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楚總是想吃那家的肉餅了嘛?要不停好車我幫您去買。”小米轉着方向盤。
“不用,我自己過去。”
下車的時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又沒有帶現金,于是和小米借了點。
岚京夜裏的溫度低,風一吹,直叫人發顫,
攤子的鐵板上冒着熱氣,肉香與油香一同飄散在空氣之中。
顧澄站在路邊的小石階上,扭着身子活動腰椎。
這一扭便見到了那天夜裏的大叔。
“大叔又來吃宵夜啦。”今天的大叔穿的倒是一表人才,配上那張臉,頗有點韓劇裏那些帥大叔的感覺。
“這次我帶現金了。”楚盡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幣遞給了他。
“一點小錢。”顧澄擺擺手,不樂意收。
攤主大娘正好招呼他:“小顧,你的餅好了。”
“好嘞。”顧澄徑直跑到攤前去拿餅。
“加個微信怎麽樣,大叔。”啃着肉餅的顧澄被燙的合不攏嘴。
峰回路轉的又對着身後的楚盡閑說了這句話。
楚盡閑顯然有些意外,沒有即刻應聲。
已經在掏手機的顧澄擡眸看着他:“可別說您不用微信啊。”
那雙眼睛亮晶晶,直勾勾的,盯着楚盡閑。
楚盡閑也正好擡眸。
一瞬間,四目相對。
他從不是一個容易敗下陣來的人,但此刻的自己,面對着這樣一雙幹淨明亮的眼睛。
他習慣在那一雙雙透着算計與精明的眼前僞裝做戲,可對着這樣一雙澄澈的眼,他竟頭一次覺得有些無措。
“用的。”他咽了口唾沫,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開了自己私人微信的二維碼。
顧澄神色如常,低眸眼疾手快的添加了聯系人。
彼時不遠處一輛開着遠光燈的車子緩緩駛向他們:“我打的車又到了,大叔微信聊噢。”
說着,他便往路口跑,背對着楚盡閑擺手。
楚盡閑站在原地,看着顧澄莽莽撞撞的背影。
和那天夜裏一模一樣的情形。
他剛回到車裏,微信便收到了顧澄發來的信息。
顧澄:大叔給我備注顧澄就好啦。
其實那天回去之後他就在公司的員工名單裏找到了男人的身份信息。
也早就知道了他叫顧澄。
手機再次震動。
顧澄:大叔貴姓呀?
他并不想讓顧澄知道自己的身份,卻也不想捏造一個身份。
于是只好含糊其辭。
而剛洗完澡出來的顧澄。用毛巾擦着自己半幹的頭發。
微信裏收到了楚盡閑的回複。
楚盡閑:就叫我大叔我也不介意。
他不禁勾唇。
他早就知道這個大叔是誰了。
也猜到了,楚盡閑一定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手機的來電提醒響起,顯示屏上赫然顯示着大老板三個字。
他接起:“您放心,已經加到微信了。”
“抓緊些速度。”
“這種事,太着急容易露馬腳。”他說着。
“你自己小心吧。”
“好的。”
挂斷電話後不久,銀行賬戶也來了短信,賬戶打進來一筆六位數的錢。
他那雙澄澈如水的眼裏閃出幾絲與其不符的混沌,按熄了手機屏幕。
翌日下午,在滿城的楚亭山拍完了自己倒數第二場戲。
是場哭戲。
大家知道他是新人,于是都準備好了要幾十條才過的準備。
沒成想這個新人還挺有天賦,第三條就過了。
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楚亭山抹着眼淚,雖然戲是結束了,但是情緒一上來就控制不住。
戲裏自己的角色是一個喜歡畫畫的高中生,但是因為父母只想他繼承他們自己年輕時候的心願,強硬的逼着他把自己心愛的畫作都燒了。
這讓楚亭山不禁想到了楚卿。
他那把心愛的吉他,也被楚卿給摔壞了。
自從那次以後,他的卧室裏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樣樂器,整棟屋子不允許有一點樂聲。
直到他考上了父母所喜愛的大學,楚卿又笑盈盈的和他說可以玩音樂了。
但他再也沒有當初那樣的熱情去彈吉他了。
哭的上頭,又想的出神,以至于下了場的他在角落裏抽抽嗒嗒大半天才緩過神來。
此時的傅秉明,坐在飛馳的邁巴赫裏,望着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
藍牙裏聽着部門經理的工作彙報:“……傅總,我們在滿城的産業分布不算多,您到不必親自莅臨指導的。”
“偶爾去看看底下的人有沒有懈怠。”傅秉明的語氣仍舊是不鹹不淡。
只是忍不住下意識的摸了摸鼻梁。
“您說的對……”經理小王哪敢講話,只感慨總裁這尊大佛跑到那座小廟裏去,腳都沒處歇吧。
到了滿城,小何原本是直踩油門往傅氏旗下幾個房地産公司去的,卻沒成想,老板卻讓自己往城邊的景區跑。
敢情不是來視察工作,是來游山玩水的。
小何也算是猜對了一半,的确,傅秉明來視察工作是假,來找楚亭山是真。
他知道楚亭山在這個白雲山莊裏取景拍戲。
邁巴赫開到景區外便被劇組的安保人員攔下:“不好意思,這裏有劇組在拍戲,暫時不對外開放。”
傅秉明聽着,緩緩按下車窗:“我是這部電影的投資人,來看看拍攝進度。”
雖說他口說無憑的,只是這邁巴赫的車标,和男人這舉手投足間的貴氣與傲然,的确很容易就讓人信服。
安保哪裏敢得罪,猶豫了一會便放行了。
剛剛哭完的楚亭山今天的工作結束了,現在正往山下趕。
沒成想,迎頭就撞上了傅秉明的那輛邁巴赫。
車牌號清一色的8和0,他不想認出來都難。
他愣在原地,很是疑惑傅秉明的車怎麽會在這。
車子緩緩開到了他身邊。
車窗再度緩緩下移。
後座裏傅秉明的側臉緩緩顯現在楚亭山的眼前。
“你怎麽在這?”楚亭山瞪大了眼,聲音因為剛才哭過的原因變得有些嘶啞。
傅秉明偏過臉來,看着眼前的關星河。
眼睛又紅又腫,鼻尖也泛着紅,一看就是剛哭過。
不知為何,他不由的心揪了一下。
就知道這家夥在外頭得混成受氣包。
他不想承認自己好像是有點在心疼,只承認是不樂意自己的寵物被別人欺負。
“誰欺負你了?”男人蹙起了那雙劍眉,語氣堅硬,叫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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