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別叫我哥哥了
別叫我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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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4 別叫我哥哥了
程方雲老爺子與兩人反複确認過他們的心意後,給北平去了電話。
兩家當家老頭兒,嘀嘀咕嘀嘀咕暢聊到了半夜,最後商讨決定讓吳玉曉在上海先找份工作,讓兩家孩子多接觸接觸。
之前聊起來為什麽選擇麻醉方向,吳玉曉說中醫麻醉一直是不好攻克的難象。所以在西醫求學時,她選擇了該方向。程老先生也聊起,吳家和其他中醫世家的故步自封不一樣,他們是真在探索中醫的發展,對很多無法攻克的中醫難題,是在摸索新思路。程家一大一小欽佩吳家安排曉曉去學西醫的初衷。最後在曉曉選擇醫院時,一個西醫翹楚,一個外科泰鬥,都給了她很多的建議。
爺爺的初衷,是想讓曉曉和程磊在一家醫院(市立第一醫院)當同事。兩人沒準還能有機會合作,最重要的是想讓程磊照顧着她點。而程磊卻想讓吳玉曉去市立第二醫院。爺爺不太高興,但是也沒說出什麽所以然。貌似開明的讓曉曉自己考慮考慮再決定。
夜色漸濃,程家屋裏的人,各自回屋準備休息。
吳玉曉剛梳洗完畢,就聽到有人敲門。她早就放小芳回房休息了,以為她又折返回來,邊開門邊說“小芳小姐,您還有什麽指示。”
門一開,看到程磊站在那,睜大眼睛退了兩步,才帶上笑看他。
程磊看她身着蓬蓬睡裙,素着一張臉,顯然是剛睡前梳洗過。看着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心裏覺得她年紀還是小。
“打擾你了,有些事,剛才不方便當着爺爺的面跟你細說。不知道...”
“我現在方便。我們在哪裏說?”曉曉看着程磊這紳士的詢問,覺得他私下應該是溫吞的,不太像當醫生的人。
程磊看了看門她的房間,覺得不合适,就建議道“那到書房吧。”
“好呀,我拿件外套,我們走。”曉曉麻利的跟着程磊進了書房。
他們在書房沙發區坐定,程磊給她倒茶:
“建議你去第二醫院,有一些我的想法。”曉曉看着他,靜靜地等他道來。
“我大幾屆的學長是他們院的副院長,我聽到一個消息,他們過不久要試創改革,準備作為中西醫并治的第一家綜合醫院。我覺得你中西醫的背景,在他們醫院一定有很好的發展。而且也更利于你汲取中西醫結合的初衷。”
“原來是這樣啊。那為什麽不能和爺爺當面說。”曉曉很會抓重點。
“第二醫院院長是邱明淑阿姨。是我爺爺的學妹。當年他們鬧了點不愉快,所以我爺爺有些不樂意。”程磊适時的喝了口茶。
“程大哥,爺爺他,是不是有什麽愛而不得的校園故事啊?”曉曉八卦的眼睛閃啊閃,像兩顆黑葡萄。
程磊無奈的放下杯子,看着她調皮的模樣“只能說爺爺不是愛而不得的那一位。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那...邱院長會為難我嗎?”吳玉曉靜靜的問。
“邱阿姨當然不會,你別亂想,邱阿姨作為上海市醫學界唯一一位女院長,可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那爺爺豈不是....”吳玉曉捂嘴及時剎住閘。
程磊要瞪不瞪的看着她,最後輕笑“爺爺擔心的不是邱阿姨,他擔心的是,邱阿姨的孫女。是....我的同學,在第二醫院外科就職。”
吳玉曉直起腰杆,收起了笑意“哥哥,那位同學不會是您的青梅竹馬吧?”
程大公子覺得她過于聰明了。“她是我從小學堂開始認識的同學,後來又一起在愛丁堡求學。只不過後來我跳學進度快,跟她就不同班了。”
“但她喜歡你,程大哥對嗎!不然爺爺也不會不高興。”曉曉直勾勾的盯着他,面無表情。
程磊看向她,想了想“她是否對我有好感,我無法确定。但是我對她沒有那方面的意思。”程磊向她那側歪了一下頭,示意這個答案滿意否,臉上卻沒有表情。
曉曉沒再出聲,低下了頭,沮喪的很明顯。
程磊輕聲嘆氣“我想說的是另一件事。我...可能在市立醫院待不了多久了,這件事爺爺還不知道。讓你和我在一家醫院,我也照應不了你多久。所以綜合考慮我才出此建議。你可明白?”
“我知道了哥哥。我知道怎麽選了。”吳玉曉低着頭,語調七拐八拐,怎麽聽怎麽像親妹妹般的別扭。
程大公子哪裏曉得女孩子那些深意。但也确實不想她因此睡不好覺。沉默了一會兒,思來想去後又說“以後別叫我哥哥了,叫我名字吧。不然....”
曉曉這才擡起頭不解“不然什麽?”
“不然你就真把我當哥哥了。”程磊對這個小姑娘,有些無法言說的沒好氣。“行了,我解釋完了。你早些回去睡吧。”躲開她的視線,領着她走到門邊紳士的開門。
卧室裏,曉曉回想剛才談話的中心思想,然後定格在了最後一句,有些興奮地在床上打滾。
而程大公子則在書房的沙發上,看着她的茶杯,心緒雙飛。一個是不想讓曉曉叫他“哥哥”,因為每次他聽到,都覺得自己在犯罪。而另一個發現是,她好像不愛喝茶。
第二天,爺爺知道曉曉決定去第二醫院後,也沒說什麽。把曉曉入職事宜全部交給了程大公子,老爺子是什麽也不想管了。讓程大公子一個人操心去了。
在入職前的幾天,爺爺帶着曉曉會舊友,也算是給曉曉拓展拓展人脈。本來爺爺想帶着她去購物購物,畢竟匆忙來滬,女孩子家的,一定很多必需品需要補充。沒想到曉曉表示,日常衣物她已經電報讓媽媽寄包裹給她,不用破費。但卻添置了一個大件。這是讓爺爺沒想到的。
那天,程磊晚上回家看到大廳的華佗石像,愣了愣。找到爺爺一問,原來華佗石像是曉曉買的。她以前也有一樣的銅像在北平家。她那時年紀小,中醫出診時心裏不穩當,總要去拜拜摸摸老祖宗。現在她作為西醫新進小學生,也想要和先人增進增進感情。就向爺爺特別申請,買了石像回家。
程磊聽了這個理由,無奈的笑了笑。感覺有點後悔,好像是應該把她先放在自己的那所醫院裏。但是後悔也來不及了,第二醫院入職前的那些彎彎繞,他都給她鋪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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