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偷聽
偷聽
所有事情,來龍去脈,在有些人眼裏就是過眼雲煙罷了。
忠義将軍府,暖風閣。
燕昭坐在桌子前,看起手中的一封诏令,眼中神色十分複雜。
這封诏令的內容只有信任的臣子能看,這代表庸帝對她有很重的信任,若她是個涉世未深的女子,就會簡單認為這是天子對最信任臣子的榮殊。
只見那封明黃的诏令上,龍飛鳳舞寫了幾行小的字: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命忠義将軍燕昭前去使臣驿站,詢問走水之事進展,找出真相,欽此。
十一和十三候在身邊,低頭不語,小心翼翼地看着燕昭,等着她說話。
看完所有的內容,燕昭平靜地站起來,走過去吩咐了十三一些事情,至于十一,她直截了當地說道:“十一,還有一件事就交給你來做,瑤歸閣那邊,你且去盯着就行。其他的事我自有打算。”
十一唉聲嘆氣,乖乖道了聲:“是,小姐。”
燕昭再次用無可奈何的眼神看着十一,讓他回去了,随後十三便說:“小姐,既然十一如此不堪大用,你為何還要留着他?”
“這是人之常情,十一與你同是我最信任的随從,我的心腹。”
說完,燕昭終于露出了暖陽似的笑,更顯真摯和堅韌,她就像是一株從岩石縫隙中堅強生長的野草。
此時,京城。
一處驿站裏,燒毀少數用具的院子被重新收拾好。辛國、辰國等幾個使臣換了偏僻安全的客房,一個個都面色蒼白,隐隐還帶着一股驚懼之色,看上去很是狼狽。
一人立在院中,帶着刑部的下屬勘察着原地各處,神情冷淡,正是奉庸帝聖令前來查案的大理寺少卿謝濯玉。
“嚯,今日居然見到清謹兄啊。多日不見,清謹兄已官至大理寺少卿了。”一個悠閑的清朗男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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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緩緩走過來,一身冰湖藍春紗鶴氅很是華貴,腰間一條栗色師蠻紋錦帶系着,勾出勁瘦的腰身。衣裳間挂有一個雙環玉佩,是上好的美玉雕刻而成,很明顯是哪家王公貴族府上跑出來的纨绔子弟。
謝濯玉表字清謹,能直接喊他表字的就只有認識算久的裴衍了。
謝濯玉看到來人,俊目微冷:“你來這裏作甚麽?別是來從我這兒出手,想找凝兒你就靠自己本事哄回來。”
裴衍一聽,馬上蔫了:“當你未來妹婿真是難啊。清謹兄,你好歹也是我未來大舅子,就幫我這個忙,你讓凝兒出來見我一面吧。”
謝濯玉就只有一個親妹妹,名叫謝濯凝,性子嬌氣直率,可惜她把一顆心放在了裴衍身上。裴衍與謝濯凝算是兩情相悅,兩人之間有一紙婚約,年後即将成婚,這幾天偏偏兩個人開始産生誤會。
“你與凝兒的事情,作為長兄的我管不了那麽多。凝兒她這幾天去揚州了,你就等着她氣消就行了。”謝濯玉朗逸的眉蹙起。
裴衍心裏一沉,哀嘆一聲:“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謝濯玉便不再搭理,轉身就走,又聽到一個清脆柔和的女聲:“我冒昧問一問,你可是大理寺少卿謝濯玉”
聞言,謝濯玉蹙起的眉放下,轉頭朝聲音的主人看去,那是一個面容柔美、眉眼帶笑的年輕漂亮的姑娘,穿着英氣的深紅胡服,他略有疑惑看向對方說道:“這位小姐找謝某有甚麽事”
“陛下讓我前來詢問案情的進展,此事畢竟與他國使臣相關,這件事處理不好,會損了大祈同其他小國維持的良好關系。”
年輕姑娘淡淡地說,眼睛不時掃視着謝濯玉。
謝濯玉了然于胸,他猜到這個姑娘是誰了。
本朝只有那位奇女子能得到陛下的厚待,以及信任的,就是燕歸衡之女。
“燕将軍若是想知道案情,便與謝某一同去查看,如何?”
燕昭雙手作揖,眼神看向院子:“剛好,我也正有此意,那就麻煩謝少卿帶路了。”
“請。”謝濯玉率先回應,讓下屬繼續探查,然後前往走水的地方。
燕昭随行看了看四周,沉思良久。
雖說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麽痕跡,可從這不同尋常的時辰算,怕是有人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到底是哪方勢力,她不太确定。
“燕将軍應該看出來一些問題了吧,這事情發生的怪處,如此蹊跷。”謝濯玉方才停在一處桌椅旁邊,伸出的手指在桌子上摸索,指腹輕輕磨挲,一點粉狀的灰沾上了。
“謝少卿認為哪個地方不對勁呢”燕昭看着那張桌子發問道。
謝濯玉清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燕将軍應該也察覺到了吧,這次走火是人為的。可是放火的人卻沒有找到,想必此人應當是京城哪方勢力派來的,可謝某也不敢很肯定。”
“就算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吧。若此人是哪方敵國派來的一個細作呢?”燕昭垂眸,一向柔和的眼神滿是冷厲。
謝濯玉沉默片刻,繼續說:“燕将軍,此言差矣,還是謹慎為好。這背後的人應該就在京城裏哪個不知名的角落。”
“只是,陛下若想問案情的話,燕将軍将事情如實回禀陛下即可,不過京城裏若真的有細作,此事只怕是難辦。京城裏外,這背後之人尚在躲藏,如果太過聲張,恐怕會打草驚蛇,這背後的人就逃之夭夭。”
燕昭很快就明白了謝濯玉話裏的意思,她寬心地看着謝濯玉,點點頭說:“謝少卿放心,細作一事,我只會告訴陛下。你的話我明白了,朝中人多眼雜,也請謝少卿将此事封鎖,應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謝濯玉望着對面的燕昭,暗自慨嘆,當真是知己難得,她若為男子,想必他定能與她成為知己朋友。
後面,燕昭繼續查看一番,才準備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她都在想那驿站意外走火的事,
還有十一說起自己在驿站聽到的那個黑衣人的聲音。
“到底會是誰想對使臣下手呢?”燕昭又陷入沉思。
多年未回,京城裏風雲萬變,想走好每一步都難如登天,情況越來越複雜。
…………
皇宮,禦書房。
爐香冉冉升起,室內傳來淡淡的熏香,庸帝坐于禦案前,随身老太監嚴林立在一旁邊。
“嚴林,你退下吧。”庸帝擺了手,慈善的眉眼帶着一絲倦意。
嚴林謹小慎微地道:“唯。”
随後就退了出去,正好門外有一人等候多時。
燕昭立在門外,馬上轉過身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嚴總管,陛下可是在禦書房裏我有一件要緊的事需要禀報陛下,勞煩您再進去回禀。”
嚴林佝偻着背,見是備受重用的女将軍,谄笑道:“燕将軍說笑了,沒有什麽勞煩的,老奴這就回去告知陛下。”
說着,老太監嚴林又開了門,誠惶誠恐地進去回禀庸帝。
沒有多久,嚴林出來道:“燕将軍快進去吧,陛下已經在等着你了。”
燕昭微微颔首,轉身就朝禦書房的門口那兒走去,走了進去,就見庸帝正站于禦案前,神情是少見的嚴肅。
“臣參見陛下。”燕昭行禮,半跪下去。
庸帝沒有擡起頭,有些衰老的臉滿是疲憊,眉宇之間是帝王的威嚴:“你起來吧。使臣驿站走火之事,朕讓你去查問進展,情況如何?”
燕昭站起身來,收回雙手,不慌不忙地清聲說道:“回陛下,臣已查問清楚。使臣驿站發生走火,乃是人為。但臣另有發現,這件事有關外敵細作。”
“陛下,朝中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京中裏外的水太深,這細作背後的主人身份成謎,行蹤詭秘,可能還在京城。臣怕驚擾了幕後的人,會讓那人跑了,現已将消息封鎖,請陛下決策。”
禦書房內,響起來臣子輕柔果斷的聲音,威冷的庸帝想着細作的事,眼裏快速地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此事朕已知,細作一事便由朕親手處理。忠義将軍燕昭,朕有一個任務交給你,臨王府那邊你派幾個人好生盯着。朕就不信這位只愛閑雲野鶴的親弟,暗地裏沒有行動。”
站在一旁的燕昭額頭流着汗,她抿緊唇,不動聲色地擦去汗水,最後冷靜地道:“臣遵旨!”
等到走出禦書房,燕昭才略微放松,臉色十分不好看。
畢竟面對的人是猜疑心很重的帝王,伴君如伴虎就是這個道理,只是她已經被京城裏的深水卷入,不容她逃脫。
皇宮,禦花園。
一處長亭轉角,有座偏僻的亭臺樓閣,臨靠着波光粼粼的荷塘,池岸邊柳樹垂下枝條,涼亭水榭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
正打算從禦花園繞路走,燕昭看到了禦花園裏的美景不由的停下腳步,她還是謹慎的只朝那裏看了一眼,決定快速離開。
就在這時,她耳朵微動,禦花園裏傳來了兩個陌生人的聲音,不過其中一個聲音聽上去很熟悉。
怎麽像是本朝那位五皇子的聲音燕昭暗中想到,她決定去打探一番。
燕昭越走越近,很是警惕地觀察了四周确定沒有旁人,她便走到一個假山後察看。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大樹下,有兩個人正在說些什麽。
她十分小心地盯着那兩個人看,頓時感覺很有意思。
林中微風吹拂,一個戴着面具的白衣人立在樹下,冷漠地看着面前的年輕男子:“五殿下可不要忘了,娘娘當初留下的遺言。”
年輕男子沒有看白衣人,慵懶地将雙手抱在後腦,滿不在乎地道:“你的說這些,本殿下都不感興趣。人生那麽短,本殿下就只想及時行樂,你說的這些都是不值得的事罷了。”
白衣人用粗啞的聲音繼續道:“如此,五殿下這是辜負了娘娘的心意。庸帝已經年老,成年皇子衆多,還未立新的太子,五殿下難道就不想奪嫡”
年輕男子便是傳聞中喜好玩樂、不思進取的五皇子容宸。
聽完所有的話,容宸嗤笑一聲,掃視一眼白衣人:“你又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教唆本殿下去做這種違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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