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棠這一異常冷靜的行為驚到了這位爺爺,本來一直嚷嚷堅持要替他大姐讨個說法的他竟然忽然就徹底不動彈了,蘇棠閉着眼睛,兩行熱淚如火山熔岩般滾燙地滾落下來。
如果繼續待在蕭家只會讓蕭叔叔為難的話,那麽她寧願回到自己那個飽受争議的小村子裏去,二伯母的酸言諷語她不怕,村裏人的冷嘲熱諷她也不怕……她忽然驚奇地發現,以前她最害怕面對的那些唾沫星子或是異樣的眼光,她通通都覺得沒有再令她多麽可怕了,只要蕭叔叔一切安然無恙地回歸到他原本平靜地生活裏去,她寧願她從來沒有來過慕城,也寧願她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他。
但是蕭叔叔終究是不願意放棄她的,就在夜深人靜時,她一個人準備悄悄離開蕭家的時候,就在她背着她的行囊剛走出小區門口不遠的時候,她看到了他。
沒錯,是她朝思暮想的他,也是她此時此刻最不願意撞見的他。
他說,“小棠,你要去哪?”
他的目光裏有疲憊,有隐忍,更有蘇棠對他不辭而別的那份落寞和不解。
他想他是懂她的,她這樣一個懂事乖巧的孩子,怎麽可能不懂他夾在母親和她之間的為難呢,一邊是血濃于水的親情,一邊是曾救他于危難之中的老戰友臨終囑托給他的那一份信任和牽挂,他誰都不願意放棄,可是如今事情演變了這樣的一種局面,很多東西想要挽回已是非常困難。
蘇棠只一直低着頭,路燈散發出來的橙黃色光芒将她纖弱的身影拉得老長,如鬼魅一般。她忽然想起在村裏的歲月,那時的她還是被父母寵愛的無憂無慮的小公主,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她總喜歡跟村裏的小夥伴裏一起跑到山裏去玩,山裏有一座山神廟,廟裏有村裏人供奉的一尊佛龛,她那時候還很小,對這樣的東西總是好奇地想用手去摸一摸,母親告訴她這個東西是異常神聖的,觸碰了就會犯沖太歲,她雖然不知道太歲是什麽東西,但從此以後對神佛一直懷揣着一顆敬畏之心。
可是唯一令她不明白的,為何她變得如此虔誠的時候,命運卻給了她那樣多的致命一擊,她只是覺得心裏有一種觸碰的疼,甚至不敢擡起頭來多看一眼面前的這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她說,“念琛哥哥,對不起。”
眼淚順着臉頰就那麽肆無忌憚地往下淌,如猙獰的小蟹般瞬間爬了個滿臉,她倒吸一口涼氣,假裝只是喉嚨不舒服,她不要在他面前哭,她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哭。
蕭念琛緩步走到她面前,将雙手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肩,他不在的這一個月裏,蘇棠似乎又瘦了些許,她本身就瘦,此刻只覺得她肩膀兩側的肩胛骨硌得他有些心疼。
蕭念琛的聲音始終是低沉悅耳的,但不知是不是夜色漸濃的緣故,他的聲音竟帶着點沙啞的疲憊,“小棠,你應該知道,你就這麽一聲不吭地走了,你想過我會不會難過嗎?”
大晚上的,她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小姑娘,不說慕城這一片到底好不好,光她一個人大包拖着小包地走在大馬路牙子上也是很惹人注意的。
蕭念琛雖然對于蘇棠這一魯莽的舉動有些不滿,但語氣裏卻并沒有責備的意思,他說話一直都是輕柔有禮的,是真正謙謙君子那樣的可親和溫柔。
蘇棠猛地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在彼此眼神快要碰撞的那一剎那,她忽然“唰”地一下又低下了頭去,在嘴裏有些愧疚地呢喃道,“我只是不想你為難!”
她不知道蕭念琛有沒有聽見她這小小的嘟囔一聲,但那天晚上的結果卻是,蕭念琛不由分說地就将她手裏的行李箱提到了自己手裏去,然後對蘇棠非常鄭重地說道,“走,我們回家!”
僅僅是“我們回家”這四個字,蘇棠的心裏卻忽然像被無數朵雲彩砸到了心坎了,既柔軟又非常有力量。
她久久不曾綻放過笑容的略顯蒼白的臉忽然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
她是晚上決定一個人偷偷走的,所以陸铮和阮寧皓都不知道,她甚至連訣別信都寫好了,就放在蕭念琛房間裏的書桌上,她不知該怎麽感謝他們,所以只有将折好的紙鶴用一個漂亮的書夾子夾在了信封上。
她知道蕭念琛肯定已經看到了,所以她并沒有要着急忙慌趕緊回去把信紙藏好的沖動,不過就在玄關處還換鞋的瞬覺,蕭念琛還打趣着笑着說道,“要是陸铮知道你把他的铮字寫成了蒸包子的蒸,估計他都能氣得從二十樓直接跳下去。”
蘇棠當時正在解鞋帶,聽到蕭念琛這麽形象地形容陸铮,她忽然一時沒控制住,“噗”地一聲就笑了出來,仔細地想了想,她當時确實不知道陸铮的铮字該怎麽寫,難道是珍珠的珍,不對,他一大老爺們,才不會叫這麽娘氣的名字,難道是霍元甲裏的那個陳真的真,不可能,陳真可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她想了想陸铮叔叔的臉,再想了想陸铮叔叔總是大早上來給她帶包子吃,所以她大筆一揮,就寫了個蒸包子的蒸,原本她以為的反正她已經回了瓜渡村了,就算陸铮真的發現了,他也不可能找到瓜渡村去找她麻煩,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蕭念琛竟然突然回來,他找到了她,領着她繼續回蕭家,她不知該感到高興還是該要為未來的路感到擔憂……
不過不管怎樣,再艱難路還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有那麽一刻,她忽然想通了,或許慕城并不是她唯一的退路,她還有瓜渡村,即使村裏的人甚至村裏的親戚對她并不是很友好,但只要她自己不去計較那麽多是是非非的話,就沒人可以摧毀的掉她。
蕭念琛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一些小心思,所以在她換好鞋将穿過的鞋整整齊齊地擺放進鞋架裏的時候這才輕聲地問了一句,“小棠是想家了嗎?”
從瓜渡村帶着父親的那份臨終囑托來到慕城,原以為接下來的一切都會很艱難,或者她能不能繼續生存下去還是一個問題,沒想到這一眨眼的功夫,她竟然來了慕城已有一個多月了,而這一個多月裏,大部分的時間蕭念琛不是在出差就是在處理公務,獨自經營着一家快遞公司很不容易,況且現在網上購物越來越火爆,為了分得這一杯羹,大大小小的快遞公司紛紛如雨後春筍般異軍突起,市場的那一份蛋糕就那麽大,當分得人多了,自然競争壓力也就大的多了。
蕭念琛的為人和業務管理能力在業界都是有名的,但正因為這樣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的付出,才導致他确實對身邊人的照顧和體貼的時間是越來越少,雖然田茵沒有明着跟他說過,讓他稍微放一放手頭上的工作多陪一陪她,但每次溝通時的話裏話外似乎隐隐都藏着這樣的意思。
田茵是屬于那種性格特別隐忍的人,表面上看着她永遠都是快樂的跟只百靈鳥似的,但心裏的委屈卻只在深夜裏一個人往肚子裏回咽,她愛着蕭念琛,深深地愛着蕭念琛,但與蕭念琛相識相戀的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她主動地去付出,去靠近,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可是這句話在她這裏卻仿佛一點也不管用,她曾經使出吃奶的力氣在蕭念琛的屁股後頭拼命追他,而始終淡定如一尊佛像的蕭念琛,對她也只是禮貌地說出這樣一句,“這路不好走,你小心點,別摔着了。”
在別的女生看來,被學校校草級別的男神這樣親切的叮囑一句該是多麽溫馨的一幅畫面,但是只有田茵自己知道,這僅僅只是他的禮貌用語而已,他可以對陸铮說,也可以跟任何一個他認識的人說,有時候她甚至希望他可以惡狠狠地罵她一頓,那麽至少還證明着他的眼裏看到了她,她也可以看到別人不曾看到他的那一面,不是謙遜有禮,而是有脾氣有血性的一個人。
後來的相戀全校的人都知道,她似乎是耍了一個小小的手段,她太了解他了,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委屈和對不起別人,她現在似乎有點懊惱當初那樣做了,一時的沖動,他雖然接納她成為他的女朋友,但也只是啞巴吃黃連,外頭光鮮而已,裏面的苦只有她自己明白。
其實蕭念琛的母親從生病到住院的這幾日,田茵确實是一直精心照顧着,在這一點上蕭念琛其實是很感激她的,但他對她的感覺确實可以是非常深的友情,甚至可以說是親情,但就是很難有愛情,當初因為一場失誤而導致他吻了她,他說過會負責,想着也許自己會慢慢愛上她,可是這麽多年來,他雖然沒有嘗過愛情的滋味,但他心裏卻清清楚楚地明白,他對她,并沒有那種來自心底最深處的那種最深沉的愛。
母親希望他趕緊成家,況且田茵的溫柔大方和懂事一直都深得老人家的心,他處在左右為難的檔口,原本想着趁這次出差的機會回來好好跟田茵攤牌,不愛就是不愛,他不想再繼續欺騙她下去,卻沒想到母親會突發腦溢血而緊急送往了醫院。
一想到躺在醫院的母親,他的眉頭忽然就緊緊地皺在了一起,擰成了一個‘川’字。
蘇棠看着他這般,所以也只是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如果你很忙的話,我可以一個人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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