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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裹住小人魚的泡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粉色，江岑遠看着它飛快飄到了樓上。

江岑遠垂眸，勾起唇角，擡手摸了摸耳朵。

她拿起食材，走進廚房。

……

房間裏的念竹煙，在對她而言一眼幾乎望不到邊的床上滾來滾去。

門鈴突然響了。

是江岑遠嗎？

念竹煙雖然滾得頭暈乎乎的，還是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長發柔順地披散在她肩上，都無需過多梳理。

她飛到智能開門的地方，等待通過虹膜掃描。

門很快打開，露出門外的身影，是機器人管家，它手裏端着一個小盤子，小盤子上擺着菜式各異的小碗碟。

見不是江岑遠，念竹煙強行撐起的精氣神瞬間消失，整個人馬上垮掉，她擡手捶捶自己暈暈的腦袋，接過盤子，對着管家說了聲謝謝。

管家停頓一秒：“不用謝。”

念竹煙端着盤子回房間，順手放在了床頭櫃上。

門鈴又響了。

泡泡載着她飄過去，門緩緩打開，依然還是管家，它手裏端着一個雲朵輪廓的小蛋糕，另一只手拿着小桌子和小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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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糕旁邊附着一張紙條，熟悉的字體：“飯後甜點。”

念竹煙偷偷跑到樓下找江岑遠，發現她正解下系在腰後的圍裙，利落地收拾好剩餘的食材。

等她從廚房裏出來，就看見念竹煙坐在泡泡上，面前的桌子一角擺着她剛剛做好的晚飯：“一起吃吧。”

還好在她出來之前趕下來了。

念竹煙在心裏悄悄舒了一口氣。

不過剛剛跑得太快，忘記把小蛋糕也帶下來了，念竹煙懊惱地握緊拳頭。

江岑遠訝異地稍稍睜圓眼睛，她本來以為念竹煙還會害羞得不敢見她。

不過看她現在仍不太自在地躲避她目光的模樣，估計還是很害羞。

“好。”

江岑遠又想親親她了。

還想逗一逗她，看她發呆愣住的模樣，也很可愛。

算了，不能逼得太急。

念竹煙懵懵懂懂的，還對自己感情比較遲鈍。

她可以等。

畢竟……以前也是這麽等過來的。

江岑遠斂下眸中的神色。

……

“晚安。”

樓下的燈已經關了，只有她們兩人的房間裏還透出星點燈光，仿佛星星落進她的眼睛裏。

念竹煙坐着的泡泡變成一輪彎月，吐出一個小小的泡泡：“晚安。”

念竹煙回到房間，雖然互相道了晚安，其實也才十點多。

她搬好小凳子，準備吃飯後甜點。

“偶爾晚上吃個蛋糕，胖也胖不到哪裏去。”念竹煙一邊努力催眠說服自己，一邊輕輕晃着尾巴拿起刀叉。

果醬恰到好處的酸味中和了奶油的甜，念竹煙很快就吃完了。

“咦……？”

念竹煙突然發現裝小蛋糕的紙片上有刻出來的字。

江岑遠畫了一個愛心，然後旁邊畫了一個顏表情，寫着：“親親。”

朋友之間的……雙向感情嗎。

念竹煙：“！！！”女神為什麽這麽撩！我的心要被狙擊了。

唉，雖然她知道江岑遠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隔壁的江岑遠翻過一頁書，突然想起什麽，壓下書面，轉頭望向窗外，輕笑。

這是她們兩人視野裏，共同擁有的星空。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

“不能只讓你一個人說親親，我也得禮尚往來才對。”

……

明天她要給她準備一個禮物。

蓋上小被子時，念竹煙在心裏想。

但一直到她睡着，她也沒有想好到底要準備什麽禮物。

等她睡着之後，裹在她身側，呈保護狀的泡泡突然慢慢從床上飄起來。

它悄無聲息移動到門口，在不驚醒念竹煙的情況下輸好密碼，從門口飄了出去。

泡泡來到了江岑遠的門前。

江岑遠的門也是智能的，主人進門之後自動關上。

安靜又漆黑的走廊中，只有江岑遠的房門前，有什麽東西散發着微弱的光。

江岑遠的門，鎖着，進不去。

泡泡：“？”

泡泡：“……”

泡泡轉了個身，又回到了念竹煙的房間門前。

它沉默地輸入密碼，連周身熒熒的光都暗淡了不少。

念竹煙重新回到了床上。

窗戶開着，月光灑下一地銀色。

突然發現了另外一個出口，泡泡全身猛地一亮：“！！！”

念竹煙翻了個身，繼續睡。

泡泡老老實實待在原地一動不動許久，見念竹煙沒有別的反應，這才放心，悄悄地往窗外飄。

江岑遠食指捏起書簽夾在她剛剛看到的這一頁，取下眼鏡，阖上眼閉目養神了會兒，再一睜眼。

江岑遠：“……？”

泡泡裹着睡得昏天暗地的念竹煙，乖巧地飄在她眼前。

江岑遠以為自己累出了幻覺，閉了閉眼，再睜開。

念竹煙和她的泡泡依然還在。

江岑遠：“？”

“怎麽突然跑到我這裏來了？”江岑遠把書放回書架上。

泡泡在空中一動不動。

江岑遠無奈，關掉燈，往床邊走：“不早了，快回去睡覺吧，晚安。”

泡泡跟着她，飄到了床上。

“你想和我一起睡？”

江岑遠柔聲問飄在空中的泡泡。

泡泡不能回答，委委屈屈飛到了她枕頭上，念竹煙睡夢中，蜷縮成一個團，伸手抱住自己的魚尾。

“禮物……”

念竹煙在夢中還在想她給江岑遠的禮物。

她卻沒有想到，今天晚上，她被自己的精神力泡泡打包送給了江岑遠。

她就是江岑遠的禮物。

江岑遠掀開被子，輕着動作在念竹煙旁邊躺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