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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滿城的天氣總是很好,不像岚京,不是下雨就是下雪的。
今天的太陽也很大。
光線一縷縷的從天上打下來,照在傅秉明的半邊臉上。
金燦燦的日光襯的他那張小白臉愈加的精致。
只是表情和氣場似乎比太陽還讓人不敢親近。
楚亭山聽不太懂他這問句:“欺負我?沒人欺負我啊。”
“嘴還挺硬。”傅秉明總以為是他要面子,語氣漸漸軟了些,但說出來的話倒是一如既往的難聽,“你求求我,我替你出頭。”
?
楚亭山無語,翻了個白眼便不想再搭理他,徑直往前走。
坐在車裏的男人沒料到這家夥能這麽硬氣,讓小何将車子調頭去追。
兩條腿當然跑不過四個輪子的。
楚亭山剛走到山莊大門外沒幾步,傅秉明便追了上來。
男人依舊坐在車裏,一樣的坐姿,一樣的眼神,明明是他坐着,楚亭山站着,
可總讓楚亭山覺得他在俯視自己。
車子跟着楚亭山緩慢的往前。
“上車。”男人用命令般的口吻對着關星河發號施令。
楚亭山才不鳥他,連眼神都懶得賞他一個,繼續漫步往前走。
“我數到三,你再不上車……”
“工資扣光是吧。”楚亭山都已經能搶答了。
只是他今天拍完戲之後情緒還沒平複,實在沒心情哄着這個莫名其妙的瘟神,于是,很硬氣的繼續往前走:“你扣吧,反正這個月我的工資也被扣的差不多了。”
當然,更多的原因是,反正錢也被扣的差不多了,幹脆擺爛。
“還有下個月。”傅秉明緩緩開口,擡眸看着在陽光下的男人。
關星河的側臉,也很像他。
楚亭山猛地滞住了腳步,嘴裏的牙都快被自己咬碎。
算了,他可以和傅秉明過不去,但是不能和錢過不去。
于是,氣的跺腳也還是坐上了車。
車門被他狠狠的扯開又狠狠的關上。
傅秉明心不心疼不清楚,反正司機小何挺心疼。
“怎麽,驅車200多公裏就是為了來扣我工資的?”屁股還沒坐熱,楚亭山就開始陰陽怪氣的出招了。
反正,他也不能讓傅秉明多好受。
男人不理自己,只是偏眸盯着自己看。
那雙杏眼裏常年累月的蒙着一層陰郁之色:“來看你是怎麽做受氣包的。”
“……”他覺得自己在哪受的氣都沒在傅秉明這受的多。
“關星河,是我給的錢不夠多嗎?你要跑出來受別人的氣。”傅秉明的語氣變得急切,忍不住質問。
“你怎麽就覺得我出來做受氣包了,我這是正經職業。”楚亭山是真的不理解,自己哪裏看着像是受了氣的樣子。
那有氣不還是給他這座瘟神氣的。
“你看看你那兩只眼睛,都腫成□□了,不是哭的難不成是基因突變了?”
“那是我剛才演哭戲演的!”楚亭山氣的眼睛裏都要冒火了。
什麽叫腫成□□了??什麽叫基因突變??
他明明長的這麽天生麗質。
“真的?”傅秉明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樣。
“……愛信不信。”楚亭山懶得再搭理他,雙手環胸,閉上了眼。
傅秉明有些尴尬,用餘光偷偷看向身邊的男人。“
關星河閉着眼睛,嘴唇也緊緊抿着。+
那張薄唇,看着就軟綿綿的。.
想到這,他的喉結不禁來回滾動了一周,匆匆将眸光落向窗外小何開車很穩,車內的溫濕度也很是适宜,楚亭山哭了一上午,原本就累,眼睛一閉,即刻便入了眠。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邊上的瘟神出聲把他叫醒的。
原本想發點起床氣的火,但看在這瘟神是帶自己來吃飯的份上,火氣便消完了。
是家高級的西餐廳。
這家西餐廳在滿城很有名,楚亭山每次來滿城都會來吃,落座後,他都不用看菜單,就和服務員點好了單:“菲力五分熟,再來一個你們主廚前不久創新的那個什麽蛋糕,我忘記名字了。"
"櫻桃酒千層”服務員柔聲道。
“對,就是這個。”
“好的。”
在對面翻着菜單的傅秉明擡眸,那雙劍眉又擰在了一塊:“你是這的常客?”
用手機照着自己臉蛋想看看自己到底哭成什麽樣了的楚亭山手上的動作一頓。
完了,不該表現的這麽輕車熟路的。
不符合關星河的人設。
他默默的放下手機:“沒有,之前一直想來,所以做過攻略。”
對面的男人聽着,眼神重新落回菜單上:“肉眼三分熟,再要一份牛油果沙拉。”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撤下菜單緩步離開。
餐廳裏播着古典鋼琴曲,複古歐式風格的玻璃窗前蒙着一層墨色的窗簾。
暖色調的燈,舒緩的音樂,氛圍舒服的楚亭山想再睡一覺。
只可惜對面坐着的人是傅秉明。
菜肴陸續上了桌。
楚亭山只覺肚子都要餓癟了,拿着刀叉切下一塊牛肉塞進了嘴裏,緊接着又卷了一圈意面往嘴裏送。
雖然在這樣講究的餐廳裏這樣的吃相略顯粗犷,但是不得不說,叫人看着很有食欲。
傅秉明慢條斯理的切下牛排上的一小塊肉,看着眼前如狼似虎般進食的關星河,忍不住低眉搖着頭笑。
楚亭山才不理他,幹飯的時候哪有空和他鬥法。
“怎麽,劇組餓着你了?”傅秉明又慢悠悠的嘗了一口牛油果沙拉。
“前兩天導演說我臉太圓了,上鏡不好看,我就吃了幾天的蔬菜沙拉。”他現在看到桌上傅秉明點的那盤綠油油的沙拉都犯怵。
“所以我才說,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出來受氣。”傅秉明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嘴裏牛肉的香氣與汁水不斷迸發。
他擡眸看了一眼關星河,臉好像是小了一圈。
“那不還是為了那500萬,不然您以為這錢是天上掉下來的?”要不是為了拿回夢河,他又何苦這麽大費周章。
當然,像他這樣的新人,又是這麽一點的戲份,片酬自然沒有這麽多,其中的大部分都是楚盡閑私人借的。
“你處心積慮的買到了夢河,現在又不好好打理,你是想買來做什麽?”男人的那雙眉再度擰起。
楚亭山咽下嘴裏的牛肉:“我哪裏沒管,下月初你就等着我把盈利額甩你臉上。”
“關星河。”傅秉明的眸色漸深。
他養的這個小情人,成天都說着自己是為了錢要的夢河酒莊,可如果真的是要錢,根本就不用夢河。
“幹嘛?”他不耐煩的回了一聲,用刀将牛排分成還幾條。
金屬制成的刀叉在白瓷盤上碰撞出一段交響樂。
“你想要夢河,絕不是想要掙錢這麽簡單。”傅秉明開口,松下了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抿了抿嘴,“對吧。”
敢情這家夥現在還再糾結呢。
楚亭山也松下了手中的刀叉,正對上傅秉明的那雙杏眼:“那你當初鐵了心拿下夢河,也絕不是想掙錢這麽簡單,對吧?”
這是第一次,傅秉明在關星河的這雙桃花眼裏見到了猶如楚亭山那雙眼中才會有的神情。
深邃朦胧,猶如沉浸潭水裏的明月,若即若離,也并不掩飾這其間的傲然與勃勃野心。
一時間,傅秉明對不上話。
于是,楚亭山趁機占上上風:“傅秉明,你對楚亭山到底安了什麽心?”
這個問題,倒是的确難住了傅秉明。
他對楚亭山到底安了什麽心。
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覺從口腔到咽喉,仿佛都變得幹澀難耐。
楚亭山見他不說話,也沒有就此放過的意思,再度開口:“我是真的很好奇,傅總的腦子裏到底在打着什麽樣的如意算盤?”
他睡不着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傅秉明到底為什麽要盤下自己手中的産業。
要說是為了利益,他那幾個産業實在談不上是什麽香饽饽。
要說是因為私情,他楚亭山和傅秉明,那是人盡皆知的生死對家,哪裏來的什麽私情呢?
傅秉明那雙杏眼又被霧霾蒙住,握着手中的餐巾出神,第一次有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好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出聲解救了他。
接完電話,他才重新開了口:“我有急事要回岚京了,你吃完自己打車回去吧,我報銷。”
“哦。”楚亭山也不指望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傅秉明挪開座椅準備起身離開。
“等一下。”他出聲叫住傅秉明,随即伸出手指,指了指男人沒有理正的領口。
他有點領子強迫症,見不得領子或者領帶是歪的。
傅秉明的思緒還是亂的,顯然理解能力也還沒回歸,蹙着眉微微歪頭以表不解。
“啧。”楚亭山無奈的站起來,微微俯下身,手伸向傅秉明的領口。
他忽然的靠近,叫傅秉明直直的愣在了位置上,一動不敢動。
鼻間湧入關星河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味,有點像薄荷的氣味,又有點像檸檬。
楚亭山的指尖微涼,整理領口的時候不小心貼到了男人的頸間。
傅秉明的身體很敏感,尤其是脖子這一塊,再加上碰自己的人是關星河。
所以,身體猛地一顫,從脖子到臉,肉眼可見的充血變紅。
楚亭山迅疾縮回手去,忍不住笑:“幹嘛?你以為我要掐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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