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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叫我什麽?”蔣慎有些不可置信,那雙狐貍眼瞪大了好幾倍,直直盯着沙發上的關星河。
男人懶散的靠在沙發上,身體陷在那件寬大的羽絨服裏,慢悠悠的擡手将果盤裏的一顆車厘子送進嘴裏。
老山以為蔣慎是生氣了,急忙出來打圓場:“蔣老師您先別生氣......”
“你先出去。”蔣慎擡起手,示意老山閉嘴。
“啊?行吧......”老山哪裏敢和蔣慎唱反調,只好尴尬的退出了房間。
不大也不小的設計室裏只剩下楚亭山和蔣慎兩個人。
蔣慎第一次這樣仔仔細細的看向眼前的關星河,不是在比對他的五官有多像楚亭山的那樣看他,而是在純粹的看着這個人。
看他那雙桃花眼裏的熟悉而又陌生。
楚亭山完全不慫這家夥好像X光般投射過來的眼神,大大方方的擡眸和他對視:“怎麽了,蔣裁縫?”
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挺希望蔣慎能夠知道他是楚亭山的。
而蔣慎,在聽到他這句話音結尾的緩緩升高和捕捉到他下意識擡起眉峰的動作的那一刻,心跳開始紊亂。
是楚亭山。
他不信有人連習慣都能這麽相近。
雖然這個想法很荒謬,可他卻很是确信。
他就是楚亭山。
他的眼眶開始發酸:“楚銷售,你回來了對不對。”
wok。
和蔣裁縫對應的,正是楚銷售。
只有蔣慎會叫楚亭山銷售。
楚亭山擡頭紋都被吓了出來,滿臉錯愕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蔣慎,他随便逗逗這家夥的,他還真......真就猜出來了??
“什麽.......什麽楚銷售,我叫...關星河。”他咽了口唾沫,氣勢肉眼可見的弱下去。
連心虛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楚亭山,很好玩是不是。”蔣慎那雙發紅的眼睛溢出眼淚來,聳着肩忍不住抽泣。
哭的可憐。
讓楚亭山想到小時候自己調皮總欺負蔣慎,小時候的蔣慎就抹着眼淚在地上可憐巴巴的哭。
他這一哭讓原本就心虛的楚亭山徹底亂了陣腳,迅疾從沙發上起來,抽了幾張紙巾給他:“你別哭呀......”
男人似乎在和自己賭氣,不樂意接過他抽的紙巾,自己伸手從茶幾上抽了幾張擤起了鼻涕:“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這頭發是因為你白的......”
“你這不是......紫的嘛。”楚亭山低着頭小聲嘟囔。
蔣慎蔣紙團扔進紙簍裏,被楚亭山的話給氣的夠嗆:“這是我為了蓋白頭發染的!”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楚亭山撓着後腦勺,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可是他明明也不想死呀。
“你不想你幹嘛要假死,又整成這個樣子回來,很好玩啊?”從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出發,蔣慎這樣的邏輯是能理解的。
只可惜,楚亭山的遭遇實在是不太正常。
“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我其實是真的死了。”楚亭山抿着嘴巴,自己聽着都覺得荒謬。
“你說什麽?”蔣慎原本還在抽抽嗒嗒的,聽到這話,一下就不哭了。
楚亭山想着自己當年語文好歹也是上了130的,要有絕對的信心把這件離譜的事情給說清楚了。
......
在他的努力和蔣慎的頭腦風暴之下,蔣慎似乎是成功接收了他說的那些訊息。
“所以你現在用的是關星河的身體,靈魂是自己的,對吧。”蔣慎慶幸自己年輕的時候小說沒少看。
“對,就是這麽回事。”楚亭山仰着腦袋往自己幹涸的喉嚨裏猛灌白開水。
坐在自己身旁的蔣慎下意識的咬起了指甲蓋,消化着這超自然的解釋:“那你打算就一輩子都做關星河了?”
“那不然我還能怎麽樣。”楚亭山放下來了自己手裏的一次性杯子,身子往靠背上一倒,“這個世界裏楚亭山已經死了,葬禮安排在下周,這時候我說我是楚亭山,大家只會覺得我是瘋子。”
他何嘗不想做回楚亭山呢。
只可惜再也不可能了。
蔣慎聽着他的話,眉頭緊緊鎖住:“叔叔和阿姨,還有楚大哥,他們都很傷心你的死,如果他們知道其實你還活着,一定會很高興。”
前幾天他去楚家問候楚卿還有江繁,二老的頭發肉眼可見的變白,面容憔悴,神色空洞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酸。
“我知道,可我現在......壓根連見到他們的機會都沒有。”楚亭山搖着頭苦笑,“老蔣,你能接受我說的話,相信我不是在騙你,相信我荒謬的複活,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相信的。”
蔣慎似乎也明白了這其中的難處,抿起了唇,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
而後他才緩緩開口,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不管你是楚亭山還是關星河,我都認。”
這話說的,平時最讨厭煽情這套的楚亭山忍不住酸了鼻子:“我知道,所以我也只敢和你坦白。”
蔣慎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正打算再少些什麽,卻被門外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門外的老山卑微出聲:“二位開始試衣服和妝造來了嘛?”
這才将煽情的二人重新拉回了現在。
“在試了。”楚亭山随口應了一聲。
蔣慎也将注意力重新落在了楚亭山這身臃腫又老土的打扮上,忍不住搖頭:“楚亭山,你怎麽能忍的了這樣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
說實話,剛重生的楚亭山的确是很抗拒關星河的衣櫃,款式老土的讓他覺得是楚卿也不會穿的衣服。
但正所謂生産決定消費。
他實在是舍不得把錢花在買衣服上。
所以漸漸的,他就接受了這些醜衣服。
“這不挺暖和的,對吧。”
蔣慎哀哀嘆了口氣,從沙發上起來,在挂着各式衣服的衣架上熟練的找了起來,而後随手抽出幾件衣服丢給了楚亭山:“去換上。”
“噢。”他抱着衣服往更衣室去。
換了好幾套,活潑的穩重的,但蔣慎都不是很滿意,咬着指甲開始認真的打量起眼前這具身體:“這家夥比你高點吧,腰好像也比你細......”
我去,這能忍。
楚亭山叉着腰,氣急敗壞:“老子180.56,他頂多180,哪裏比我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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