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鵲鵲要和他複合嗎？”

“你都說了……”楚知意低聲說，“你都說了，我那麽喜歡他……他既然願意和我複合，那我理所當然應該同意……”

“所以鵲鵲要和我分手了，是不是？”

“就當是合同提前終止吧……是我毀約，如果你以後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的，算是補償……”

“真大度啊，寶貝。”盛野撫摸他的眼尾，“陪我過完生日吧，好嗎？”

楚知意抿了抿嘴巴，眨了眨眼睛，像是遏制哭泣。

“好啊。”他說，“過完生日就分手！”

“謝謝鵲鵲。”

“……你會生氣嗎？”

“生氣什麽？”

“我劈腿了你，也沒有信守承諾。”

“喜歡是沒有理由的，鵲鵲喜歡別人，我阻止不了。”

“那如果我不喜歡蘇宴了，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會的。”

“我怎麽不知道你是備胎男的性格，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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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胎男配小渣男，是天造地設，對不對？”

“你在罵我嗎？盛野。”楚知意的眼尾更紅了。

盛野撫着楚知意的手指微微用力，“想親你，寶寶。”

“不許你親……”

他永遠不要讓盛野親他了，楚知意想，盛野其實一點也不喜歡他！

“那就不親了。”

楚知意猛地推開盛野，一步不停地跑回主卧，将鎖擰到最深。

他埋進灰黑色調的被子裏，眼淚很快濡濕了枕頭。

此時距11月8日零點整還有三個小時。

楚知意哭了很久，他不太想哭，只是眼淚不由自主，根本止不住。

盛野進來過一次，他假裝睡着，既沒有和盛野說話，也沒有讓盛野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他也想真的睡着，可周遭全部都是盛野的氣味，無孔不入，他連逃避都沒有辦法。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直到輕柔明快的旋律聲在耳畔響起，他才閉着眼睛伸出手，關閉了專門設置的鬧鐘鈴聲。

已經零點了麽？他癟着嘴巴想。

——盛野的生日到了。

他慢慢慢慢地睜開眼睛，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落地窗的窗簾卻嚴嚴密密地合攏了，大概是盛野進來時關掉的。

他垂了垂眼，看着地板好一會兒，而後穿好拖鞋，走出卧室。

走廊裏的燈全部開着，只是他依然沒有見到盛野的身影。他踩着樓梯一階一階向下走，客廳的燈也開着，一個很漂亮的蛋糕正擺在長桌上，形狀是微觀的山川和原野，連茸茸的細草都可以看見。

盛野坐在沙發最中央，沒什麽表情地飲盡了高腳杯裏的紅酒。

“鵲鵲。”盛野看見了楚知意。

楚知意慢吞吞地走到盛野身邊，然後慢吞吞地說：“生日快樂，盛野。”

“你給我準備了生日蛋糕啊，寶寶。”盛野拉住他的手腕，沒費什麽力氣就将他拉進了懷裏。

“不是我。”楚知意面不改色地撒謊。

“小騙子。”盛野将酒杯遞到他嘴邊，楚知意順勢嘗了一口，很快有了發暈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可這紅酒未免也太烈了點……

還是說剛才哭太久了，體力變差了。

他想強行忍住微妙的眩暈感，卻又不由地用手撐住了盛野的胸膛，想借此獲得支撐。

只是掌心溫熱，他碰到的不是衣服而是肌肉。

他這才注意到盛野正穿着黑色的浴袍，胸膛前是完全敞開着的。

有細小的水滴落在他手背上，他順着水滴落下的軌跡回溯，又發現盛野的頭發也是潤的。

盛野剛剛洗完澡嗎？

楚知意嗅嗅盛野的氣味，動作是自以為的隐蔽，“你好好聞，盛野……”

“喜歡嗎？”盛野很輕地笑了，看着楚知意的目光深極了。

“嗯……不……”楚知意清醒一瞬，磕磕絆絆做出否定，“……不喜歡。”

他深深地喘了兩口氣，不明白紅酒的後勁為什麽會那樣大。

明明他只是在心裏悄悄地想着“盛野很好聞”這件事，卻不知道為什麽說出了口。

“口是心非。”盛野揉他的後腰，他微妙地軟了身體，整個人攀附在盛野身上。

“黏人精。”盛野又說，只是這句話裏帶了點戾氣，“是對誰也這麽黏人嗎？”

楚知意不高興盛野這樣問，當即就想倔氣地說“是”。

可他的回答還沒有說出口，帶着狠意的巴掌就落到了他柔軟的臀上。

“盛野！”

“嗯，我在這。”盛野應他，“要再對我說一聲生日快樂嗎，寶寶。”

“不要……”楚知意委屈極了。

“那給我唱生日快樂歌吧。”盛野若無其事地抱起楚知意，将他抱放到蛋糕邊，“生日的時候需要切蛋糕，需要許願，也需要有人唱歌，鵲鵲願意給我唱歌嗎？”

“不”字在嘴裏滾了七八遍都沒有真的說出口。

他猶豫的時間裏，盛野揭開了蛋糕外層的盒子，将七彩的小蠟燭一一插好。

蛋糕的側面有用奶油寫的祝福。

第一行是“生日快樂，盛野”。

第二行是“祝你永永遠遠幸福健康”。

右小角還有個小小的署名——“pica”。

“還說不是你買的啊，寶寶。”盛野用手指抹上奶油——恰好是寫着“盛野”兩個字的部分，抹到楚知意的左臉上。

“很久沒有人給我過過生日了，鵲鵲。”

楚知意嘴裏的“不”字徹底滾沒了，只說：“去關燈。”

燈光盡滅的霎那，蠟燭點燃，如同一朵朵粲然明媚的星火，倒映在盛野深水般的眼眸中。

“閉眼許願。”楚知意命令。

盛野聽話地閉上眼睛。

楚知意花了整整一秒鐘做心理準備，在一秒後也閉起眼睛，為盛野唱起生日的歌謠。

蠟燭滅掉時，他有所感悟地睜開了眼，盛野俯身，伸出舌尖舔了舔他臉頰上的奶油。

“好甜，我的生日蛋糕。”盛野說。

這句話的情緒楚知意分辨不清，他腦子有點醉，只覺得盛野像是什麽貪婪又饑餓的獸。

他有點慌張，盛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于是提前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攏在懷裏慢條斯理地舔。

直至将奶油全部舔淨。

盛野用舌尖頂了頂楚知意的臉頰，又咬出一個不明顯的牙印來，才松手開燈。

楚知意捂着自己的臉，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

盛野切下一塊蛋糕來，用叉子叉着喂給他吃，“第一塊生日蛋糕，給鵲鵲吃。”

“第一塊生日蛋糕，應該給自己吃。”

“我吃過了。”盛野意有所指，“而且你晚上都沒有怎麽吃飯，寶寶。”

吃飯和吃蛋糕有什麽關系嗎？楚知意不明白。

不過他确實有點餓。

而且有點熱，不知道是不是空調的暖氣開大了。

他咬住了嘴邊的蛋糕。

蛋糕的味道還不錯，盛野切的那一塊分量也剛剛好，因為他吃完後的飽腹感剛剛好。

盛野看出來了，便不再給他喂，只撚了點奶油抹在他唇上。

楚知意又有點不高興了。

盛野舔掉那些奶油，“鵲鵲沒有吃幹淨，我在幫鵲鵲。”

“你故意捉弄我，盛野。”

“過生日的人，是可以犯一點小小的錯誤的。”盛野說，“我們家鵲鵲很大度，會原諒我，是不是？”

“哼。”

“我就知道的。”盛野滿意地笑了，“我抱鵲鵲去洗澡好不好？剛吃完東西不可以立刻睡覺的，不然會積食。”

“我自己去。”楚知意還記得他們今天要分手這件事呢。

都要分手了，還被抱着去洗澡，這合适嗎？

他抓着盛野的手站起來，渾身上下有些無力。不過這微小又不起眼的奇異症狀很快消失了，他跑回主卧鎖上門，沒過多久就站在了花灑下。

水流似乎也帶走了紅酒的後勁。

楚知意清醒了點，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按盛野的話去做。

不想積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去花園裏跑兩圈，洗澡算怎麽回事。

雖然洗澡确實很消耗體力就對了。

而且他也确實要洗澡。

他沒想太多，仔仔細細地洗完，吹幹頭發後穿好睡衣走出浴室。

盛野正半躺在床上看手機。

寬大幕布垂于床前，折出細微淺淡的白光，楚知意第一次知道這個房間裏還安裝了投影。

窗戶旁的小桌邊甚至還放了一個香爐，正幽幽地燃着香氣。

盛野竟然把送給他的香爐也拿到這來了嗎？他有點疑惑，難不成是準備把他關到天荒地老？

好久沒聞過香了，忽然再聞還有些怪，像是多了暖調的氣味，難不成是天氣變冷的影響？

楚知意嘟了嘟嘴巴，沒在乎這小小的異樣。

他走到床邊，看着盛野問：“你為什麽偷偷進來？”

“不算偷偷，這是我們的房間，我有鑰匙的，寶寶。”盛野握住他的手，“我們每天都一起睡覺呢，是不是？今天我還沒有給你講故事。”

“我要一個人睡，我不聽故事了。”楚知意說，“而且我也不想看電影，我累了，我要睡覺。”

盛野是過生日精神太興奮了麽？他想，還把幕布垂下來，是準備看什麽？

楚知意低頭，忽然間，他發現盛野拿着的手機有點眼熟。

“你又偷看我的手機，盛野。”他将手機抽走。

“鵲鵲沒有改密碼。”

楚知意不想回答這句話，而且他準備把盛野趕走。

過程很不順利，他還沒有實施計劃就被盛野抱到了床上。

盛野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散發着驚人的熱量，比剛洗過澡的他更甚。

楚知意心裏一驚，每個細胞都叫嚣着逃避，卻連床尾都沒爬到就被盛野握着腳踝拽回了懷裏。

堪稱輕而易舉。

然而讓楚知意不安的不僅僅是這一個動作，盛野不再面對他，而是貼着他的後背将他禁锢。

耳邊是漸漸灼熱也漸漸不規律的呼吸，楚知意能感受到的卻不止如此。

“盛野……”他一動也不敢動地坐在盛野腿間，身體不受控地發着顫，連手機都拿不穩。

“鵲鵲。”盛野舔過他的耳根。

“……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他的聲音裏有不自知的祈求，“我想聽故事了……”

“今晚恐怕沒有時間，明天我給鵲鵲補上，好不好？”

“不好……盛野……”

楚知意還想說什麽，手機偏偏在這時“咚咚咚”地響了起來，聽起來是一條接着一條的短信。

他冥冥中有了某種很不妙的預感，當即就想把手機甩開。

這同樣變成一個極其不順利的設想，因為盛野包住了他的手。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以強硬的姿态擠進他的指縫，他握不住手機，只能無力地托着。

“有人給你發信息，寶寶。”盛野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要看一看嗎？”

“我不想看。”楚知意慢慢曲起一條腿來。

“看一看吧。”盛野含住他的耳垂，像操縱小木頭人一樣，牽引着他的手指解開了屏幕。

用的是密碼解鎖。

0909。

與此同時，閃着微光的投影屏幕亮了起來。一瞬的光亮後，巨屏之上清晰無比地呈現出熟悉的界面。

——楚知意的信息界面。

信息的聯系人是……蘇宴！

盛野竟然将他的屏幕放大了無數倍！

“咚。”

又是一聲響，宛如能震徹整個房間的雄渾巨鼓。

和巨屏相匹配的音響也将手機的聲音放大了無數倍！

“盛野……盛野……”楚知意慌極了，他既不敢擡頭也不敢低頭，生怕看到什麽可怕至極的場面。

盛野笑起來，安撫般親吻楚知意的後頸，“怕什麽，我的膽小鬼，拒絕我的時候不是很有勇氣麽。”

“我不想看……盛野……”

盛野仿佛沒察覺到楚知意的瑟縮顫抖，只捏着他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來。

楚知意想閉起眼睛，可盛野默然的親吻又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宛如動物最準确的直覺。

他擡起頭，看到屏幕之上蘇宴和盛野的對話。

蘇宴的最後一條信息是“小意哥哥，我們複合吧”。

就在不久前的剛才，盛野回複了——

“他在洗澡。”

這簡單的四個字讓蘇宴意識到了屏幕對面的人是誰，所以後面的話他變了語氣也變了內容。

蘇宴在對盛野回複。

【原來是二哥】

【你偷偷看小意哥哥的手機，小意哥哥會不高興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楚知意最讨厭別人看他的隐私】

【我勸二哥最好不要讓他知道，否則他一定會和二哥分手的】

【二哥應該很珍惜這段感情吧，誰讓二哥準備退出娛樂圈發展自己的事業呢，沒有daddy的幫助，二哥起步的話應該很艱難吧，可誰讓你有我的小意哥哥在身邊，小意哥哥很有錢的，你哄一哄他他就會心甘情願幫助你了】

【哎呀，瞧我這腦子，時差太大我都忘了，今天是二哥的生日】

【我送二哥一份生日禮物吧】

“他要送我生日禮物，寶寶。”盛野掌控着楚知意的手機，“你說我接不接受？”

“咚——”

【二哥知不知道，楚知意的第一個戀人是我，我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他很喜歡我，也很會服侍人呢，後來我有段時間膩了，才和他分手的】

“咚——”

【和他分手後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就找了你當對象，你猜猜這是為什麽】

“要回複他嗎？寶寶。”盛野仿佛看不見接連不斷的文字，只執着地問着楚知意。

楚知意手抖得戳不準按鍵，嘗試半天才發出去一個“滾”字。

“笨蛋。”盛野蹭蹭他的側臉，忽然笑了。

幾乎是下一秒，對面回複過來一個笑臉的表情。緊接着，“咚”聲此起彼伏，宛如一個個巨石從高空落下，落入深不見底的湍流中，砸出一聲聲危險的巨響。

最開始是一段清晰又昏暗的小視頻。

盛野點開播放，與剛才沒有什麽分別的聲音在卧室的每一個角落響起——是楚知意在唱生日歌。

——是楚知意在給蘇宴慶生。

蘇宴閉着眼睛，在吹滅蠟燭後親吻了楚知意左邊的臉頰。

視頻戛然而止。

接下來是無數的照片，楚知意和蘇宴在一起的照片，游河、購物，在酒店的露臺上看煙花。

照片後面是更多更多的油畫，每一張都是同一個男人的臉。

【楚知意有給你畫過這麽多畫嗎？二哥】

“沒有，是不是？”盛野像在自言自語，也像在回答蘇宴，“原來鵲鵲真的這樣喜歡他……”

楚知意在第一段視頻出來時就僵住了，僵滞到無法呼吸更難以發出音節，連眼淚無聲無息地淌了滿臉都不知道。

仿佛回到了剛失去記憶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做恐怖而光怪陸離的夢。

他怎麽跑也跑不出扭曲的空白。

夢裏只有他一個人。

醒來也只有他一個人。

現在他又要一個人了嗎……

盛野松開楚知意，吻着他的側頸拂去他的眼淚。

“他在問我問題呢，寶寶，要回答他嗎？”盛野好心地提醒，“你應該先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不然他會認為，回複他的人是我。”

第一個問題？楚知意遲鈍地看向盛野。

“他的第一個問題是，鵲鵲要不要和他複合。”盛野解開楚知意的睡衣扣子，緩緩傾身，楚知意眼神茫然，眼睫處盡是未幹的淚珠。

“怎麽這麽可愛，寶寶。”盛野跪在他腰側，讓他的腦袋枕着自己的掌心，“抱我一下，我就幫你拒絕他，好不好？”

楚知意依舊沒有回答。

盛野輕輕吻了下楚知意的嘴唇。

仿若驚醒。

楚知意急急忙忙握住了盛野的衣角，“盛野……”

“抱我一下。”

楚知意緊緊摟住了盛野的脖頸。

“乖寶。”盛野無聲笑了。

“叮——”一道不同于來信鈴聲的提示音，也是屬于短信發送成功的提醒。

楚知意下意識地擡起頭。

他看見“他”對蘇宴的回複——

【你想和我複合？好啊，親自來和我說】

楚知意劇烈掙紮起來，整齊圓潤的指甲都因為慌張而在盛野的背部劃出一道不長的血痕來。

“盛野……盛野！”

“嗯，我在呢我在呢。”盛野不緊不慢撫摸着他的脊背。

“把消息撤回去……盛野……別發……”

“哄哄我。”

楚知意全無章法地吻上盛野的唇，小動物一樣不停地舔着，盛野鼓勵般回親了一下，“做得好棒呢，寶寶。”

【小意哥哥怎麽這麽久才回我[委屈]】

【小意哥哥是願意和我複合嗎？太好了】

【我給小意哥哥發視頻道歉好嗎】

“盛野……”

“對不起寶貝，過時間了，撤不掉了。”盛野毫無歉意，“而且他已經看到了。”

“盛野……”楚知意咬住盛野的肩膀，“……我讨厭你。”

盛野摸摸他的腦袋，“我大概會變成你最讨厭的人。”

視頻通話的鈴聲猝然響起，刺耳到楚知意止不住地往盛野懷裏縮。

他已經在悄然間被盛野剝掉了所有的遮掩，展現出雛鳥一般纖弱的內裏。

“鵲鵲，你要好好回答他。”

“……別接！求你……盛……”楚知意遽然停聲。

……盛野按下了“同意”。

“小意哥哥。”驚喜的聲響在兩人耳畔震響。

盛野握住楚知意的小腿肚，俯身吻住楚知意的小腹。

楚知意下意識捂住了手機的攝像頭，手指用力到發紅。

“小意哥哥？”蘇宴疑惑起來，“你那邊怎麽黑了？”

“……沒……事。”楚知意竭力遏制住喘息，“我……我本來要睡覺了……”

“哦……”蘇宴停頓了很久。

楚知意咬着自己的手指，在漫長到不可數的時間後才再一次聽到蘇宴開口。

蘇宴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從他們認識起開始說，零零碎碎沒有邏輯，想到什麽說什麽。

楚知意一個字也聽不清了。

……他只能聽清盛野過重的呼吸聲。

時間黏膩到拉成細絲，蘇宴真誠與虛僞摻雜的懊悔卻始終都不結束。

“小意哥哥，我們複合吧，好不好？”

尾音落下的瞬刻，楚知意失神地沁出淚水來，盛野的吻藤蔓般糾纏向上，落在他的唇上，帶着甜膩到極致的氣息。

“寶寶，告訴他，你在和誰接吻。”

楚知意無意識地發了狠，含住盛野的舌尖咬出血來，腥味彌漫。

他吞掉那點血跡，冷聲對着手機說：“我拒絕。”

狠意仍存。

“小意……”

楚知意打斷他，“我永遠不和你複合。”

說罷，他再沒給蘇宴說任何一個字的機會，以按碎屏幕的力氣挂斷通話。

他喘着氣注視着盛野，擡起手來将手機摔到地上，手機屏幕應聲碎裂。

幾乎同時，一個巴掌落到了盛野臉上。

楚知意拽住盛野的頭發，眸光狠戾，卻又如水如波，“你滿意了嗎？盛野。”

“滿意。”盛野眼角眉梢都傾瀉出愉悅，“很滿意。”

他握住楚知意的腰，吻上楚知意的唇，力道同樣發狠。

今天還沒有吃生日蛋糕，盛野想。

不過沒關系，現在就是最好的時間。

他的鵲鵲。

他的楚知意。

他最好的，生日蛋糕。

哎呀，昨天就是盛野的生日啊！祝盛野生日快樂吧！（慶賀）（放煙花）（雖然我忘了）（但是鵲鵲沒有忘）（而且你小子這個生日可美得很）（不打擾你吃蛋糕了）（生日快樂）

（順便，小蘇的話是假的，他和鵲什麽都沒有）

今天也更了一個大章，求誇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