
江霁初最後的理智被謝寄低沉嗓音燒斷,二人離得極近,眸中只剩下彼此:“如果我說……是呢?”
他們對彼此感情心知肚明,你來我往的試探和挑釁被江霁初徹底抛開,率先将自己袒露在謝寄面前。
謝寄笑意漸深,低頭吻了下去。
所有的缺失仿佛在這一刻得到圓滿,所有的苦難也仿佛在這一刻得到終結。
謝寄無師自通地安撫和占有,他感知到一種久違的滿足,好像他們早就該屬于彼此。
直到江霁初快喘不過氣,謝寄才将人放開,他親昵地和江霁初鼻尖抵着鼻尖,呼吸帶出的熱氣燙到灼人:“這麽乖,我……”
不等他說完,江霁初拽着他的衣領重新吻了上來。
之前因厭惡不斷顫抖的尾巴換了新的節奏,控制不住一般時不時輕拍被褥,沉悶的撞//擊聲猶如幻境風雨之間的驚雷,與劇烈的心跳一同響徹耳畔。
江霁初慘白的唇終于染上血色,他喘着氣靠在謝寄胸口,聽布料下沉穩有力的心跳。
謝寄手搭在江霁初腰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按着:“今後就跟我過了,好不好?”
江霁初扒住謝寄肩膀,在他喉結上親了一口,又靠在他側頸不動了:“好。”
祭壇長夜不盡,縱風雪盈睫,縱烈火化灰,他都要抱着和謝寄的花,停在這場永生不死的夢裏。
正如謝寄所料,他們這一晚過得很是平靜,焦挽姝沒來找他們麻煩,那些稀奇古怪的雜魚知道來也沒用,幹脆也沒來。
他們和焦挽姝都在等今天最後的決戰。
謝寄先于江霁初轉醒,青年雙腿早已恢複原樣,正乖乖地靠在他懷裏,呼吸平穩。
他眉間染上不自知的柔和,用唇碰了砰江霁初的眼尾。
江霁初跟着醒來,迷迷糊糊地睜眼。
謝寄:“早。”
江霁初:“早。”
房間床品都紅的豔麗,如果不是濕掉的半邊床單,和地上沒來得及收拾的狼藉,倒像是一場新婚夜。
事發時情緒上頭不覺得,一夜過去,江霁初想起昨晚的混亂,難免又羞又愧。
他輕咳一聲:“你要不要去洗個澡。”
謝寄确實有這個打算,他想了想:“行,我洗完去找厲天衡開始今天的計劃,你跟思悠別去餐廳了,讓謝泉給你們把早飯帶回來,你吃過後休息會兒再洗,等收拾完來找我彙合。”
江霁初一一應下,可謝寄始終沒走,他不由有些疑惑:“還有什麽交代?”
謝寄肩上搭着衣服站在床邊,若有所思:“突然有一種出門賺錢養媳婦的錯覺。”
江霁初有點想笑,他沒糾結什麽稱呼,跪在床上直起身,在謝寄唇角親了一下:“去‘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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