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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時間？

它從來是來見證愛情，而不是摧毀它，不是嗎？

夜色輕柔，情人的呼吸聲就在自己身後，蘇青禾咬了下唇，輕輕一嘆：“丫頭，有件事情想對你商量……”

身後有人傳來低低的淺笑，猶如銀鈴：“去吧，我家青青就是那鳳凰，其實我早該知道的，讓你做非訴案子就是拔了你的翅膀，你怎會開心？”

蘇青禾鼻子一酸，沒有說話。

“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會擔心的，五年前是，現在也是。”

“好。”

唇齒相抵，呼吸交換。

星辰落在無盡蒼穹裏，月亮在你眼裏綻放出柔和的光。我從來不知從你口裏說出一個好字，竟會比永遠更醇厚如蜜……

機場。

淩晨零時一刻，蘇子墨吹破了第三包綠箭。

高跟鞋才在瓷磚上，發出踏踏踏的聲響，秒表一點一點從一掃到十二，她的耐心卻是從十二回到了一。

白露，或許現在還是叫Rose舒服點……和那丫頭的名字太像了，也太不好區分。

這兩人，她們雖然讀音完全相同，卻是截然不同的性格。蘇子墨回想起自己認識Rose的第一個晚上，那個長卷發的女子在那裏無聲哭泣，眉宇間破碎成了一片，這樣的神态在那個小策劃臉上是根本不可能看見的。

那個小策劃，年輕，勇敢，熱情，笑容甜美，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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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現在接的這個……

蘇子墨嘆了口氣，整整兩年了，她們交往了多久，Rose的疑心病就犯了多久。酒吧認識的第一晚，與其說她是失戀，還不如說她又懷疑自己戀人是不是劈腿了。

算起來，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晚，Rose不過只是和某個她現在都不知道的女人鬧着別扭，她卻上去挑起了她的下巴，口氣輕佻卻也幹脆，問道“那人讓你那麽難過，不如跟着我，ok？”再後來，順水推舟。蘇子墨太懂得如何追一個人，她挑中Rose的軟肋，那個女人做不到什麽，她就去什麽，到最後便是抱得美人歸。

可誰能想到，當初她搶了別人女人，現在輪到別人來對她橫刀奪愛？

五個月之前自己答應了蘇雨，最大的契因還是因為她吧！這個在自己天鵝絨床上環着自己，卻叫出別人名字來的女人……

往事徒增傷感，不如不再去想。

嘆息之間，卻見那人緩緩走了過來——

亞麻色的長卷發，白色的皮衣，帶絨短褲和靴子，惟獨不同的只是那張瓜子臉快瘦得沒了人樣，蘇子墨望着她，居然詫異的發覺自己平靜的很。

居然……

居然那麽快就放下了？整整兩年，只有她自己知道，昔日的Rose只需微微蹙眉，就可以讓自己為她捧出一顆心來。

這便是她的另一面了，蘇子墨向來幹淨利落，對待感情亦複如是，卻從不花心濫情。在我愛你的那一刻，這個世界都比不上你的笑靥，只是在我放棄的那一刻，你我從此便是路人。

“蘇……我還以為……你不回來呢！”Rose見了她，一雙眼立刻放出光來，根本不去管自己腳下那一雙接近10公分的鞋子。

蘇子墨在那刺耳的聲響裏，有些頭痛的按了下自己眉心，說了句“Stop”。

那人就這樣站在了她面前，笑容尴尬，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到底來找我幹什麽？那天已經對你說了，我們over了，ok？”蘇子墨的口氣并不是很好。

Rose看着她的眼，又流下淚來。

“我不信……你說過的，無論怎樣，你都會愛我的，你忘了？”

蘇子墨淺吸了口氣，她在想究竟該怎樣去說現在自己這心情。

Rose又說：“我和她已經分開了，我就是想過來告訴你說……”

蘇子墨打斷了她，冷笑了一聲：“告訴我？告訴我什麽？說你終于将備胎踢了，還是說我一直就是那備胎？”

“不不不，你知道的……我不是這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姓白的你給我聽清楚了，我蘇子墨不是你找來的替身！沒錯，我是說過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愛你，我也曾經愛你哪怕命都不要了，但這不是在你把我當傻子我還幫你送錢的情況下，ok？你和我處了兩年，你會不知道我的脾氣？我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你不知道？”

她聲音因為激動而提高了些，并帶了些刻薄的意味，而Rose被她一吼，更是站在了那裏淚水連連，同時，這聲音也驚動了大廳裏候機的那些人，他們紛紛回過頭來，面色驚詫。

想那Rose本身就是極美的混血兒，而那蘇子墨也是眉眼間鋒利異常的女子，大半夜的兩個美女吵成這樣，嘴裏還說着愛啊不愛，能不奪人眼球？

兩人此刻竟是不約而同瞪了那些人一眼，這才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蘇……你這樣對我，是不是這幾個月來，愛上誰了？”

一語落下，蘇子墨心裏擰成了一片。

她竟低低的喚了一聲，竟是和眼前人一樣的發音，“白鷺……”

何時有些注意了？三個月的時間用來相處，從未動心，即使她知道這丫頭不同于藍和文不同于沈雪心，她也不過将她當做了一個事業心極強的後輩，僅此而已。這個城市，女人有時候比男人更強，不是早已司空見慣？三個月時間，那小策劃認真盡責，她看在眼裏，從未動心。

是從那時候吧，那次開會，銷售集體辭職，那有甜美笑容的小丫頭竟然想不靠銷售賣出去她的創意，是不是狂妄？她看着她的笑容，半信半疑。

魯莽勇敢，從來一線之隔。

她原本并不想給她機會，只是那句“量力而為”卻說的不像這個年級的女孩能有的滄桑，她試探性的在搜索引擎裏輸入這丫頭的名字，竟然發覺五年前沸沸揚揚的司科。

原來這就是“量力而為”的意思，星火不大，足夠她駕馭，如此自信的猖狂。

可她，卻是極為欣賞。

她還記得，那晚翻了足足十多頁，才見到曾經的八卦報道。那上面，有面容清冷的女子站在她的身邊，正是當日前來探班的蘇青禾。

喜歡女人，她自然開心；

有戀人，又有何妨，Rose不曾經也有戀人？

好奇心起，這才想請她吃飯；或者，追一下也未嘗不可……

蘇子墨想的入神，在眼前女子眼裏卻是另一番光景，也拜這相同發音所賜，加上這候客廳人頭冷落，Rose輕撫上她的臉，口氣嬌嗔：“明明叫着我的名字，你不是想我？”

蘇子墨這才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

冷冷拍去她的手，她的目光如冰：“我說過了，我們結束了，今日我來，就是知道我不來你永遠都會糾纏下去……”

Rose臉色一變，怒了出來：“你真那麽絕情？”

“絕情的是你，當日待你如珠如寶，是你先選擇了放棄。”

“好！日後你不要後悔！”十寸高跟鞋在地面跟跟一跺，她轉過身子，頭也不回便一人離去。

蘇子墨望了她背影，浮出一絲苦笑。

只希望這次，這外秒柔弱卻報複心極強的女子，不要再亂來了吧！星火才上軌道，她還真是不希望，蘇雨又哭成淚人。