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加州之夢15
加州之夢15
湯姆站在原地,看着帕翠莎站在攝像機邊上,低頭認真聽着尼爾的話,眨了眨眼。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一轉頭,是自己在片場的好友,也是這部電影飾演男二的方·基默。對方和他穿着同樣的制服,金色的海膽頭襯得他意氣風發,像是劇本裏的“冰人”走出來了一樣。
“你女朋友?”他站在湯姆身邊,看着帕翠莎,問湯姆。
湯姆聞言,點點頭。
“她看起來很拼,你倆挺像的,不愧是情侶。”他說,“但是她為什麽想要做幕後?我聽說她好像也是演員?”
“因為她喜歡。”湯姆回答,“帕翠莎覺得相比起演員,她更喜歡做幕後工作。她的夢想是有一天能拍一部自己的電影。”
方·基默聞言,肯定地點頭,道:“看起來她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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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無比贊同,他的手臂還留着帕翠莎剛剛抓着的涼意。他還想上前說什麽,便是又被導演叫去了。
“湯姆小子,你狀态還行嗎?”斯科特導演問,“我們得先把最麻煩的拍了,所以對你挑戰很大,備好嘔吐袋,準備上模拟倉——”
湯姆又想要看一眼帕翠莎,卻發現對方早就不知道去了哪,人影都找不見了。于是,他點點頭,戴上頭盔,走到場內,打開機艙門,坐了進去。
為了捕捉演員的真實表情,模拟機艙內除了常規的儀表盤和裝置把手,還額外安裝了固定攝像頭。模拟機艙能完整按照綁定的飛機飛行狀态進行實時同步作出模拟旋轉,不僅如此,機艙四周的玻璃倉也會按照正在飛行的戰鬥機進行實時捕捉同步,以在玻璃上直接看見外面的情況——似乎是斯塔克工業的新技術。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這種訓練飛行員的技術能用來拍電影就是了。
但是即便是訓練了那麽久,湯姆坐上駕駛座時還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在他的左手邊放着幾張嘔吐油紙袋,操作杆在他的面前,待會這個地方就會像是個滾筒洗衣機,恨不得把他的腦漿都甩出來。
湯姆深吸一口氣,在機艙門關上前又利用高度差掃視了一眼片場,卻仍舊沒有看見帕翠莎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地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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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背後的是代號“笨鵝”的安東尼,他顯然和他一樣緊張,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已經是訓練的人裏面最不容易吐的人了。
帕翠莎在後臺的時候了解到,原來因為斯塔克工業的緣故,這個世界的科技和她原本設想的完全不同。比如他們可以不用綠幕布貼在模拟機艙窗戶上,就能利用實時同步模拟出真實的場景。這一點倒是方便了太多了,不僅僅方便了後期特效,還方便了剪輯師拍錯。
為了讓演員都能表現得最真實,在這幾個月裏湯姆他們不僅僅在增肌和體能訓練,還真的上飛機作為後座的輔助人員跟了幾次。其中湯姆表現出了非凡的興趣,硬生生在過程裏學會了舉一反三,對此,飛行顧問覺得他完全夠資質去考個駕駛飛機的證書——
然後湯姆真的去了,只是開的是直升機。
至此,所有人都對湯姆的執行力刮目相看,但是就算是這樣,也無法讓湯姆客服在空中不斷俯沖又上升,還順帶各種旋轉的戰鬥機。于是在訓練結束後,原本斯科特導演興致勃勃想要不用模拟倉的,他甚至想要讓演員全程坐在後艙,後期特效改成像是在前艙就好,可拍了幾條後他發現,還是不太一樣。
模拟倉裏無法模拟快速上升降落時,人體的失重感,所以即便像是滾筒洗衣機,也比真的上高空舒服太多。
于是,為了電影拍攝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清理嘔吐物上,斯科特導演才是退了一步,這才改成了全部內景戲份在斯塔克工業提供的模拟倉內拍攝。
帕翠莎感嘆科技改變命運,但好像也沒改變多少。
當然,這也不是說她希望之後電影工業發展得甚至不需要道具師布景師,只是恐怕再這樣下去特效師會失業。想想這個世界吧!有超人、變種人這種有明顯能力的人物存在,要是之後劇組需要造一個冰山或者雪天,只需要變種人動動手怎麽辦?
她心裏這麽想着,手上也沒有閑着,算了算時間和人數就書車熟路地定了餐,順帶問尼爾複印了一份場景表,好讓她的工作上手更快。帕翠莎很享受這個忙碌的狀态,這和她演戲的忙碌不同,拍戲時她更多耗費的是自己的精神和情感,而現在這些按部就班的工作,才像是找回了自己。
甚至,這都要成為她緩解焦慮的方式了。
劇組的人太多,但是好在都有人員名單,甚至連忌口的标注都有,帕翠莎不得不佩服起這劇組的病假場務了,這才第一天就能收集這麽詳細,他最不想的一定就是在這一天生病了。
突然,後場突然傳來一聲言辭激烈的咒罵。
帕翠莎趕忙循聲過去,看見了劇組的服裝負責人正斥責着一位相比十分年輕的服裝組成員:“什麽叫你忘了?你看拍攝表了嗎?這東西在今天拍攝服裝清單的第二行!第二行!你瞎了嗎?”
“發生什麽了?什麽衣服?”帕翠莎問。
“是‘獨行俠’的皮夾克。”負責人不太情願道,“他落在工作室了。”
“去取來得及嗎?”
“哼——”那人氣得翻了個白眼,但顯然不是在對帕翠莎生氣,“工作室距離這大概車程三個小時,而這衣服下一幕就要用,是‘獨行俠’開機車從停機坪出去的鏡頭,這個外景今天只清一次場!如果要再清,就得多花幾萬刀,你懂嗎?”
“我明白了。所以你們現在重要的是找一件能替代的衣服,而不是在着争論對方是不是瞎了。”帕翠莎皺眉,“是什麽樣的皮夾克?有圖嗎?”
負責人也知道争論這個沒有用,他只是氣不過,聽到帕翠莎的話便是将之前的定好的照片給帕翠莎看。
上面是很經典款的機車皮夾克,棕色毛領,衣服上縫着很多标識,很有特色。
“如果只能今天拍的話,恐怕這套以後就都不能用了,得找一套同樣出色的衣服。”帕翠莎認出來這身似乎就是原本電影裏經典的一套,可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恐怕也會被蝴蝶掉了。
——她也沒期待這片子拍出來能和1986年那部一樣就是了。
突然,帕翠莎想起了自己還放在保安室的行李箱,道:“我好像有一身大一號的女士皮夾克,你們能快速改一套出來嗎?但是上面并沒有毛領和布貼。”
“死馬當活馬醫吧——拿過來看一下。”對方說,“我們也有另外一身皮夾克,可那是女主的,改了就改不回來了,只能在這僵持着——你确定那套湯姆能穿嗎?”
帕翠莎點頭:“我确定,我的衣服大一號湯姆總能穿——實際上他穿女士外套要更好看些。”
她的後面半句話當然是為了緩和氣氛。果然,在聽到她的話後,二人都笑了笑,然後贊同道:“是這樣,當時他拍定妝照的時候青澀的和個小女孩似的——讓他和你一起去取吧,如果合适就不會耽誤拍攝了。你的衣服的錢我會從服裝經費原價賠給你。”
最後那件拿來的夾克确實可以用。由于帕翠莎習慣性喜歡買大一號的外套顯得舒适,這件對湯姆來說也是綽綽有餘,便是臨時将其的版型改得更加上蓬松下收,更加符合“獨行俠”的風格。
至于原定的花裏胡哨的布貼,服裝組的決定去道具組那找找。
她解決了這件事後便是開接駁車去門口取餐,有了兩次去大門的經驗,帕翠莎倒是也沒迷路,無比順利地就把員工餐取到了片場,箱子裏是貼着忌口标簽的快餐盒,還塞着一沓可以報銷的發票。
“你看起來真像是幹過這個好久了。”在看見她又用推車把箱子拖進來時,一些員工忍不住搭話,“可維基百科上寫你剛進電影行業。”
帕翠莎朝他笑笑,“所以說不要相信維基百科。”
對方也笑:“說的也是。”
帕翠莎将她和湯姆的從箱子裏拿出來,便是站到了攝像機後面,看着湯姆在模拟倉裏的模樣。
很多人都站在安全的不會耽誤攝影師工作的屏幕後面瞧着,帕翠莎沒有突兀地擠到前面,只是隔着很多個人的肩膀瞧着小屏幕裏被呼吸罩蓋住半張臉的湯姆。
他滿頭大汗,裏面各種機器散發的熱量和他的緊張搞得他頭發也濕透了,汗水順着眉毛滑落到他的顴骨,滑落到他的下巴上。他說着臺詞,聲音被實時從機艙裏被錄下來。
突然,模拟倉兩個旋轉,他整個颠倒了過來。
現場的人無不攥緊了手,聚精會神看着屏幕裏的湯姆。
好在湯姆只是皺了皺眉,照常說了臺詞,并沒有一絲卡殼。
但是帕翠莎卻看見了他因為倒挂面部變得通紅。她深吸一口氣,只希望這條趕緊過去。
可下一秒,機艙總算又旋轉過來,只是這次變成了一個斜坡轉彎的角度,湯姆即便是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可可怖的眩暈和剛剛旋轉造成的失重感讓他死死抓着操縱杆,就算隔着手套,帕翠莎也似乎看見了他因為用力泛白的指骨。
“咔——”斯科特導演站起身。随着他這一聲,現場的人并沒有放松,而是等着這位導演的下一句。
斯科特導演脫下他戴在頭上的鴨舌帽,笑道:“過了——大家吃飯!”
聽到這句,在場的人才是歡呼起來,趕忙收拾收拾準備去吃飯。
帕翠莎手上還拿着兩份盒飯,她看見湯姆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從機艙裏爬出來,然後脫下面罩和頭盔——那裏面甚至能倒出幾滴水來。
他喘着氣,臉已經從潮紅變成了蒼白,随後他把頭盔遞給了道具人員,轉頭便是看見了拿着盒飯的帕翠莎。
湯姆在此時龇牙笑了起來,他快步朝着帕翠莎這走來,即便腳步仍舊看起來有些軟綿綿。
“你覺得怎麽樣?”他剛站定,便是迫不及待地問帕翠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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