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樹安靜平和地舒展枝葉,卻水心情卻由晴轉陰,她冷眼看着禮堂中把眼前一切都當成真實事物的人們,扯了扯嘴角。
随着她腦中念頭變化,房子更劇烈地晃動,尖叫聲即便透過玻璃也能聽得清楚。
“連真實與虛幻都分不清……”
她和玻璃反射影像中的自己對視。
其他一切都有些模糊,唯有那雙眼睛,準确牽引出她的心魔。
腦海中的記憶不受控制地浮現,她大口大口呼吸,痛苦地掐住自己脖子,指尖碰到脖頸肌膚的瞬間,又下意識松開手。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無力反抗,只能努力壓下淚意,弱小又無助的時期。
那時候的她,有那麽一點溫暖的光,就掙紮着想要抓住,不管是什麽。
可笑的是,那點溫暖,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她在遍體鱗傷之後,用力地抱住自己勉強獲得的。
“廢物!這點事都做不好……”
這是她小時候最常聽見的一句話。
每次與之後的沉默相伴而來的,就是皮肉之苦。
她本是安安靜靜在自己的房間裏看書,高大的男人站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地方,身上裸露的肌膚藍色鱗片若隐若現,男人沉沉盯着她,一言不發。
感覺到不妙,卻水往後縮了一點,又停住不動,她不安地拿手指蹭了蹭書頁邊角,想要降低自己內心的不安。
她的父親總是在一時興起的時候,會突然來看一看她。他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發狂,有時候卻又坐在她身邊,和聲細語同她講話,激起她一身雞皮疙瘩。
Advertisement
他不來的時候,她會回憶他偶爾表露出的溫和,害怕又有點渴望。
但更多時候,她希望自己能不讓他看見,不被他記起。
那樣痛苦就不會……
漫長的半分鐘時間內,她一動不動,腦袋中胡亂想着事情,魚尾僵硬地繃住,在內心祈禱他能盡快離開。
她的心願最終還是落了空。
不知道這次是哪裏惹怒了他,她手中捧着的書本化為巨浪,迅速淹沒她的身體。她狼狽地在水中掙紮,猝不及防之下嗆了幾口水。
水。
她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水。
明明這應該是她除了父母之外,最親近的事物,此刻卻毫不留情地奪去她的感官,不留一絲縫隙讓她呼吸。
不久之前,她在學校上課的時候出了一點小事故,變成了如今這樣。雖然還留有魚尾,但上半身與普通人無異,她不能像從前那樣自在地在水中呼吸。防禦力也降低了許多。
她隔着層層水波,看向不遠處的父親。
水流仿佛化作刀刃,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
如果……
就這樣死掉……也好。
眼前看見的事物逐漸模糊,卻水放棄掙紮,閉上那雙和父親相似的眼睛,任由藍色淹沒。
再醒來的時候,她沒看見父親。
她躺在柔軟的毯子裏,不遠處整整齊齊擺放了一排的毛絨娃娃正對着她。
眼前的布置不像是醫院,也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
她從毯子中爬起來,戒備地縮在角落,擺好防禦的姿勢,警惕未知的危險。
身上的傷口還會因牽扯讓她感到疼痛,提醒她這并不是一場美夢。
小熊玩偶微笑的弧度下似乎藏有獠牙,黑色瞳仁下一秒可能就變成攻擊性的藍色。
她父親的能力總是藍色,幻化出來的事物,也在細微之處混有深藍。
眼角餘光中,她身上的傷口似乎被人清洗過後仔細包紮好,每一處傷口都能看出藥物塗過後留下的顏色。
“你醒啦?”溫溫柔柔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她只覺得隐約有些熟悉,下意識朝那邊看過去。
這一看,她全身血液都快倒流。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已經離去的母親,真實到幾乎看不出虛假之處。
“想吃什麽嗎?別亂動,傷口會崩開的。”
她不知道該露出什麽态度回應。
明知道這一定是幻覺,已故之人再站到她面前,不會有別的可能,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欺騙自己。
她清醒地在幻境中沉淪。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想要抛去防備,就這樣任由她靠近自己。
就算真的被幻境裏的母親殺死,她也解脫了。
雖然這麽想,但當她走近的時候,卻水還是下意識防備起來,随時準備應對可能的變數。
一直到她身上的傷口養好,她預想中的攻擊也并沒有到來。
卻水清楚地知道自己仍然處在幻境之中,在傷口稍有好轉的時候,她就開始偷偷計劃離開幻境,逃離這裏。
哪怕幻境再怎麽美好,沒有疼痛與責罵,不用整天擔驚受怕,這也不是現實。
在她計劃出逃的那天,母親将她帶到了一個散發着藍瑩瑩光芒的別墅,周圍的地面不遠處就寫滿了咒語,她一眼就認出,這是她父親設置的陣眼之處。
不可能有這麽簡單,直接擺在明面上的陣眼。
母親推了她一把:“你走吧。”
她只覺得有哪裏不對勁,腦袋中的思緒一片混亂,想不出關鍵問題所在,下一秒,身體遭受重創,她的思緒中斷。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她模糊瞧見眼前的一切被割裂,破碎,美好不複存在,只有母親,還笑意盈盈地站在原地。
……她就是陣眼。
再次醒來,全身上下都在尖叫呼痛,她沒了動彈的力氣,只眼睛費力地轉了圈,捕捉到一抹綠意從她指縫中掙紮出來。
她稍稍擡高手指,一株小樹苗以枝葉被壓得七零八落的模樣出現在她面前。
……挺像她現在的模樣。
她在心中自嘲,小心翼翼把手往旁邊移了移,給小樹苗呼吸生長的空間。
她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周圍是數不清的樹,樹葉層層疊疊,只有微弱的一點光透進來讓她可以猜測此刻或許還是白天。
她休息得差不多後,忍着痛,一步一步離開這裏。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于離開那片樹林,找到一處安全的山洞睡下。
再次睜眼,她又回到了樹林中央。
小樹苗似乎比昨天長長了一小節,被她壓彎的枝條也精神十足地挺直了。
她面無表情看了它許久,再次離開。第三天,第四天……總是如此反複。
不管她走得有多遠,等時間過了一天,就算不睡覺,她總會回到原位,怎麽掙紮也無濟于事。
小樹苗以驚人的速度生長,一直到她放棄嘗試離開的那天,小樹苗已經可以稱之為樹,再看不出當初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在附近撿了許多結實的樹枝,很快搭起一座木屋,距離那顆她看着長大的樹很近。
這麽平安無事度過了一段時間,平靜再次被打破。
所有樹木的葉子都變為藍色,冰冷懾人,她站在其中,被深藍淹沒。
最近的那顆樹,葉片又顯露出一點綠意,然後它彎下枝條,無數枝條纏繞,把她保護其中。
她在保護區裏怎麽也出不去,眼睜睜看着樹幹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纏繞的枝條卻從未松開過。
在它的保護下,她成功離開了幻境。樹也因為保護她,最後變成她木屋周圍堆着的,數不清的枝條。
她再沒看見過父親。
那顆樹,成了她唯一的善念。
那也本就是她自己。
卻水低頭,不愉快的回憶讓她有些晃神,她看着不斷拍向她魚尾的海岸,海水中自己的倒影搖搖晃晃,拉扯變形。
唯一不變的,那片藍色中冷漠的神色,和她記憶中父親冷冷看着她的雙眼重合。
卻水的手還保持着擡起的姿勢,懸在自己脖頸旁邊。
她厭惡那個一發作起來就面目猙獰的父親。
也厭惡……現在這樣,複制了他所有缺點的自己。
這裏過了之後很快就是甜啦(最卡的就是這裏555)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