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044】
【044】
元洲大陸。
最初發現并占有這片大陸的,是一群以安姓為首的高知分子。
後來海盜上官應昭帶着七艘輪船也發現了這裏。
為了避免戰争,安家毅然讓出了管事人的位置,攜手上官家一起打點元洲。
後來熊家駐紮龍巢,随着他們實力的不斷壯大,“肅清”計劃誕生,安家和上官家的優秀人才在一夜之間全部被擄走。
元洲的發展自此迎來了長達十年的停滞。
十年後,從元洲擄來的那些科學家合力逃出了龍巢,熊家管理層得知此事後并沒有追究。
他們迫切的想要看到變化,他們需要有新生命茁壯起來,繼而去對抗自己。
他們厭倦了平淡如水的生活。
可安家卻迎來了更加昏暗的時刻。
他們抵達元洲沒多久,猖獗的上官應昭便憑借着人數和武器上的優勢,忘記了當初從熊家逃出來的誓言,竟将安家一衆又給趕上了游艇。
他們想要完全改寫元洲島的歷史,想要它只姓上官。
起初安家還會反擊,可随着上官家族的不斷崛起,他們連蝼蟻般的吶喊都不敢再發出了。
畢竟看見自己的親朋好友淪為俘虜,最後被淩遲至死,這種精神摧殘太過殘忍了。
于是在逃離龍巢的第二年,上官應昭便完全擁有了元洲的控制權,包括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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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應昭制定了許多霸道條約,幾乎每一條都能夠吸幹安家的血。
安家每年都需要給上官家一定數量的海産品,而他們的科研成果,也需要毫無保留的分享出來。
可岸上的人畢竟只是一幫海盜,安家想要在科研方面進行隐瞞,毫無難度。
這天,上官應昭親自命令手下将一具屍體送上了郵輪。
甲板上聚集着約莫兩百號人,那具已然認不清面貌的屍體,仿佛是抽打在安家所有人身上的鞭子。
看着擔架從眼前被帶走,安邢年怒火中燒。
可他心裏卻又無比清楚,自己還沒有撕破臉的資格。
于是當安娜氣勢洶洶地站到前面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他拉住安娜的手并制止了她。
他先一步上前,克制着情緒問說:
“他犯了什麽錯?”
上官應昭把臉上的墨鏡稍稍往下壓,夾着雪茄的手舉到半空,對着安邢年抖了兩下。
在這遲疑幾秒的功夫裏,他想到了一個說辭:
“這小子色膽包天,對我島上的姑娘動手動腳,還說不聽,所以就幫你們教訓了一下。”
聽見這話,安邢年的臉瞬間被氣得煞白。他哆嗦着反問:
“教訓沒問題,可至于打死嗎?”
上官應昭咬着雪茄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模樣:
“我們也沒想把人打死,是他太不經打了,怨不得別人。”
安邢年沒再接話。
人已經死了,對方的意思也很清晰,就是想騎在他頭上撒野。
他要麽忍,要麽鬥個魚死網破。
可放眼整艘郵輪,兩百多號人裏再除去老弱婦孺,成年男人只有四十幾個。
且不說雙方的武器差距,光是能夠戰鬥的人就少了四倍不止。
因而要想戰勝上官家,要麽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倒向安家,要麽上官家集體自爆。
這時輪椅上的安老爺子忽地垂頭咳嗽了兩聲。
安娜和安邢年幾乎同時蹲下,一人抓着一只手問道:
“怎麽了爹?”
“爺爺,你沒事吧?”
安老爺擡手示意無恙,随後放眼看向上官應昭。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撞,一個是歷經滄桑的穩重,一個是春風得意的張揚。
半響,安老爺子避開目光先開了口:
“今年上稅時,我們會在原基礎上多給三個點,還請上官先生替我向受欺負的姑娘道個不是。”
上官應昭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口煙來,随即裝出大度的模樣。他揮了揮手:
“嗐,這其實都是小事。”
沉默片刻,見沒人接話,他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但安老爺子既然都給出了解決方法,那作為晚輩,我一定妥善處理好這件事。”
“汪——汪汪!”
一只體型碩大的藏獒忽地跑到了安老爺子的輪椅旁。
它龇牙咧嘴地瞪着上官應昭,加之身上沒有牽繩,其強大的氣勢吓得小喽喽們不覺握住了腰間的槍。
又傳來一陣鈴铛響,而後一個男人抱着一個周歲女嬰出現了。
他穿着可愛的白熊套裝,頭頂粉紅色貝雷帽,身材魁梧,給人很強烈的視覺沖擊。
“爸,”男人站在安邢年旁邊,很小聲地問道:“現在什麽情況?”
安邢年轉頭看見手拿鼓槌的女嬰,神情瞬間就舒展放松了。
他伸手把女嬰抱到懷裏,用下巴蹭了蹭女嬰的臉,把她逗笑後這才回話:
“你爺爺已經解決了。”
男人應了聲好。
“安老爺子,人我已經還給你們了,”上官應昭咬着煙,兩只手插進褲兜:
“要沒什麽事,我就走了。”
安老爺子面色從容:“慢走。”
随着上官家的人走遠,游艇上仍舊沒有人為此發聲。
被踩在腳下太久,他們感受不公和歧視的感官逐漸老化,甚至都開始把如此當作稀疏平常了。
安老爺子看着被安邢年送到面前的女嬰,他每一根手指都在動,胳膊甚至都擡了起來,可最後還是垂了下去。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娜兒,送我回屋。”
這無力又滄桑的六個字,像是鐵錘般狠狠的砸在了安邢年身上。
他趕忙把女嬰還給男人,旋即握住輪椅:
“爸,我送你吧。”
安老爺子搖頭:“不用,娜兒送就行。”
安邢年看了看安娜,他跟着嘆了口氣,然後把路讓開了。
“不能再讓我們的後代,”将要被推進電梯的時候,安老爺子嘀咕着最後說了一句:
“也擡不起頭來。”
話音剛落,整艘郵輪瞬間便動蕩了起來。
振臂高呼聲直接蓋過了洶湧的波濤。
沒人不怕死,可當一件事開始關乎自己的子孫後代時,人的勇氣便會被直接放大數百倍。
“去他奶奶的,老子就是用錐形瓶,也要敲爛上官應昭的腦袋。”
“大不了往身上綁兩個炸彈,趁着天黑跟他們同歸于盡。”
“對,既然他要活活把我們逼死,那跟他拼了。”
安邢年沒去阻攔這些無意義的示威,他喊上抱着女嬰的男人走了。
大藏獒則搖着尾巴跟了上去。
三人一狗進入電梯,徑直上到頂層的住房區。
由于面積有限,走廊的布局很窄,兩個成年男人只能稍稍錯開一些身位,才能并排前行。
就這樣一路沉默着來到了男人的房間。
男人把女嬰放進搖籃,然後給她手裏拿了個布偶,轉頭吩咐起了一旁的狗:
“巴以你看着妹妹,別讓她亂爬,知道嗎?”
巴以蹲在地上,吐着舌頭吭哧吭哧喘着氣。
它歪頭吠了一聲,像是聽懂了似的把前爪搭在搖籃上,一邊搖一邊笑。
男人很是欣慰的拍了拍巴以的後背,旋即大步去了客廳。
安邢年正在泡茶。
男人看起來不太敢靠近,他在距離圓桌大概兩步的位置停下,然後扭頭朝後看。
搖籃整個出現在了視野裏。
菲菲不知何時坐了起來,她抓起一個針織球猛地扔了出去。
針織球剛落地,巴以便奔竄着沖了過去,然後咬着球跑了回來。
它直起身子,兩只前爪搭着搖籃,把嘴裏的球吐給了菲菲。
見菲菲笑得開心,它的尾巴便不住的搖了起來。
很快針織球又被扔了出去,巴以再次飛身而出……
如此往複,菲菲終究耗不過巴以,筋疲力盡的躺下了。
*
安邢年自顧喝了兩輪,見男人遲遲沒有坐下的意思,他擡手喊道:
“延兒,你坐。”
趙延愣了愣,他僵硬的诶了一聲,随即拉出椅子坐了下去。
姿勢端莊得像個孩子。
安邢年把茶杯放下,面容和善的問說:“我記得,延兒你好像是材料學博士?”
趙延慌忙點頭:“是的!”
安邢年又問:“那延兒知道,安家現在急缺像你這樣的人才?”
趙延把頭深深地埋下去,似乎安家的事讓他很是恐懼。他支吾道:“知道,可我……”
安邢年并沒有讓趙延把話說完,他搶話道:
“這艘郵輪是船上幾百號人能夠活下去的保障,但上官家并不想讓我們活,作為船上的一員,你是不是有義務去捍衛我們、以及我們家人活下去的資格?”
李紹琛點頭應是。
安邢年:“可你都做了些什麽?”
李紹琛:“菲菲她需要人照顧,我……”
安邢年:“誰家沒有孩子?”
沉默。
安邢年突然情緒大變,他憤怒地拍着桌子,指着趙延罵道:“說話!”
趙延都快把脖子縮進胸膛裏了,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說什麽!”
安邢年氣得手直哆嗦,他終于壓制不住怒火,撕破臉罵了起來:
“船上的人都知道我安家有個只敢躲在房間裏帶娃的廢物女婿,都知道安家的兩個老頭一走,這郵輪就得徹底換天。”
說完,他右手一扒拉,把圓木桌上的茶具全都弄到了地上。
“窩囊廢!”他又罵一句,這才憤憤地離開。
不料剛推開門,就撞見了躲在門口偷聽的安娜。
安娜嬉笑着臉沖他打招呼:“爸,你要走啊,我才剛回來,再進來坐坐呗!”
安邢年甩開安娜,戳着她的鼻子警告道:
“你趕緊把婚離了,我們安家不養閑人。”
安娜理解安邢年的無奈。
可趙延是她自己挑的男人,就是讓她吃再多苦頭,挨再多冷眼,她也愛他。
更何況他并不是旁人所看到的那樣。
“爸,你消消氣,給我點時間。”安娜攙着安邢年的胳膊往外走,
“我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這句話安邢年聽了無數遍,他知道不會有結果。
可面對自己的女兒,他又如何能夠斤斤計較、追責到底呢?
脾氣發了,臉色也擺了,後面該如何就如何吧。
安邢年往嘴裏送了根煙,低頭正準備要點,打火機忽地被安娜搶了去。
她嬉笑着臉說道:“爸,讓我來,點煙我最懂行了。”
安邢年哼笑一聲,低下頭吸了兩口後,順手就又把打火機搶了回去。
他緩步朝着安老爺子的房間走去:
“早點給我把這事落實了。”
安娜假裝沒聽見,她錯開話題,扯着嗓子喊道:
“爸,少抽一點。”
“知道了。”
安邢年頭也沒回的走了。
安娜輕聲嘆了口氣。
她轉身回屋,剛進客廳就聽見了趙延唱的搖籃曲。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爸爸的手臂永遠保護你。”
安娜脫掉外套,換上拖鞋悄悄地來到趙延身後。
她的雙手從他身前繞過,緊接着整個人趴在他的後背上。
垂眼一看,菲菲已經睡得很香了。
“幸苦了老公。”安娜側臉貼着趙延的後背,輕聲說着:
“我今天好想你。”
趙延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轉過身來,雙手抓着安娜的肩膀,倆人對視片刻後,他俯身親了上去:
“有點幹。”
安娜用舌頭潤了潤嘴唇,親了回去:“現在呢?”
趙延的臉色并不是很好看:“還行。”
“還在想船上的事?”安娜鑽進了趙延的懷裏。她緊緊摟着他的腰,安慰道: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
趙延低下腦袋,不停地用臉摩挲安娜的頭:
“咱爸說的沒錯,我真的不能再躲了。”
安娜沒應聲。
她看了眼搖籃,随即用腳蹭了蹭趴在一旁的巴以:
“把妹妹看好,我跟爸爸睡覺去了。”
巴以緩緩擡起頭,緊接着吐出舌頭,整張臉笑得很歡。
安娜轉而雙手抱住趙延的脖子,做出随時要被抱起來的準備。
她的聲音突然就變得虛弱了起來:
“我們去睡覺吧老公。”
趙延把安娜抱了起來:“現在就睡覺嗎?”
安娜點頭:“嗯呢,我好累。”
趙延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他大步朝着卧室走去:
“脫衣服的力氣還有吧?”
安娜搖頭。
“這麽虛弱啊?”
“是啊”
“那我幫你?”
“你得輕點才行”
“絕對輕輕的。”
……
五天後,安家派去打魚的兩艘小快艇回來了。
出發時有十個人,回來卻只看見三個。
其中一個奄奄一息,看着馬上也要魂歸西天了。
醫生在對傷者進行身體檢查時,安邢年在打探事情的經過。
正在被包紮的傷員回憶道:
“我們遭到了海盜的襲擊,對方說,不允許我們再在這片海域打魚,否則見一個殺一個。”
安邢年皺着眉透過煙霧打量着傷員:“這群海盜什麽規模?”
“只有七個人,船只大小和我們的快艇差不多,但他們有武器,而且領頭的說……”
“說什麽?”
“說他們接管這片海域,有得到上官應召的允許。”
安邢年悄悄把冒着星火的煙直接掐滅了。
他用腳碾了碾地板上的煙蒂,臉上毫無表情。
很快,醫生檢查完畢并得出了結論,傷者均是中了毒箭。
恰好這種毒還是上官家所特有的。
安邢年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終究還是要發生了。
看來和上官家的恩怨真的得有個結果了。
他對着傷員說了些好聽的話,轉頭便朝着氣象中心室去了。
*
每年的七八月份,元洲都會有一場巨大的臺風。
而島上修建的都是些不甚牢固的土坯房,每每都會被大風和暴雨摧殘得支離破碎。
等到臺風離境,他們就會有一段相當長的修繕期。
只要能夠預測出臺風到達的時間,緊接着抓住他們喘息的間隙,那時發動攻擊定能打個措手不及。
興許能徹底扭轉被壓迫的局面。
“安副,”氣象員對着機器一頓操作,最終得出結論:
“臺風正從東北方向往南移,參考它現在及往年的移動速度,預計八十七個小時後會在達姆海登陸。”
安邢年擡手看了眼時間,嘴裏嘀咕道:
“現在是早上九點,也就是說第四天的淩晨臺風就會來。”
氣象員也跟着算了一遍,而後應了個是。
“小周,這幾天幸苦你一下,幫我盯緊臺風的動向,”說着,安邢年就來到了門口:
“如果登陸時間有變,立刻聯系我。”
小周推開椅子站起身,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明白了安副。”
安邢年離開氣象中心後直接找到了安老爺子,然後把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安老爺子正專心擺弄着窗臺上的盆栽,每一盆他都必須按照完整的流程走下去:
先修剪枯枝殘葉,緊接着噴水,而後給葉子噴除草劑,再擦拭幹淨。
如此等他全部修理完,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
他摁動輪椅上的轉向開關,面朝安邢年,嘆道:
“花盆裏的花草終究長得沒有野外好。”
安邢年應和:
“是的父親,任何生物想要茁壯成長,都需要優渥的大環境做支撐。”
安老爺子倒了兩杯茶,他将其中一杯推到安邢年面前,面容慈祥地說道:
“那你準備好帶着安家離開花盆了嗎?”
安邢年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還是早早地被父親看穿了。
他嗯了一聲:“父親,可我并沒有足夠的信心去做這個決定。”
安老爺子不緊不慢地嘬了一口茶,笑道:“本來就沒有退路,何不破釜沉舟呢?”
安邢年沉默了。
安老爺子放下茶杯,定定地望着安邢年。他忠告道:
“如果還是無法下定決心,那就不做,猶豫不決是成不了事情的。”
安邢年點了點頭:“多謝父親。”
安老爺子哼哼笑了兩聲:
“船上幾百號人的性命全在你手上,我給不了你建議,你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去和自己好好的聊一聊。”
安邢年應是。
他把安老爺子遞到自己面前的茶喝了,而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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