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骨子裏勢必先

骨子裏勢必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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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30 骨子裏勢必先

春樹和迎花穿過清風與暖陽搖搖輕晃，喚醒了第二年充滿了的生機春天。

第二年春季，程家有了個孫子。取名為程晟。

由于曉曉奶水不足，程晟出生後，不得已被接去北平，在鄉下找了個奶娘，全權由吳家照顧。

程磊把雲姨叫來南京，照顧吳玉曉坐月子。

許是剛生産完的母親，就面臨與孩子的分離，人的情感和客觀的激素變化，導致吳玉曉出現了産後抑郁的傾向。

程磊查閱了很多資料，并根據吳玉曉這個個別案例實踐得出，轉移她的注意力是拔出深陷焦慮的程太太最有效辦法。

日落西沉，周遭靜谧。

雲姨辛苦了一天，到隔壁客房休息。

程磊承擔起晚間的陪護和情緒疏導。

“沒想到我身體這麽不好，對不起你兒子了。”曉曉日行一嘆。

“又胡說八道，看來快好了。”程磊心裏拉齊一根弦兒，狀作輕松。

“我想我兒子了。”焦慮就是會反複的。

“你兒子現在不想你，他現在不懂事誰也不認識。”程磊轉眸看着吳玉曉，曉曉眼睛裏委屈死了。趕緊張開雙臂抱住她搖晃，拍了拍，就當哄兒子了。

“岳母岳父又不會虧待他，給別人養了還省事，你養好了月子，好好修養兩年，孩子懂事了，再接回來一樣的。”

曉曉出了月子，程磊攔着她沒讓把孩子接回來，目的是想讓她先休養好。但是醫院的産假确實需要銷掉的，吳玉曉便回了單位繼續工作。

雲來透雨, 夏風拂爽。

這一日的周末，兩人在家商量着晚上吃什麽，結果來了一位貴客，還帶了一位傷重病人。

程磊開門看到程将軍時吓了一跳，看到後面兩個随從夾着胳膊拖進了一個傷者，一看似是外傷嚴重。

程将軍先讓人扶了進去。程磊和吳玉曉都是醫生，第一反應當然是救人，家裏有一些簡單的醫療用品，曉曉給他做清創，程磊走到将軍面前想要詢問，但程将軍只簡單的和他說了幾句，第一這個人一定要救活照顧好，不能讓別人知道程家這個公寓裏多了一個人。還給了他根小黃魚兒，算是照顧他的開銷。

程磊還想要詢問此人的身份，程将軍讓他別多問。但程磊追着他出了門，攔住了他說：“将軍，我一定要知道他的身份。我有一大家子人，我得護着他們。這個男的是不是那邊的人。”

程将軍退了旁邊的随從，點了點頭。“我果然沒看錯你，這個人你照顧好。他在你家居住，即是養病，也要幫我看住了。你和你太太醫院的工作，先請假吧。過後會有人回來接他，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你們再去上班。”将軍知道程磊是明白人，不給他說明白了，他也不會袖手旁觀。但說破天，人是他調來的，太太間又過從甚密，程磊已經逃不開自己乘的這艘船了。但越是這樣的人，你坦誠相待一些，他就能為你肝腦塗地。

程磊轉頭回到家以後，收起思緒，開始和曉曉分頭醫治。一并告知了接下來他們要請假照顧這位病人，看住他的任務。程磊看着他身上有兩處槍傷，子彈卻被人用利刃挖掉了，心裏轉了幾個彎，最後讓曉曉跟他進卧室交代。

“這個人的外傷，你能不能用中醫的法子醫治。西醫的藥品不好買，我們不能回醫院，外邊西藥局消炎和抗生素也多有記錄。我想謹慎一些。”

“我看沒傷到筋骨，我覺得應該沒啥問題。我一會列出來一些方子，針對他發炎，發熱，等後續其他并發時需要的中藥。然後你整理一下中藥的品種總體用量，別按照單個方子用量購買，怕老板有心記住。對了，你最好再多跑幾家藥房，這樣更保險。”

“行，你剛才給他診脈，怎麽樣，還有其他問題嗎？我們需要額外注意些什麽？”

“他脈象過沉，像是長期營養不良，他那麽瘦，我們得讓他吃好喝好，不然會導致傷口愈合不及時，更容易出現其他問題。”

“好，我明白了，我一會去買只雞，給他做個雞湯吧。”

“我一會給他再做點粥，雞湯伴粥好一些。另外你找個西藥房買些維生素吧。他缺得很。”

晚間，他們将這位傷者安排在小書房單人坐榻，走到客廳都攤在沙發上了。

吳玉曉目光沉定不動，程磊以為她又上勁兒了，趕緊胡嚕她的手臂問：“想什麽呢？”

“屋裏的，是不是那邊的人？”

“怎麽看出來了的？”

“長期營養不良，又不敢放在将軍眼皮底下，扔在我們這兒。還能是咱們這邊的人？”

曉曉轉過臉，程磊用眼神示意，鼓勵她把心裏話說出來。

“咱們那些人，忙着聚會，忙着講究吃什麽喝什麽呢。他們吃香的喝辣的，可做過什麽正事！都在系統裏，多多少少耳聞了，兩黨合作那會兒，我們都幹了些什麽！而他們都幹了什麽，那麽多事兒，卻是這樣一群....不計回報的人。我都感覺，我.....我有罪。”

程磊眼色放正，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因為他也這麽想。半晌才說出：“我.....也有罪。”

靜谧一瞬，耳邊傳來：“不要這樣想，兩方只是領導層政見不同，請不要愧疚。咳咳咳....”

從書房走廊處轉出一個人。

“你們是善良有良知的人，我相信你們和我參軍都是為了報效祖國。我們是一樣的人。”

這位傷者名叫肖卓。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互相聊了很多。曉曉和程磊，甚至了解他們的思想，紅色章程還有過去那些年的那幾場戰役。

曉曉後來單獨和程磊說過，這真像個烏托邦一樣的隊伍，真讓人向往。

程磊心裏卻希望，他的兒子程晟，能有一個清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