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留與你(一)
留與你(一)
陽光落在沈将離臉上,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打下細碎的光暈。
這一覺,似乎睡的極其漫長。
也不知是折損了百年陽壽,所以累了,還是如何,沈将離一整晚都在做夢。
夢見弱小的妖被肆意欺淩,而她在跑,跑着躲避那些可憎的強者,一整晚都在跑。
她睜開眼,見明媚陽光,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恐懼才微微褪去。
昨晚睡得晚,沈将離不想起床,翻了個床,又閉了眼,安靜了片刻,一骨碌趴了起來。
一會兒夏侯扶耘就要來找她去書院了。
為了節省時間,她念了個清潔決。
疲憊,周身疲憊,什麽也不想幹。出了房間,她見娘和海棠姨坐在樹下曬太陽。
“廚房有早飯。”海棠沖她道。
沈将離點了點頭,沒有一點兒活力的,轉了身,拖拖拉拉的去了廚房,盛了一碗粥,咕嘟咕嘟喝下一口,沒精打采坐在桌旁,咽的緩慢。
“沈姑娘,沈姑娘在嗎?”門外傳來敲門聲。
白娘過去開了門,是夏侯扶耘的侍衛。侍衛頂着兩個鐵青的黑眼圈,“我們家少城主今日不來找沈姑娘了,讓我來通傳一聲。”
“嗯。”白娘打量他一眼,點了頭,“我告訴她。”
“少城主,”侍衛往裏看了一眼,不見沈将離,只要硬着頭皮道:“少城主還說,讓沈姑娘快些,不要遲到。”
“嗯,”白娘要關門,卻見那侍衛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還有什麽?”
“沒,沒有了。”侍衛退了下去。
夏侯扶耘身邊四個侍衛,都是從小陪他長大,感情極深。可不知為何,少城主昨日從沈将離家回去,就變得異常安靜,整夜未睡,卻又什麽都不說。
他們知沈将離和少城主關系好,本想打聽一二。但沒見着沈将離,也不好對白娘冒然開口,只能假裝沒事。見白娘關了門,侍衛還守在外面,想看看能不能尋個機會,問問沈姑娘。
門,嘩啦一聲,又開了。
“沈,白夫人。”
白娘走了下來,拿出一盒脂粉塞到他手上,“知道我芳香閣的東西太好用,大男人不好意思去,才想托沈将離買的吧?送你了。”白娘用手摸了摸眼眶下,微微蹙眉,有些責怪道:“早就該用粉遮蓋一下了。”
說完,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微笑,轉身,回去了。
侍衛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沖着關上的大門,“謝,謝謝夫人……”
這次,是真關門了。
“夏侯扶耘派人來,說今日不和你一起去書院了,你自己快點啊。”白娘走到廚房,看見正在喝粥的沈将離……
“哦,知道了。”沈将離答道。
“你這眼圈!怎麽也黑成這樣啊?”白娘驚道,“你可是關系着我們芳香閣的生意,快快快,娘給你化化妝,這副樣子真是不用見人了。”
“不礙事吧?”沈将離起身想走,卻被白娘拉回自己房間。
“怎麽不礙事?你若不是我白娘的女兒,自然不礙事。可現在人人知道你和我的關系,你就是我們鋪子活招牌,知道了嗎?”
沈将離周身無力,也不想多說,只任白娘給她裝扮。
“睜眼。”
“閉眼。”
“睜眼。”
“睜開呀!”白娘晃了晃似睡非睡的沈将離,見她還沒醒,伸手摸了摸她額頭,“不熱啊!阿來,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沒,”沈将離睜開眼,努力瞪得老大,笑眯眯道:“就是昨天睡得有些晚了。”
“真沒事?”白娘拿起一盒唇脂,用毛筆微微沾了了些,塗在她唇上。
恍惚間,那些妖四處逃散的片段,在沈将離腦海裏一閃而過,然後就消散了。那個夢遙遠的,似她都忘了。
“沒事,”沈将離道,“娘,我得走了,要遲了。”
“好了。”白娘收了盒子,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從抽屜拿出《芳澤譜》,遞了過來,“阿來,這最後一頁是寫給你的嗎?”
沈将離起身看過去,是兀歧的字,他寫道:
世事多繁雜,人心有善惡。你雖多以頑劣示人,但我知你心思單純。這本《芳香譜》留與你,此去不知何日再見,只望你得償所願,從此不必介意身份,自在生活。
沒有落款,但沈将離知曉了,“是兀歧,”她笑了,“已經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不知他最近過的如何?”
白娘在那信中瞧出了濃些的感情,再看阿來,她确也激動,但眼神卻依舊澄澈,并無其他。
想來也不是兩廂歡喜的緣分,白娘便也不再多問,“還不走,就真要遲到了。”
“啊!”沈将離飛似的跑到門外,她就是禦風而去,估計也要遲了。驚慌中,就覺得被老鷹捉小雞一般,提到半空,一個回神的功夫,已經在玉字齋的門口了。
她回頭,往空中望了一眼,瞧見娘的裙角。
滿心贊嘆,大妖,就是大妖啊!
什麽時候,她能如娘這般呢?
她得更努力了!
這一日,課程安排的緊張,沈将離一分都不敢松懈,所以,也沒發現夏侯扶耘不對勁。到中午去吃飯的時候,她覺出不同了。
夏侯扶耘沒等她。
走過院中假山時,沈将離看見走在前面的夏侯扶耘,正想追過去,卻見他一步轉彎,往守拙閣去了。
沈将離沒再追過去。
她早上來晚了,緣起燈還未還。想着,便提起裝燈的盒子,往明月堂二樓的藏寶閣去了。等她去食齋吃飯,也沒瞧見夏侯扶耘過來。
吃了飯,回了玉字齋,夏侯扶耘還沒回來。
直到上課了,才先竹子精一腳,進了屋。
“不對勁。”沈将離上下打量夏侯扶耘,怎麽看都不對勁兒!
就是昨天少了三百年陽壽的海棠姨,也沒他瞧着萎靡,他這是怎麽了?
一直到晚上放學,夏侯扶耘一出門,就瞧見了等在門口的沈将離。
“夏侯扶耘,你不對勁兒啊?”沈将離站到他身邊,和他一起往外走。
“你生氣了?”
“沒有。”
“你氣我沒有告訴你緣起燈的事?”沈将離試探的問了句。
夏侯扶耘別過臉去,不看她。
這麽看來,就真是因為緣起燈了。
“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沈将離早就把夏侯扶耘當成了朋友。正因為如此,她知道他若知道,自己要用陽壽去換三爺出現,一定會攔她。所以便誰也沒說。
可這麽幹确實不像朋友,沈将離拉住走的飛快的夏侯扶耘,保證道:“下次我要是有什麽事,先告訴你還不行嗎?”
夏侯扶耘突然停下來,看着沈将離的眼睛,問道,“如果有一日,那個需要你付出陽壽的人是我,你會如何?”
“一百年,”沈将離伸出一根手指,“也給你一百年如何?”
夏侯扶耘黯然。
“你還嫌少啊?再給加十年。”
夏侯扶耘看她,沈将離覺得他眼神很怪。
“不能再多了,她道,“已經比海棠姨還多了。我也沒多呢……”
夏侯扶耘沉默,她可以毫不猶豫的給他一百年壽命。
可他卻永遠無法回報。
他是妖族少主,卻不能為自己在意的人,奉獻任何。
他想了整夜。
雖早就知曉,那是自己的宿命——成為妖主,一切以妖族利益重。
自己和娘親,便是如此被舍棄的。
而自己,到最後唯一能舍棄的,好像也只有,作為夏侯扶耘這個少城主,所珍視的一切。
這不公平,對她。
“明日起,我便不和你同路了。”夏侯扶耘道,“我爹覺着我修行太慢,決定和姑姑,輪流為我授課,從此我便沒了休閑的日子。”
“這樣啊。”沈将離知曉,夏侯扶耘為何情緒低落了。但她也知,他是少城主,自是應該比旁人努力的多。這就是他的命,沈将離也幫不了。
她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讓他自求多福了。
“好好學,肯定行!我看好你。”她道。
夏侯扶耘點點頭,“嗯,那我先走了,我還趕時間回去上課,就不和你一起了。”
“嗯,快去吧。”沈将離道。
夏侯扶耘走的飛快,他撒謊了。姑姑和父親早就開始早晚,為他指導修行了,而且他們從未擠掉,将自己和沈将離一起走路的時間。
只是他知曉她是不同,便不能任自己更靠近她了。
快到書院的大門處,夏侯扶耘就見前面很多少女,都快了腳步。她們各個滿面春風,像在竊竊私語什麽。
從前,他所到之處,便會引發如此轟動。
但自從他考試後只能讀啓蒙班,還是補考,才上初級班的玉字齋之後。這種場面就沒在延永書院見過了。
怎麽回事?難道自己剛剛決定放棄沈将離,其他女子就知曉了?
可明顯,她們的目光看向的是門外。
夏侯扶耘疑惑的走出門,看着少女們目光聚焦之處,一個挺拔英俊的男子,站在門口。
他身穿淺金色華服。身上并不無多裝飾,只挂着一塊白色玉牌,周身卻生出一種,和無量城截然不同的矜貴。引得周圍的女子紛紛駐足,偷偷向看過去。
晚春的風,卷起男子發絲。他生的極好,此刻眉目舒展,笑看向門口。
像是在,等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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