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盛野，你是壞小狗

“盛野，你是壞小狗。”

翌日，雨停雲散。

天蒙蒙亮時，楚知意從睡夢中醒來，悄悄離開帳篷，随意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撐着臉看遠處的落羽杉林。

神情像發呆，也像無措。

雨後清晨，溫度很低，漫天遍地都是看不見的凜冽水汽，又濕又冷，楚知意卻像感覺不到似的，只穿着件薄薄的襯衫，也沒有要回帳篷的意思。

——他在想昨晚的事。

想盛野的親吻，盛野對他說的話，盛野的問題，還有……他的回答。

他說：“……沒有。”

他說自己沒有談過戀愛。

想到這，楚知意的無措感更深了。

“寶寶。”溫和而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扭過頭，發現盛野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後。

“盛野。”他刻意隐藏住情緒，“你醒啦。”

“嗯，石頭涼，我們去那邊坐，那邊有小凳子。”盛野為他披上外套，而後俯身抱他。他異常乖巧地摟住盛野，任由盛野将他托臀抱起。

而後，他将臉埋進盛野頸窩裏，并沒有說話。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盛野摸摸楚知意冰涼的側臉。

“一直在做夢，就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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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什麽夢？”

“我也記不清了，很多夢，好像都是噩夢。”

“帳篷裏太悶，睡得不舒服就容易做夢。”盛野說，“我們等下回民宿去，我讓人炖點湯，你喝一些，再補個覺，好不好？”

“好。”

盛野揉揉他的腦袋，将他放到帳篷邊的小凳子上。凳上鋪了一層軟墊，楚知意坐上去不硬也不涼。

他摟住盛野的脖子沒松開，盛野就順勢蹲在他身邊，笑着看他。

“今天怎麽這麽黏人啊，鵲鵲。”

“盛野，我……”

“嗯。”

“……我頭暈，盛野。”楚知意用額頭抵住盛野的肩膀，“我不想喝他們做的湯，我也不想吃太葷的……”

盛野托住楚知意的下巴，讓他平視自己，然後貼了貼他的額頭。

沒有燙意。

“我沒生病……”楚知意察覺出盛野的意圖，“沒有發燒……我就是難受……盛野……”

楚知意像是個表達能力很差的小孩，身體難受卻說不出難受在哪裏。

盛野輕輕拍他後背，“我們現在就回去，我來給你做湯，好嗎？做玉米菌菇湯，可以嗎？上次你喝過的。”

“嗯，就做這個。”楚知意悶聲回應。

“好。”盛野抱緊他，“還想要什麽，想到的話就告訴我。”

“嗯。”

楚知意如此答應，可一直等到回民宿，他都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似乎是困倦到不想說話。

在他們野營的兩天中，民宿則悄然多了些改變——多了不少和小狗有關的東西。

椰子剛回去就挑中了只玩具骨頭，叼進窩裏安安靜靜地玩。

楚知意看了它一會兒，也安靜地回了房間，躺在床上試圖補眠。

不過他沒能睡着，大概是心裏不安穩。

盛野見楚知意沒有精神，就先拌了一小碗芒果酸奶喂給他吃。楚知意吃完，倒奇異地不太困了，反而聚精會神等待着過敏的到來。

他沒能等到。

“我不過敏了嗎？”楚知意看着沒有變化的手臂問。

“我說過的，吃少一點就不會過敏，這次我沒有放太多果肉。”盛野用小發夾夾住他額前的碎發，又摸了摸他的發尾。

“你看着我吃呢，是不是？”楚知意問。

“嗯，看着呢。”盛野說，“以後每一次都會看着你。”

楚知意的心情似乎好了些，連眼睛裏都多了點神采，他拍拍被子說：“我睡不着，還有點餓。”

“那我現在去炖湯，好不好？吃點東西容易睡着。”

“好。”楚知意點頭，“我等你做好。”

盛野笑着捏捏他的臉蛋，起身離開房間。

楚知意靜悄悄下床，确認盛野真的走後，就去找出了自己的平板來，開始完善一幅沒有畫完的圖。

——黑白線條的小狗，有着桃心形狀的狗牌。

楚知意一直覺得這幅畫缺點什麽，卻又想不出缺在哪裏。可就在昨晚，他決定“短暫擁有盛野”的時候，這幅畫的缺憾在一瞬間補全了。

——小狗缺少主人。

他理應标明小狗的歸屬。

楚知意一邊想，一邊在狗牌上寫下一行字母——PICA PICA'S PUPPY。

不算标準的英文。

卻也并不難懂。

至此，這幅畫才算真正完成。

“My puppy……”楚知意呢喃着，将畫好的圖導出，設置成微博頭像。

他心情莫名其妙又好了兩分，于是一直逗留在微博界面看自己的新頭像。

與此同時，一條名為“盛野戀情”的詞條登上熱搜，并不斷上移，直至登頂。

楚知意理所當然地看到了，都不需要刻意搜索。

他猶豫了下，點進詞條。

出乎意料的是，裏面不是盛野和哪位明星的花邊緋聞，也不是娛樂營銷號的斷章取義，而是他和盛野。

……是他們在魚塘牽手的照片。

【震驚。。。盛野居然真的戀愛了。我一直覺得他不像個有情感的人類。。結果今天？？眼睛珠子都要黏男朋友身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阿野！抱着小狗帥死誰了我不說！】

【盛野來淮市了啊？居然一點風都沒透出來，蹊跷啊】

【是私人行程還是在錄綜藝啊？身邊的人是誰啊？素人還是工作人員啊？牽手是綜藝任務嗎。。。誰能給我解釋一下[抓狂]】

【恭喜粉絲，你們要有嫂子了[羞澀微笑]】

【我滴老天，這手牽的，這狗抱的，一家三口啊……】

【（感覺好配）（這是可以說的嗎）（盛野的小男朋友看起來就白白的軟軟的香香的乖乖的）】

【不會是弟弟吧，我記得盛野有個弟弟的，就是不知道長什麽樣子】

【如果是圖上這位的話，談戀愛也不是不可以】

楚知意仔細看過每一張圖片，又仔細看過不斷刷新着的評論區，心中竟然很是平靜。

他将圖片保存下來，粗略判斷了下拍攝方位。

是魚塘對面的小山嗎？

盛野發現了嗎？他是演員，理應對鏡頭敏銳的。

該去問問盛野嗎？

楚知意心中猶豫，盛野恰好在這時回了屋。

“盛野……”楚知意放下平板，“湯好了嗎？”

“在炖着。”盛野牽住他的手，“只喝湯會不會有些淡，再給你做個蝦仁好嗎？”

“好啊。”楚知意的胃口比晨起時好了不少。

“在屋子裏待着悶不悶？要不要出去坐着？”

“可以。”

盛野伸出另一只手，楚知意握住，借力站起來，和他一起往一樓走。

樓梯下到一半，楚知意聽到了手機來電的響聲，一聲連着一聲久久不停。

“是你手機響了嗎？盛野。”楚知意問。

“應該是。”

“你要不要先下去接電話？”

“沒事。”

“好吧。”

等他們走到一樓時，電話已經自然挂斷。盛野滑開手機查看來電人，楚知意看到上面的備注是盛遇。

“我弟弟。”盛野摸摸小喜鵲好奇的眼睛，主動解釋，“不用管他，大概是和誰鬧了小矛盾。”

盛野說着，果然沒有給盛遇回電的意思。

“原來你有弟弟。”楚知意小尾巴一樣跟着盛野，一路跟到廚房。盛野就抱起他，把他放到廚房邊的高凳上。

這下，楚知意既能看到盛野，也方便和盛野說話。

“你和你弟弟關系很好呢。”楚知意說，“要不然他不會連小矛盾都給你說的。”

“沒有很好。”盛野回應，“我猜是家裏的矛盾，他沒有人可找，只好找我。”

楚知意歪歪腦袋，重新理了下思路，對盛野的話絲毫不懷疑。

對呢，如果真的關系很好的話，為什麽這麽久才給盛野打一次電話呢，還是在遇到麻煩事的時候。

不過這些不能一概而論。

他哥哥就對他很好，卻也很少給他打電話，他哥哥的風格是喜歡面對面交流。

“你是家裏的老大嗎？”楚知意又問。

“不是，我是第二個孩子。”盛野說，“我還有一個哥哥，叫做盛宥，如果再說準确些的話，我爸爸還有一個私生子，比我小半歲。”

楚知意很短暫地楞了下，心裏上上下下颠簸着，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私生子麽？

說實話，這種事對他來說實在是屢見不鮮，如果現在有人告訴他，他爸有個私生子，他想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可是盛野這樣說，他就不高興起來。

第二個孩子往往最不受重視，何況盛野還有一個孕期出軌的父親……如果盛野的媽媽也對盛野不好，那他的盛野真是好可憐……

“怎麽啦？鵲鵲。”盛野走過來，站到他面前。

“什麽怎麽啦？”

“你好像有點不開心。”

楚知意抱住盛野的腰，嘴硬否認：“才沒有不開心呢。”

盛野似乎也想抱他，可礙于手上沾了些調味品，所以并沒有動，只低下頭蹭了蹭楚知意的臉。

調味品是黃澄澄的晶狀物，不知道是不是鹽。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盛野的來電，來電人還是盛遇。

盛野沒有接。

楚知意仰頭看他，“你弟弟好像很急。”

“那鵲鵲幫我拿下手機吧。”盛野笑了下，“我手上現在有些髒。”

“好哦。”楚知意拿來手機。

“幫我按一下接通。”

楚知意按下接通，捧着手機放到盛野耳邊。

他沒有按免提，但極具少年活力的聲音依舊小炮彈一樣在耳邊炸開——或許是他和盛野離得太近了。

“哥，你在哪裏啊？”盛遇應當是氣極了，卻竭力保持語氣平和，似乎是有些怕盛野。

他偷聽到手機裏的聲音了，楚知意想。

他下意識後退，盛野随之前進，始終與他保持在一個擁抱般的過近距離。

他始終能聽見盛遇在說什麽。

一聲很輕的“咚”聲，楚知意撞上了島臺。

“小心點，寶寶。”盛野低下頭，貼在他耳邊呢喃。

“不要和我說話呀！”楚知意慌忙用口語示意，唯恐盛遇聽到一言半語。

“那你乖點。”盛野點點他的臉，“不要亂動，不然我會忍不住抱你，然後把鹽蹭到你衣服上。”

楚知意簡直想揍盛野一拳。

壞小狗，把鹽抹他臉上不說，居然還存在着弄髒他衣服的惡劣心思！

盛野見狀更加愉悅，直接将臉埋進楚知意頸窩，和他一起聽麻煩弟弟的話。

“哥？哥？你在聽嗎？你怎麽不說話？”盛遇聽不到人回答，不由急了很多。

“什麽事？”盛野終于說話，語氣不複溫柔，而變得很平淡。

溫熱氣息灑在楚知意的鎖骨上，使得他莫名安靜。

“我不想在家裏住了！”盛遇的火氣逐漸明顯，“我想去你的房子住段時間，可以嗎？随便哪棟房子都行。”

“為什麽？”

“媽最近和爸吵架了，就是因為那個女人！”盛遇很大聲，“爸前些天和大哥一起去M國，結果背着大哥一個人去見了那個女人和那個雜種，還給了他們錢……搞笑呢吧，我真不知道爸為什麽要那樣，明明知道媽最讨厭的就是那對母子……”

“說重點。”

“我說到了我說到了。”盛遇急忙說，“然後，然後媽發現了，然後媽很生氣……我不知道他們吵架，還去了酒吧玩，和我女朋友一起，被媽發現了……媽就大罵我一頓，還找了四個保镖看着我，還給我新報了三個補習班……我一點時間都沒有了……”

“那你還能給我打電話。”

“我說我肚子疼，躲在廁所裏給你打的……”

盛野撥了撥楚知意的耳垂，發出聲意義不明的輕笑，楚知意不說話，心裏默默給盛野又添一條罪狀。

“哥，你別笑了，救救我好不好？”盛遇聽起來像是要崩潰了。

“怎麽不告訴大哥？”盛野說，“你知道我和媽關系不好。”

電話那頭忽地沉默了，楚知意無意識看向盛野的眼睛。

“……大哥現在還在M國，時差都不一樣，我擔心我給大哥打電話，媽知道後會說我打擾他工作。”

楚知意又不高興起來。

他的小狗也被打擾到了呢，打擾到了旅游的心情。

還是說，因為盛野和他媽媽關系不好，所以被打擾到也沒關系。如果盛遇更被偏愛的話，那受到責怪的只會是盛野。

他的小狗怎麽可以被別人責怪？

“哥，你必須幫我，我也幫你在媽媽面前說說好話好不好……要不然到時候中秋節吃飯，媽媽又要給你甩冷臉了……”

楚知意在生悶氣，盛野反而笑了聲，沒忍住用指背碰了碰楚知意的睫毛——楚知意的眼神，怎麽說呢，有點像濕漉漉的小動物。

被雨淋濕或者不小心掉進水裏的小鳥。

眼睛亮亮的，又憤怒又委屈。

是因為他而産生的情緒嗎？

盛野很想親他的小喜鵲。

于是他也這麽做了。

吻落在楚知意耳垂，楚知意漂亮的睫毛不停顫動起來，真是慌亂極了。饒是如此，楚知意也沒有做出拒絕他的行為。

他的小喜鵲總是很心軟。

不過楚知意也不應該拒絕，狗狗和主人親密，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

“你說我們要不要答應他？”盛野戀戀不舍地親着楚知意的耳朵，問道。

“……随便。”楚知意擠出兩個字來。

手機裏立刻傳來聲音：“哥，你說什麽呢？我沒聽清！”

楚知意一驚，登時按住了手機的收音口，也是在同一瞬間，盛野含住楚知意的耳垂，不緊不慢地吮咬。

楚知意呼吸失控，整個人幾乎偎在盛野身上。

耳邊的水聲清晰極了。

楚知意幾欲蜷縮，卻被盛野捏着臉舔吻。

吻他臉頰上被調味品弄髒的地方，盛野一下又一下地舔着，時不時用舌頭頂頂他臉頰上的軟肉，神情好不惬意。

“哥！你在聽嗎？是不是信號不好啊？”盛遇很是着急。

“寶寶，你說我們要不要答應他？”盛野又一次問。

回答盛野的只有喘息，楚知意捧不住手機，一只手無力滑落，又慢慢摟住盛野的脖子，以此借力。

收音口失去屏障，手機裏的聲音喋喋不休。

“鵲鵲。”盛野不算大度地催促。

“随你……”

“不可以這麽敷衍。”盛野點點他的唇。

楚知意疑心盛野想親他，一時不知如何應對，便又胡亂地說：“……那就不答應。”

“好。”

盛野笑着看他，接過手機，冷淡回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哥！不行……”

話的尾音還沒落下，盛野就挂斷電話扔到島臺上，扶住楚知意的腰，繼續親吻他的臉頰。

“盛野。”楚知意意外的沒有生氣，“你把我的衣服弄髒了。”

“弄髒一點。”盛野擡起另一只手，“這只手上的鹽還在。”

“你難不成還想都抹我衣服上麽？”

“嗯。”盛野理直氣壯，惡劣至極。

“盛野，你是壞小狗。”

盛野兇狠地揉了下楚知意的腰窩，楚知意抑制不住喘息，卻又被盛野的手緊緊捂住。

修長手指探進口腔，熟練地揉着楚知意的舌頭，楚知意連眼睛都泛出水光。

“抱我。”盛野命令。

楚知意似乎含了含他的手指，然而快得像是錯覺。他頓了下，楚知意擡手摟住他，手指輕輕撫摸他的頭發。

像是安撫。

盛野垂眸，吻住自己的指根。

楚知意的舌頭不再亂動，有些愣神地看着他。

……如果沒有手指的阻礙，他們此刻應當是在接吻。

目光交融，呼吸纏織，楚知意不敢看盛野，悄悄用舌頭推了推盛野的手指。

盛野親了下盛野的臉蛋，又緩又重地抽出手指，周身湧起某種不陌生的戾氣來。

大概是欲念沒得到滿足，楚知意想。

盛野将手指上的濕痕抹到他臉頰上，順帶又親了親。

“你好煩人吶，盛野。”楚知意小聲抱怨。

“好吃嗎？”盛野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不好吃。”楚知意聽懂般回答了。

“是芒果味的。”

“味道有點奇怪。”

“那下次給你買可樂味的。”

“沒有下次。”

故意把跳跳糖說成鹽，還裝成手髒的模樣來逗他，盛野就是最愛惡作劇的大騙子。

跳跳糖劈裏啪啦炸開的時候，他被揉着舌頭，簡直無處可躲，連神智都有些渙散。

……可他也騙盛野了，不是嗎？

能不能互相抵消啊？

楚知意想着，摟緊了盛野的脖子，悶聲說：“手和臉和衣服都被你弄髒了。”

“給你洗，好不好？”

“現在就洗。”

“好。”

最終，楚知意換了身衣服，又洗了手洗了臉，這才重新神清氣爽。

經過剛才的鬧騰，飯做好的時間稍稍延長了些。

他坐到餐桌邊，困勁卻越發不明顯，似乎是某根神經在奇異地抽動着。

他很想問問盛野的家庭。

可他又覺得，這不是他該問的問題。談婚論嫁才需要考慮家庭，他們只是單純的情侶關系，不需要考慮多餘的事情。

準确來說，是合約情侶。

楚知意有些煩，打開手機準備刷些無聊的娛樂新聞轉移注意力。

“盛野戀情”的相關熱搜已然爆炸，楚知意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還有一件麻煩事。

吃過飯後，他将熱搜告訴了盛野。

“我們上熱搜了，盛野，怎麽辦？大家一直在猜……我們的關系。”

“可以公布嗎？”

“不可以。”現在公布了，如果到時候合約到期，他們分手，豈不是會很難堪。

又或許他們會提前分手……

“小氣鬼。”

“盛野……”

“不撒嬌。”盛野抱住他，親親他的手指，“我會解決，不擔心。”

盛野這樣說，楚知意就當真不擔心了。

當天，盛野為楚知意創建了個微博賬號，《暴雨降臨》劇組随後官宣。

【電影暴雨降臨：最好的沈知鵲[心] @楚知意】

于是，楚知意和盛野的牽手迅速被定義為一場炒作，一場演出來的“假糖”。

其中不乏攻擊性言論。

不過楚知意一條都沒刷到。

戀情的事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揭過，一切重歸平靜，似乎沒掀起什麽波瀾。

後來，唐覓根據農家樂裏的監控進行了調查，發現照片是兩名代拍流露出來的。

他們意外得知盛野在淮市後，竟然順藤摸瓜找到了農家樂，又扛着相機從陡峭的野山路偷溜進來，準備在山上偷拍，再把拍好的照片賣給盛野粉絲。

誰想卻拍到了盛野和楚知意牽手的畫面。

天意人為皆有，有點上天注定的意思。

後來下了大雨，代拍為了安全起見也為了保護機子，急急忙忙下了山，沒有發現盛野和楚知意的帳篷。

還算幸運。

此事一出，景區的知名度大幅擴散開來。唐覓則對景區進行了全面的檢查，再度加強隐私性和安全性，這算是後話。

M國時間，3：42。

酒吧如常喧嚣。

一個男孩正一動不動地坐在吧臺邊，盯着手機屏幕。

是個稱得上漂亮的東方男孩，右眼尾下有顆淚痣，家境或許也很不錯，調酒師這樣認為。

調酒師知道他的名字——蘇宴，畢竟他這個月總往酒吧來，一來二往，很輕易就能打聽出來。

只是現在，蘇宴的眉目陰沉極了，生生破壞了面容的美麗。

調酒師看了眼他的手機屏幕，略帶輕佻地說：“宴，這是你的偶像嗎？我也看過他的電影……”

好像叫什麽“YE”，調酒師想不起來了。

蘇宴沒說話。

調酒師自顧自喝了口檸檬水，“哦，旁邊是這位電影明星的小男朋友嗎？長得真是可愛，看他們牽手的樣子，真是般配極了！不是嗎？”

“不是。”

“什麽？”調酒師沒聽清。

“他是我的男朋友。”蘇宴将手邊的酒一飲而盡。

他最讨厭的人，搶了他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