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029】
【029】
門關上的那一瞬,陳夕迅速扣緊扣子,沙發上的胡庇煌正好跑了過來。
“這就走了?”他問。
陳夕應了聲嗯,轉身往回走。
“他說一聲好就走了?”胡庇煌跟在陳夕後面,替她打抱不平:
“你給他買飯,給他燙衣服,又給他打領帶,他就說一聲好?”
陳夕癱坐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後,她不緊不慢地警告道:“你少發瘋啊,給阿琛做的這些,我什麽時候少給你做了。”
“不是啊!”胡庇煌挨着陳夕坐下,憤憤地說道:“我會謝謝你啊,可是他好拽啊,他就說一個好。”
陳夕沖着胡庇煌翻了個白眼:“只要是人,上到八十下到八個月,就沒有你哄不住的人,阿琛能跟你一樣?”
“那他也……”
“這是什麽電影?”陳夕打斷了胡庇煌的話,她順手拿起桌上的薯片,邊吃邊問:
“恐怖嗎?”
胡庇煌定定地看着陳夕,最後也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盤膝坐好,手剛要望薯片袋子裏伸,就被打了。
“到底好不好看啊?”陳夕緊緊盯着屏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又問了一遍。
胡庇煌雙手抱胸,咬牙切齒地說道:“好看,不恐怖,還很溫情,我都看了好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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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看電影吧!”陳夕又打斷了他的話。
……
李紹琛小跑着來到快餐店,他把飯盒遞給老板餘大哥,寒暄兩句後便找了個角落獨自坐下。
這時已過六點,街上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店裏同樣喧嚣如此。
來這裏的,基本都是些底層的工作者。
他們灰頭土臉,穿着十分素淡,有些人的衣服在經過一天的勞作之後,已經沾滿了工地上的泥土,根本無法入眼。
光鮮的李紹琛因為這一身靓麗的西裝,即使是坐在角落,也還是引來了許多人的關注和讨論。
“穿的人模狗樣,怎麽還來這種檔次的飯店?”
“一看就是冒牌貨,真是活要面子死受罪。”
“上這吃飯是人家的自由,還是少耍點嘴皮子吧。”
“……”
李紹琛都聽到了,但都沒往心裏去。
餘大哥把熱好的飯端上來後,又免費送了一瓶飲料。他一腳把掉到地上的瓶蓋踢飛,問李紹琛:
“穿成這樣幹嘛去,相親?”
李紹琛嘴的被飯塞滿了,他一邊往下咽一邊回應:
“不是,我去面試。”
餘大哥哦了一聲,他來到鍋爐旁,用大勺将鍋裏的殘渣鏟了出去。
他勺了半勺油,倒進鐵鍋後開始用勺子不停的攪拌。
油一熱,他單手下了倆雞蛋,炒成蛋碎後,緊接着各種配菜便都倒進了鍋裏。
火很大,它像鼓風機一樣,往外吐火的同時,還嗡嗡地叫着。
李紹琛吃飯時不停的看時間,他吃得很快,嘴巴又長得很大,每次咀嚼都不夠充分。
在他第三次噎住的時候,他伸長脖子站了起來。
他拿起飲料往外走,等來到餘大哥身邊時,玻璃罐剛好見底。
“餘大哥,我先走了。”李紹琛看見不遠處正好開來一輛出租車,他跑了起來:
“飲料錢等下次再付。”
餘大哥把鍋整個端了起來,撥弄兩下後迅速将炒面裝進盤子裏。
他擡眼往遠處看,李紹琛已經上車了。
“那你倒是把我的空瓶子留下啊。”
餘大哥嘀咕着将盤子放到客人面前,緊接着立馬轉變臉色賠笑道:
“請慢用。”
李紹琛也是上車後才發現自己手裏拿着一個喝完的玻璃瓶。
他不緊不慢的把瓶子放到腳下,而後道出終點,随即向後一趟,便望着窗外發起了呆。
他在思考真相對于這件案子必要性。
如果推斷和直覺都是正确的,那麽張媛就是個可憐人,而那個被分屍的“張佰”,則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你總是這樣,”一直在哼歌的司機突然把歌給關了,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可辨了起來:
“提醒過你無數次,任務永遠只是任務,你要清楚自己的目的,別讓自己的聖母心太泛濫。”
是旁白的聲音。
李紹琛坐着一動不動:“所以真相就是我想的那樣,對嗎?”
旁白:“是你就不定張媛的罪了?”
李紹琛沉默了。
旁白:“這種事情你不是第一次經歷了,我覺得沒必要再去提醒你該怎麽做了吧?”
李紹琛:“可張媛殺的那個人……”
旁白:“你別管她殺的那個人是什麽成分,人既然死了,她就是兇手,你的義務就是揭露這件事,然後把她送進監獄裏。”
李紹琛:“我覺得張媛沒錯。”
前面是紅燈,旁白停下車,轉過頭來看着李紹琛:
“所以你不想完成任務,不想見到現實生活中等你的那個人?”
李紹琛只是嘆氣不說話。
旁白笑了笑,他回過身去把手剎放下,讓車子平穩緩慢的開了出去。
“你想,而且特別想。”旁白說話時帶着笑意,感覺胸有成竹:
“否則你不會穿成這樣,不會恨不得兩口就把飯吃完,不會看見有車就拼了命的去追。”
李紹琛沒有否認這句話。
“可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做壞人了。”他說。
旁白沒再接話。他稍稍施法,讓本該行駛五十分鐘的路程,五分鐘就走完了。
“你是舍不得陳夕吧。”後視鏡突然變得很大,把司機和李紹琛都給照了進去。
兩人的眼睛在鏡子裏對視着。
“你對她動心了,你想在她身邊多呆一段時間,對吧?”旁白眉眼帶笑地說道。
李紹琛很誠實的點了點頭:“你知道的,我沒辦法控制我的情感。”
旁白把眼鏡摘掉,中年男人的模樣瞬間就變成了白發老人。
他捋了捋胡須,臉上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笑容來:
“我只能勸你珍惜機會,也許你這次沒能回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李紹琛:“可我每一次的機會都珍惜了,每一個任務也都認認真真地完成了,你們讓我回去了?”
司機:“你還年輕,這點定力都沒有?”
李紹琛:“年輕?我活了幾百世,體驗過幾百種人生,所有死法我都經歷過,你說我年輕?”
司機:“那些只是幻境。”
李紹琛:“對你來說确實是環境,因為那些生老病死的痛苦都是我在扛着,對我來說,他就是真實的!”
司機:“所以你打算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李紹琛盯着鏡子裏的旁白,盡管無言,可他的眼神卻異常的堅定。
旁白大概明白了李紹琛的意思,他把門打開,咳嗽兩聲,說道:
“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你的任務次數只剩下三次,若是都沒……”
李紹琛不等旁白說完,他道了句謝謝,弓着身子匆忙下了車。
他知道的,他聽旁白說過無數次:
若是所有機會都用完也沒完成任務,就會被困在系統裏,轉而真正成為游戲裏的一個角色。
他還是會怕,可又覺得如果能在龍巢、能在陳夕和胡庇煌身邊一直生活下去,好像又沒那麽恐怖。
“小子。”車門自動合上後,旁白從車窗探出頭來,笑眯眯地說道:
“祝你好運。”
說完,他便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李紹琛盯着車尾看了幾秒,再回過頭去,一棟三十幾層高、燈火通明的大樓旋即映入眼簾。
他突然感受到了夜晚的寒意,于是不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這才大步朝着大樓正門走去。
和廉租房不同,住在這裏的全是打領帶穿西裝的人。混跡在他們中間,倒是給了李紹琛些許找到同類的歸屬感。
他越走越快,忽地聽見身後有人在喊他。
“喂——”
沒喊名字,可李紹琛還是下意識地回過了頭。
聲音是從身後那輛藍色轎跑裏發出來的,是女人的聲音。
“你是在找我吧?”
車窗緩緩降落,張媛探出頭,其披散的頭發也随之滑落了出來。
黑長的頭發随着風在藍黑的夜色中晃蕩,她岔開五指不停的往後捋頭發,試圖讓它們不要蓋在臉上。
李紹琛慢慢靠近,張媛的五官則随着距離的縮小而逐漸清晰了起來。
她化了淡妝,眉毛經過簡單的勾勒,讓她的眼睛顯得格外有神。
她塗着鮮豔火辣的唇色,一開口,嘴裏整齊的白牙便像是披着鏡子走秀的模特,以閃入的粗暴形式映入了李紹琛的視線。
“上車吧。”張媛用極其慵懶的聲音說道。
李紹琛愣住了。
他以為等自己給報社老板交代清楚報紙的事之後,張媛都不一定會出來。
沒想到人家先一步在等着了。
他再次緊了緊衣服,然後弓着身子從車頭繞過,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車裏很很明堂,車載音樂正放着陳奕迅的苦瓜,呼吸之間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坐下的那一瞬間,寒意全無。
李紹琛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味道他在張佰出事的房間裏聞到過。
張媛稍稍偏轉身子,扭頭看向李紹琛。她開門見山道:“是不是想去二重天?”
李紹琛正打量車子的內部構造,循聲望去後,只一眼就瞥見了張媛胸口那對填滿白色禮服的圓渾東西。
溝壑深得仿佛能裝下整個番龍湖的水。
他慌忙錯開視線,緊張的神情全被張媛給看在了眼裏。
張媛又往李紹琛那裏靠了靠,用帶有玩笑的口吻說道:“姐姐能帶你進去,但你得求姐姐才行。”
李紹琛活了幾百世,什麽樣的女人他都接觸過,該怎麽和她們交往他自然心裏都有數。
起初他還以為張媛是不小心讓自己看見的,現在看來她是故意的。
所以面對張媛,假裝客氣不如匪氣。
他一改害羞的模樣,轉而像個流氓似的直直盯着張媛看了起來。
有時他還不忘在瞟過那裏之後,故意去找張媛的眼睛,以便提醒她:
我在看你那裏。
張媛被李紹琛的主動搞得有些臉紅。
“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說着,她擡起手擋在胸口前:
“沒想到都是裝的。”
見張媛主動退後,李紹琛也沒再緊逼,立刻就把視線給錯開了。
車裏有些熱,他松開了幾顆扣子,雲淡風輕地說道:“這得看面對的是誰了。”
說着,他扭頭去找張媛,眼神慢慢上移,一直從脖子掃到她的眼睛位置,最後停住:
“至于姐姐你嘛,剛見面就要赤誠相見,我要是假裝不食人間煙火那太假了,不夠坦誠,我怕姐姐不喜歡。”
張媛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李紹琛也跟着哼哼笑了兩聲。
她沒着急開車,而是很有耐心地問李紹琛:“你不好奇我為什麽知道你會來這裏?”
李紹琛搖頭:“龍鑫副經理,財大氣粗,想要知道我這種角色的心思,肯定沒什麽難度。”
張媛咧着嘴輕笑道:“你什麽角色?”
李紹琛打了個哈欠:“小醜吧。”
張媛側過臉去:“小醜不怕死嗎?”
李紹琛低頭在挽袖子,他假裝沒聽見。
張媛不緊不慢地打開儲物櫃,然後往自己嘴裏送了一根煙。她盯着後視鏡冷冷地說道:
“我能讓你們三個從龍巢徹底消失,一點痕跡都不留的那種,這樣你也不怕?”
“給我也來一根。”李紹琛伸手去要。
張媛把整包煙都扔給了他。
張媛拔下車鑰匙去點火,點着後剛準備把鑰匙插回去,李紹琛的手又伸了過來。
“火機也借一下。”他說。
張媛翻了個白眼:“什麽都沒有,你抽屁吧。”
李紹琛搖下車窗把身子探出去,點着後左手夾着煙搭在窗口上,右手則拿着車鑰匙伸到了張媛面前。
張媛擡手去接,可當她整個抓住車鑰匙的時候,李紹琛卻又不肯松手。
他死死盯着張媛的胳膊,視線似乎要穿過白色的小開衫,一直落到對方的胳膊上。
張媛不知為何臉突然就紅了,鑰匙也不要,猛地把手就給縮了回去。
“都是黃傑打的吧?”李紹琛把鑰匙扔還給張媛,定定地看着她。
張媛咬着煙扯住衣袖往下拉,然後解開車門的鎖:“你走吧。”
李紹琛深深地吐出一口煙來,求證似的問道:“你胳膊上的鞭痕,是不是黃傑打的?”
張媛擡眼望着李紹琛:“是,不僅胳膊,身上都是,你要看嗎?”
李紹琛聽見這話心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黃傑确實死有餘辜,”他說,“可你公司那些人,他們沒有罪,為什麽也要死?”
張媛幹脆下車,然後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你趕緊走。”
李紹琛自顧吞雲吐霧,他透過煙霧望着張媛,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我想幫你,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
張媛扔掉半截煙用腳碾了碾。她雙手抱胸哼哼冷笑着:“你一舉一動都被我監視着,況且連真正的警察都算不上,你憑什麽幫我?”
被監視嗎?
莫非家裏有她的監聽器?
見李紹琛陷入沉思,張媛又說:“你是個聰明人,不想惹麻煩的話,查到這裏就收手吧。”
李紹琛擡頭,對上張媛那雙突然變得極其陰柔的眼睛。
他笑着彈了彈煙灰,說:“來見你就是為了案子,你讓我停手,那我還舍身入險境幹嘛呢?”
張媛:“真要這麽死腦筋?”
李紹琛:“沒辦法,只會一條路走到黑。”
兩人對視片刻,旋即張媛關上門,然後又坐了回去。
她擰轉鑰匙給車點上火,臨踩油門前她吩咐道:
“今晚結束前不許再聊案子的事,天亮後你随意。”
李紹琛系上安全帶:“行。”
車子應聲前進着。
張媛目視前方:“為什麽想要來二重天見我?”
李紹琛完全被頭頂的整片藍色星空給迷住了,他直言不諱道:“調查你呗。”
張媛輕笑:“去二重天調查我?”
李紹琛仰着腦袋:“搞清楚你的人際圈才好下手啊。”
張媛:“看來你很了解二重天?”
李紹琛:“不就是有錢人喝酒的地方?”
張媛突然笑得很開心。
李紹琛有些不明所以,皺着眉問說:
“你笑什麽?”
張媛猛打方向盤,在緊急避開一輛橫沖直撞的小貨車後,她如釋重負的嘆道:
“笑你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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