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心跳
第002章 心跳
裴拾音的肩膀被人輕輕撞了一下,斯景的聲音湊到她耳邊,悄悄地:“這人誰啊,陣仗這麽大?”
隊列最前的幾個高管被允許跟在男人身後,三、四個快四五十歲的人規規矩矩地跟他保持着一米的距離,各個面上謙遜态度,卻又摩拳擦掌想要在他面争功前表現。
裴拾音只覺無趣,收回目光,低笑着勾了一下他手指:“我哪知道。”
“那我怎麽感覺他剛剛好像在看你。”
“看我幹嘛,又不認識。”
電梯間就在前臺右手邊。
浩浩蕩蕩一行人從兩人眼前走過,她聲音不輕不重,恰好落到那一行人耳裏。
斯景笑着伸手攬她肩膀:“晚上想吃什麽夜宵,燒烤還是小龍蝦?”
随着男人信步走近,就連鏡頭都像是被慢放,斯景只覺得擦身而過的瞬間,與他錯眼對視的那一剎那,空氣中都有一瞬的靜默。
隔空的一眼,仿佛是帶着挑剔的冷漠。
直到衆人衆星拱月般地送他上樓,酒店大堂裏那股壓抑肅然到讓人大氣都不敢喘的氣氛才松弛下來,留下來的所有人,都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
房間很快被開好,遞過來的房卡卻只有一張。
斯景:“我們是兩個人。”
前臺小姑娘一臉歉意:“很抱歉,斯先生,我們後臺系統故障,您的身份證信息錄不進去,所以房卡只能錄入裴女士的信息。”
斯景了然:“這樣,沒事,那我跟她共用一張就行。”
Advertisement
前臺禮貌地笑笑,拒絕得相當公式化:“非常抱歉,根據規定,錄不進身份信息,代表您今天沒辦法入住我們酒店。”
斯景從小錦衣玉食,被這樣拒之門外,也實在見所未見,頓時就有點毛了,正要跟對方理論,手臂卻被裴拾音拉了一下。
“斯景,你有我電話,我們可以改天再約。”
送走斯景,裴拾音進到電梯間,都不用動手,已有工作人員替她摁亮了52層。
頂樓的獨家總統套房,她刷卡開門,房內已經燈火通明。
鼻端忽地盈入曼特寧醇厚的咖啡香,中深度烘焙的咖啡豆,萃取出濃厚的油脂,果木的香混合焦糖的甜,空氣裏的甜香回甘綿長而細膩。
深咖色的沙發上,始作俑者正一邊喝咖啡一邊專注看報告。
套房客廳的電視裏正放着晚間的聯播新聞,一板一眼的時局政事是寂靜內室唯一的背景音。
裴拾音也不跟那人說話,徑自越過他走到裏間的卧室,踢掉鞋子,臉朝下,将身體重重摔到床上。
她心裏堵得慌,默默從十倒數至二時,終于聽見有腳步聲由外及裏傳來。
“是誰?”
見面第一句話,就是質問。
大概她三年前對他做的事情太過火,他對她戒備依舊,突如其來回國,她應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至遠至疏,做一對人人稱頌的好叔侄。
像他這樣的人,應該很後悔,18歲那年從宋爺爺那裏接過了她這個拖油瓶。
她知錯不改又頑劣,向來惹他頭疼。
清隽挺拔的影子被拉得長長,投在她的被面上。
裴拾音答得相當漫不經心:“419對象。”
男人清貴的臉上,難得浮出一絲陌生的茫然:“什麽?”
宋予白人如其名,幹幹淨淨,他是諾大宋家行走的行為标杆、道德準則,大概他的人生字典裏,絕不會有對自己放任自流的時候。
但有時候,她又不得不懷疑,他是否古板到跟5G網絡脫節。
裴拾音翻了個身,恹恹地掃了他一眼:“For one night,一夜情對象。”
空氣裏的沉默有如實質。
宋予白目光靜靜,不見情緒:“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居然有這種愛好。”
母親去世後,她被他手把手養大,興趣喜好他樣樣了若指掌,就連生理期,他都會安排傭人每日清晨給她煮紅糖水。
她曾經在他面前是白紙,毫無秘密心事可言。
即使她跟他分享暗戀自己的那些男生的情書,他也只會不認同地皺皺眉,告訴她,拾音,她現在還小,應當以學業為重。
裴拾音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之前是沒有的,畢竟馬上要結婚了嘛,豪門聯姻都是各玩各的,我不過就是提前适應一下這種開放式婚姻罷了。”
男人向來平靜溫和的臉上,終于不悅地皺了一下眉:“胡鬧。”
裴拾音低頭玩指甲,不以為意:“哪裏胡鬧了?你情我願的事情,又不犯法。”
“我不記得我教過你,能這樣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頭頂壓低的聲線沉而緩,帶着某種危險的壓迫感。
她知道他生氣了,自己這時候不該頂嘴,可委屈的情緒卻控制不住。
“可能是時間隔太久了吧?我都不記得原來你是教過我的,反正又不是拿你的名聲開玩笑,別這麽緊張。”
空氣靜默一瞬。
裴拾音壓着喉嚨裏的酸意,低着頭在包裏翻東西。
水果硬糖的包裝紙摸上去窸窣作響,唯有味蕾上的甜意可以緩解她堵在喉嚨裏的酸澀。
她不想去問他,為什麽回國也不跟她說,更不想向他求證,那副價值三千萬的帝王綠金鑲玉細镯又是送給哪家的王小姐。
明明他避她如蛇蠍。
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沒立場問,問了也是自讨沒趣。
将她低價賤賣,或許也是他的首肯。
畢竟,有什麽避嫌的辦法,能比親手将小侄女嫁給別人要來得更有說服力?
宋予白目光平靜:“如果葉兆言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會去跟爸爸說,讓他重新考慮你的婚事。”
他在拍賣場上的确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只是宋葉兩家利益牽扯多年,聯姻這件事情,北城豪門人盡皆知,板上釘釘的婚約,想退也不是易事,至少有能擺到明面的證據,才能師出有名,才能讓父親首肯。
裴拾音将嘴裏的水果硬糖從左邊含到右邊,原本酸酸澀澀的喉嚨都啞了一下,不能置信地擡眼看他。
宋予白斂容考慮退婚後果的表情不像作僞。
只是在沒有确認對方是敵是友之前,她不敢将手裏的底牌輕易放出。
退婚要證據确鑿,得人贓并獲。
只可惜葉兆言足夠警覺,先一步勒令林蓁蓁把那個視頻給删了,白瞎了她找營銷公司給她買的那幾萬推廣費,不然她何必這麽辛辛苦苦在宋爺爺面前裝白蓮花。
裴拾音咬着嘴裏所剩無幾的糖粒,故作失意地嘆了口氣,但狀似無意眄向他的眼睛,卻在偷偷打量他的反應:“沒有葉兆言,也有李兆言、張兆言,有什麽兩樣呢?”
宋予白坐到她面前的矮幾上,翻開随身的文件,語聲平和:“裴蓉姐姐臨終的心願是希望有人可以好好照顧你,申城私有銀行股東斯少冬的兒子至少品行上沒什麽太大的問題,所以你不用擔心,未必只有‘葉兆言’這一個選項。”
他從文件中擡頭,目光平靜地落在她開始逐漸錯愕的臉上:“只是,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想讓他在婚前上樓進你的房間,至少也要等你跟葉兆言解除婚約之後,這樣才不會落人口舌。”
一晚上的心機,在他點破斯景身份的這一剎那,裴拾音只覺得剛剛咽下去的甜意都變成了苦。
她沾沾自喜以為他對自己的那點在意,也在驟然之間,成為一句無聲的笑話。
裴拾音用力地吸了好幾口氣,盯了他好幾秒,才低低哼笑出聲來:“那本該避嫌的小叔叔您現在為什麽會在我的房裏?”
宋予白被她帶着明顯挑釁意味的反問給刺了一下,正欲解釋,可分神的間隙,已有微涼的裸足隔着挺括的西裝面料,放肆而大膽地熨貼在了他溫熱的皮膚上。
白皙的腳尖沿着他的踝關節緩緩往上,赤足吊在他小腿的內側輕輕摩挲。
她腳趾小巧,嫩白的足尖五指,像一粒一粒飽滿的葡萄。
甲面上塗着酒紅色的指甲油,妖豔得像蘭若寺的妖,又似于迷途中誘人失足的精魅。
裴拾音微微擡起下巴,連望向他的餘光裏,都滿是漫不經心的嘲弄。
連挑逗都是戲谑。
宋予白眼睫微垂,半秒後,移開落在她足踝的目光,白玉扇骨般的手捏着文件,薄銳的紙頁輕抵在她足踝內側,肢體連碰也未碰到她,借力推開了她肆無忌憚的引誘。
“做叔叔的只是關心自己的小侄女,擔心她被別人騙,于情于理,旁人都無話可說。”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