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喵喵

喵喵

24

等到貓王後回到房間,被蓋章“醜”的傻貓爸爸,已經進化成了一座嚴肅的傻貓雕像,和幼崽玩起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戲。

一察覺塞西莉亞的靠近,蘇西立馬調轉了腦袋,指着傻乎乎的黑色大貓“咿咿呀呀”起來。然而笨蛋大貓貓卻不肯放過她,挪着貓屁股重新移到幼崽的面前,擋住她望向其他美喵子的視線,只能欣賞他一只貓偉岸的身姿。

蘇西:“喵!”小貓貓要生氣啦!

塞西莉亞看得摸不着頭腦:“你們這是在玩什麽?”

奧斯丁不肯放松自己對幼崽的盯視,倔強地維持着表情管理,只能抖着貓胡子,從牙縫裏擠出話回答她:“我在糾正幼崽審美觀念,幫助她樹立起對貓族美醜的正确認知。”

咦?塞西莉亞盤算了一遍,幼崽平日裏能夠接觸到的貓族:身形流暢矯健的阿瑟拉,還是軟乎乎嬌嗲嗲的克裏斯汀娜,又或者毛發蓬松又幹淨的自己……無論哪一只,都符合貓族的标準審美,怎樣也不可能對幼崽造成誤導的呀?

她疑惑地将奧斯丁擠到一邊,終于獲救的蘇西連忙抱住塞西莉亞毛絨絨的圓臉,“喵嗚喵嗚”地撒着嬌,控訴着黑色大貓的惡作劇行為!就連塞西莉亞一如既往的過度熱情的舔舐,蘇西都沒那麽抵抗了。

“沒什麽問題喵?”塞西莉亞把幼崽團在懷裏,玩了一會兒,“她對我不是還挺親熱的嗎?也許是和你相處地不夠多,才會有些生疏。”

“不,不是這樣的。”奧斯丁用尾巴圈住自己的貓爪,就連委屈,都像是在宣布什麽莊嚴的大事似的,“她說我醜。”

——好吧,對于愛面子的大貓貓來說,這确實是一件大事。

“什麽?”塞西莉亞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貓貓,醜。”奧斯丁模仿着幼崽的聲調,一字一句地複述道,說得他自己又心酸了起來,“我還沒被貓這樣說過呢!”

半晌,塞西莉亞才像是突然意會過來了:“天啊!“

她繞着幼崽激動地轉了一圈,又一圈,然後忍不住拿鼻吻去拱幼崽:“蘇西、蘇西,你會說話啦?”

她又用腦袋去撞了一下奧斯丁:“你剛剛說她說了什麽?”

奧斯丁:“……醜。”

塞西莉亞得到答案,轉頭就把黑色大貓丢到了一邊,尾巴在身後肆無忌憚地甩來甩去的,時不時還打在奧斯丁的身上;雪白的貓下巴卻小心輕柔地擱在了幼崽的腳邊,睜得溜圓的貓瞳期待地看着蘇西,呼出氣音,想鼓勵蘇西再講一遍:“醜~醜醜~蘇西~”

“喵!”蘇西不高興地用小爪子推了一下貓臉,蘇西才不是一只小醜貓!

“好啦,我說錯了喵~”塞西莉亞軟軟地道着歉,“是我醜醜,不關蘇西的事。蘇西對我說一聲‘貓貓,醜’好不好?”

“喵~”大貓貓的聲線軟了下來,蘇西的小脾氣也像風一樣地吹散了。幼崽的小爪子從推搡變成了撫摸,輕輕地摸着塞西莉亞嘴邊的貓毛,像是在安慰着突然自卑(?)的美貌貓貓。

蘇西:大貓貓不醜!貓貓超好看的!蘇西不能昧着良心說出這種話!

“奧斯丁、奧斯丁,你快來!”塞西莉亞急切地撓了一下奧斯丁,“你到底是怎麽讓她說話的?”

奧斯丁:……所以,沒有一只貓在意他脆弱的自尊心嗎?

抱着“不能只有我一個貓被傷害”的念頭,奧斯丁祭出了無毛貓學者的照片,企圖拉着他共沉淪——一臉正氣的黑色大貓毫無負罪感,畢竟是貓學者教給自己的套路引發了這一系列的傷害,做出了錯誤指揮的貓學者,至少也應當分擔一半的責任!

——但蘇西似乎并不打算接他的茬,只是将臉重新埋進了塞西莉亞的懷裏。

奧斯丁寬慰着自己:或許是被醜到了不能言語,以至于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也是,他确實有一丢丢過分,放出了超出幼崽承受能力的重量級武器。

塞西莉亞則是揮了他一爪子:“你認真一點兒!”

奧斯丁不願意再擺出那個扭曲到令他丢臉的姿勢,于是揉着自己的毛臉,做出這種怪相,企圖蒙混過關。他倒是又一次看到了蘇西和鴨子那寂靜和熟悉的眼神,卻未能成功觸發幼崽的貓語系統。

他最後是靠撒潑打滾,要求塞西莉亞背過身去、不許偷看,才完成了這個羞恥的動作。塞西莉亞聽到這個請求時,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仿佛在說:我只不過是想要看到幼崽說話而已,居然貓在現場,還只能通過小視頻播放嗎?

然而将蘇西捂着臉說“醜”的小動作,錄制并保存成表情包以後,奧斯丁迅速地遺忘了他作為被評價的對象所造成的心理創傷。

他就像每一個樂呵呵的傻爸爸一樣,開始在他的貓友圈裏,散布“幼崽會說話了”的成就。尤其在給貓學者發表情包時,他特意将事情的經過,嫁接到了“看過貓學者的照片後”,仿佛他如此聲稱,就會變成事實似的。

貓學者的回複卻是:……幼稚。

奧斯丁不僅沒能将傷害轉嫁出去,還沒貓學者後續的回複再一次刺痛:“所以,你的幼崽第一次說話,既不是叫媽媽,也不是叫爸爸,而是對我的長相進行了評價?請代我向小公主致以誠摯的感謝,感謝她對我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并将如此具有紀念性意義的一刻分享給我——噢,我還得感謝你,奧斯丁,我的朋友,謝謝你不忘在小公主面前提及我的存在。”

奧斯丁想要修正自己的謊言,卻被貓學者一意孤行地拒絕了:“你不必為此而感到自卑,奧斯丁。我們都心知肚明,這個字眼更容易出現在誰的身上,你就算歪曲事實,也不會有貓相信的!”

貓學者還善良地安慰了一下他,充滿了先行者的優越感:“雖然你錯過了’第一’,但你還可以和塞西莉亞競争一下’第二’的位置,讓幼崽先管你叫爸爸。加油,我的朋友!”

黑色大貓看到這句提醒,悚然一驚,這才驚覺在他忙着向別貓炫耀的時候,塞西莉亞已然興致昂揚地做起了貓語啓蒙!

灰白色的森林貓,溫柔卻不容拒絕地将幼崽攤平到了墊子上,翻過幼崽的肚皮,一下又一下,用巨大的貓爪輕拍在幼崽的手心,又或者其他的什麽部位:“這是什麽喵?這是爪子,這只小小的,是蘇西的爪子,而這只大的,是麻麻的爪子。”

塞西莉亞心裏未必有什麽規劃,卻自有一套野性的直覺——她總是能在幼崽的忍耐臨界點上來回蹦跶,卻又在幼崽真的要發脾氣的前一秒,出個什麽招消弭掉幼崽的不高興。

就像是現在——

蘇西都被她撲騰來撲騰去弄得有些小炸毛了,塞西莉亞卻又突然改變了路數,将蘇西沒有、而自己身上存在的部件往幼崽懷裏塞。

“這是尾巴~這是貓耳朵~”塞西莉亞将自己的耳朵按壓下來,蹭到蘇西懷裏,給蘇西當作玩具玩。幼崽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會轉來轉去、揉兩下還會不自覺地抖起來的貓耳吸引了注意力,抓着耳朵邊,看樣子還想要咬一口。

奧斯丁面露深思之色:再這樣下去,別說第二了,他想要聽幼崽叫一聲“帕帕”,連前五都不見得能擠進去——什麽爪子、尾巴、耳朵都得排到前面去。

如果非要讓位的話,至少蘇西念出“耳朵”這個詞彙的時候,絕不能和自己毫無關系。

關上門的貓國王,為了構建和諧的親子關系,不得不放下偶像包袱又或者是單純的破罐破摔),谄媚地貢獻出自己的貓耳朵。只是固有的別扭束縛了他的奔放,哪怕是想要勾得幼崽的歡心,他也故意做出一副不經意的模樣。

黑色的緬因趴伏在了地上,依靠在塞西莉亞的身側,像是在護衛着一大一小兩只貓貓。他微微偏過頭,仿佛在注意着別的什麽地方,只是支棱起來的貓耳朵,那麽恰好地劃過了幼崽的小臉。

蘇西只覺得有什麽掃過了自己的臉頰,忍不住撓了撓癢處,掉頭去瞧。那是一小縷兒輕薄的卷毛,和它的主人一般漆黑光滑,卻不像別的貓毛那樣一片一片成簇地在一起,倒更像是勾出的一縷長劉海卷曲了起來似的。

雖然常常被他那張端方的臉給搶走了鏡頭,偶爾會被貓忽略掉,但奧斯丁委實長着一雙極其優美的貓耳。冷峻的黑色耳朵,修長而清隽地林立在一片黑色絨毛之中,有一種精靈般的格調。

因為修長,他的耳朵尖尖都比別的貓要更明顯一些。更何況,貓耳尖上還生着少許毛發,像紮了辮子以後,最後剩下的一小撮尾巴。三角形的耳廓中,又生出稀疏的卷毛,和身上別處的順滑都不一樣,讓清冷的貓耳朵,平添上一絲俏皮。

蘇西的興趣果然很快被轉移了,掙紮着脫出塞西莉亞的胸口,抓着黑漆漆的貓毛,爬上了奧斯丁的側臉,似乎還想要鑽進耳朵洞裏探險。她的小手摸在了貓耳的內壁,奧斯丁生理反射地抖了抖耳朵,帶着耳朵尖上的毛毛都甩動了起來,逗得幼崽咯咯直笑。

而他一抖,被勾得虎視眈眈的塞西莉亞也忍不住了。

灰白色的蓬松毛球,一爪子拍在了奧斯丁的背上,鎖住了貓脖子,還拿小巧的尖牙去咬他的貓耳朵。

從小就打鬧慣了的貓族,對玩鬧和獵殺之間的分寸掌握得精準,知道怎麽讓“玩伴”覺得有點兒疼,卻又不至于受傷出血。絲絲的尖銳摩挲在奧斯丁的耳朵內側,若是像小貓貓那樣沒有分寸,反倒更容易忍耐一些;偏偏是這種耳鬓厮磨,才更叫成年貓族備受折磨。

奧斯丁知道,這或許只是出于貓族本能的狩獵沖動。

可知道又怎麽樣呢?這可是社交季!是冬日消融、萬物蓬勃生長的季節,自然也包括……咳咳,成年貓們躁動着的內心。

——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用最純潔無辜的動機,做着最混賬撩撥的事情!奧斯丁已經不記得有多少次了,塞西莉亞一個無意識的玩鬧,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的。

奧斯丁小心地避開了幼崽的方向,一個打滾反制住了塞西莉亞,前爪一橫,塞西莉亞胸腹部雪白的毛毛便橫七豎八地倒伏了一片。暗金色的虹膜底色上,黑色的貓瞳豎成一線,塞西莉亞卻像是讀不懂危險一樣,繼續撓着爪子,還用貓牙啃咬奧斯丁的前爪臂。

黑色的尾巴有些暴躁地拍了拍地面,奧斯丁壓下腦袋,叼住塞西莉亞的後頸皮,兇巴巴地磨了兩下牙,才松開了嘴。

塞西莉亞搖搖擺擺的尾巴僵直了一秒,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了一樣。而一旁吃瓜的蘇西,倒與她現在有六七分相似,懵然地看着眼前的場景:怎麽好端端,兩只大貓貓就突然打起來了?

這……這就很尴尬。

貓國王和貓王後互相瞪視了許久,靠着目光的交流,最後達成了一致。

兩只大貓貓齊齊收爪,翻身趴好,像端端正正的小學生一樣,肩并着肩,尾巴挨着尾巴,在幼崽的面前,坐成兩條長方形的貓面包條。貓面包條們掏出平板,點開最熱門的幼崽識圖認字教程,一板一眼、一貓一句地照着上面的貓文,幹巴巴地念着,可能連貓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念了些什麽。

念着念着,蘇西的眼前轉起了蚊香,于是低下頭揪起了貓爪上的毛毛,當着兩位“老師”的面開起了小差。倒是諾亞七號,默默蹭到了幼崽的身邊,接受知識的洗禮。

可惜,随着幼崽的腦袋越點越低、越點越低……“老師”的講解聲也像是融化在水中的棉花糖,不知不覺地化為絮絮低語,又慢慢消弭無蹤了。

與之相反的,卻是他們的尾巴,像是替代了語言,悄無聲息地互相甩動了起來。

時而像是在勾肩搭背,拍打在對方的尾巴根上;時而又像是在搓麻繩,紊亂中漸漸糾結纏裹在了一起;時而又慢慢地解開,勾着尾巴尖,彎成一顆拼接的愛心。

對知識如饑似渴的諾亞七號:???講解語音呢?怎麽連頁都不翻了?談情說愛之前能不能點一個自動播放?鴨子沒有貓權的嗎?

再也等不到下文的諾亞七號,啐了一口這對貓男女!然後雄赳赳,氣昂昂地溜到了房間外,前往貓貓們的社交場,驗證一下它的貓語學習成果。

水母飛船的公共區域內,貓族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浸泡着貓薄荷的飲料散發出令貓目眩神迷的氣味,彼此之間的尾巴蕩來蕩去地試探着。

諾亞七號像一個潛伏的刺客,左一句“醜”,右一句“傻貓”,操着一口貓言腹語對一個個小情侶進行背刺,能拆散一對是一對。

——至于有那麽一兩只聰明點兒的貓,發現了有貓從中作梗?

那關鴨鴨什麽事?

它只不過是一只溜溜達達的啞巴鴨子罷了,又沒張開過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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