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無聲
第23章 無聲
南城的仲夏無蟬鳴, 路邊行人匆匆。萬家燈火相繼閃過。司機油門加速,徹底将校區抛在身後。
夏斯已坐在後座,神情平靜。
車內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臉上的線條很銳利, 從鼻梁到下颚沒有一處溫和的弧度。搭上病态蒼白的膚色,整個人十分具有冷感。
車內空間狹隘,他脊背靠後。垂在腿上的手背青筋明顯, 骨節分明的指尖還捏着一塊方盒型的小蛋糕。
是草莓味的。
他拇指摸着盒子的邊框, 塑料薄膜的觸感很滑。裏面的小蛋糕模樣精致,是圓形的, 上面點綴着半顆切開來的草莓。
夏斯已将它打開,指尖碰了碰。
指腹沾上了淡粉的奶油,磨擦了兩下, 細膩柔軟。
“那個漂亮女娃是你女朋友吧?”司機大叔等紅燈的時候打趣道。
夏斯已身形微怔, 手臂上的青筋緊繃了幾分。
司機大叔見他沒回話,就向後看了一眼。
夏斯已低垂着眉眼, 沒有表情。
嚯,還挺高冷的。
“這小蛋糕她送的吧。”司機大叔笑了笑,他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喃喃道,“要珍惜學生時代的真情啊。”
夏斯已終于将視線淡淡的移到司機大叔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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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人當頭一棒, 砸的頭破血流。
那段的時間的記憶有點模糊,他只記得當時年幼,張鎮帶着他那群兄弟霸占了他的房子。
他們欺壓他, 讓他端茶倒水伺候他們。
他不幹, 他帶着一身傷離開了那棟房子。
大概流浪了一年, 他趁着深夜進入房間割傷了張鎮的脖子。
夏斯已摸了摸下巴處的暗傷, 刀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張鎮也沒想到他會用一年的時間來籌劃,夜色很深,少年不會說話,只手持匕首死死的盯着他,眼神冰冷陰鸷。
他是打算殺了他的。
意識到這一點,張鎮驚愕。
到達目的地,車輪漸漸打住。
夏斯已打開車門,長腿跨出。別墅的大門還有些歲月的痕跡。
他走進去之前,面無表情的将小蛋糕扔進了垃圾桶。
不管誘餌是什麽。
夏斯已都有自己的底線,他不是個會心甘情願俯首稱臣的人。
次日早。
學校會讓每個班分校區大掃除,就在每周三上午的大課間行動。
溫柚有點潔癖,她給自己帶了個手套和口罩。然後在下課的時候拿了掃帚。1班的清潔區就在教學樓前面。
幾個人慢悠悠的晃過去,不緊不慢的開始打掃。
“溫柚!”
有人大叫了一聲。
溫柚循着聲音擡頭望去,是三樓幾個男生在玩鬧。
一個男生捂着另一個男生的嘴,趴在圍牆邊嘻嘻哈哈的。
溫柚摘掉口罩,對着他們笑着擺了擺手。日出的餘光下,少女如畫般的眉眼多了絲聖潔。自信耀眼。
這副絲毫不扭捏的态度讓幾個男生打鬧的聲音小了下來。
溫柚沒有再戴上口罩,她看到了夏斯已。
穿着黑色無袖背心,從教室離走出來。但他沒有看她只是從幾個男生身後走過。
這麽冷淡?
溫柚眼睛輕顫,把口罩帶上沒說什麽。
教學樓的垃圾桶在統一區域,清潔區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
溫柚和旁邊的女生一起帶着掃下來的垃圾走向垃圾桶。垃圾桶是綠色的大桶,有半人高,就放在教學樓外面。
她們走到那邊看到有兩個別的班的女生正擡着一大筐垃圾打算往裏面倒。
兩個女生個子不高,擡得很費力。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溫柚,我們幫幫她們?”
和溫柚一起來倒垃圾的是1班的語文課代表江蘿,她們要倒的是那種塑料網格小桶,很輕松已經倒完了。
溫柚看了眼自己的手套,然後點了點頭。
“同學,我們和你們一起來。”江蘿道。
兩個女生頓時投來不好意思的輕笑,“有點重,不太好搬。”
江蘿走過去伸手擡了擡試了下重量,然後皺着眉頭問:“你們班男生呢?”
在學校倒大框垃圾這種事一般都是給後排男生做的。
兩個女同學表情有點生氣,氣鼓鼓的道:“都是廢物,在偷懶呢。”
溫柚面色不太好,幾人思索了一下想要找出最不髒手的方式。
像這種放在教室後面的大框垃圾桶邊緣最髒了,各種飲料醬汁都沾在上面。還隐隐傳出惡臭味。
“要不,還是回去找人吧。”幾人猶豫道。
“嗯,我去找人。”溫柚直接點頭,說她矯情也罷。
但從小到大受到顏值紅利的影響她确實沒做過這種事。
然而才剛轉身就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夏同學。”
溫柚唇瓣微張,随即彎了彎眉眼。
夏斯已剛下樓梯,碰巧路過這裏。
“可以幫忙倒一下垃圾桶嗎?”溫柚記得夏斯已的力氣很大。
那天單手扛着她跑了那麽久也只是靠在牆上微微喘息。
夏斯已身形微頓,視線從髒亂臭的垃圾桶上漸漸移到了溫柚身上。
溫柚皮膚很白,膚如凝脂。袖口和衣領潔白如雪,看起來又香又軟的幹淨清純。和周圍惡臭的環境格格不入。
但他沒過去,只冷漠的停在原地。
而碰巧這兩個女生也是12班的,她們看着夏斯已有些不滿:“這是我們班的垃圾桶,你本來就有職責倒。”
“你們也是12班的?”江蘿問道。
兩個女生點點頭。
溫柚回頭看了一眼,這會兒才覺得這兩人确實有點眼熟。等她在轉過身的時候眼前卻覆下一片陰影。
夏斯已走過來沉默的擡起垃圾桶。他力氣确實很大,一個人就能将三個女生都擡不起來的垃圾桶輕而易舉的擡起來。
手臂上的肌肉因為用力而紮實的鼓起,線條很流暢。
倒完垃圾後他将桶放下,然後看也沒看溫柚一眼就從她身前越過去了洗手間。
這副态度不像是因為溫柚的話才來幫忙的,倒像是因為那句“你本來就有職責倒”
溫柚垂下眼眸,思緒一轉。
但她記得江祎說過,夏斯已從不參與集體活動。
“雖然是啞巴,但比那群人好多了。”兩個12班的女生抱怨了一句。
夏斯已畢竟長的很帥,能主動示好的話多的是人會對他态度溫和。
“是啊,上次就是他送你去的醫務室吧?”江蘿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
溫柚點頭,眉眼彎彎:“是他,夏同學人很好的。”
中午放學的時候,溫柚在超市門口等荔稚。
周圍人流不多,店長阿姨姿态也輕松了不少。
她坐在超市門口的小凳子上,百般無聊的看着來往的人。只有看到夏斯已的身影才提起了一絲興趣。
她看着他走出校門,看着他朝超市的方向走來。
看着他擡頭,然後兩人對視。
他只看了一秒就移開了視線,然後面無表情的換了個方向。
“你吃什麽口味的?”荔稚問她。
溫柚回頭看了一眼,道:“随便。”
荔稚就給她拿了塊三塊錢的雪糕,雪糕名字叫“随變。”
溫柚:“。”
她吃着雪糕,遙遙的看着夏斯已的背影。
終于确定了一件事,他又在躲她。
中午的時候,溫柚來的比較遲。
等老師提前來上課了,她才到班級。
溫柚将桌子上的小蛋糕收進桌櫃裏,她不太愛吃甜食。
一中抓早戀,所以很少有人會這麽光明正大的将示好的禮物放在桌上。
尤其是這件禮物上面沒有标注署名,連便簽都沒有。像是被人随意的扔在這裏的。
除非它的作用不是用來示好。
溫柚看向窗外。
蛋糕是草莓味的。
和她送給他的一樣。
下午放學後,溫柚沒有回家而是和荔稚一起去了晚市的理發店。
她需要護理一下頭發,荔稚也要修剪一下自己的卷發。
這家理發店風評不錯,就是這個點人比較少。兩人去的時候裏面就理發師和學徒兩人。
理發師話少大概是這家店的特色,只是學徒是新來的話很多。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
溫柚洗好了頭發坐在椅子上等着理發師。
因為只有一個托尼,她需要等荔稚修剪完才能輪到她。
所以在看到門口一閃而過的身影時,溫柚只猶豫了幾秒就起身跟了過去。
“我去買點水果。”她落下這話,然後打開玻璃門。
确實是夏斯已的身影。
晚市的行人很多,周邊不少攤販。買的東西也各式各樣的,不少年輕人晚上會來這裏閑逛。
“夏斯已。”她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溫柚的腳裸還沒恢複好,不能走太快。但她卻為了跟上夏斯已的步伐而小跑了幾下。
“夏斯已!”她停下腳步,因為腳裸傷口複發而嗓音帶着一絲哭腔。
夏斯已腳步頓了頓,但沒停。
溫柚緩緩蹲下身,用手指輕揉着腳裸試圖緩解一下疼痛。
“你很讨厭我嗎?”
這句話她的聲音也不大,只是問得很認真,帶着哭腔的嗓音聽起來委屈又難過。
夏斯已終于停下腳步,回過頭看着她。
溫柚也擡起頭與他對視 。
少年身量欽長,背景偏暗。只是整個人都好像散發着冷氣,讓人不寒而栗。
溫柚沒有屈服,她頭發濕漉漉的還有幾縷貼在臉頰上。眼眶泛紅,水汪汪的猶如一潭清泉。蹲在地上的模樣多了絲說不出的脆弱無助。
幾秒後,夏斯已走了過來。
他停在溫柚身前,然後屈膝蹲下身。
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近,溫柚漂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如嬌花落雨,我見猶憐。
夏斯已薄唇緊抿,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卻沒有一絲戾氣。
像是在故意冷眼恐吓。
溫柚吸了下鼻子,珍珠從眼角劃過臉頰一直到精致小巧的下巴,最後滴在了地上。茶色的瞳孔卻一刻也不曾移開夏斯已的眼睛。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對視,較勁一般。
一個冷漠,一個嬌弱。
過了半響,像是妥協一樣。
夏斯已拿出手機,指尖輕輕的敲了幾下,然後直接放在溫柚眼前。
溫柚眼睫輕顫。
【你想要什麽】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手背擦了下眼睛。
腦海裏突然出現上午少年肌肉紮實的手臂,她記得線條很好看。
她一直想碰一碰。
在青春期不管男生女生都會對異性有好奇心探索欲,溫柚一直在壓抑自己的真實性格。
她眼波流動,視線落在了夏斯已的肩膀上。
晚上的天氣有些涼,他穿了件外套。
一中裏除了體育生手臂上會有肌肉,其他男生體質都很弱。但是體育生又很臭,常年一股汗味。
她不喜歡。
夏斯已将手機轉了個方向,指尖繼續滑動。
然而溫柚緩緩傾身抱住了他,她的頭靠在夏斯已胸口靠近脖頸的位置。手臂輕輕的環住他勁瘦有力的腰腹。
夏斯已的身上沒有任何奇怪的味道。
溫柚很滿意。
夏斯已卻僵直了身體一動不動,看表情似乎是愣住了。
與之不同的是,少女的身體柔軟輕盈,清香撲鼻。應該是體香,淡淡的很好聞。與他硬梆梆的身體一點都不像。
溫柚用頭蹭了蹭,小聲嘟囔道:“想要你抱我起來。”
她聽到了他心跳加速的聲音。
夏斯已推開了她,然後站起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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