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繼續親親

繼續親親

盛野用了很久才确定楚知意的吻是否真實。

“你親我了麽?鵲鵲……”他盯着楚知意的眼睛問。

楚知意的臉皮遲鈍地熱了起來,整個人向後退了一小步,連手都背到身後,一幅不小心做錯事的模樣。

酒精真是會讓人失控的壞東西。

壞到促使他做出示愛般的奇怪行為。

不過他沒有回避盛野的注視,并以微小的聲音誠實作答:“……親了。”

“原來是真的啊……”盛野嘆息。

“盛野……”楚知意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局促地叫着盛野的名字,似乎是不安于盛野驟然平靜下來的情緒。

“鵲鵲。”盛野伸出手,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來,溫柔又蠱惑,“到我身邊。”

是不發病了麽?

是變回正常人了麽?

楚知意揪了揪手指,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盛野手心。

手指相碰的瞬間,一股巨力猛然纏縛住楚知意,楚知意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一頭名為“盛野”的兇獸死死壓制在軟被上。

唇舌亦在同一時間被侵略至最深處。

楚知意第一次體會到兇悍至極是怎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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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舌頭被肆無忌憚地霸占着吮咬着,近乎窒息的恐懼和快感相纏相融,以碾壓般的姿态從舌尖激蕩至四肢百骸,體內的血液仿佛變成了一波連接一波的浪潮,永不停歇地拍打着躲在最深處的敏銳靈魂,勢不可擋!

愉悅伴随着空白在楚知意腦海炸開,他直覺自己承受不住過于兇戾的吻,于是下意識地推着盛野想要逃走。

奈何初嘗親吻的刺激感惹得他頭腦發暈,完全誤判了此時的形式。

——他正被兇獸按在爪下,逃脫只會激起兇獸加倍的警惕!

于是他連手指都沒觸碰到床的邊緣就被握着腰捉了回來,冰涼領帶在下一刻緊緊縛住他的手腕,占領意味極強的吻再一次侵占他全部的感官。

檀香的氣息在他的世界裏肆虐。

盛野的舌頭熱得驚人,手指也熱得驚人,楚知意裹在灼熱的火中,唇舌被親密無間地品嘗壓迫,繼而無法控制地溢出口涎,身體也細細密密地發着抖。

淚水轉瞬浸透了他白皙柔淨的臉頰。

“寶寶,哭什麽?”盛野佯裝苦惱,舌頭卷起微鹹的淚珠,愛憐般撫摸楚知意幾欲失神的雙眼。

“再親一下,好不好?”盛野體貼地詢問。

楚知意當然沒有回答他。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鵲鵲。”盛野粲然微笑,撫着楚知意的後頸又一次與他親吻。

這個吻延續着之前的情意,又在分不清的呼吸和心跳間變成了某種真正的溫柔。

盛野一下下親吻着楚知意,楚知意在舌尖相抵的溫存中漸然恢複神智。

他懵懵懂懂地圈着盛野的脖子,抓着盛野的頭發,眼中仍然蘊含水光。

良久後,盛野啄了下他微腫的唇作為短暫的結束,擡手解開他手腕的領帶。

“鵲鵲,好乖。”盛野忍不住又親了下,手指不停摸着他柔軟的頭發,“再親最後一下吧,寶寶。”

楚知意微微張着嘴巴,在被親了七-八下後,終于徹底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他的眼睛裏很快多了些與衆不同的神采——惱怒而羞憤的神采,漂亮得令盛野驚嘆。

“盛野,你是不是真的有病……”楚知意的聲音有點嬌氣也有點委屈。

“當然了,我早告訴過鵲鵲的。”盛野玩着楚知意的卷發,又親了親他的臉。

“你發病的表現是發-情嗎?”楚知意有些不安地蜷縮手指,眼睛沒有去看盛野,“……我的嘴巴都在痛。”

“對不起,寶寶。”盛野捏着他的臉,強行讓他看向自己,“這是我們第一次接吻,我有些激動,下次我會注意。”

第一次接吻?楚知意愣了下。

“沈知鵲和陸在野沒有接吻嗎?”他忽然問,“……不是,我的意思是……”

“嗯?”

“我就是,就是突然想起劇本裏的事……我把劇本看完了……”

“頭痛麽?”

“……還好。”反正那夜他一直在頭痛,看了會兒劇本反倒不痛了。

“接吻了。”盛野說。

“……哦。”

“想知道他們是怎麽接吻的嗎?”

楚知意閃過清醒,立刻搖了搖頭,咬牙切齒地說不想。

盛野似乎感到很可惜,不放棄地誘哄道:“我們來演一遍,好不好?就當提前排練了。”

“不好不好不好。”楚知意好像終于受不住什麽一般,奮力地從盛野懷裏掙紮出來,即便腿軟也要踩到地面上,以遠離熱燙的源泉。

盛野的情緒倒很穩定,既不拘束他,也不阻礙他。

“不好。”楚知意說着,竟然給出了理由,像某種安撫,“我等一下還要出去見人呢,盛野。”

他緩了一會兒,脫掉西裝外套扔在地板上。

盛野剛才一直在揉他,他的衣服都被揉到發皺,肯定沒辦法再穿。

哄好小狗的代價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容易點。

只是時間和地點出了錯,如果他不是宴會的主人,如果這裏是他自己的家,那盛野怎麽親怎麽揉都無所謂。

他摸了摸嘴巴,腫脹之意連他自己都能輕易覺察到。

“你的手機在哪?”他問。

盛野從床邊撿起手機給楚知意——原本是一直被他握在手裏的東西,後來和楚知意親吻起來就再無暇顧及,任由它掉到了地面。

楚知意捧着盛野的臉進行面部解鎖,然後打給自己的手機號碼。

許子悠不知道怎麽回事,從他卧室裏拿了手機就消失了。

電話很快接通,許子悠的聲音傳來:“少爺?您在哪?”

“我的卧室,給我送一套西裝上來。”說完楚知意就挂了電話,将手機扔在床上。

他的神情有點冷酷,卻又混雜着被寵愛的紅潤。

盛野看得心癢,捉住楚知意的手指晃了晃,“你要繼續出席宴會麽,鵲鵲?”

“你不要明知故問。”楚知意用被子蓋住盛野的腰部及以下。

“那我呢?”盛野被他的舉動逗笑了。

“你就在我的卧室裏待着,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發瘋也可以發瘋,但別傷着自己……”楚知意語無倫次,繼而有些生氣地拍了下盛野的肩膀,“總而言之,別出去,等我回來,聽懂了麽?”

“聽懂了,主人。”盛野吻住他的指尖。

楚知意似惱非惱,拿起床上的領帶抽了盛野一下,又惡狠狠摟住他的脖子咬了咬他的喉結。

“乖乖的,盛野。”楚知意說。

“會乖乖的。”盛野承諾。

許子悠來得很快。

楚知意打開一條門縫接過西裝和手機,看着許子悠八卦的眼神,語氣鎮定:“你在門外等我幾分鐘。”

許子悠點點頭:“好。”

楚知意随即關門上鎖,将新拿來的西裝挂到一旁,而盛野正坐在床上一眨不眨地注視着他。

楚知意鼓鼓臉,命令道:“盛野,閉上眼睛。”該說不說,盛野一直盯着他,他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盛野聽話地閉上了眼。

楚知意便不再多言,轉過身去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換裝的過程堪稱匆忙,大概是和盛野處于同一空間的緣故,他總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換好衣服再看盛野時,盛野依舊是原先那副一眨不眨注視着他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

楚知意忽然又想拿領帶抽盛野了。

大壞蛋。

“鵲鵲。”

“幹什麽?”楚知意心情很沖,語氣卻意外溫和。

“過來。”

楚知意走到盛野面前,盛野站起身,仔仔細細将他的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

“寶寶,好帥氣。”盛野以手指作梳,幫他理好淩亂的頭發,又俯身親了親他的耳根,“我的小王子。”

“哼。”

盛野用指腹蹭蹭他發紅的臉蛋,拉着他坐在床邊,自己則蹲下-身體打開了地板上的盒子。

是什麽禮物麽?楚知意想。

盛野來的時候就帶着這盒子,只是剛才發生的很多事情太突然,他們兩個都把這盒子忽略了。

“裏面是什麽?”他問。

“胸針。”盒子裏還有一個黑絲絨的小盒,打開來是一枚羽狀的胸針。

盛野拿起這枚胸針,佩在了楚知意的西裝上。

“很像羽毛。”楚知意說着,發現今天的盛野穿了和他相似的西裝,屬于V牌同系列的作品。

“是葉子,寶貝。”盛野溫和糾正,“落羽杉的葉子。”

楚知意摸了摸胸針上或金或紅的鑽石,“很漂亮。”

“喜歡嗎?”

“……嗯。”楚知意不太想否認。

這款胸針的設計很特別,寶石顏色的搭配和諧極了,整體流線又不顯繁瑣,是一件完全符合他審美的飾品。

“那鵲鵲就戴着它,好不好?”

“好啊。”楚知意眨眨眼睛,“這是我們三個月戀愛紀念日的禮物嗎?”

“是禮物,但不是紀念日的禮物。”

“送給我嗎?”

“送給你。”盛野握着他的手仰視他,忽而笑了,“這枚胸針很榮幸,是不是?能夠被我的鵲鵲喜歡。”

“不知道胸針的感受。”楚知意勾勾盛野的手指,“不過我真的很喜歡。我會回禮的,盛野。”

“現在就可以回。”

“怎麽回?”

盛野噙着笑看楚知意。

楚知意無師自通地明白了盛野的意思,嘟囔說:“只親一下哦,不然嘴巴會腫得更厲害。”說罷,他也沒等盛野回答,直接低頭吻住了盛野的唇。

很生澀的吻。

他只會簡單的貼貼。

可剛才盛野吻了他很久,他便一邊回憶一邊摸索,試探般舔了舔盛野的嘴巴。

再往裏的話似乎也不難撬開。

只是他不太敢了。

“……這樣可以嗎?”他問。

“可以。”盛野反過來含了下楚知意的舌尖,“謝謝鵲鵲。”

楚知意與盛野額頭相抵,心跳聲快得不可思議。

“大盒子裏還有什麽東西嗎?”他問。

“帶了一小碗楊枝甘露來。”

“楊枝甘露和胸針放一起啊。”楚知意笑了。

倒真是不拘小節,單看包裝還以為放着什麽奢侈品。

“嗯,裏面鎮着冰,幾小時內味道不會改變。”

“那我一會兒回來吃。”

“要快一點,我沒有耐心的,鵲鵲。”盛野伏在楚知意手心上。

“知道啦。”楚知意揉亂盛野的頭發,心裏某個角落如降下雨露甘霖,萬物瘋長。

“給您,遮一遮應該會好一些。”許子悠說。

楚知意終于走出卧室門時,得到了許子悠遞來的冰袋和唇膏。

“……謝謝。”他回應。

無需多言,他将冰袋按在嘴唇上,試圖讓腫意有所消減。

許子悠神色如舊,“對不起,沒有及時将您的手機送到。”

楚知意搖搖頭,“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不小心碰到了人,将酒灑到了他的身上,處理的時候略費了些時間。”

“不太像是你會出現的失誤。”

“也許是有人故意為之。”許子悠跟在楚知意身後,“您方才有遇到什麽異常嗎?您的情緒似乎過度高漲了。”

楚知意蹙眉,想起在後花園的那兩個人。

他将見到那兩個人後的所有事情告訴了許子悠,只是說着說着,他的心裏也随之蔓延出很多疑點來。

“按理說,客人不會進入後花園才對,為了防止意外,通往後花園的門是有人看着的,看門的人認識你也認識我,所以我才把地點定在了竹叢那裏。這樣的話,那兩個人又怎麽會進來?”楚知意說,“而且,我看過賓客的名單的,可我對那兩個人沒有印象。”

“是很蹊跷。”許子悠說,“不然查一查監控吧。”

“嗯,查查那兩個人的身份。”

“好。”許子悠頓了頓,“您今晚有沒有頭痛?”

楚知意點頭,“最開始的時候被那兩個人氣得頭疼。”後來見到宋羽煙,這種疼痛感愈發加劇。

不過後一句話,楚知意沒有說。

“現在呢?”許子悠仿佛又變成了心理醫生。

“不疼了。”楚知意周身的氣息忽而柔了下來。

被盛野親了一通,倒顧不上頭疼的事了,他聞着那種獨有的檀香味,反而還有點懶洋洋的暖意。

“這就是戀愛的魔法嗎?”許子悠調侃。

“……也許吧。”楚知意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變相承認他和盛野的戀情。

“看來小楚總是對的。”

“什麽是對的?”

“讓您來黎城度假的決定。”

“你好像說過這句話了,許助理。”楚知意笑了笑,“知道你總愛贊美我哥哥,我哥哥确實英明神武,請你務必轉告給他。”

“好。”許子悠也笑,“忘記告訴您了,你要的寶石已經送到我那裏了,到時候我給您送到家裏。”

“謝謝。”

“舉手之勞。”

說話間,楚知意重新回到宴會和燈光的中心。

他想問問宋羽煙在哪,保姆說她今晚喝了酒,身體有些不舒服,現在正在卧室裏休息。

楚知意聽完,便暫時停止了找她的想法。

宴會的後半程就此由楚知意全權接手,許子悠站在某個不起眼的花瓶邊注視着他,看他游刃有餘地周旋交談,禮儀姿态無可挑剔,完全不像曾經失去過十八年的記憶。

楚知意的高貴感仿佛與生俱來。

許子悠喝了口手中的香槟,透過旋轉樓梯遙遙望了眼樓宇之上,好似看見白色羽毛的裙擺。

失去記憶有時候并不是一件壞事,他想。

小情侶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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