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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房間裏剛出現一道陌生的氣息，秦笙就已經從空間裏出來了。

烏青色的扇葉劃出呲呲的風聲，咔嚓一下就釘在了卧室的門上。

入木三寸。

秦笙皺眉看向來人，眼中是未散盡的倦意，被吵醒的憤怒濃而不逝。

“出去。”

秦笙不想搭理他，擡手招回釘在門上的烏骨扇，啪的一聲合上，倒頭就要繼續睡。

“我有……”

來人不緊不慢地開口。

“出去，別讓我說第三遍。”

秦笙緊閉着眼，側臉埋在柔軟的被子裏，神情不耐。

“你要的消息。”

秦笙動作一頓。

她閉着眼磨了磨牙，停了數秒，之後右手重重地在枕頭上錘了兩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擡頭打量了這個不速之客一眼，之後裝作無意地轉了轉左手食指上那個烏青色的戒指一下。

她的動作很細微，若是不仔細觀察肯定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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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蘇選不是旁人。

更何況秦笙是有意讓他看見。

蘇選的目光在那個戒指上頓了一下，之後唇角輕輕一勾，眼中慢慢升起幾分桀骜不馴。

秦笙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身子微微坐直了幾分，比剛才多了幾分戒備。

“說起來，你進來的時候還沒有向我行禮。”

心中暗自戒備的同時，秦笙臉上卻挂着漫不經心的微笑，故意挑釁道：“今日不同往日，蘇副門主跪下吧。”

蘇選聞言，低低的笑了一聲，自顧自道：“有人花了四個億買程家那位的命。”

秦笙臉上的微笑驟然一凝，頃刻盡數散去。

她慢慢從床上坐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你接了。”

聲音中聽不出喜怒，不是疑問，是肯定。

“沒道理不接不是麽？”

蘇選攤了攤手，微笑道：“四億的任務，暗門極為重視，滞留帝都的七位堂主盡數出手……”

“轟！”

驟然的一聲巨響，将秦揚和林星軒從夢中驚醒。

踩着拖鞋從房間跑出去的時候，就見秦笙背對着他們半跪在客廳裏，膝蓋下壓着一個人，右手上握着一把烏青色的匕首，直直的戳在那人的左肩上。

林星軒輕輕吸了一口氣，被這一幕給震驚懵了，站在他邊上的秦揚臉色也有些不好。

“你故意的。”

秦笙仿佛是沒看到他倆，低着頭，眉眼埋在陰影裏，晦暗不明，右手穩穩地握着那把匕首，面無表情地在那人肩上攪了攪。

“你故意的。”

她冷着臉又重複了一遍，松開手徑自站了起來：“蘇選，你死了。”

蘇選悶悶地咳了兩聲，唇角溢出一縷鮮血，又被他滿不在意地拂去。

他仰躺在地上，臉色蒼白，但臉上還是笑着的：“終于認真了？”

這幾年，蘇選明着暗着和秦笙動了四五次手，都被她不輕不重的避開了，原以為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讓她在意，誤打誤撞的，居然碰上了一件。

他又咳了幾聲，但到底是愉悅的，眼中難掩興奮，蒼白的皮膚上詭異地升起一絲紅暈，他似乎是覺得自己發現了一件極為有趣的事，輕輕地喟嘆了一聲：“你完了，蘇九。”

居然犯了這麽大一個失誤，親自把把柄送到自己手上。

蘇選已經在心裏構想了無數種方案，每一種都能完美的激怒秦笙，讓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再平靜，不再淡然，不再毫不在意。

那雙眼睛裏面就應該充滿着憤怒，充滿着殺意，恨不得親手殺了自己。

這樣的她，才是真正的蘇九，才有資格和自己一戰。

“你死了，蘇選。”

秦笙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冷冷地注視着他：“活着不好嗎？”

她擡腳，腳尖重重的碾在蘇選的胸口，聲音裏聽不出喜怒：“你在想什麽？在計劃什麽？”

蘇選悶哼了一聲，眼睛卻仍直勾勾地盯着她，從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既像是痛苦，又像是興奮：“這才是你真正的實力嗎蘇九？原來真的只有在你生氣的時候才能發揮出這麽美麗的實力，我真後悔......”

他輕嘆一聲，遺憾道：“這幾年，我居然被你騙了過去。”

秦笙冷笑，不想再和他廢話：“其他人呢？”

今晚見到她這一面，蘇選很愉悅，不再隐瞞：“京西區，程二被引到了那裏。”

秦笙面無表情地把他肩上的匕首拔下來，轉身欲走。

蘇選低低地笑了一聲，也不管肩上止不住血的傷口，仰躺在地板上，自顧自道：“你太會藏了阿九，所有人都被你騙了過去，門裏都說老頭子把暗門給你是老眼昏花了，識人不清了。”

“若是程二這次因為你死了......”

“嗡！”

兩把扇葉咻的飛了過來，狠狠地紮在蘇選的兩肩上，将他牢牢地釘在了地板上。

這次，蘇選終于閉了嘴。

他重重的嗆咳了兩聲，雙手無力地垂在地上，指骨疼的泛白。

等他緩過神的時候，秦笙已經離開了。

林星軒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輕輕推了推邊上的秦揚：“怎......怎麽辦？”

秦揚沒吭聲，手指攥的發白，指尖陷進肉裏，差點掐出血。

他冷冷的注視着地上的蘇選，目光陰沉，就像看着一個死人。

他不止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

一如三年前，現在的自己仍什麽都幫不了秦笙，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一個人離開。

林星軒像是被他眼中的陰狠駭到了，無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但下一刻就回過了神，沒有一點猶豫地拽住了秦揚的手。

“秦揚？”

他注意着秦揚的神色，輕輕晃了晃他的手，低聲問他：“你怎麽了？”

門外，秦笙将剩下的幾片扇葉合攏，冷聲道：“系統，允許與現實接入。”

“介入成功。”

冰冷無機質的電子音響起，瑩藍色的光慢慢覆蓋在合攏的扇骨上。

秦笙松開手，扇葉浮在半空中，金屬飛快的在藍光中溶解，線條逐漸扭曲。

“啓用十重卷，開啓空間跳躍。”

無數扭曲的線條飛快的拉伸平展變形，最終形成一卷玉白的卷軸。

卷軸在半空中緩緩展開，無機質的電子音繼續響起。

“開啓空間跳躍，扣除積分十萬，餘額—”

“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