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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跟着蘇子墨進了會議室，藍經理和雪心已然坐在了自己位置上。

白鷺一陣心虛，看來三人的确等了自己一段時間。那個早安吻差些又讓她家蘇律師把持不住，白鷺心裏吐了吐舌頭，這早晨時光看來真是做某件事的大好時機，男女皆準。

坐在了自己位置之上，小小的吸一口氣，又是那個偶爾有甜美笑容的Helen。

認真，盡責，會恰到好處的展現自己的甜美笑容——

這就是她的面具了。

不止一次，她想像她的蘇律師一樣，眉宇間平靜一片，略帶清冷，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意思。傳媒這一行，點子就是自己的立身之本，被別人盜去了還好？然而她努力了很久，卻發覺她真的學不會這樣的克制。

于是，還是笑吧！就如曾經一樣，蘇青禾曾對她說過她的笑容甜美如同夏日泉水，于是白鷺開始習慣用這笑，來安撫自己，或者迷惑別人。

比如現在，對自己的安撫。

她甜甜笑了一下，才打開眼前厚厚的策劃書，說道：“開始吧！”

一旁的蘇子墨，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裏“咯噔”一下的聲音。難道這同樣的讀音還不夠巧，連笑起來的神情都那麽像？

白鷺近在眼前，而她昔日的戀人，那個叫白露的女子，卻在地球的另一端。

眉間帶傷，柔弱不以，唯獨笑起來，甜蜜如同冰雪初融。

喝了一口水，壓下了自己心裏亂七八糟的念頭。蘇子墨看到白鷺已經關了燈，投影儀上，赫然是一系列的房屋模型——“君臨天下”那個樓盤的完美cosplay。

蘇子墨不禁挑眉，果然想的夠周全！

雖然說是要讓老百姓自己來搭積木，找出最喜歡的房屋類型，但白鷺設計的這些微型房屋布局，八成的樣子按照了君臨天下這個樓盤宣傳照上的樣子。這就等于說，在龍傑地産還沒開始公開招标的時候，星火傳媒就已經給他們做了一次印象深刻的宣傳。這就是所謂的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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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墨不禁心裏大聲佩服，這般搶人時間差的法子，還真是絕得很！

只見白鷺慢慢的解說了這些模型，果然和蘇子墨想的一樣，這就是依據君臨天下這個樓盤的gg而做的模型。

“場地租用費兩萬元，場地布置費用和大積木制作費用一萬五千元，各項雜費和不可預見費用五千元，這樣便只需要四萬。除此之外，所有來參加的市民，都發給他們一些刻有公司logo的紀念品，并且選出一個最好的，給人家大約五千左右的獎品……這樣的話，所有費用加起來不會超過六萬！”白鷺最後做出總結。

藍和文在旁邊笑着點頭，又對蘇子墨說道：“剩下四萬，請傳媒的費用在一萬左右，我老公的朋友說了，拿下版面基本不可能……但如果我們的活動能引起效應，那麽他們報社不止不會要我們版面費，還會免費為我們宣傳！當然，這一萬其實是公關費，現在這社會，托人辦事總要拿出些東西出去……”

沈雪心也在一旁補充道：“雖然我沒藍姐和Helen那樣的本事，但我可以通宵布置會場幫你們把細節都給處理好了……”

蘇子墨聽完，滿意的連連點頭。

這豈止解決了燃眉之急？如果這次活動真能辦得風生水起，那麽連這次的銷售集體辭職事件都可以迎刃而解！平心而論，星火經營了那麽多年，那些銷售必然握有一定的客戶資源在手裏，這樣一走了之不失為一次重創。而再招募人手，以星火這樣的規模必然不能一時半會辦妥。但只要她們能在這次展會脫穎而出，還不怕找不到好的銷售？

蘇子墨心裏大喜，五個月來的郁結似乎在一夕之間掃空了一大片。

關上了幻燈機，看了看表才發覺居然已經是正午時分，她理了下頭發，動作極為潇灑。

“走，出去吃飯，我請客！”

白鷺三人此刻也顯得極為開心，這策劃書最重要的點子雖然早就在自己腦海裏，但真正做成完整的本子卻用了足足一星期的時間。現在離會展還有半個月，白鷺又和會場的出租方确認過，下沉廣場确實還無人問津。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準備齊全，只等最後的東風。這難得輕松的時刻，加上老板又難得大方的請客，她們怎麽能錯過？

白鷺心裏，還留着學生時代的毛病。連蘇青禾都好幾次看不下去，點着她的腦袋斥道怎麽把自己撐成這樣？但有什麽辦法，老板請客，不吃到撐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她可不是不知道馬克思，剩餘價值能要回來多少就要回來多少！

前臺mm在這個時候敲開會議室的門，探着腦袋怯生生的對白鷺說：“Helen，有人找你。”

白鷺愣了一下，老板的飯果然不好吃啊……

踩着高跟鞋啪啪啪的走了出去，白鷺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家青青？OMG，沒有弄錯吧！難道陳薇學姐說的反常，已經反常到一個地步了嗎？只是心裏倒是有些小小竊喜，老板請客不算什麽，比起她家青青探班，真的太不算什麽了……

再啪啪啪的走了過去，白鷺睜着迷茫的眼睛問她：“這個……這個……你怎麽來了？”

蘇青禾捏了她一把臉，還是那副清清淡淡的笑容：“經過你寫字樓下面，剛才林少爺請客吃了個午飯，這甜點你不是最喜歡了？拿着，他說送你的……”

如果是動畫片的話，白鷺現在會覺得自己長大了嘴做出了一個囧字。

“你說……林雲隐送我的？”她的智商突然間就接近了白癡。

蘇青禾白了她一眼，又捏了她一把臉：“你什麽表情？”

“等等……我需要清醒一下，”她原地走了幾步之後說，“那家夥不是曾經想追你嗎？為什麽要帶給我點心？”

蘇青禾又捏了她一把：“笨死你得了！你忘記上次，你把陳薇帶過去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

但最後，白鷺還是很輕的罵了一句：“就知道丫的不安好心！”

蘇青禾笑得一斷一續，只感覺自己嘴角都開始抽的厲害：“好了，走了。其實……也想看看你，乖了……”

白鷺吸了吸鼻子，想抱她一下，但還是忍住了。

正午時分過道裏人來人往，她們站在那裏，終究只是對着對方淺淺笑笑。

“拜拜，青青。”白鷺側了下頭，甜美的笑容裏有了些無奈。

要什麽時候，才敢勇敢地面對別人的目光？

要什麽時候，才敢牽着對方的手大聲的說“這是我的戀人”？

我們都知道真心相愛，不需要讓其他人肯定。但是如果可以，你我都希望能有一個形式去表達我們的愛情，每一個微弱的肯定，都能成全一份愛情。

手上的戒指熠熠生輝，但我們，都不敢在人群裏，擁抱自己的愛人。

白鷺看着蘇青禾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才嘆了一聲回頭。

卻見蘇子墨在那裏，看着她笑得輕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