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戒指在哪裏呢？

戒指在哪裏呢？

唇舌相貼。

楚知意被盛野緊緊地抱着，恍惚間想起他們還都是少年的時候。

一起在黎城一中念書，一起偷偷跑出校園乘着地鐵到這座狗狗公園來偶遇毛茸茸的犬類……

……一起牽着手穿過幽長靜谧的林中石路，一起站在高高的草坪上仰望月亮，一起坐在最隐秘的長椅上依偎擁吻，放縱滋長不為人知的感情。

盛野稱之為愛的感情。

“盛野……”楚知意輕輕捉着盛野的發，低低喚出這兩個字來。

聲音裏滿是親昵的甜蜜，就像盛野總是給他喂的蜂蜜水，或許這一次的蜜裏也加了催人情動的妙藥。

一個溫存柔軟的吻。

盛野注視着楚知意眼睛裏的盈盈碎光，忍不住與他額頭相抵。

楚知意眉眼微彎，捧起盛野的臉啾了下他的嘴唇，說：“回家可以好好親。”

盛野克制地“嗯”了聲，仿佛這樣一句話就能很好安撫來自血液的情熱。

楚知意托起桃心吊墜，說：“我再跟你說一句悄悄話哦。”

“好。“

“我想告訴你，有沒有它，我對你的心，都不會變。”他認真說，“現在，你還想留下它嗎？”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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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想送你一個新的。”楚知意将銘牌放回盛野的衣服下，也是最接近心口的位置，“一個幹淨的新銘牌，好嗎？”

“鵲鵲還會看到我嗎？”

“如果你想的話，我用很多其他的方法也可以看到你。”楚知意晃晃盛野的手指，“比如說打視頻什麽的。”

盛野貼着他的手背蹭了蹭。

楚知意摸盛野腦袋，“試一試，好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很長，也或許很短，盛野回複了：“嗯。”

“那就說定了。”楚知意将腿上放着的禮物盒交給盛野，“給，你說對啦，這就是你的禮物。”

盛野托住禮物盒，“現在可以打開嗎？”

“可以。”楚知意忽然有點忸怩，“但你還是偷偷打開，自己看吧，現在不要在我面前開……今天天氣不錯呢，我想和你散散步。”

盛野掌着他的後腦再次和他接吻，而後低語說：“好。”

又一個親昵漫長的吻後，楚知意和盛野牽着手走在林間。

“我記得我們以前經常來這裏，這是我在黎城最喜歡的地方。”楚知意說，“因為有很多狗狗呢，無論什麽時候來都能遇到。”

所以這是他和盛野的“老地方”。

只是後來，單純來看狗的目的悄然變了，這方小天地逐漸承載起他和盛野天真稚嫩的愛戀。

“到時候我們可以帶着椰子來這裏，它性格很好，會喜歡交朋友。”盛野說。

“嗯。”楚知意戳了戳側柏樹細軟的新刺，似是想起什麽，“過段時間春天來了，我們再去淮市野營，好不好？以前你帶我去的時候，我很開心。”

“好。”盛野看了眼手中的禮物盒，停了很久，“……鵲鵲想起以前的事了，是不是？”

時至此刻，已然有太多的暗示明示彰顯着這一事實。

“是的。”楚知意語氣乖巧。

“都想起來了麽？”

“都想起來了。”楚知意扭過頭，“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盛野……但是太多了，又不知道怎麽說。”

“那鵲鵲想一想，我帶你去看落羽杉，好不好？在那裏會不會放松些？”

“現在麽？”楚知意有點好奇，“我記得落羽杉是會在冬天落葉子的。”

“嗯，不過淮市在下雪。”盛野說。

“雪落到樹枝上會很好看呢。”楚知意立刻做了決定，“走吧！去看樹。”

當晚，楚知意就和盛野坐上了去淮市的飛機。

淮市果然在下雪。

雨夾雪。

雪花不大，幼弱輕薄，裹挾在雨珠裏，落在地上都聚不起白色來，不過楚知意很喜歡，比起單純的雪，小雨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會很好聽。

他和盛野依舊住在有落羽杉的風景區，依舊住在屬于盛野的小別墅裏。

主卧的兩張單人床不知何時換成了一張寬闊的大床。

楚知意洗過澡後在床上打了個滾，悠悠然伏在床面上等盛野回來。

房子裏裝了暖氣，不濕不冷，他甚至有些隐隐的臉熱，至于為什麽？不好說。

大概是想起盛野曾仔細觀察過他的一舉一動就有些羞恥。

也或許是盛野一見到他，那股驚人的黏人勁就不可避免地爆發出來，剛剛還想要幫他洗澡。

他猶豫着還是拒絕了。

——緩一緩吧。

盛野今天的狀态太好了，他感受得到……不知道是不是他對盛野“告白”的緣故……雖然只有盛野這樣認為。

所以，盛野還是去另一個浴室洗吧。

讓他拖延拖延。

“怎麽有點緊張……”楚知意拍拍自己的臉，自言自語，“沒事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他越說臉越紅，恰巧盛野推門而入，一眼就看見了嘟嘟囔囔的他。

“鵲鵲。”

“盛野！”楚知意心裏緊張，卻下意識應了盛野的喚聲。

“等急了是不是？”盛野坐下，将他抱坐到懷裏。

“沒有，沒有急。”楚知意罕見地有點結巴。

……盛野太好聞也太好看，他的腦袋都被迷惑了。

“小笨蛋。”盛野顯然一眼看穿他窘迫的心情，“不是要和我說很多話，怎麽現在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盛野，不要批評我。”楚知意拂開盛野額前的頭發，噘起嘴親了下。

“撒嬌精。”盛野捏他的後頸。

“也別像捏小狗一樣捏我。”楚知意也捏了捏盛野的手臂。

堅實有力。

怪不得總喜歡抱着來。

“我的戒指呢？”盛野又點了點他的無名指。

“丢掉啦。”楚知意胡說。

“丢掉了？”盛野挑眉，“那我再去定一對更漂亮的，剛好我給鵲鵲定做結婚戒指的時候，發現了幾個不錯的新設計師，不知道他們做出來的東西鵲鵲會不會喜歡。”

“幾個？難道你也給我買了幾個結婚戒指麽？”

“選了幾顆鑽石，大小和成色還不錯。”盛野說，“是不同的顏色，做了不同的鑲嵌。還有幾顆更好的，過段時間送過來，鵲鵲可以自己設計。等戒指做好，鵲鵲要選一個最喜歡的，結婚的時候用。”

“你想的好周到呢。”楚知意笑眯眯看他。

“鵲鵲已經答應和我結婚了，我當然需要把東西準備好，是不是？”

“嗯哼。”楚知意撞撞他的額頭，“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什麽嗎？”

“忘記了。”

“假裝忘記呢，壞蛋盛野。”楚知意親了下他的臉，繼續說，“最最開始的時候，你向我求婚，我說答應一半……然後，我又說，要得到親人的祝福才能結婚呢。”

“在這兩句話之間，鵲鵲也說過，答應和我結婚。”

“你記的這麽牢啊。”

“鵲鵲也是。”

“嗯，我記得，不擔心。”楚知意摟住盛野，“其實我是想說……求婚戒指沒有丢！是被我放起來了，因為我擔心哥哥看到了，會問我這件事，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但是沒有用呢，哥哥還是問我了……”

“然後呢？”盛野摸他頭發。

“然後我就順利解決啦。”

“解決了啊……好厲害，我的鵲鵲。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好不好？”

“好啊，我什麽都願意和你說的。”楚知意說。

于是他将楚嘉言的兩個選擇，完完整整地告訴了盛野。

“就是這樣。”他說，“我以後也會變得很忙了，我要去工作了，盛野。”

盛野始終凝視着楚知意，眼裏的情緒深極了，難辨難解。楚知意不知怎麽，竟然從中感知到難過來。

他揪了揪自己的手指，表現出更多的開心來，又說：“我得到哥哥的祝福了，我們是被祝福的呢，盛野。”

“……對不起，鵲鵲。”盛野撫上他的臉。

“不需要向我道歉，盛野。”楚知意歪了下腦袋，恰好完全貼住盛野的手心， “接下來的話好像有點戀愛腦，說實話我真的是不敢說這種話，因為就像承諾一樣，但我還是想對你說……”

他嘆了口氣，默默地深呼吸了很久，擡起頭來重新看着盛野的眼，鄭重地說：“盛野，你在我心裏……是最重要的……”

重要到淩駕于所有人之上，永遠是我優先等級最高的必選項。

所以，不用對我道歉。

選擇你不是犧牲，是心甘情願。

但楚知意沒有把心裏的想法完全說出口，或許是因為太緊張，他在說完幹巴巴的第一句話後就又結巴般卡住了。

而且他也有點摸不清盛野的想法……

他下意識抓着盛野的吊墜鏈子，好半天才繼續說：“其實和你在一起，比畫畫開心……和你在一起，我的心很安寧……”

選擇盛野，永遠不是一種拘束。

因為他的心裏，有一只喜鵲正在原野上振翅翺翔。

“盛野？”楚知意實在緊張得厲害，索性仰起頭瞅瞅盛野。

“鵲鵲。”盛野的語氣誠摯，誠摯到楚知意都感到非同尋常。

“嗯？”

“我也是。”

楚知意的睫毛不停顫着，手指也有些發抖，他湊近了點，卻好笑般問盛野：“是告白麽？”

“是。”

太肯定的回答。

楚知意啊了聲，任誰都能聽出這短促音節裏的歡欣，不過他又裝出鎮定的模樣戳盛野胸膛：“好簡單，盛野，我不同意。”

盛野完全贊同楚知意的說法，只是他再也維持不住勉強的平靜，掌着楚知意的臉一下又一下親吻。

犬類一樣滿含愛意與忠誠，楚知意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推開盛野的臉說：“不要像小狗一樣舔我了。”

楚知意鼓了鼓臉——他有些微妙的不自在，不是因為親吻而是源于其他——即便這不自在的源泉他已經感受過很多次。

他沒有動。

盛野握住他的腰，鼻尖抵在他頸上深深地嗅。

……更準确來說，不像是嗅聞而更像是在壓抑過重的呼吸。

“盛野，你好燙。”楚知意小聲說。

“對不起。”盛野這樣回應，握着他的手卻更用力了幾分，“鵲鵲，乖寶。”

“嗯……”

“把戒指藏在哪裏了？”

“你猜一猜。”

“我摸到了。”

盛野舔了舔他的喉結，慢慢褪掉他絲質的睡衣。身體驟然接觸冷空氣，楚知意不免瑟縮了下，連金屬的圓環都相撞着發出細響。

盛野看到了一切，遠比想象中更令他失控的一切。

……一條紅繩穿過相依相偎的兩只素戒，捆縛般圈緊了楚知意柔韌雪白的腰。

——楚知意用一條腰鏈，将戒指貼身藏了起來。

現在這秘密被盛野發現了。

“……今天會抱好我嗎？盛野。”

“會抱好。”

不是第一次聽到的問題，卻是每一次都相同的回答。

永遠都會抱好你，我的鵲鵲。

這兩位在一起就總是喜歡親啊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