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破防的男人

破防的男人

“蘇博清我愛你，我分手吧。”

寒風在夜裏呼嘯，冷得刺骨，讓人眼眶漸漸泛紅。

“我不同意。”蘇博清說，”我不同意，憑什麽你說結束就結束？”

聲音順着嘈雜的風聲呼嘯而來，許夏不敢擡眼，怕噙着的眼淚會不争氣地流下。

“收回你的胡話，許夏你去看看腦子吧！”

蘇博清氣急敗壞，他想扒開許夏的腦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麽。

“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罵我行不行？我很認真的。”許夏吸吸鼻子，“我們一開始不就說好了，我們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

“我什麽時候說過？你有證據嗎？有錄音嗎？”蘇博清揚高的語氣咄咄逼人，“什麽都沒有，對不起我不承認。”

許夏也急了，“別再折磨我了，說白了我們不就是炮///友嗎？再繼續下去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段時間我對你是什麽感覺？我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

蘇博清死死盯着對面那個倔強的不肯擡頭的懦弱身影。

“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淚劃過嘴角，許夏狠狠抹掉淚痕。

話說到這也無所謂了，她終于肯擡頭直視蘇博清。

“愛和憐憫是不一樣的。”

她抓住對方的手将袖子撸起露出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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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

兩只手腕上只有左手還帶着那個陳舊的向日葵手鏈。

許夏平靜地仿佛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伸出食指抵在蘇博清的心口上，“你要看清自己的心。”

“你聽我解釋……”蘇博清抓住她卻被她掙開。

她望着對方因慌張而顫動的眼眸扯扯嘴角，指着飯店大聲說道： “ 不要再跟我站在這裏喝西北風浪費時間，坐在裏面的那個女孩才是你要的人。”

“許夏，許夏……”

許夏用盡全力奔跑向車站随便上了一輛大巴。她沒什麽力氣再當人生導師，做到這步已經仁至義盡。

有一瞬間她好像意識到認識蘇博清的十年間，原來自己從未停止過愛他。

*

第二天上班

許夏拿着推車給每位領導送水，回到前臺還要負責聯系維修照明。

郭主任打電話到前臺讓許夏上去。進門時她發現蘇博清竟然也在，兩道視線齊齊看着門口。許夏本能想逃，又讓理智死死按住腳步。

“許夏，進來。”郭主任坐在辦公桌後朝她招手。她徑直走去，視線盡量忽略坐在沙發上的那人。

“公司決定給你調整崗位，做蘇總的行政助理你看怎麽樣？”

她屁股還沒坐熱就被郭主任直接扔個重磅消息打得她目眩耳鳴。

“許夏，許夏！”

“啊？”許夏只能發出個單音節表示自己的疑惑。

餘光處坐在沙發上那人沒說話，優雅端起熱氣騰騰的茶看好戲。

郭主任繼續解釋道：“去年交代給你的任務你都完成的非常好。我和蘇總都看好你的潛力。這次調動是升職，以後你的關系就調到集團，薪資待遇都參照集團來發放。”

“啊？”許夏欲哭無淚。

如果是以前她點頭肯定比和尚敲木魚還快，但在蘇博清這裏答應調動無疑是飲鸩止渴。

“你還考慮什麽呀？這是好事。”郭主任着急勸道。

蘇博清看夠了戲終于不緊不慢開口：“郭主任，讓我來跟她說吧？”

許夏低着頭狠狠瞥了他一眼，剛巧撞上蘇博清的視線。對方朝她居高臨下挑挑眉，一臉春風得意。

“那您勸勸她，我去一下財務部。”說完，主任便出門把房間留給他們。

許夏看了眼門口，視線又掃到蘇博清身上。

“你要幹什麽？”

“什麽幹什麽？蘇博清反問，“給你升職有問題嗎？你想到哪去了？”

“裝傻是吧？”許夏氣憤道，“無端端給我升職幹什麽？還是做你的助理，你有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我們已經分手了，就只是上下級關系。我這人一向公私分明，當情人你差了點但是作為員工還是可以的。”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公私分明。”許夏嘟囔，“我看是公報私仇吧！”

“許夏，我勸你想清楚。這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還是你想一輩子做個端茶倒水的前臺？”

許夏不得不承認他話雖然難聽但說的有道理。

她糾結的神情被蘇博清看在眼裏，對方冷冷看着她嘲笑道：“你還怕我纏着你嗎？現在是你愛我吧？”

分手之後的蘇博清真是要多讨人厭就有多讨人厭。

許夏閉了閉眼，壓下胸口的火。就算要揍他也等離職那天再揍。

“我考慮一下。”

“給你一天時間，下班之前給答複。”

“不行，下周之前給答複。”

“兩天之後給答複。”

“四天之後告訴你。”

“把我這當菜市場呢？讨價還價。”

叩叩

辦公室門被打開，郭主任進來。

“蘇總，怎麽決定？”

兩人賭氣般各站一邊。蘇博清看一眼許夏說：“給她一周時間考慮。”

許夏驚喜，然後就聽那邊繼續說道：“但是工作先交接，下午把辦公桌搬我房間。”

果然不能寄希望于資本家。

中午午休，許夏約出美美和趙志剛在公司附近吃飯。

“我早說過什麽來着，那混蛋果然欺負你了！”美美激動拍桌引得周圍人側目。

“噓，小聲點。”

“許夏，這你也能忍？收拾他呀！”

”她哪下得去手，餘情未了。”趙志剛補刀。

“哎呀，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許夏将美美按在座位上解釋。

“我就搞不懂了，前腳跟你分手後腳又把你調到身邊當助理他想幹什麽？”

“其實他有沒有可能也喜歡你呀？”趙志剛吹吹指甲說道，“如果他也喜歡你，你們就是雙向奔赴，那還折騰什麽？”

“怎麽可能？”陳美美搶先回答，“雙向奔赴能分手嗎？”

”其實是我要分手的……“

“一定是他逼你的，他冷暴力你了對不對？”

“他沒有，是我的問題。”許夏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美美伸出的食指都在顫抖，“聽聽，哎趙志剛，太典了！這要不是被pua我頭拿下來給你。”

“……”

趙志剛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為了折磨你才故意調你做助理，讓你看着他美女環繞悔不當初，這人太可怕了。”

許夏已經放棄解釋了。

“當初咱們就勸過她，這個不争氣的非要撞南牆，現在好了吧？”

“我哪有非要撞南牆，我也很被動的。”許夏對這件事據理力争，當初她拒絕蘇博清也是很用力的。

“屁！你願意得很。”

許夏不服氣：“是他勾引我的！”

陳美美一巴掌拍上去，“人家有財有貌勾引你圖什麽？”

許夏怒吼：“我也是有幾分姿色的！”

……

“現在怎麽辦？工作也變成這樣。”許夏趴在桌上喪氣地說

“辭職算了，我公司在招銷售，你過來跟我幹呗？”趙志剛說。

美美氣道：“許夏又沒錯，憑什麽她要走？該收斂的人是蘇博清！”

“算了，我認命了。”許夏說。

美美和趙志剛對視一眼，一人一巴掌狠狠拍向這個窩囊廢。

*

行政助理的工作量不大，跟前臺比起來至少不用操心每天的下午茶，還能有個午休時間。

但是呆在蘇博清旁邊就要承受比以前十倍不止的心理壓力。這混蛋忙就算了，居然每一天都能想出新花樣氣她。

“蘇總，報告已經整理好放您桌上。您還有什麽交待的嗎？”許夏将一摞文件整齊碼在他桌上，背着包準備走。

“一會有個飯局，你跟我去一下。”蘇博清頭也不擡的簽文件。

“啊？今天還有飯局嗎？”許夏問。

已經連着三天有飯局了 ，她還以為轉助理崗能早點下班。

“是呀！”蘇博清将手裏簽好的文件往桌上一扔，“每天都有飯局。”

“以前也不見你有這麽多飯局。”許夏嘀咕，垂頭喪氣地走回座位将包放下。

蘇博清聞言摘掉眼鏡，微笑說：“以前為了女朋友把飯局都推了，現在單身可以盡量安排。”

許夏假裝沒聽見，低頭盯着電腦在word上狠狠敲出一排“混蛋”。

晚上的飯局直到十一點才結束。許夏把喝醉的蘇博清塞進車裏，一腳油門迅速跑走。

路上空曠，他們十來分鐘就回到蘇博清家。車準備拐進小區時，蘇博清忽然睜眼叫住她。

“你把車開回去。”蘇博清按兩下太陽穴，起身開門下車。

看着他走進去的背影許夏想了想還是踩下油門跟上去。

叭叭！

她按下車窗，“上車，我怕你凍死在路邊。”

“要你管。”蘇博清嘴上這麽說，手還是乖乖打開車門。等車停好，許夏輕車熟路扶他回家。

“你走吧。”一回家蘇博清就倒在沙發上，擰眉扯開衣扣，一副春睡撩人性感狀。

看着他難受的樣子，許夏去廚房給他沖了杯蜂蜜水灌下去。

“別誤會，我只是分手後遺症犯賤照顧你一下。等過一段時間就不會管你死活了。”她脫下蘇博清的外套，又去房裏找出睡衣。出來的時候發現這家夥居然又爬起來從酒櫃裏拿出一瓶威士忌。

“蘇博清你瘋了是不是？”

蘇博清淡定打開瓶塞倒出一杯遞給許夏，“要喝嗎？”

許夏将酒接過一甩倒進水槽。

開玩笑，還當她酒色誤人的教訓沒吃夠嗎？自己喝完八成又要跟蘇博清滾到床上去。

“你也別喝了。”許夏把酒瓶搶過來塞回酒櫃，蘇博清攔住她一只手扶住臺面，身體不經意把許夏半圈在懷裏。微醺的臉上眼睛分外明亮。

“今晚別走。”

人湊近還是好看的，但是一身酒氣熏得許夏非常清醒。

她摸上他腦門疑惑：“真醉還是假醉？明明上樓時還沒這麽瘋。”

蘇博清翻個白眼，放開人晃晃悠悠走進卧室，不一會從裏面抱着被子出來鋪在沙發上。“你去睡卧室。太晚了別一個人回去。”他在許夏沒說話之前搶先說：“別誤會，我只是分手後遺症犯賤照顧你一下。等過一段時間就不會管你死活了。”

許夏沒生氣，悠哉抱着手臂走近他歪腦袋問：“家裏不是有客房嗎？”

她看着蘇博清抖被子的手僵了一僵，以她認識蘇博清這麽久的經驗來看，這人絕對是忘了這事。

許夏心裏樂開花，“怎麽，喝蒙忘了嗎？”

蘇博清惱羞成怒：“客房多久沒打掃了，哪裏能住人？”

他把被子往沙發上一扔趾高氣昂地說：“我改主意了，你睡沙發。”說完便急匆匆往卧室走去。

呵，容易破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