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第三十四章

翌日一早,兩人用完早餐後,便各自奔赴自己的“戰場”。

蘇晏禮安排了今天到碼頭參觀。碼頭遠離城區,加之還有應酬,等回酒店,估計要到淩晨。

而陸嘉也一早打車去了葡萄牙客戶入住的酒店,接到人後,便一同前往展館。

路上,她抽空給Elaine發了微信,告知自己的意願。

到中午,Elaine才發來回複,問她明晚是否有空,找個餐廳邊吃邊聊。

陸嘉點開備忘錄查看行程,片刻,欣然回複:好,那就明晚見。

此時,她正陪客戶在星巴克吃簡餐。

這次對方公司派來中國的共有兩人,是一對親兄弟。

放下手機後,陸嘉又與對面這兩位客戶閑聊幾句,之後便各自吃自己的餐食。

結果吃完出去時,陸嘉就在門口碰見了她多看一眼都覺得晦氣的人

——正午時分陽光有些刺眼灼人,張致遠與身旁兩名金發碧眼的國外客戶說說笑笑地走來。

只不過,他腰背微躬,明顯是在對兩個客戶表現自己的恭敬,近乎巴結的程度。

陸嘉只看了一眼,便別開視線。

或許真是以前濾鏡太深,她那時怎麽會覺得他拜高踩低、看人下菜的姿态是工作能力強,并且還曾心疼過他。

Advertisement

好在陸嘉身邊帶的葡萄牙客戶并未跟張致遠直接接觸過,兩群人目不斜視地彼此走過。

但陸嘉還是隐隐感覺張致遠看了她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她沒去迎視,收起心中不适,若無其事地用葡語繼續和客戶聊天。

隔天晚上,陸嘉在自己住的酒店附近,一家越南菜餐廳與Elaine見了面。

席間,兩人交涉了入職的時間、待遇以及具體工作內容,确認無誤後,Elaine笑着朝陸嘉舉杯:“cheers!”

陸嘉也笑着與她碰杯:“cheers!”

兩人各自幹了杯中橙汁,接下來的氣氛便松弛許多。

Elaine早在入座時就留意到陸嘉無名指上的鑽戒,到這時才笑着說道:“Sylvia,或許有些冒昧,你是結婚了嗎?”

陸嘉一怔,也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戒指,随後坦蕩點頭:“是,國慶辦的婚禮。”

Elaine立馬笑道:“恭喜啊,真好。”

陸嘉默了默,旋即輕笑出聲,說:“我還以為……”

Elaine揚了揚眉:“以為什麽?”

“以為你會介意我已婚未育。”

Elaine嗤笑出聲,搖了搖頭說:“這有什麽好介意的?我也是女人,我曾經還是背奶上班的職場媽媽,我明白婚育對女人事業的影響,所以更不會介意女員工是否結婚生子。”

陸嘉心頭一軟,被Elaine溫柔卻有力的态度感染。

她再度朝Elaine舉杯,笑說:“謝謝你的包容。”

Elaine舉杯跟她碰了一下:“應該的。”

抿了一口橙汁後,她又朝陸嘉擠擠眼,問,“先生也是同行嗎?”

陸嘉并未大肆宣揚自己跟蘇晏禮結婚的事,加之她不想再将工作和生活糾纏得太深入,便只說:“他是做船運的。”

Elaine笑道:“那算半個同行。”

又說,“咱們這個圈子,倒是經常有類似的結合。我聽說前段時間遠洋集團的蘇總結婚,找的太太還是做外貿的。說來也巧,他們也是國慶辦的婚禮。”

陸嘉心率加速了一下,掩飾般把頰邊碎發勾到耳後,淡淡應了句:“是嗎,那确實巧。”

Elaine似乎并未留意她一瞬間的小慌張,很快便與她聊起別的話題。

等晚餐結束,已經八點出頭。

Elaine還有其他工作,陸嘉也就沒再邀她去別處再喝一杯,而是幫她打好回酒店的車,目送車子遠去。

陸嘉自己回住處,只需走個十幾分鐘。

夜色正好,沿途商鋪人流也格外熱鬧,她便獨自慢吞吞往酒店走。

正要過馬路,她突然聽見有人叫她:“陸嘉!”

這聲音陌生又熟悉,以至于陸嘉兩鬓汗毛直立,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是張致遠。

他約莫也剛跟客戶散局,商鋪燈光映襯下,他臉上還能看出酒後的微紅。

只是,他目光卻有些陰沉。

這會恰好跳到紅燈,陸嘉在心裏默念了一聲“真倒黴”,被紅燈困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張致遠走到她跟前。

陸嘉左右看看,這會竟只有他們兩人站在路口。

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與他隔開距離。

張致遠被她的小動作刺痛,眼眸微微一眯,嘲諷道:“怎麽,心虛了?”

“我心虛什麽?!”陸嘉擡眸瞪他一眼,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張致遠哼笑:“搶了我的客戶不說,現在還跟Elaine搭上線了。你打的什麽主意,你自己清楚!”

陸嘉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她跟Elaine吃飯并相談甚歡的樣子,多半被他看到了。

她只覺無語:“你跟陶晚婷真是絕配,先前她說我跟蘇晏禮結婚是為了報複她,現在你又以為我跟Elaine來往,是針對你。你們倆真該鎖死!”

她這話極盡嘲諷,但張致遠顯然以為自己捕捉到了證實自己猜測的證據,擺出一副狀似憐憫,可細看又分明透着幾分揚眉吐氣的模樣。

“你看,你還在怨恨我們。”

陸嘉被他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模樣惡心壞了,好不容易紅燈轉綠,她趕緊頭也不回地往馬路對面走。

不料張致遠窮追不舍。

陸嘉腳步更快,倒不是怕了他,而是不想在馬路中間跟他拉扯,人來車往的,太難看。

而張致遠顯然也還要臉,直到過了馬路,他才一把抓住埋頭疾走的陸嘉手腕。

陸嘉像被什麽髒東西沾到一樣,用力甩手,可惜力量懸殊,根本甩不開。

張致遠不知是真酒精上頭了,還是故意借酒發瘋,手上用力得幾乎凸起青筋。

“陸嘉,你做的這一切,是在報複我吧?就因為我辜負了你,你心有不甘。”

陸嘉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她定定地看了張致遠一會,忽然諷笑出聲。

“張致遠,你這是幹什麽呢?”

她看了眼周圍走過,好奇投來目光的路人,扯扯嘴角,帶着點不屑,“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答案呢?确定我對你因愛生恨,并且現在還恨着你,以此讓你産生我還惦記着你,甚至午夜夢回還要為你咬着枕巾哭泣的錯覺,對嗎?”

張致遠沒說話,眸光卻閃閃爍爍,喉結也吞咽了一下。

他握着陸嘉的手越來越緊,像是執拗,或是某種意義上的發洩。

陸嘉蹙了蹙眉,因為手腕傳來的痛意。

可這疼痛也是張致遠無聲的默認。

陸嘉快氣笑了:“張致遠,你真是又可憐又惡心。別人真心對你時,你以為是你自己牛逼,惡意将別人真心踩到腳下,現在又想從別人只言片語中得出還對你有感情的證據。”

“哪怕是恨,起碼這意味着曾經愛過你。恨得越深,當初愛得也就越深,你是這樣認為的吧?”

“張致遠,你可真下賤啊!”

張致遠胸口窒痛,臉上更是火辣辣一片,宛如被人當衆甩了幾個耳光。

昨天中午在星巴克看到陸嘉,他一時說不上自己什麽感覺。

內心深處,他得承認這個女孩生命力的旺盛,下定決心的事,她真的就能做到;可他心裏又有某個聲音在吶喊,她憑什麽,在沒有他的地方恣意生長,卻将他籠罩在了她的陰影之下。

張致遠氣得眼眶發熱,幾乎咬牙切齒:“你得意什麽,不過就是靠男人罷了!”

陸嘉用兩人心知肚明的話諷刺:“怎麽,軟飯不好吃,硌到牙了?這麽大怨氣。”

張致遠用恨不得當場把她活吃了的眼神瞪着她,深吸一口氣,可又不知道如何接話。

他到這時才真正意識到,陸嘉從來不是什麽軟弱的小姑娘,只是她看重情義,在她認可的人面前,她會收起尖刺,甚至将刻意對她釋放的惡意,都當成對方的無心之舉,一再地包容忍讓。

但等真正踩到她底線,被她踢出至親好友的範圍,睚眦必報就成了她的座右銘,她會化作一匹兇猛的狼,肆意反撲。

“張致遠,差不多得了,再糾纏我讓你生意都做不下去。你不是說我靠男人嗎,我就讓你看看,我能靠到什麽程度。”

陸嘉另只手攥緊背包肩帶,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甩他兩耳光。

張致遠聽出她的警告之意,腦中頓時閃過蘇晏禮的臉。

他手本能一松,卻沒徹底放開。

陸嘉察覺了,心中鄙夷更甚。

也是這時,從張致遠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男聲:“嘉嘉,在那做什麽。”

張致遠條件反射般,手一抖,頓時松開了陸嘉手腕。

陸嘉得到自由,握着被他抓疼的手腕,徑直往他身後跑去。

張致遠也下意識地往後看,只見陸嘉一頭沖進了蘇晏禮的懷抱。男人身形高大颀長,女孩纖細挺拔,抱在一起的樣子,格外養眼适配。

他就這麽怔怔地看着,說不清是欣羨還是嫉妒,垂在身側的雙手逐漸攥成拳。

直到蘇晏禮安撫好懷中女孩,倏地揚眸朝他看過來,鏡片滑過冰冷鍍光。

張致遠心髒皺縮,本能縮起肩膀,讪讪垂下頭。

但蘇晏禮顯然被陸嘉勸了幾句,也就懶得處理他,徑直摟住陸嘉肩膀,轉身往酒店方向走去。

張致遠原地站了會,再擡頭時,兩人已經走到很前面,背影親昵,宛如一體。

他腦中似有什麽東西在沸騰,仿佛靈魂出竅,身體全憑本能支配。

他直勾勾地望着前面兩人,游魂般跟上去,期盼着能偷窺到兩人因為他而吵架的畫面。

而陸嘉對此一無所知,還在那舉着手腕給蘇晏禮看,撒嬌道:“你看我,都被抓紅了,好疼啊……我真的太倒黴了!”

蘇晏禮垂眼睨她,虛虛握住她手腕,微垂腦袋給她吹了幾下,這才不輕不重道:“那你剛才還不許我過去警告他。”

陸嘉抽回手腕,改用雙臂抱住他的腰,人也往他懷裏擠:“我不是怕髒了你的手麽。”

“就他,還需要我動手?”

蘇晏禮戲谑說完,正要從陸嘉臉上收回視線,忽覺身後似乎有腳步聲跟随。

他眉心一蹙,擡眼朝前方廣角轉角鏡觑了眼,看清是誰後,嘲諷勾了勾嘴角。

前面就是條巷子,此刻無人進出。

蘇晏禮心下一動,直接拉着陸嘉走進小巷。

陸嘉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便被蘇晏禮拽着手轉了個身,直接抵在了巷子的牆壁上。

她疑惑:“你幹嘛……”

“吻你。”

帶笑的尾音還沒落盡,蘇晏禮的吻便落了下來。

陸嘉瞪大眼,滿腦子想着這是在外面,不斷用手推他肩膀。

蘇晏禮感知她的擔憂,稍稍撤離,雙唇貼着她的,用氣聲說:“這裏沒人。”

然後,他再次吻住了陸嘉的雙唇。

陸嘉一開始還無法專心,總擔心突然有人竄出來。可漸漸的,她就在蘇晏禮強勢的氣息中沉溺,甚至抑制不住地從喉間發出低低嗚咽。

巷子口有夜色流光閃動,也有個僵硬到幾乎石化的人影怔怔看着他們,上演着無聲的撕心裂肺。

蘇晏禮餘光朝巷子口瞥去一眼,忽然摟着陸嘉轉了個方向,叫她背朝巷口,而自己則直直地對着巷子外的張致遠。

似嫌鼻梁上的眼鏡礙事,他用力含了一下陸嘉的下唇,低聲:“幫我摘一下眼鏡。”

陸嘉輕喘着,幫他取下眼鏡,拿在自己手中。

蘇晏禮掀掀眼皮,挑釁看向僵立在那的張致遠,而後勾了勾唇,垂眸,再度吻住陸嘉,難舍難分,如膠似漆。

所有幻想都被擊潰,張致遠更是如被碾成齑粉。

許久,他踉跄後退幾步,失魂落魄地走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