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戀愛禮物
戀愛禮物
被盛野抱進車裏的時候,楚知意很輕地扭頭,看了蘇宴一眼。
蘇宴依舊站在原地,有黑衣的保镖圍在蘇宴身邊,生生截斷蘇宴觸碰到他的可能。蘇宴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舉動,只沖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來。
或許這笑容不是對着他,而是對着盛野。因為在捕捉到他的目光後,蘇宴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可憐起來。
蘇宴常常表現出這種神情,楚知意不陌生。
不過楚知意不想回應他,也沒有辦法再回應他。
車門阻擋了楚知意看向外界的視線,楚知意只能感受到幽幽的檀香在車內沉浮。
就像剛才一樣,他看見盛野站在街的盡頭,于是盛野向他走來,然後輕而易舉将蘇宴隔絕在他的視線之外。那一刻,他的呼吸間只有檀香的味道。
這種味道從來都讓他安寧,除了這一刻……
他有點膽怯也有點慌亂,比上一次在楚家的花園裏更甚。
中央擋板在車駛動時就自動升起,把後排座位隔絕成一個連光都透不進來的隐晦空間。
盛野竟然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甚至帶着他的司機和保镖。黑色西裝的司機從始至終不發一言,卻早知道目的地一樣,平穩地朝着某個方向駛去。
不過楚知意關注不到這小小的問題了。
他的脖頸正被盛野一下一下地撫摸,力道很輕很柔,像是受驚後的安撫,只是楚知意察覺到了——這撫摸并不如平常真實,而更像是某種壓抑後的僞裝。
僞裝下是深不見底的暴戾。
楚知意沒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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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這麽多酒啊,小醉鬼。”盛野把他抱到腿上,“還站在那裏被人欺負。”
楚知意忽然間委屈極了。
不是一朝一夕的爆發,而更像是日積月累的積攢,他很慢很慢地看了看盛野的眼神,又很慢很慢地把臉頰貼在了盛野胸口上,像是終于找到家的可憐小動物。
盛野将他抱緊,很慢很慢地親了下他的頭發。
“這麽委屈,怎麽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盛野捏捏他的後頸。
“我想打的……可沒有來得及……”楚知意悶聲說,他的腦袋混沌極了,說話的語氣也猶豫極了,甚至不确定該不該把蘇宴這個人說出口。
盛野曾經問過他,有沒有談過戀愛,他說沒有。
他說了謊。
現在他的謊言還差一層紙就要被揭穿了……可事到如今他竟然還想着隐瞞……
不想盛野讨厭他……
誰都不會喜歡撒謊的孩子……
他沉在難過和恐懼中,腦子因起伏過大的情緒而發痛,一時間昏沉到不能自控。
他沒有發現盛野平靜到怪異的神情和聲音。
他只是埋在盛野胸膛無意識地嗅聞,似是想記住這味道——他擔心以後再也聞不到。
“早告訴過你不要喝那麽多酒,是不是?”盛野嘆息,“不然遇到他的時候,鵲鵲就可以直接跑開了,跑走的話,我就不會發現了,是不是?”
“發現……什麽?”楚知意驟然攥緊了手指。
“鵲鵲說呢?”盛野沒有直接回答他。
楚知意不知所措到了極點,下意識就想逃離盛野的懷抱,仿佛這樣就可以逃離這個他不想回答的問題。
……他也真的做到了。
只是他的手指還沒有觸碰到車座邊緣,就被一雙灼熱的手生生拖回了原位。
他終于注意到盛野和以往都不相同的眼神,這是壓抑和僞裝瀕臨潰散的前兆。
他做錯了……
他不該逃的。
楚知意遲鈍地意識到這一點。
“為什麽跑?”盛野撫過他的唇,“不想回答我啊。”
“盛野……”楚知意很小聲地喊盛野的名字,細聽還能聽哭腔來,很像一種求助。
向身邊最危險的東西求助。
“嗯,我知道的。”盛野按住他的舌頭粗蠻地揉,神情卻是哄小孩一樣的柔和,“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了,好不好?”
詢問的話語,卻沒給楚知意任何回答的機會。
盛野抽出濕漉漉的手指蹭了蹭楚知意的臉頰,又在他微紅的眼尾親了親,笑着說:“小哭包。”
一聲很輕很輕的“咔噠”聲在車內響起。
楚知意的視線茫然片刻後聚焦到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上。
“咔噠”聲就是小盒子開啓的聲音,裏面裝着楚知意很陌生的東西。
一個帶有彈性扣帶的漂亮小圓球。
一個可以封住聲音的東西。
原來盛野真的不準備讓他再回答。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鵲鵲。”盛野提醒他,“那時候,在公園裏,你說想要和我分手。”
楚知意想起來了,也反應過來盛野想要幹什麽。
淚水無聲滴落,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我,我不想要,盛野……沒有想要……分手……”
“嗯,我知道的。”盛野拂去他的淚水,“張嘴,寶寶。”
車窗之外,驚雷聲刺穿雲層,雨水鋪天蓋地傾落,覆蓋了天地間的一切聲響。
轎車在雨夜中疾馳,楚知意卻再也感受不到它的速度,甚至連它是何時停下的都不知曉。
盛野用一張巨大的毛毯裹住楚知意,抱着他走進車程的終點——一棟楚知意沒有來過的別墅。
楚知意從水滴和冷風中感受到暴雨仍落。
盛野将他放到二樓主卧的大床上,輕輕抽走了他的毛毯。毛毯之下,素白的身軀吻痕宛然,層疊交錯。
盛野碾過楚知意後腰的指痕,拉開被子蓋住了他。
楚知意緊緊閉着眼睛,眼睫之上還有未幹的淚珠,對于盛野輕薄般的舉動卻無動于衷,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不願意理會。
盛野摸摸他的額頭,“一會兒喝點粥,好不好?吃點東西再睡會舒服些。”
沒有回應。
盛野無聲笑了下,親親楚知意的臉頰走出了房間。
片刻後,楚知意動了動,将自己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裏。他微微張開嘴巴,像是終于解除束縛那樣呼吸着,呼吸了很久很久才得以緩解牙齒和舌頭的麻木。
同時被緩解到的,還有他的失神和茫然。
微妙的委屈感重新湧上心頭,他悄悄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心裏說了一百遍讨厭盛野。
說到第九十九遍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他熟悉至極的腳步聲。
他嘴上不發出聲音,心裏的聲音也一并停止,權當已經睡着。他一點也不想見盛野!
“小鴕鳥一樣。”楚知意不理盛野,盛野卻恍若不知,只拉開被子讓楚知意的腦袋露出來,“也不嫌悶,寶寶。”
楚知意不說話。
“喝點粥,好不好?”盛野坐在他身邊,一下下撫摸他的頭發,“裏面放了蝦仁和牛肉粒。”
楚知意依舊不為所動。
“吃了東西才方便洗澡,是不是?不然肚子空空的話,洗澡容易暈倒。”盛野笑着咬了咬楚知意的耳垂,“不過暈倒的話,也沒關系,我會幫鵲鵲洗完,也會抱鵲鵲出來的。”
楚知意的手指抖了下。
“還是說,鵲鵲不打算洗澡了。”盛野接着說,“要留着我的味道睡一晚上嗎?寶貝。”
楚知意蜷了蜷身體,兩秒後猛地睜開眼睛,想要将盛野推到遠遠的地方。
盛野有所預料,反而将他抱了個滿懷。
“我讨厭你,盛野。”第一百遍的“讨厭盛野”被他說出了聲。
盛野親親他的嘴巴,“嬌氣鬼,不就是讓你咬了咬口球。”
“我說了我不要……”楚知意的委屈勁盡數湧了上來,“我說了我不要……而且我咬了很久……”
“兩分鐘而已。”盛野用被子把他裹好,端起一側的粥,“倒是流了不少口水和眼淚,把我的手掌都浸濕了。”
楚知意想把碗給打翻,以表示他的不高興。
“張嘴,寶寶。”
不過他終究什麽也沒做,只是在停頓兩秒後張開了嘴巴。
就像剛才在車裏一樣。
說不清是挽留還是想讓盛野開心。
盛野察覺到他的情緒了嗎?他在驚惶中下意識的想法,居然是怎樣都不想和盛野分手。
“好乖,寶寶。”盛野将粥喂給他喝,回答的也和剛才沒什麽區別。
楚知意安靜地喝着粥,喝完後才有空環顧四周。
一個很陌生的房間,冷調的裝修風格,沒有人氣。
“是我的房子。”盛野說,“很久沒住了。”
“為什麽不回我的家?”
“因為想把不聽話的小喜鵲關起來。”盛野拉開被子,“這裏會方便點。”
楚知意不敵盛野的力道,只能眼睜睜看着盛野把被子扔到床尾。他迅速向後退,卻被盛野拽着腳踝拉回懷裏抱了起來。
“去洗澡。”盛野拍拍他的臀,“洗完後還要上藥,肩膀都磕青了,鵲鵲。”
楚知意本來在掙紮,在聽到肩膀青了後卻又奇異地停止了動作,小鹌鹑一樣安靜乖巧地偎在盛野懷裏。
那是蘇宴造成的傷害,他當時就感覺很痛。
盛野把他抱進浴缸,輕輕地在他身上澆水,楚知意不看他,只不斷搗着泡沫,讓泡沫盈滿水面。
“害羞啊。”盛野以适當的力道揉按他的腦袋,為他消解醉酒的不适。
過了好一會兒楚知意才說話,有點像在發洩不滿:“你一直在舔我,像小狗一樣,我害羞也沒有用。”
就連他流淚盛野都不停止。
“嗯,我就是鵲鵲的小狗啊。”盛野不以為恥,“汪汪。”
楚知意用力拍水,看着水花濺到盛野臉頰上,“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
盛野撥弄他的耳垂,“可我感覺鵲鵲有點喜歡呢,連一分鐘都不……”
楚知意忽然出現惱羞成怒的表情來,立刻捂住盛野的嘴巴不讓他再發出聲音。
盛野怎麽可以這樣壞呢?
他只是……有點緊張而已。
盛野眨眼,親了親他的指尖,“我的鵲鵲很甜。”
“你真是特別讨厭……”楚知意咕哝了一句,猶豫地擡起手來。
盛野俯身,讓他摟住了自己的脖子。
“不是假話。”盛野貼着他的耳朵呢喃,“鵲鵲自己也嘗到的。”
“你是故意的。”楚知意小聲說,“你今天生了好大的氣……盛野……”
“遇到了膽小鬼,有些沒忍住。”
楚知意将臉埋進他頸窩裏,不說話了。
“我快過生日了。”盛野繼續說,“把那天定成我們的戀愛紀念日,好不好?這應該不算太壞的日子,不可以再找借口拒絕了,寶寶。”
楚知意沉默很久,回答:“好。”
等楚知意洗完澡吹幹頭發擦好藥,時間已經不早。他疲倦極了,精神上卻依舊保有某種緊張感,很久都睡不着。
可他沒有讓盛野知道。
盛野照舊給他講了睡前故事,他在故事中段就閉上了眼睛。
盛野或許以為他睡熟了,于是悄然間起身離開了房間,又在五分鐘之後折返。
楚知意不知道盛野做了什麽,心裏卻莫名緊張不已。
然而很快,所有情緒都變成了空白。
——一個冰涼的環狀物圈住了他的無名指。
盛野将它推到指根,落下一個很輕的吻。
楚知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睡着的,他只知道醒來時無名指上沒有任何東西。
昨晚他感受到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幻夢。
“盛野……”楚知意坐在矮矮的小茶桌邊,手心上是一個圓圓的小球——昨天被他咬在嘴巴裏,惹得他沒辦法發出聲音的小球。
而盛野竟然說這是他三件禮物中的一件。
楚知意将小球放進盒子裏,然後莫名其妙般把盒子抱進了懷裏。
“很喜歡嗎?”盛野端着一杯芒果汁坐到他對面,“我還給你訂了很多別的東西。”
“你不要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楚知意低着頭說。
“總覺得你會喜歡。”
“是你喜歡吧。”
“嗯。”盛野擡起他的下巴。
“我的另外兩件禮物是什麽?”楚知意被迫直視盛野的眼睛,“不會也是這些吧。”
“不是。”
“我想提前看看。”
“可以給你看一個。”
“……嗯。”
盛野拿來一個明豔的彩色信封給楚知意,封口處有同色系的火漆印章。
楚知意接過信封,神情有些意外。他盯着信封上的圖案看了很久,腦海中恍惚出現了一些畫面。
——貼着黎城一中校标的畫室裏,盛野将五顏六色的顏料按色譜次序整整齊齊地擠進顏料盒中。
——他用筆蘸取顏料,調過色後在畫板上繪出了一幅類似于童話的場景。
——落羽杉林、青草繁花、溪水游魚、奇特小屋,還有一只隕石色的邊牧。
是他嗎?
是他吧。
“我為什麽喜歡邊牧?”楚知意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仿佛相較于自己而言,盛野是更了解他的人。
盛野倒真的回答了他:“長相漂亮,膽小敏感,幸運的話還會很聰明。”
“膽小敏感也是優點麽?”
“膽小敏感也可以被愛。”盛野說,“我也喜歡膽小敏感的。”
楚知意鼓鼓臉,有些不太滿意他後一句的說法,卻有點不知如何反駁。
而且,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自作多情。
“我可以打開嗎?”他摸了摸火漆。
“可以。”盛野說。
楚知意卻沒有動,“裏面是信嗎?還是紅包?”
“不可以告訴你。” 盛野笑着撓他下巴。
“哦,那我就先不看,我等一等吧。”楚知意将信封和盒子一同抱緊,“第三個禮物呢?”
“第三個禮物需要生日那天再給鵲鵲看。”
“好哦。”
相顧無言,楚知意一口氣喝了半杯芒果汁,喝完後身體裏充盈了什麽力量似的,主動開口說:“盛野,你真的是精神病嗎?”
“這個問題問過了,寶貝。”
“你再和我說一說,好不好?”楚知意看着他,“我知道的,只有這一句話。”
“鵲鵲想知道嗎?”
“想的。”
盛野笑了下,“那我就告訴鵲鵲多一點吧。”
“好。”
“據我奶奶說,我出生的時候,還算是一個很正常的嬰兒,除了不怎麽愛哭,和別的孩子沒有什麽區別。”盛野平靜地說着,好似在闡述別人的故事,“不過,當時我媽媽,很看重我。鵲鵲知道的,我是家裏的第二個孩子。”
“嗯,知道的。”楚知意記得盛家這一代的第一子叫做盛宥,第三子叫做盛遇。
“我大哥盛宥,不讨媽媽的喜歡。媽媽說,盛宥天生沒有感情,看任何人的目光都是如出一轍的冷漠,哪怕是他的親生父母。所以面對盛宥時,媽媽總有一種害怕厭惡的情感,覺得盛宥不像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媽媽不關心他,也不教導他,直至現在依舊不喜歡他。”
“真有人天生沒有感情嗎?”
“在我爸的說法裏,是盛宥太難管了,即便是最容易被人哄騙的幼兒階段,盛宥也從來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被任何人所誘導,所以媽媽不喜歡他,爸爸倒很欣賞他。”
楚知意知道,人說話時總會往對自己有利的方面美化,或許盛野爸媽的說辭已經難辨真假,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盛宥不被他的母親所喜愛。
“所以又過了幾年,我出生了,媽媽很喜歡我,并對我寄予厚望,勵志把我培養成盛家最優秀的孩子,我奶奶這樣告訴我。”
“然後呢?”楚知意皺了皺眉。
盛野覺得楚知意可愛,便輕輕戳了戳楚知意的眉心,于是皺起的眉又舒展開來。
“然後啊,就出現了一點很小的意外。”盛野說,“我媽媽似乎是聽信了不靠譜教育師的方法,把我一個人放在了小房間裏,并告訴所有保姆,就算我哭鬧也不要開門,以此鍛煉我的獨立性。”
楚知意的眉重新皺起來。
“媽媽當時也在她的公司裏處理一個項目,很忙,忙到把我忘了,應該是所有人都把我忘了。忘了大概有兩三天嗎?”盛野說,“沒人能記清了,不過我應該是差點餓死。搶救過來後,我就不說話了。”
“奶奶說,當時恰好是我學說話的時期,可我就是一句話也不說,連痛了都不哼,媽媽很着急,找了很多醫生為我檢查,醫生們都說我的聲帶沒問題,或許是心靈狀态或者腦神經有障礙,不願意開口說話,媽媽當時很失望。”
“所以你去了春雪寺修養……”楚知意問,“原來是因為這個。”
“好聰明,鵲鵲。”
“你跟我說過的。”
“嗯,你記得啊,就是這樣,奶奶把我帶走了,去寺裏住了一年,又帶我去了很多地方。她說,在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春天,我捉住了一只喜鵲,并對她說:‘我要養小鳥’,這是我說的第一句話。”
楚知意眨眨眼睛,“你這麽厲害……喜鵲不是很兇麽?”
“其實不是她說的這樣,我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盛野笑着看他,“當時我坐在樹下面吃水果,結果一只很笨的小喜鵲來偷我的水果吃,我看着它,它反而吓到了,結果飛起來後撞到玻璃,暈了過去,我就把它撿了起來。我想它笨笨的一定活不下去,幹脆當我的寵物陪着我好了,反正我會負責養它一輩子。”
“然後呢?”
“然後奶奶當然沒有同意。她說這只喜鵲長大了,已經有脾氣了,不好養,又是野生動物,不能養。她還說,可以給我養一只溫順的小鹦鹉,我沒有同意。我的喜鵲恢複清醒後果然變得很兇,它不停地撞着門想要出去,我一直關着門,它就生氣了,不吃飯也不喝水。”
“它死掉了嗎?”
“沒有。”盛野将臉貼在楚知意手心,“它飛走了,我放它走了,它離開的時候給我摘了串很漂亮的小野果。不過小野果對小鳥沒毒,對我有毒,我為了永遠保存小野果,就将小野果吞掉了,結果吃完後我又進了醫院。”
楚知意摸着他的腦袋笑了。
“後來,我就會說話了。”盛野低聲說,“再後來,我的一切都和普通小孩一樣了,上課,培養禮儀,學一學普遍的興趣,騎馬滑雪擊劍之類的。因為說話的事情,我上學要晚一些,媽媽總想讓我跳級,不過我奶奶反對得很強烈,堅持讓我按自然的流程走,所以在班級裏我總是比其他人大一兩歲。”
“你的媽媽……”楚知意頓了頓,“後來……依然對你要求很嚴格嗎?”
“世俗的嚴格。”盛野親親他的手心,“我只要拿第一她就不會生氣,也基本都會滿足我的要求。那我就所有的事情都拿第一好了,外在形象上也裝一裝,她就會很滿意。她光明正大地把我介紹給交際圈的人,他們都稱贊她,有的人也嫉妒她,她覺得還不錯,所以從小到大我的生活也算不錯。”
楚知意慢慢地貼住了盛野的額頭,他想,陸在野上學晚的原因,他也弄清楚了。
“我就知道你沒有病,盛野。”楚知意呢喃。
“這可說不好,寶寶,我後來還住過精神病院。”盛野意味不明地說。
楚知意只嗯了聲,态度上倒沒太多改變。
盛野摸摸他的臉,“為什麽這麽篤定?”
“因為你……”楚知意的聲音幾不可聞,“……沒有傷害我。”
明明情緒已經可怕到掩飾不住的地步了。
“當然不會傷害你。”盛野饒有興致地反問,“為什麽要傷害你?”
“生氣的話,人會失控的。”
“鵲鵲怎麽知道我沒有失控呢?”
“你……”楚知意注視他漆黑的眼睛,“你對蘇宴……”
“鵲鵲怎麽知道他叫蘇宴呢?”
楚知意沒有回答。
他答不上來了,他也不敢答。
盛野沒有追問,而是換了個問題:“鵲鵲猜一猜,我為什麽知道蘇宴的名字?”
楚知意猜不出來,他只覺得這是一個陷阱,可他沒有退路。
“……為什麽?”他緩慢地問。
“因為,他是我爸爸的私生子。”盛野說,“我和他,同父異母。”
楚知意呼吸驟急。
“鵲鵲會覺得,我和他有點相似嗎?”盛野笑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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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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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