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041】

【041】

女人跟着進了何炎的房間,等再次出現在視野裏,是在早上的九點五十。

何炎的房間裏沒有裝攝像頭,所以裏面在一個小時內到底發生了什麽,旁人根本不得而知。

而陌生女人在臨走的時候,竟嚣張的來到了攝像頭下面,然後擡起口罩露出了自己沾滿鮮血的嘴。

她對着攝像頭笑了近兩分鐘……

等女人離開,很快何家的保姆就來了。

“怎麽樣?”蔡猛見李紹琛遲遲不說話,忍不住催了起來:

“兇手是誰?”

李紹琛再次拉動進度條,不斷回看女人進出房間時的姿态,以及她漏在外面的眼睛。

又是漫長的沉默。

此時正值放學,路上來來往往的盡是學生和追着他們屁股跑的家長。

就在車子右斜前方十幾米遠的地方,一個老爺子正吃力地推着自行車,後座是個八九歲的女孩,正低頭賣力地啃着冰糖葫蘆。

叽叽喳喳的議論聲中,商販吆喝聲格外響亮。

——桂花糕,香甜軟糯的桂花糕。

——鐵板豆腐,爽滑鮮辣的鐵板豆腐。

不過更加刺耳的,還是蔡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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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麽個情況?”他咬着牙罵道:“你他媽找沒找到錄像啊?”

李紹琛低着腦袋,看錄像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咬起了手指。

他現在很想見張媛,很想掐住她的脖子問她為什麽。

“咬死何炎的,”李紹琛把手機放下,仰面倒在椅背上。他捏了捏睛明穴,嘆道:

“很有可能就是張媛。”

蔡猛再次調高擋位,油門也随即踩到了底。他不斷超車,咒罵聲也越來越大。

直到前面再看不見什麽車,他才冷靜了些許,問說:

“張媛出現在視頻裏了?”

李紹琛點頭:“雖然戴着口罩,可是眉眼很像。”

“他媽的!”蔡猛握緊拳頭重重的砸在方向盤上,罵道:

“這狗娘養的東西,還真把我們當狗耍了!”

李紹琛嘗試撥打了幾次電話,但都沒有人接聽。他臉色很難看,聲音聽起來軟弱無力:

“老胡和阿夕的處境,應該也不好。”

“他倆身邊跟着四個特警。”蔡猛安慰道:“能有啥事。”

說着,他拿起電話去聯系那四個特警,可同樣無人接聽。

蔡猛把手機扔在擋風玻璃前,不緊不慢地往嘴裏送了根煙。

“上課呢應該。”他點着火吸了一口,“再等等。”

話音剛落,剛扔出去的手機便響了。

倆人幾乎同時伸手去拿。

是視頻通話,胡庇煌打來的。

李紹琛按下接聽鍵,然而出現在畫面裏的卻是張媛,以及坐在沙發上的老太。

這一幕讓蔡猛瞬間失智,憤怒的情緒讓他失去了對手腳的控制,車子開始在馬路上瘋狂并線。

身後的喇叭聲則猶如倒數新年的煙花,響徹雲霄。

為了讓蔡猛冷靜,李紹琛給了他一巴掌。

力度很大,但好在讓蔡猛得以把車子停在了路邊。他握着方向盤,全身都在顫抖:

“張媛,你到底要幹嘛?”

張媛自顧低頭削着蘋果,她不時擡眼看看鏡頭,可對于兩人的憤怒她跟本無動于衷。

倒是沙發上的老太聽出了蔡猛的聲音,她眯着眼睛試圖看清屏幕,可最後也只能向張媛求助:

“姑娘,我兒是不是來電話了?”

張媛假笑着接話道:“是,是他來電話了。”

老太往靠近張媛的方向挪了挪,臉幾乎要貼住手機屏幕,這才勉強認出蔡猛。

她伸直手試圖去摸手機裏的臉,帶着哭腔說道:

“兒啊……娘可想你。”

蔡猛趕忙仰起頭,僥幸眼淚沒有落下。

因為斷過太多案,結過太多仇人,他通常三四年才能有機會去和自己的母親見一面。

電話也只敢半年打一次,還得借用同事的手機……

他一定是個好警察,但着實是個不孝的兒子。

蔡猛長呼一聲,排空胸中的悶氣,而後笑着臉喊了聲娘:

“娘,兒也想您,兒這就來養老院看您。”

說時,老蔡又把車子給啓動了。

那頭的張媛削下幾塊蘋果,用叉子叉着送到老太嘴邊:

“阿姨,您吃蘋果。”

老太嘿嘿笑了兩聲,探頭去吃。

等蘋果吃去大半,張媛拿紙擦了擦老太的嘴,而後一邊解釋一邊起身:

“阿姨,我出去一趟。”

老太連連點頭應好。

那邊張媛把門關上,附身靠在了欄杆上。

她一會兒整理頭發,一會兒捏捏臉蛋,偶爾瞥幾眼攝像頭,可就是不說話。

每當蔡猛開口,不等對方說出幾個字,她就要噓聲打斷。

她把臉湊近攝像頭,大拇指用力擠壓着臉上的痘痘。

白色顆粒爆出的那一瞬,她疼得嘶了一聲。

“最近真是上火得厲害,”張媛皺着眉,旁若無人地嘀咕道,“臉都要爛了。”

“只要你不再傷害無辜的人,”蔡猛把方向盤擰到底,轉了個大彎後盯着屏幕。他接話道:

“我可以保你安全離開龍巢。”

張媛饒有興致的問道:“哦,真的嗎?”

蔡猛點頭:“只要你離開養老院,然後放了胡庇煌和陳夕,我一定說到做到。”

張媛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慢慢的眼角甚至都笑出了眼淚。

她緩了許久才說:

“蔡局長,也許你還沒有搞清楚局勢,現在有籌碼的人是我,所以提條件的人也得是我,你敢指揮我做事,瘋了?”

“你現在迷途知返,還有回旋的餘地,”蔡猛摁住喇叭不放,直到成功超越一輛車,他才繼續往下說:

“這裏畢竟是龍巢,是法律之地。”

張媛哼哼笑了兩聲,眼神随即變得淩厲了起來:

“那是你的龍巢,是你的法律,這些對我來說都是狗屁,而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再往前開一百米,我就送你娘去找你爹。”

話音剛落,蔡猛直接把剎車踩到底,強行讓車子停了下來。

隐約能聞到輪胎和地面摩擦時産生的燒焦味。

他怒拍方向盤,可縱使胸中有燎原怒火,也還是強忍着壓了下去。他無奈地問道:

“你到底想怎麽樣?”

張媛低頭玩起了指甲,她不緊不慢地重複道:“想怎樣?”

說着,她哼笑了兩聲,視線落到了一直沉默的李紹琛身上:

“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找到我爹娘位置的?”

李紹琛真沒聽懂:“什麽意思?”

張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覺得對方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可她還是穩住了性子,心平氣和地又問了一遍:

“你是怎麽找到我爹娘位置的,然後逼他們自殺的?”

李紹琛聽見這話連忙解釋:

“我不知道你爹娘在哪裏,離開你家我直接就去了警局,老蔡可以作證,出租車司機也能作證。”

張媛又習慣性的哼笑了一聲。

她拿出另外一部手機,緊接着點開視頻。她一邊拖動進度條一邊說:

“冒昧的問一下蔡警長,如果是我的眼睛有問題,那您覺得,視屏裏正在和我父母聊天,然後在離開時丢給桌上一包毒藥的男人,是誰呢?”

蔡猛十分惶恐地望着身旁的李紹琛。

他沉默了。

如果樣貌、身高、神态、聲音,或者一切外在的東西都能作假,那講話習慣呢?給人的感覺呢?

這兩個是需要系統學習相當一段時間的。

可在卷入張佰的案子之前,李紹琛什麽都不是,他只是一個小混混,不會有人去學習他,然後等到今天去栽贓他……

李紹琛同樣被這個視頻給吓到了。

可他很快就想清楚了原委,不出意外應該是旁白搞的鬼。

他想逼着自己去跟張媛結下梁子,然後去找真相,最後死在張媛手裏。

他想讓自己完成任務回到現實。

所以眼下真的已經沒有退路,只能迎難而上了嗎?

李紹琛在張媛的注視下點了點頭,他說:

“你爹娘不是我殺的,但我确實間接參與了這件事。”

他不敢激怒張媛,因為對方手裏還拽着好幾條人命。他試圖解釋,以便争取更多的時間:

“視頻裏的人是我親哥,雖然是他做了錯事,但我會跟着一起承擔責任的。”

張媛已經不想再聽他胡扯了。

她挂斷了電話,然後給李紹琛發去了一個定位,說:

“胡庇煌和陳夕就在這棟大樓裏的某一個房間,十分鐘後我會在那裏等你。”

蔡猛沒顧得上去看定位,忙打了幾個字過去:“你不要傷害我娘。”

然而消息并沒有成功發送,他已經被拉黑了。

蔡猛恨恨地罵了一句,正想砸掉手機,結果手剛擡起來就被李紹琛抓住了。

他掙脫開李紹琛,罵道:“你把所有的計劃都毀了!”

李紹琛弱弱地說:“咱們先趕過去吧。”

蔡猛想起處于危險之中的母親,所有的負面情緒在頃刻間爆發。

他用力一腳踹中了李紹琛的肚子。

正想繼續揮拳,可看到捂住肚子、佝偻着腰的李紹琛,他的憤怒又都雲散了。

他什麽話也沒說,默默地打開了地圖軟件。

手機顯示從此地過去,到目的地最快需要七分鐘。

那麽從養老院出發的張媛肯定會更慢。

想到這,蔡猛沒敢多做停留,一腳油門便轟了出去。

好在全程綠燈,而且也沒塞車,倆人這才僥幸在八分鐘內趕到了廢棄化工廠。

蔡猛趕忙跳下了車。

“你去找另一邊。”不等商量,他就已經跑向了最遠的那棟樓。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如果沒有結果,原地集合。”

李紹琛應了聲好,然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張望了起來。

南門邊有一臺不算太破舊的起吊機,駕駛門的把手被摸得锃亮,看樣子近期有人使用過。

距離起吊機大概三米遠的位置,一輛廢棄的罐車爛在了雜草裏。

視線再放遠些,周邊八棟高聳的大樓旋即映入眼簾,每一棟至少都有二十層高。

在沒有電梯的前提下,別說兩分鐘,就是半個小時也找不完。

李紹琛自然産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陳夕和胡庇煌肯定被關在高層,而那臺起吊機就是上下的交通工具。

可他沒有起吊機的鑰匙,所以眼下只能先藏起來,等張媛出現再做打算。

至于藏身之地……

那個爛在雜草裏的罐車會是最好的選擇。

在罐車裏蹲了大概六分鐘,張媛終于開着一輛藍色轎跑出現了。

後面還跟着三輛越野,從裏面下來了十三個人。

張媛身披黑色大衣,下身一件淺藍色的牛仔,踩着約五厘米長的細跟高跟鞋。

落地後她四下看了看,然後在衆人的簇擁下徑直朝着起吊機走去。

李紹琛透過鏽跡斑斑的後翼注視着一切,可就在他拿起手機準備給蔡猛報信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喂了一聲。

他下意識伸手去摸槍。

可身後那人眼睛很尖,他十分慵懶地警告道:

“小子,老實點,抱着頭給老子出來。”

話音之外,能聽見手槍上膛的聲音。

這種情況李紹琛只能乖乖照做。

他抱着腦袋從罐車裏跳了下來,還沒站穩,便從視野盲區裏飛來一個拳頭。

不過被他躲掉了。

緊接着三五個人一齊湧上,李紹琛只好抄起地上的木棍,這才和幾人打得有來有回。

動靜越鬧越大,很快便引起了張媛的注意。

她遠遠的喊了一聲,那些個想要制服李紹琛的人這才停下。

只是他們不再選擇肉搏,而是紛紛拿起手槍對着李紹琛的腦袋,然後綁住了他的雙手。

他被推搡着來到了張媛面前。

“等很久了吧?”張媛上下打量着李紹琛。

她脫掉黑手套,轉身從一個背心男手裏搶過棒球棍。她把棍子架在李紹琛的肩膀上,問說:

“躲後面幹嘛?”

李紹琛的肩膀被牢牢鎖住了,他沒法挺直身子,只能擡頭去找張媛的臉。

他此刻仍舊冷靜:“等着你一塊上去。”

張媛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旋即抄起棒球棍重重的砸在李紹琛的肚子上。

緊接着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一直打到李紹琛口吐鮮血,繼而跪倒在地,她才餘興未盡的停下。

“今天,”張媛抓着李紹琛的頭發,讓他強行看着自己。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會把你認識的人全部弄死!”

說完,她拍了拍手站上起吊機。

李紹琛也被一起弄了進去。

随着高度的不斷攀升,嘈雜的聲音變得越發清晰了起來。

“哎呀兄弟,你這牌打的不對!”

“不是,剩他媽三張牌,你先出大的啊。”

“你倆一夥兒,你出個三,完事輪到地主出牌,那你不明擺着送人走嗎……”

一陣吞雲吐霧之後,且待撲克拍桌,椅子來回推拉、吐痰咳嗽等動靜全部消失,緊接着沉默片刻,忽地一人掀桌而其,怒罵道:

“你再他媽嘴碎,老子現在就給你扔下去。”

說完,雙手被綁住的男人便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

他僵僵向後踉跄了好多步,幸虧身後有人撐住他的腰,才讓他沒從敞開的陽臺掉下去。

這一幕剛好被李紹琛看見,于是他顧不上疼痛,也不等起吊機完全停下,掙紮着就要沖出去。

因為差點摔死的正是胡庇煌。

然而張媛并不想讓哥倆近距離接觸,她用槍抵着李紹琛的腦袋:“安分一點。”

這句話瞬間就喝止住了其他人,但不包括已經沖了出去的胡庇煌。

他一頭撞倒了之前踹自己的長發男。

就在他以為自己在氣勢上占據上風,打算只用兩只腳教訓對方的時候,身旁的小喽啰得到了張媛的眼神示意,然後其中一個人的棒球棍直接就砸在了他的後背上。

只一下,就讓他疼得在地上打起了滾,似乎連再翻過身來的力氣都沒了,只能平趴在地上。

李紹琛的表情很是心疼,可他并沒有喊叫。

較之幾分鐘前,他此刻倒是變得異常穩重了起來。

張媛在倆人的攙扶下來到樓裏,其它人也陸續離開了起吊機。

慢慢的,空中就只剩下李紹琛了。

另一邊陳夕被人從隔壁房間裏押了出來,随行的是三名中年男人。

走在前面的是個矮個子,有點地中海,嘴裏還咬着牙簽。

他低頭提了提褲子,随即春光滿面的跑到了張媛面前。他一張口就露出了殘次不齊的牙:

“媛姐,您來啦?”

張媛瞥了眼身前滿臉□□的男人,又把視線放遠去看蜷縮在牆角不願看任何人的陳夕。

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陳夕很自然的就讓張媛聯想到了那些事。

她拍了拍矮個子的肩膀,随即眉眼帶笑的看向李紹琛:

“看來你的小女友吃了不少苦噢!”

話音剛落,李紹琛便掙脫開了手上的繩索,旋即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他用手中的小刀鎖住張媛的脖子,挾持着她逼退了一衆蝦兵蟹将:

“放下武器,往後退,退!”

叫喊聲很快便引起了陳夕和胡庇煌的注意。

當看見李紹琛猶如戰神一般,單槍匹馬的鎖住了張媛的喉嚨時,胡庇煌的眼睛瞬間就精神了。

陳夕則緩緩蹲下,抱頭痛哭了起來。

另一邊,衆人為了顧全張媛的性命,只能放下手中的武器,然後聚在一堆退到角落。

只是張媛的臉上見不到絲毫恐懼,她斷定李紹琛沒有下死手的勇氣。

當然最讓她有底氣的,是自己。

她緩步前進着,口中嘟囔着數起了數。

艱難站起來的胡庇煌隐約嗅到危險,于是趕忙四下打量起來。

可還是晚了一步。

當他發現對面大樓的狙擊手時,扣動扳機的聲音已經響了。

于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胡庇煌選擇了猛撲:

“趴下!”

他和李紹琛剛倒地,緊接着無數顆子彈便射了過來。

好在狙擊手并沒有弄出人命來,他的每一發子彈似乎都只是在警告。

張媛拍了拍手,若無其事地走向事先供小弟們打牌的桌子。

她把紙牌全都扔到了地上,緊接着扭頭看向身後,不一會兒就有人端着兩壺茶過來了。

她自顧品了起來。

地上的胡庇煌和李紹琛則又挨了一頓毒打。

在長達十幾分鐘的拳打腳踢裏,他倆硬是一聲不吭,反倒是陳夕哭得撕心裂肺。

張媛聽得心煩,同時也不想倆人那麽快被打死,于是便叫停了一衆小弟。

她剛打算去講游戲規則,結果身後的門突然被踹開。

蔡蒙手持木棍出現了。

對于亡命之徒來說,他們也許是兇狠的吸血鬼,可蔡猛是銀十字架。

不用挂到脖子上,僅是看見便足以把他們吓得魂飛魄散。

所以即便此刻蔡蒙的手上只有一根木棍,而他們身上有刀槍,但在他逼近的前提下,仍舊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蔡局長好大的氣場啊。”張媛透過人縫看見了蔡猛的臉,她嘬了一口茶,嘆道,

“屁都沒放一個,就把人的腿腳給吓軟了。”

喽喽們聽出了張媛話裏的警告,于是在進退兩難的的前提下,他們最終決定架起刀去對抗蔡猛。

戰死總好過被蹂躏死。

然而蔡猛一直走到人家的刀口上才停下,他的嚣張跋扈讓衆人不禁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刀。

可他只冷冷地說了兩個字:“讓開。”

喽喽們左顧右盼,無計可施便只能一動不動。

蔡猛不想僵持浪費時間,他扔掉木棍以表誠意:

“叫我來,又要讓一堆人攔着,什麽意思?”

“兄弟們不相信你,”張媛仍舊自顧品茶:

“你得讓他們放心才行啊!”

蔡猛明白話裏的意思,于是脫掉了軍裝外套和鞋,身上只留一件軍綠色的背心和長褲。

他展開雙手,傲慢地說:“來吧,搜身。”

張媛放下杯盞,接話道:“還不來個人去配合一下蔡警長?”

話音剛落,底下又是一陣騷動。

最後還是那個咬着牙簽的矮個子男人上去了。

他把蔡猛從頭到尾摸了一遍,再三檢查,最後也只是說蔡猛身上沒武器,并不敢說他安全。

所有人都散開了。

張媛坐着,與蔡猛正面相對。胡庇煌和李紹琛被扔到了牆角,全身癱軟地倚牆而坐。

陳夕則在另一個牆角被人用槍抵着腦袋。

她不再抱頭痛哭,而是不停回應着李紹琛的呼喊。

“我在呢。”

“阿夕。”

“诶。”

“阿夕。”

“我沒事。”

“阿夕……”

陳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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