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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今天都沒能好好吃頓晚飯，兩個人都沒什麽胃口。許簡到小區樓下買了點能保存的速食，以防晚上肚子餓，吃不了也可以丢進冰箱。
電梯往上的時候，沈知意抓住許簡的手腕，其實還是那個動作，兩個人都覺得好像大不一樣了起來。或許是沈知意的手指太冰了，握的動作掀起了一點許簡的衣袖，三十六度的溫熱體溫驟然和寒天相接，像清水被墨水落入。
沈知意動了動嘴皮子，把原本要說的告別換成了一句：“你陪我住幾天吧。”
許簡指尖一顫：“好。”她本來也沒想過今晚分開住。
晚上的時候沈文清給沈知意打了個電話。那會，沈知意和許簡對坐在書桌前，定下期末對學生的考核細則，要拟定期末試卷上交教務處。
手機在桌面上振動，發出不小的聲響。
沈知意看着手機，許簡看着沈知意。
“不接嗎？”
沈知意愣了下，說：“接。”而後拿着手機，走到了外面大廳的陽臺。
“喂。”按了接通，沈知意先說，一聲“爸”卡在喉頭到底沒法喊出來。
電話那頭的人這會也不執着于這一點，直接問：“你和陳授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被拘留了？”
“他沒跟你說嗎？”
“我派人過去保釋，我沒去見他。”沈文清語調冰冷，“而且就算我知道了，我也要聽你說。你給我解釋。”
沈知意語氣平淡地頂撞：“你呢，又給我什麽解釋？”
今天離開公安局之前，陳授忽然喊住沈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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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沈文清和陸眠為什麽撕破臉嗎？因為沈文清出軌，一直在出軌，沒離婚的時候外面就有三個女人，有一個比你還小。惡心吧，這就是你的父親。”
沈知意并不是個人雲亦雲的人，但這話實在是太過有跡可循。
像是被細塵掩蓋的線，不注意便看不見，一旦被人提醒，就是想忽視都難。
沈文清問：“你什麽意思？”
“媽為什麽突然和你撕破臉？”
“我都說了是她的問題！怎麽你聽了什麽風言風語，你先給我說陳授為什麽會被拘留，還有，你今天中午的話我告訴你我們公司不是你想不幹就不幹的，我不同意你辭職你就要在這個位置上。”
沈知意眉頭皺得深了，第一次對父親說這麽重的話：“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自以為是了，你多看看你身邊的人，不好嗎？如果你還有需要的——我今早說過我還會幫你到這個事情結束，我還是會在你有需要的時候幫你，但我也要真的離開。這也不是你想讓我留下，我就會留下的。”
“沈知意！你就是被感情沖昏了頭腦，你這樣能成什麽大器！許簡和陸眠都不是什麽好的。”
“你想說什麽呢，紅顏禍水嗎？您沾的禍水，确實太多了。”
沈知意的聲音透着寒意。
天氣真的開始冷了，昨天還覺得挺熱的。這會夜裏涼風刮着，沈知意穿着居家服站在去陽臺上，縮着身子，手腳冰涼，還是覺得哪哪都冷。
這個冬天，一定要這麽冷嗎？
沈文清氣急敗壞地聲音隔着手機傳來：“你不要逼我跟你斷絕父女關系！你給我交代清楚，不然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你非要害人嗎？陳授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就這樣對他來報複我！”
沈知意用力地握住陽臺的邊沿，眼神虛虛的沒有實質，仔細看才發覺是被水霧蒙了一層。
“斷吧。”
輕聲細語，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不是今天，其實是很多年前，在她的心裏就已經和父母決裂了，只是人固有自欺欺人這一根劣。覺得那是父母啊，覺得父母其實也不差。
可能這就是家庭版PUA吧。這麽多年一個巴掌一個棗的，告訴愛告訴好告訴父母是一切，沒有放手沒有親密也沒有關心。
沈知意把電話挂了，人靠在欄杆上，靜靜地吹風。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感覺背上一暖。
沈知意回過頭發現是許簡替她披了條毯子，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側，又給她遞了杯水。
沈知意接過來喝了一口，甜甜的，是溫熱的糖水。
毯子厚大，沈知意伸手把許簡也一起攬進毯子裏。
“陪我站會，好嗎？”
“嗯。”
風起蕭條，人影灼灼。
良久沈知意淡淡地說：“原來他是這樣想我的。”
許簡伸手輕輕捏了捏沈知意的肩頭。
沈知意笑了下，接着說：“還好他已經不是我爸了，講話也太難聽了，難怪我也不會說話。”
“夠會了。”許簡看着沈知意自我麻痹似的一口口喝糖水，接着開口道，“過兩天出去玩會吧？”
沈知意凝着眼眸看過去，雙眼皮被擡高了點弧度，顯得輪廓更深。鏡片映射着底下路燈的光，眼鏡下眼神晦暗不明，她問：“去哪？”
許簡微笑了下說：“去哪都可以，我調課請假陪你。”
沈知意又問了聲：“為什麽？”
“因為覺得寶最近太倒黴了，需要沖沖喜。”許簡說，“剛好跨年。”
沈知意垂下眼，忽然笑了，重新擡眼時臉上是淺淡笑意：“沖喜不需要旅游來做。”
許簡心領神會：“我嗎？”
沈知意意味不明地搖搖頭：“誰知道呢？”
許簡忍不住給了一拳頭，輕抵上沈知意的肩頭：“你最好少嘴硬。”
“怎麽了？”沈知意帶着笑意回過頭喝了一小口水，轉移話題說，“以後我就真的單幹了，過段時間要把公司職務辭了，專心回來當老師。和我爸在今晚也斷絕關系了，我媽呢，她、她說她後悔了，讓我和你好好的。”
許簡臉上的笑意收攏，半晌，她說：“也不都是壞事。”
“是挺好的，都挺好的。”沈知意把最後一點糖水喝光，收攏了毯子，把許簡攬進懷裏，“往後開啓順遂人生。”
許簡拍了拍沈知意：“那今天就早點睡覺，美好即刻開始。不想了，心裏頭快不快活都不想了，已經這個點了就把一切交給明天，看看明天的自己怎麽說，今天就睡大覺。”
“好啊。”沈知意應完聽了下，撒嬌似的，“但想抽根煙了。”
許簡握住沈知意的手指：“不許抽，傷身。”
沈知意嘟着嘴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對許簡說：“那再來一杯。”
許簡無奈地笑了笑，去廚房給人再調了杯糖水。
回過身的時候，沈知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背着手臉上帶着點笑意，挑了個眉，對她說：“給你個東西。”
“什麽東西？”
沈知意在話音之後，将手從背後拿出來，素白手指握着黑色緞面盒，裏頭躺着一個新的戒指。
沈知意看着許簡，說：“總覺得你平時太素了，給你添個裝飾品。”
“只是裝飾品？”許簡好笑。
“你要願意讓它更有意義一點也更好。”沈知意邊說邊單膝跪下，“小簡，你願意嗎？”
“我可以不願意嗎？”
“不可以。”
許簡笑笑，“好啦，我願意。”
沈知意眨眨眼睛，準備這麽久，方案想了無數種，終于在這一刻有種恍然感，這才是真實。
一點也不華麗，沒有絢爛的煙火，沒有大束的玫瑰，就只是這樣而已，卻是愛意濃稠。
沈知意緩緩笑了下，問：“真的嗎？”
“嗯。”
戒指便套上。
低調又不失奢華的款式，極符合許簡如今的氣質。
許簡好像知道沈知意在想什麽，說：“還好每朵花的話語都浪漫。”
“什麽？”
“你也是花啊。”
“是。”沈知意擡眸望進許簡的眼底，深邃瞳眸閃閃燈光，帶着柳暗花明的喜悅，“那什麽時候領證？”
許簡想了一下：“那就明天吧？”
“好，正好是跨年，以後算紀念日也好算。”沈知意在客廳坐下，食指勾着許簡的食指，“我宣講PPT都做好了，要去和我父母說清楚，沒想到用不上。”
“說什麽？”
“讓他們放下對我們的偏見。”沈知意說。
我們。
許簡說：“都好，用不用得上都好。”
“是啊，又不是為了他們活。”沈知意側了點身，把頭埋在許簡肩上，“很感謝你在我的青春出現。”
“嗯？”許簡握着沈知意的手，“我也感謝你願意愛我。”
“是你願意，”沈知意擡起頭來，“是我先喜歡你的。”
“哪有，我還追了你那麽久。”許簡一臉的不相信，在她的記憶中，是她在貧瘠的歲月裏，一直窺探沈知意的美好，小心翼翼地靠近，一點一點的從沈知意那拿到一些美好事物。不過确實，後來多虧了沈知意的主動，才能在一起。
沈知意好笑：“按照老婆以前的追法，我現在還單着呢。”
這昵稱改口的也真夠快的。
許簡愣了一下，說：“別以為叫的好聽我就能原諒你這句話了。”
“但是我會等你的，如果我不主動向你走去的話，我也會一直等你到為止。”
“少來。”
“我真的沒走遠過。”
許簡沒有不信的，本就是情話，哪有信不信一說。只是沈知意這一句出來，她忽然就懂了這一句在說什麽。
那五年，沈知意真的沒走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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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手一抖發出去了！！可惡 那我明天咋辦啊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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