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着急的劃過,不禁輕蹙起眉:“什麽破編輯寫的,什麽都寫不清楚……”
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之間,他終于提取出一點有效信息。
新聞中間還添上了一張模糊的照片。
主角正是關星河和蔣慎。
照片裏,二人動作親密的上了一輛私家車,這輛車最終在蔣慎的住所如輝南園停下,兩人下車先後進入了小區。
又是蔣慎。
男人陰沉着一張臉,将手機甩在了辦公桌上。
作為這場花邊新聞的主角楚亭山也是剛剛知道的。
随着《mine》的熱播,楚亭山如今的熱度并不低,一直是節目中的人氣前三。
在這個時候爆出緋聞,關注的人當然不少。
草莓不要籽:有億點點配。
蟹黃面:蔣慎是業內很有名的造型師诶,難怪關星河每次舞臺的造型都那麽出圈。
岚京第一深情:火的這麽突然,原來是有金主。
小夢不醒:狗仔真是夠了。
......
一時間,有關于蔣慎是不是楚亭山出道的幕後推手成了全網熱議。
楚亭山彼時正在化妝間候場,準備拍攝一組雜志,翻到這些評論的時候忍不住被逗笑。
懷疑傅秉明的嘴巴是不是開過光,不然怎麽蔣慎真的就成他的“金主”了。
老山在一旁急得眉毛都快着火了,一直在聯系公司危機公關,見關星河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禁疑惑:“小祖宗,你都不着急嘛?”
“着急什麽,黑紅也是紅嘛。”楚亭山攤攤手,“等會那幾個采訪,那可得先打好招呼,別問這些,不然......”
老山帶過不少新人出道,他還是頭一次碰到一個新人在遇着事情的時候能這麽泰然自若的,他之前帶的那些家夥那恨不得是抱着他的大腿哭。
不過現在,他想的是另外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個......這事不會讓傅總誤會吧。”
那天晚上的事情,老山到今天都還心有餘悸。
原本還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的楚亭山聽到這句話才深色略有一變,那雙桃花眼沉了沉:“他......他有什麽可誤會的。”
氣勢也明顯弱了下去。
“網上說你和蔣老師的事情說成那樣,你确定傅總不會生氣?”老山想着,那天只是帶着關星河參加了一個酒局,傅秉明就要吃人了,這新聞要是被他知道了,這個“真金主”豈不是要鬧翻天。
“他......他有什麽好生氣的。”楚亭山嘟囔着,咬着唇。
好吧,傅秉明想必是會生氣。
不對,是一定會生氣,而且可能會氣的原地爆炸。
他苦惱的捂着頭,不敢再想下去。
景娛的公關部也不是吃白飯的,這個事件發生的突然,雖打的他們猝不及防,但也還是讓他們漸漸控制住了發展的态勢,擋住了對家的拉踩和倒油。
楚亭山拍完雜志後,又接受了幾場采訪,只可惜他滿腦子都快被傅秉明給填滿了。
這瘟神本來精神狀态就瘋瘋癫癫的,鬼知道看到這新聞以後會不會進入癫狂模式。
他的猜測的确是對的。
此時此刻的傅秉明正在自家的靶場玩射擊。
舉着□□的男人對着貼有蔣慎照片的目标物連開了好幾槍。
把把都正中靶心上方的照片。
靶場的負責人小蘇慌得不行,自己在傅氏手底下讨生活,好不容易混成了個負責人,屁股還沒坐熱呢,就攤上了大老板來靶場洩憤,這處理不好,他的“烏紗帽”想必也是不保。
射擊完一輪的傅秉明摘下了耳上的防護設施,仍舊陰沉着一張臉,顯然餘怒未消。
“傅總好槍法啊。”小蘇急忙迎上去讨好,“我讓人準備了果汁和甜點,您去休息室歇歇?”
“我最讨厭吃甜點。”男人的臉黑的不能再黑,将身上的設施拆完丢在了桌上,随即邁步離開。
小蘇心髒不禁一顫,冷汗冒了一額頭,跟在男人身後:“是我疏忽了,我這就讓人去準備別的......”
清了場的靶場裏,只剩下目标物上那張滿是彈孔的照片。
怕傅秉明來公寓發瘋的楚亭山,工作結束後也不敢回家,默默的躲到了醫院裏。
最近工作太忙,他來看關山海的時間也沒有從前多了,只能隔個幾天抽空過來。
在病房裏躺着的關山海,身體的各項指标都漸漸在恢複,有好轉的态勢,但就是遲遲沒有蘇醒的征兆。
專家的意思也是能撿着一條命,但是醒來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楚亭山每次來醫院,就在他的耳邊碎碎念,說些有的沒的,即使得不到回應,卻也還是想着說些什麽。
也只有在病房裏,他才能暫時忘記他那一團亂的生活。
很快,就到了楚盡閑生日的這一天。
他将宴會定在了楚洲名下的一家高級會所,邀請的來賓也是岚京城裏非富即貴的主。
楚亭山打扮的隆重,穿了一套高奢品牌的定制西裝,出現在了宴會上。
今非昔比,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誰也不認識的羽絨衣男了。
商圈的人除了知道他在娛樂圈發展之外,也清楚他如今又涉獵了一些産業,譬如科技行業發展勢頭很足的茂靈科技,還有夢河酒莊,聽說最近又投了一家房地産,掙了不少錢。
商人大多都是有利則往的處世态度,見關星河如今的勢頭這麽猛,當然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關先生的眼光真是一看一個準,以後可要帶着我們發財啊......”
“是啊是啊.......”
楚亭山見多了這樣的場面,只是端着酒杯笑笑,随口的應承兩句。
作為今天的生日宴的主角,楚盡閑總算是露了面。
男人穿着一套酒紅色的西服,領帶系的板正,高聳的鼻梁上換了一副新的金絲眼鏡。
身姿綽約,玉樹臨風。
會場上的人太多,他舉着紅酒杯一路寒暄至楚亭山面前:“這身西服真好看。”
楚盡閑望着他,雖然笑着,可眼底卻泛着淡淡的郁色。
關星河穿上西服後的身形與姿态,簡直和楚亭山如出一轍。
“您今天的西裝搭的也好。”楚亭山微笑示意,“給您帶了兩瓶夢河今年剛産的長相思,這批葡萄是難得的珍品,這酒的品質也差不了,您有空可得記得拿出來嘗嘗。”
他記得楚盡閑最愛喝長相思,于是在酒莊裏拿了兩瓶最好的打包作為了生日禮物。
當然,他之前承諾給楚盡閑送的大禮當然不會只是兩瓶葡萄酒,他原本是想盤下岚京北區的一塊地給楚盡閑發展他心心念念許久的藥廠的,如今手頭上有資金了,但北區的那塊地早已被人捷足先登。
何況,如今已關星河的身份給楚盡閑送一塊地,男人會不會收是一點,更怕是楚盡閑心細如發,只怕是會多想。
所以,他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想着過些日子,兩人的關系再熟絡一些,這樣也不會顯得唐突。
“夢河?是夢河酒莊麽?”楚盡閑有些意外。
“是的,之前我從傅總那把酒莊給盤過來了。”他解釋着,“我對葡萄酒比較感興趣,所以想着涉獵一下。”
這樣的解釋多少顯得有些刻意與蒼白。
于是,楚亭山便急忙轉移了話題:“怎麽不見伯父伯母?”
“噢,他們在內場換衣服,等會就進來了。”楚盡閑回答着,聲音依舊是那麽的溫潤,“有些唐突,但還是想請關先生去上臺演奏一曲。”
他說着,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架鋼琴。
楚亭山順着他的眸光看過去,晃着酒杯的手一頓。
小時候他學過鋼琴,不過長大後漸漸荒廢了,如今成了明星,才又漸漸撿起了這項技能。
“就當是我這個壽星的一個小小的請求。”男人說着,眸色漸深。
楚盡閑都這樣說了,他也沒法再搪塞:“我琴技一般,您将就聽。”
“小關你太謙虛了。”
關星河走向鋼琴臺的同時,楚盡閑便将鬧哄哄的場子控制下來。
一時間,衆人的眸光統統落在了楚亭山身上。
包括姍姍來遲的傅秉明。
男人站在臺下,眼波流轉,最終緊緊貼在了楚亭山的身上。
臺上的楚亭山,似乎感受到了有一雙熾熱的眼纏在自己的身上,下意識的将眼神順着熾熱的方向投去。
和傅秉明的眼恰好碰上。
男人的目光如炬,眸中的意味不清,帶着強烈的侵略性。
楚亭山敗下陣來,不敢再對着男人的眼,急忙收回了眸光,将注意力盡可能的放在了鋼琴上。
他将十指抵在琴鍵上蓄勢待發,準備彈一首自己最擅長的《夜曲》。
優美的琴聲随着黑白琴鍵蹦出,帶着衆人走進了一個溫和的夜晚。
此刻,指尖在琴鍵上跳舞的楚亭山仿佛會發光。
像童話故事裏古堡中的王子,才華橫溢。
臺下的傅秉明早已看的入了神。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的是楚亭山。
是他坐在鋼琴前舞動着手指。
一曲畢,臺下掌聲雷動,這才将傅秉明的魂魄給招了回來。
而站在楚亭山身後不遠處的楚盡閑早已吃驚的鼓不出掌來。
他之所以突兀的讓關星河上臺彈奏鋼琴,是因為他對關星河的身份起了疑心。
他懷疑自己的弟弟沒有死。
而眼前這個身形樣貌,談吐舉止都像極了楚亭山的關星河。
也許就是楚亭山。
而楚亭山彈琴有着一個小習慣。
那就是十指搭在琴鍵上的時候,左手的小拇指會下意識的翹起。
而剛剛,十指搭在琴鍵上的關星河,左手的小拇指,也是微微向上翹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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