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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阮蘇父親留下的東西有不少,阮蘇翻了書架也翻出不少東西出來。

她估量着這些東西的價值,然後又都放了回去。

收拾書架手裏沾了不少灰塵,阮蘇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準備出去洗手。

她将選好的字畫放在桌子上,出門洗完手回來。書桌上還有幾本書沒有放回去,阮蘇看了看書籍,想将它們放回原位。

放書的時候阮蘇看見書架後面有一塊石頭,似乎是黏在上面的,阮蘇伸手去拿卻拿不下來,她試了按了一下。

“咔嚓!”有什麽東西開了一樣,石頭下放出現一個小巧的暗格,只放了一本書。

阮蘇将那本書拿出來,看了目錄一眼,上面沒有寫書名。

她心中疑惑卻又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這是什麽,她打開了書。

裏面記載着人名,籍貫以及人際關系,最後寫着這個人做了些什麽。

阮蘇翻了兩頁就不敢翻下去,只将這些東西放回暗格,将東西恢複原樣,用書遮掩好。

她沒想到這些證據會被父親藏在這,她一直以為這些東西都被父親帶走,下落不明了。

這麽多年過去,阮蘇不想和上頭的人争,但是卻又有些不甘心。她看着書架定定的站了良久,終于還是當作沒有發生過。

現在還不是機會。

還有半月才到關外,慕關看着面前的山川風景,野外住宿實在不安全,他們必須在天黑前找到宿點。

中午大夥都在這休息,林雲婉也下車活動一下。

蘊傾看着前路漫漫,雖然信是給皇帝寄去了,但是這一路還是不安全。那些人似乎不怕暴露一樣,窮追不舍,都不知道累嗎?

他忍不住嘆了一聲。

“怎麽了?”慕關拿着水袋喝了兩口,聽見蘊傾嘆氣,忍不住問,“我記得你妹妹要成親了吧,能趕回去嗎?”

“不能,她夫家那邊在催呢。”蘊傾想起自己妹妹,神色緩了許多。

“走了這麽多天,我一直忘了問,那天送你的那位……”蘊傾給了他一個眼色,讓他自己意會。

慕關頓了一會才道,“你說的阮蘇?”

“嗯哼,或許是叫這個名字,我看她長得是不錯,不過在人群裏不怎麽起眼。”蘊傾點頭。

慕關走到他身邊坐下,将水袋收好,“那不挺好,沒人和我搶。”

蘊傾聽到這話一愣,忽然又大笑起來,“你這話讓我好奇那位姑娘是否真有這麽好?”

“對你來說,她大概只是無趣。”慕關毫不客氣的瞥了他一眼,語氣明顯的奚落。

下車的林雲婉聽二人在談論故人,不免有點好奇。在得知慕關和阮蘇的關系後,又有點意外。

可是又想想,她大抵是配得上他這樣的人的。

“林姑娘。”慕關看見林雲婉站在一旁,似乎聽了很久了。

林雲婉雖有公主封號,但是慕關和蘊傾卻甚少叫,主要是怕林雲婉有負擔。畢竟公主這稱呼,誰都知道是為了什麽來的。

“是我打擾了二位嗎?”林雲婉如今已經沒有了當初淩人的氣勢,走了這半月,她早就明白若不是慕關和蘊傾她怕是早就死了。

更何況她現在不過是個去和親的,說白了只是朝廷穩固權力的工具。

“不是。”慕關沒有多說什麽。

蘊傾倒是看出來她一個人站在那不自在,招呼她過來,“林姑娘似乎對我們說的事很感興趣?”

“也不算是,我只是和阮姑娘住過一段時間。”林雲婉這些天很少和人說話,主要是沒有說話的人,周圍都是男人,幾個婢女也不是貼心的,這讓她不得不沉默。

“哦?那你應該很了解她吧。”蘊傾一臉的傾聽模樣,恨不得林雲婉将關于阮蘇的事,所有都說出來。

“我其實不太了解她。”林雲婉輕輕搖頭。

說來慚愧,她當初基本不和她往來,甚至很少去關注她。

而且阮蘇很少打擾她,有時候她都忘了屋裏其實還有一個同住的人,她實在太安靜了。

蘊傾聽了滿臉都是可惜。

慕關不太明白他一個男人,對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這麽好奇做什麽,而且明知道那人和自己的關系,雖然阮蘇沒松口就是了。

他看着蘊傾眼神有點不對。

蘊傾可惜完之後又看見慕關盯着他的目光,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問,“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那你為什麽總問阮蘇的事?”慕關道。

“我不就是好奇,什麽樣的女子能讓你瞧上?”蘊傾撇嘴,過了一會又反應過來,“你不會以為……”

“得了吧,誰思想有你這麽龌龊!”慕關直接打斷他的話。

林雲婉看了他倆一眼,又看了看外面碧藍色的天空,若是她當初和阮蘇一樣的做法,或許現在在這裏的就不是她了。

蘊傾還要和慕關争辯幾句,林雲婉和他二人說了聲,就回到馬車上了。

蘊傾看着林雲婉的背影問慕關,“你不覺得這幾天林姑娘态度變了嗎?”

“若是你也變成了聯姻工具,你也會變。”慕關回答。

“尤其情郎還是太子。”蘊傾嘆道。

“……”慕關無語,瞥了他一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讓人啓程。

前路多艱險,他們不能有一步差錯。

他和蘊傾的家人,還等着他們回去呢。

“走吧,若是能早些到北漠,或許我還能趕上我家妹子的喜酒。”蘊傾道。

慕關翻身上馬沒說話,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和蘊傾分別護着馬車兩邊。

和親隊伍緩緩而行,藏在暗處的人看着卻不動手,等人走了那些人才倒在地上露出背後的箭羽。

深林中出現一支隊伍,看着這些死透了的黑衣人,讓人搜查他們身上有沒有東西。

得知沒有任何發現,帶隊的人皺了皺眉,随後又下令,“跟上慕将軍他們,隐匿身形別被人發現了。”

“是。”

時隔九月,秋意漸濃。

後天就是蘊仙出閣的日子,阮蘇現在也見不到人,只是呆在家耐心的等着。

喜帖是早就送過來的,阮蘇看着上面蘊仙的名字,還有男方的名字:溫墨。

那天去參加婚宴穿的衣服,阮蘇早就準備好了。只是家裏只有她一個人去。

現在算算時間,慕關他們應該到了邊關了。

阮蘇看着外面的月季,現在已經沒有幾朵花了。慕母這幾天放了她幾天的假,阮蘇呆在家也無趣,但是想想也沒有什麽能做的。

現在祖母身體略好了些,阮蘇偶爾過去陪她坐會,看她給自己繡的嫁衣,盡管可能不會用上。

有時候阮蘇覺得自己太過幸運了一些,至于其他悲傷的事完全可以忘記。

她忽然想到什麽,回頭看着書桌後的書架。

那架子上擺滿了書,也不過是個書架而已,阮蘇卻覺得那裏面放着一把利劍,無論她拿起還是放下,都會傷到自己。

被別人傷到,或者被自己傷到。

後天清晨,沈府馬車停在阮蘇家門外,沈曦靈坐在車上等人,她弟弟沈靈犀在旁邊騎着馬,看見阮蘇出來和她說了一聲。

沈曦靈掀開車簾,拉阮蘇上車。

阮蘇上車後,有些疑惑,“你不是該和你父親一起嗎?”

“他要去的是男方,我們去的女方。”沈曦靈吩咐人趕車。

阮蘇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對她道,“你弟弟今日怎麽正常些了,而且……他不是和我們一路的吧。”

“他不想去男方那邊,父親也沒太攔他,就讓他跟我了。”沈曦靈說完又和阮蘇耳語,“而且他這陣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穩重的過分。”

阮蘇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沈曦靈看見她手上拿着長盒,問她裏面放着什麽。

阮蘇打開給她看,只是一卷普通的畫軸,“我沒什麽東西送,就拿我父親畫的鯉魚圖充數了。”

“我父親讓我帶了一個玉如意,我又加了一套首飾。”沈曦靈嘆了口氣,“成家好麻煩。”

“但是你聖旨已經下來了。”阮蘇知道她在抱怨什麽,可是事已定數,不如看寬的好。

“算了不提了,快要到了吧。”沈曦靈擺擺手,掀開車簾看向外面。

阮蘇應了一聲就沒有再說。

蘊府外面車停了不少,都是過來祝賀喝喜酒的。

阮蘇一開始以為沈曦靈是走正門的,結果馬車在蘊府大門前卻并不停下,而是直接繞過,往後面行去。

她看着有些不解,“你怎麽不走正門?”

“正門人太多了,仙兒和我打好招呼了,放心。”沈曦靈安撫阮蘇。

到了地方,阮蘇和沈曦靈下車,沈靈犀也下了馬。

趁着婢女去敲門的空檔,阮蘇看着周圍有些感慨,她第一次見喝喜酒走後門的,而且還走的如此光明正大。

大門人車絡繹不絕,這後門卻無人問津。

過了會蘊仙的丫鬟過來了,阮蘇與沈曦靈跟着她,手裏的畫軸交給雲彩。

沈曦靈就毫不客氣将禮物都扔給他弟弟,拉着阮蘇走在前面。

蘊仙現在還在着裝打扮,丫鬟直接帶她們到了自家小姐的閨房,但是誰也不知道沈靈犀會跟過來,沈曦靈只好讓他在門外等着,她和阮蘇進屋。

屋裏幾個丫鬟圍着蘊仙忙碌,邵雪坐在一旁看着,蘊倩不在。

“你們來了?”邵雪看見阮蘇二人,擡頭望了一眼,又将目光轉回蘊仙身上。

蘊仙現在也只剩繁瑣的頭飾,聽見邵雪的話,她轉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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