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這喻雲凡一臉腎虛的模樣

這喻雲凡一臉腎虛的模樣

魔修襲擊青玄宗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大江南北。

雲燕忙碌、錦書難托。

世人皆惶恐不安,欲及時行樂——遠走的游子忙着回家探望拿手中線的慈母;未嫁的姑娘忙着找人面桃花的如意郎君;身患重病的人扔掉拐杖、轉身拿起蒲扇去曬盛夏驕陽……世人雖對魔修懼怕不已,但這種及時行樂的情景,卻仿若成為了另一種慰藉。像是凜冬将至、冰天雪地中殘存的一簇篝火。

所以,花念雨也收到了她娘寄來的信。

只是信上說:

【你爹要娶小妾,娘不活了!速歸。】

“……”花念雨頭疼。她仿佛看到了幾年前、曾經發生過的一幕——自家娘親哭得跟淚人似的,單腳踩在椅子上訓斥她爹說:如果你敢把那個賤女人娶回家,我就立馬找野男人、給你戴綠帽子,看咱倆誰先認輸。

她爹認慫,無奈之下放棄娶妾。

沒想到,如今賊心又起?

花念雨從書案上拿出筆墨研磨,回信之:

【娘,勿慌。我不日便歸。順便說一句~大哥說要娶媳婦,名喚鳳裔。】

她寫完小紙條、就将它綁到燕子的腳蹼上開窗放飛。

半依窗欄。花念雨微微踮腳~朝外望——窗外雲霧缭繞、青山碧水。院中的那口土鍋正“咕嘟咕嘟”煮着軟糯的白粽子,清風拂過,将袅袅升起的熱氣吹得歪歪斜斜。燕子攜書信在雲端穿梭疾飛,就像是黑夜和白天颠倒般、而它們都是夜空中劃過的流星,承載着人與人之間的璀璨牽挂。

“……”她有些想家了。

恰在此時,竹屋外傳來女子的嬌笑聲。

花念雨擡頭,一眼就看到鳳裔。

鳳裔出現的突兀。她身着一襲淡紫色的布衫,頭上并未戴繁雜的發飾、只紮着一只釵用來固定蝴蝶髻,看上去簡潔大方。徐徐從幽暗小徑邁步過來。

鳳裔淺笑盈盈道:“小妹,我聽說你在竹屋孤零零的、無人作伴,就拿了點花生瓜子想來作陪。若能賞臉,能否一同出去逛逛?”

“……額,”花念雨抿唇,神情略帶歉意道:“可我、我在等人。”

鳳裔微笑:“在等誰?”

花念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但笑不語。

她怎麽可能和一個陌生人說貼心話啊喂?!告訴別人,她在等小黑蛇?瘋了吧?總之,現在只能搪塞過去了。

花念雨故意轉移話題:“鳳裔姐姐,你是怎麽和大哥好上的。我哥對于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平素也大大咧咧、不修邊幅,爹娘給介紹了那麽多娴靜溫柔的姑娘,卻沒一對能成,你是如何能勾住他的心,讓枯木開了花?”

鳳裔仍舊淺笑盈盈:“緣分吧。”

兩個人都各自打着馬虎眼,氣氛比較尴尬。

恰在此時,天空飛過一只白毛野鶴、鶴嘴裏銜着一條蛇。因為竹林幽靜,野鶴振翅飛翔的聲音劃破空氣,準确無誤的傳到花念雨的耳中。她瞬間就慌了。

“小黑蛇?”

不禁脫口而出,可花念雨不過一介傀儡、特殊能力也不過是“不死之身”罷了,沒有學習過任何擊飛野鶴的法術!而它嘴中銜着的黑蛇貌似很痛苦的在風中抖動着尾巴!似乎馬上就要被帶回老巢,撕成碎片吃掉!

所謂擔心則亂。花念雨的小黑蛇既然能化形成人,自然修行道行不淺,怎麽會被一只野鶴随意抓走。可花念雨此時心慌意亂,哪裏想得到這些,幾乎要哭了。

鳳裔關切道:“小妹,你為何如此緊張那條黑蛇?”

花念雨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猛地回過神來,拽住鳳裔的衣服神情哀求地扯了扯:“求你了,救救它。它、它馬上要被吃掉了!”

“好。”鳳裔雖然幹脆利索的答應,但是卻沒有任何動作。反而繼續追問道:“那小妹要先回答我的問題,為何緊張那條黑蛇。若不回答,我便不救了。”

花念雨着急,就一股腦把自己和小黑蛇的關系交代了。

花念雨淚眼朦胧:“求你,救救它!”

“也就是說,你還不知道蛇妖是什麽樣子?”鳳裔瞬間從手中變化中一條紫黑色的繩子往空中一抛。那繩子像是有生命般扭了扭,然後直奔遠處飛翔的野鶴而去,瞬間綁了個嚴嚴實實、落于地面。野鶴掙紮的羽毛散落一地,而黑蛇不知所蹤。

花念雨不會法術,所以跑得極慢。鳳裔故意疾走、先過去查看——她利用魔修的煉化之術,将袖子裏的木偶變作黑蛇的模樣。

鳳裔:“咦,這蛇妖我認識。”

花念雨眼角還有淚水:“嗯?”

鳳裔微笑:“他名喚喻雲凡,是我家後山修煉成精的妖物。原形是磷片光潔、通體黝黑的蛇,但化作人形,卻是俊俏風流的公子哥兒。不信,你看?”說罷,鳳裔一揮手、紫黑色的法力滲透到癱軟在地的黑蛇木偶身上,瞬間讓它化作人形。

果真是一位俊俏的公子。

“……你,你?你原來叫喻雲凡。”花念雨實在想不到,自己是以這種方式見到他的樣子——高鼻梁,微微上挑的狹長眉眼,紅潤的唇瓣,輪廓分明、甚至微微有些方的下巴。這個人,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小黑蛇嗎?

她看到他睫毛扇動,似乎是要蘇醒。連忙調整呼吸,笑容燦爛的伸出手去,在他睜眼的那一瞬間開口道:“呦,你好。我是花念雨。”

蛇妖似乎有些茫然,脫口而出:“你是誰?”

花念雨愣住:“……咦。”

鳳裔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多半是從空中摔下來,失去了記憶。若你不嫌棄他,就将他帶回家。蛇類的自我修複能力極強,過陣子也許就痊愈了。他一定會想起你,別擔心。”

失、失憶?!

簡直是晴天霹靂!

花念雨很傷心,下意識松開了握着蛇妖的手。誰料,他反而貼近幾分,細細打量她、然後嘟囔:“我們認識嗎?你似乎很面熟,而且長得很好看。我見你的第一面,就覺得關系匪淺。莫非,你是我娘子?”

唔,貌似這個進展也不錯?

就算是失憶了,也很喜歡我嘛。

花念雨破涕為笑,瞬間得意:“哼,誰要嫁給你啊。”她故作矜持的拍了拍手,然後哼着歌朝竹屋的方向走。她知道他會追過來的。

原地只剩下鳳裔和喻雲凡兩人。

鳳裔面無表情:“不要忘記你人偶的身份。”

喻雲凡剛剛無辜純潔的樣子消失,變得冷冽:“你助我化形,條件就是誘惑這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嗎?你确定?這筆買賣,我可是穩賺不賠。”

鳳裔:“她是個不死之身的傀儡。盯緊她。”

喻雲凡撩了下頭發:“傀儡又如何,還不就是個懷春的丫頭。”

喻雲凡是一只木偶精。

修真世界很普通的一類精怪。

他有些忐忑的走入竹屋,看到那少女坐在“咕嘟咕嘟”煮着湯汁的鐵鍋旁,一臉幸福的看着他道:“一會兒就好了,這是口神鍋。煮什麽東西都很快,香香的。”

喻雲凡:“你不懷疑我嗎?”

花念雨微愣:“……為什麽要懷疑你?”

喻雲凡覺得這丫頭真傻,陪她玩玩也未嘗不可。

花念雨将蓮藕排骨湯盛出來,裝到碗裏端到他面前,因為燙、将湯碗放置于石臺上後,她就用兩只手捏耳垂降溫。一臉期待的看着他,可愛巴巴的嘟囔:“喻雲凡,你試試看呀。我的手藝不好,不要嫌棄。”

喻雲凡:“……”

他端起湯碗,吹了一下熱氣、然後輕啜一口。

喻雲凡:“蠻好喝的。”

花念雨一臉驚喜:“真的?沒騙我吧。”

喻雲凡無可奈何的回答:“沒騙你。”

天色微醺,晚霞昭昭。兩個人坐在石階上,在幽靜的竹屋裏喝着排骨蓮藕湯。喻雲凡嘴邊粘了一絲油漬,花念雨還一臉嬌羞的模樣用自己的袖子給他擦掉,然後歪着腦袋,看着他認真喝湯——這場景真的是……

刺目啊!

“……”葉知湫躲在樹的陰影中,手指甲不由得扣緊枝幹的縫隙中,硬生生出了血。他在這一瞬間,想殺人。心中某處酸澀不已,微妙的情感化作骨刺哽在喉嚨,不上不下,憋得他難受!為什麽,花念雨會和一個男的、如此暧昧得坐在一起,還幫他用袖子擦嘴?她何時對自己這樣過?!

移情別戀?

不,紅杏出牆?

葉知湫神情冰冷,突然嘆氣。

第一時間打量了一下自己——他身高九尺有餘,模樣清秀,且眉眼整體狹長。臉部輪廓柔和,如同江南三月朦胧煙雨的翩翩公子。這比那男的,好看不止百倍。可關鍵是,他乃一介僵屍。皮膚白皙得不正常,嘴唇也呈現青紫色,看上去活脫脫一個病秧子,氣質上又輸了幾分。

花念雨到底更喜歡誰的模樣呢?

他佯裝鎮定,款款邁步進去。

葉知湫:“好香,汝在煮什麽?”

花念雨還端着碗吸溜吸溜喝湯,一擡頭看到他、瞬間谑笑道:“呦,宗主大人駕到,令鄙舍蓬荜生輝。不過,此處竹屋甚是簡陋,恐怕沒有地方招待貴賓。而且我現在也不方便,不然,您明個兒再來?”

這分明是逐客令。

葉知湫吃醋!可表面上卻淡定,将微微發顫的手背過去、藏在袖子裏不讓她看到,然後笑得溫潤道:“他是誰?”是的,他是誰?這野男人是誰?哪來的,什麽身份,和你是什麽關系……問題一大串,可惜從嘴邊只吐出沒底氣的三個字“他是誰”。想要迫切明白對手的底細,這大概是本能吧。有點無奈。

花念雨的臉瞬間爆紅:“小、小黑蛇。”

葉知湫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沒聽清:“他是什麽?”

花念雨拽了拽喻雲凡的袖子:“喂,這是宗主大人,快起來打招呼。”

葉知湫頭疼,追問第二次:“他到底是誰?”

花念雨臉紅如血,結結巴巴的嘟囔:“他叫喻雲凡,是一只黑蛇妖。不過你放心,他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如今失憶了,被我接到竹屋中修養……還、還是我未來的夫君……”說到最後,就差用腳尖戳着地面。就差害羞得找個地縫鑽下去了!

葉知湫無話可說。

花念雨無視他的存在,繼續找喻雲凡說話。

她似乎在問問題,葉知湫心中越發吃味、突然走過去,很兇很兇的拽着她的手,然後勾着小指頭說:“幹什麽呢!你和喻雲凡有說有笑的。他來路不明,怎麽就是你未來的夫君了?”

花念雨當時特別理直氣壯:“關你什麽事兒。而且……我在問他修真的知識。”

葉知湫氣悶:“我是青玄宗的宗主、全修真界排行第一,你找他?”

花念雨覺得有些奇怪:“我想當藥修啊。喻雲凡說他知道門路。”

葉知湫心中的火氣消了大半,繼續說:“我藥修的古籍也讀過很多,你不找我?”

花念雨不知為何心虛:“可你、你不是我相公。我們不熟。”

突然笑了。

葉知湫那張如同三月江南煙雨般朦胧俊俏的臉上,洋溢着說不出來的得意。他附身上前,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後道:“聽好了,從今往後,你的修真知識我教,你的藥修我教……賺錢養家我來,洗衣做飯我來,還有……”說完趴到了花念雨耳邊:“睡你。”

花念雨瞬間懵逼。

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就揚了上去,卻在半空中被捉住。

花念雨:“你就是個混蛋!”

葉知湫不否認:“我是。”

花念雨欲哭無淚:“你敢在我相公面前調戲我!”

葉知湫頗為不耐煩:“他不是那條黑蛇!”

花念雨直接大吼:“他就是!他就是!他就是!”

葉知湫後悔了。

他早就應該告訴她,小黑蛇的秘密。

蛇本性婬啊,娘子。

這喻雲凡一臉腎虛的模樣,他壓根不是蛇妖!

他是只木偶精啊!

葉知湫:“……”

這就是所謂的不作死就不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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