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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岳局長好！”。

蘇子墨便是在三人這齊聲的話語裏，帶着岳燃走了上來。

年輕女孩兒的聲音朝氣蓬勃，岳燃先是吓了一跳，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年輕就是好啊……都一個個那麽精神！”

蘇子墨回了他一個溫柔的笑：“這都是我們企劃部的同事！”說罷，她朝白鷺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伸出手路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能見到岳局長，真是讓我們這些後輩大開眼界呢！”

岳燃顯然極為開心，大大方方的和白鷺握了個手。

這便是蘇子墨的目的了，藍和文太過客套，而沈雪心的笑又太過生硬，唯獨白鷺這丫頭天生有甜甜的笑容。幾個月的老板也是老板，她多少接觸了些官員，知道這些人越是歲數往上走越會約會喜歡看這種純真到幹淨的甜美笑容。

由于岳燃的駐足觀望，越來越多的記者也被吸引了過來。也不知蘇子墨又對着他耳朵邊說了什麽，岳燃哈哈一笑後竟對記者說：“星火傳媒的這個活動很好，很有意義，這讓房産商盲目自己造房子變成了讓百姓來選擇自己喜歡的房子！傳媒是無冕之王，每一篇報道都應該去考慮下它背後的社會意義。希望未來能有更多的傳媒，更多的房産商像星火傳媒這樣，真心關注百姓的需求，建造更好的房子，讓老百姓居住的更好！”

四周人群，鼓掌一片。雖然是官樣文章，但關系到民生，總讓人感到溫暖。

白鷺心裏樂開了花，她本來只想引來記者，誰想到竟然引來了副局長！這樣的光環效應之下，新聞報道的規格和規模自然就會提升不少了！白鷺又看了看周圍，果然，這龍傑地産的人正盯着他們在看，她心裏不禁喜上眉梢——

不管怎麽樣，能讓一向只和米高合作的龍傑地産看到她們，目的就達成了！

豈料蘇子墨根本沒有想就此收手，她又對着岳燃笑了一下，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女子摸樣對她說道：“岳局長……我們都很想看看岳局長用普通市民的身份造的房子，但是……岳局長那麽忙，恐怕沒時間吧！”

高！

着實是高！

五年前的那一幕從自己眼前浮現出來，飛揚電子安國邦廠長的面孔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招以退為進用的果然恰到好處——

大人物在小人物面前都願意滿足他們一些要求，以顯示自己的寬厚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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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位高權重的男人，越是樂于看見小女人央求自己的摸樣；

現在，正是兩者的結合。

只見岳燃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怎麽會沒時間？”

對身邊的秘書吩咐了一下，岳燃親手開始搭起了模型，頓時閃光燈亮成一片，老百姓駐足也就理所自然。人群裏，對岳燃的好評慢慢多了起來，他當官久了寒暄不是沒聽到過，可這樣真心出自百姓口裏的卻少，一時間心裏也甚是歡喜，倒有些感覺自己來的物有所值了。

而且，若是現在積累些口碑，那麽下次正職換屆的時候？

岳燃這樣想着，嘴角的弧度，上揚的更是厲害了。

白鷺她們沒想到那麽遠，只是看見反應那麽好，又加上龍傑地産那裏已經有人走過來看她們的活動并露出詫異的眼神，心裏也是高興的很。

何為雙贏？這便是了。

直到暮色時分，四人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辦公室。

藍和文、沈雪心說有事先回了去，白鷺拿着剩下的材料，随着蘇子墨一起回了公司。

落日餘晖，白鷺的臉上有難以掩飾的興奮光芒，蘇子墨看了輕笑一聲：“很開心？”

白鷺用力的點點頭。

蘇子墨又笑：“你也真夠可愛的，看你那些心思嘛，分明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可是看你現在這樣子，就和剛剛畢業的小丫頭片子一樣……”

她并沒有告訴白鷺，她早已知道了五年前的司科；她也沒有告訴她，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肯給白鷺一個機會，來說說她的點子。

她蘇子墨，從來不是什麽相信運氣的人，如果這世界真有那麽好的運氣，那為何她生出來就沒有爹？

“你才小丫頭呢！”眼前那妮子回了一句才發覺什麽不對，吶吶道“蘇總，抱歉……我……我……”

蘇子墨揮揮手，淺淺說道：“無妨，你也不用一直和我那麽客氣。說真的，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不近人情？”

白鷺看了她，說了句“沒”。

“哦？我來三個月，把你們折騰的要死要活的，你都不覺得？”她倒是說得極有自知之明，“幹淨利落向來是我做事的原則，人也是，有用的就留下，沒用的何必浪費時間？”

白鷺在心底瞥了瞥嘴，把那句“不近人情”壓了下去。職場混的時間長了，白鷺很清楚這其實就是老板的本質，可是老板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做戲。

你不得不否認，這世界上總有人吃軟不吃硬；你更不得不否認，有時候作作秀激勵下員工士氣能節約很多金錢成本。帶領着一衆人的老板不同于她家蘇律師，雖然從本質來說五年前的招聘，她家蘇律師的本質和眼前人一模一樣，但人家畢竟是自己單幹的律師，而單幹這種事情實在和領導一幫人又差了許多。

組織了下自己的詞彙，白鷺回答道：“老板嘛，多少都不近人情不是？再說了，哪有員工先回公司，讓老板忙幫拿東西的？”

蘇子墨哈哈一笑，也懶得再去追究這臺面話了。

她知道白鷺給她留了臺階，這般聰穎的女子她也并不想去揭穿。連昔日的戀人都說自己潇灑幹脆，可這潇灑背後藏着的，恰恰是這四個字，不近人情……

蘇子墨看了一眼眼前看不清楚情緒的白鷺，心裏那份好奇倒是徹底被勾了出來？五年之前的司科，現在的小策劃，那句“量力而行”背後到底指什麽？而眼前的這小妮子，又到底是怎樣的人？她向來喜歡摸樣柔弱的女人，卻為了這小策劃，破了一次例。

半響，或許是發覺氣氛又冷了，蘇子墨又開口，說出了一句連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話出來。

她對白鷺說：“晚上一起去吃飯吧！就當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