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七夕何夕(一)
七夕何夕(一)
“娘想抱孫子。”自打他們回安國公府,她娘不哭也不鬧了。就連爹要娶妾的事兒都不放在心上了。一有機會就拉扯花念雨到房內說私密話,主要是教她一些稀奇古怪的受孕藥方:“娘真的想抱孫子。”
花念雨被臊得不行,解釋了好幾遍。可娘完全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兒,只搖頭晃腦講大道理:“你都出閣了,還害羞個什麽勁兒?本來娘嫌棄他是‘僵屍’的身份,可如今見了面,才曉得這少年郎除了臉色偏蒼白陰郁、烈日出門需撐一把油紙傘,這幾個地方有些古怪外,餘下都好着呢。他相貌堂堂,才華出衆,溫文儒雅。京城裏哪家的公子能比得上?你只要懷上他娃,一切的事兒,娘來張羅。”
花念雨算是明白了。
孫子是親孫子。
女兒是外面破窯裏撿回來的。
#晨光微熙,掃帚清掃地面的沙沙聲打破寂靜。從這個角度眺望,能看見屋內點了蠟。燭火跳動着,讓窗戶的油紙如同皮影戲的幕布一般、映照出女子纖細的身影。她頭發散着、肩上披單衣,動作貌似是正微微彎腰吹熄火折子。
她就是——
昨晚被親娘下了春#藥;
并五花大綁丢入葉知湫房中;
因此承歡一夜的花念雨。
“唔……”此時的她根本不敢看身上青青紫紫、斑駁的痕跡。只借燭光,打量了屋內。男子青藍色的長衫扔在床帏邊上,而她的衣衫則零零散散被扔得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昨晚的記憶一股腦的湧入。她恍惚間憶起葉知湫溫軟的手指、還有喉嚨中低沉而壓抑的那聲:“娘子”。他如火焰般炙熱的體溫,燙得她不停流淚求饒,卻換來更為粗暴的對待。只能攀附于床幔,聽着吱嘎的聲響、乞求這荒唐的一切盡早結束。然而,葉知湫一折騰就是一夜。
花念雨倦了、疲了,嗓子都哭啞了。在雞鳴破曉的時候,葉知湫才停下。“娘子,”他發出滿足的嘆息:“怎樣都好。”手臂攬着她的細腰帶入懷中,不一會兒,花念雨聽到背後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
“混蛋!”花念雨擦了擦眼角殘餘的淚,扭過身子和他面對面躺着,心想:葉知湫這家夥,倒是從不對自己設防。萬一哪日她用美人計魅惑他、再用匕首将這混蛋脖子抹了,那他豈不是毫無反抗之力?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天剛破曉,點點星辰尚未散去。花念雨被折騰了一宿,現在也睡不着。幹脆起床披件衣裳、半倚在窗欄邊感受被霧氣浸染後有些許涼意的清風。
“明日,便是乞巧節。”
自古以來,乞巧節都是女子祈禱如意郎君、福祿壽誕的日子。凡俗女子皆會提前一日采摘槿樹葉洗頭、去除濁氣;捉蜘蛛放入小盒子內等它結網,用來做姻緣的占蔔。最後呢,就是在乞巧節當天,密會情郎、纏纏綿綿。
每年的乞巧節,流程都如此。
“娘子?”葉知湫恍恍惚惚蘇醒過來,他睜眼便看到床帏邊、花念雨的淺粉色肚兜。霎時老臉一紅。而被褥間殘餘着屬于她的清香,甚至還有昨夜縱情留下的石楠花氣息。這一切,從視覺和嗅覺上撩撥着葉知湫,讓他口幹舌燥,不由得啞着嗓子呼喚:“娘子,過來。”
他呼喚“娘子”。這聲一出,花念雨便渾身僵硬:“我、我不過去。”不敢正視葉知湫的臉,只能微微側頭去看。恰巧,葉知湫的頭埋在床褥間、就在這一刻也微微側頭過來看她。雙目對視。花念雨心驀地一跳。只因發現——他額前的碎發被薄汗濡濕,那張帥氣的面孔若灼灼桃花,明潤其華。
葉知湫悶笑:“吾昨日弄得狠了,娘子可還受得住?”
花念雨一想起來就臊得慌:“你別問我。”
葉知湫裝作一臉困惑:“肌膚相親,為何不能問?”
花念雨羞惱:“總之,你別問就是了!”
葉知湫抿唇:“汝害羞了。”
害羞?害羞你奶奶個腿!花念雨心中暗罵,翻了個白眼。他就是個無賴,而且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那種無賴!而且,無論她說什麽,葉知湫都表現出很無所謂的态度。這就和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不痛不癢,卻讓人氣得吐血!
花念雨捂心口作吐血狀。
#乞巧節前一日,取小蜘蛛,以金銀小盒兒盛之。次早,觀其網絲圓正,名曰‘得巧’。所以,現在的任務就是去抓蜘蛛。早上露水重,冷氣凝結,蜘蛛通常都在網中央蜷縮着,不會到處亂爬,用長筷子夾下來最是容易。
花念雨一只手提着長筷子,一只手揉後背酸痛的地方,只覺渾身像是被折騰散了架。眼睛盯着房梁,想随便捉一只放入金盒裏,就回去休息。
丫鬟幫她扶着梯子,有些吃力:“小姐,表小姐她們都是趴在草叢中找個頭大的蜘蛛,說是結出來的網好看,能讨個吉祥如意的好兆頭哩。為何小姐您,偏偏在房梁上找蜘蛛?別說個頭小,有些還有劇毒。”
房梁太高,梯子繃直了也勉強夠到紅漆木柱子的一半。
花念雨踮起腳站在梯子上,一副晃晃悠悠、要摔不摔的樣子:“芍藥,你是我貼身婢女,跟了我這麽多年,還不知道我的脾性嗎?湊熱鬧的事兒,我是不幹的。除非策馬高歌、飲酒作樂,這種事兒湊一湊,其餘女子間叽叽喳喳、說人閑話長短,我是絕不參加的。表小姐嘛,她們還年幼,尚未婚配。可我……唔,反正身子已被人糟蹋了,幹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圖吉祥如意的好兆頭,一切随緣。”
那侍女頭梳兩個包子似的發髻,名喚“芍藥”。芍藥勉強扶着梯子,胳膊開始發顫:“小姐,奴婢、奴婢快扶不住啦!”話音剛落,梯子直接撂倒!
“哈?”花念雨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倒了。貌似要後腦勺着地。可她卻面不改色,連一聲“救命”都沒喊。想當年,她為了救挂在懸崖樹杈上、半死不死的宋連城,可是在腰間系了根粗繩子就往下跳。跳了三次,摔了三次,還是頑強的活了下來!嘛,不死傀儡就是這麽任性。房梁之高,又有何懼?
來吧,無懼。就在花念雨抱着雙肩,滿臉幸福狀,打算後腦勺着地給自家的丫鬟,表演一個“何謂金剛不壞之身”的時候,她的腋下莫名多了一雙手。
花念雨:“……”
丫鬟吓哭了,直接跪在地上磕頭:“小姐,您這是要奴婢的命啊!如果小姐死了,那奴婢如何茍活于世!都是奴婢扶不穩梯子,都怪奴婢!”芍藥嚎啕大哭,恨不得将府內的人都給引過來。
花念雨被人抱在懷裏,一臉生無可戀。因為抱她的人,是葉知湫。
“在做什麽?”葉知湫身着月牙白的長衫,嘴角帶笑。那雙燦若星辰的黑曜石般的眸子正盯着她,上下打量着。似乎是在說:調皮搗蛋的家夥被我抓個正着?
花念雨整個人傀儡都不好了。
誰調皮搗蛋了?
誰被你抓個正着了?
一場華麗麗的“何謂金剛不壞之身”表演就此落幕。花念雨內心爆炸,嘴上卻語氣平靜的回答:“也沒幹什麽。就是用長筷子捉房梁上的蜘蛛,打算多抓幾只,然後油炸了,給你做下酒菜。能毒死你最好。”
房梁上的蜘蛛莫名顫抖。
葉知湫也莫名顫抖。
葉知湫輕咳:“那、那娘子繼續。”說完雙手一松!喂喂喂!雙手一松啊喂!剛剛還抱着她腰肢的手,這麽一放開,那結果是可想而知。“啪叽”一聲花念雨的屁股和地面有了親密接觸,只覺得尾巴骨都摔斷了!
“混蛋!”花念雨淚流滿面:猝不及防啊喂,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喂,尾巴骨被摔斷了啊喂。誰讓你松手的,我自己摔下來、和你将我扔到地上是兩碼事啊喂!
葉知湫撐着他那把青藍色的油紙傘,面帶微笑的、翩翩然走了。留下一臉花癡的芍藥,和滿腔怒火、揉着屁屁的花念雨。芍藥竟還咬着手指在流口水,癡癡傻笑道:“姑爺玉樹臨風,風流倜傥,面若潘安,氣質非凡。真乃凡間萬裏挑一的如意郎君啊,如果芍藥有福氣能和姑爺共度七夕佳節,那真是摔死了都樂意。”
花念雨:“擦擦口水。”
芍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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